作者:公子优
周皇后唇边挑着几丝弧度,似笑非笑:“因为本宫是中宫皇后,有责任照顾好后宫中的每一个妃嫔。”
钱嬷嬷不解,满目疑惑。
周皇后解释道:“崔氏背靠崔门,崔门根深蒂固,便是陛下也要忌惮三分。若崔氏在向本宫学规矩的时没了,崔门的怒火该由谁来承担?”
再者,就算陛下要教训崔氏,要大刀阔斧的清理皇宫里的暗桩,也只是做给镇国将军府看的,或者只是出手警告崔门,好叫他们行事不敢太狂妄。
他不能真正把镇国将军府覆灭了,因为他还需要用镇国将军府来牵扯以韩右相为首的韩门,以及看似游移实则圆滑的中流派。
周皇后说:“现在不过是个开始,以后还有的忙。”
钱嬷嬷叹了口气,她在宫里生活了数十年,也知道前朝和后宫永远都是掰扯不开的,但她总是谨记着后宫不得干政,让她老是下意识的将两者分开来看。
“宫里的消息本宫已经让人送给谨之了,端看他怎么打算了。”周皇后轻声说道。
钱嬷嬷道:“殿下经此一难,越发的高深莫测了。”
周皇后轻轻笑了笑,没有答话。
她答应过谨之,在谨之从封州回来前,会好生看着后宫,也会保证前朝的平衡,就绝不会叫谨之失望。
第97章 重生之当你后妈22
周皇后果真不知道韩贵妃等人在磋磨崔氏么, 中宫里除了被人安插的耳目都是她的人,有什么是能瞒过她的眼耳的?
她在那时候不出现,自然是有她的道理的。
韩氏出自韩门, 膝下还有皇七子, 韩门对她的期望自然极高。
而崔氏出自崔门, 她年轻漂亮, 有的是资本。
这两人闹起来, 才是有趣。
许是被美人伤了心, 向来喜好美色的楚成帝竟然没有整日都往美人乡里钻,在周皇后重新掌权后,他很用了些时间来周皇后这里, 似乎要帮她重新竖立起皇后的威严。
周皇后也装作不知晓楚成帝的用意, 谨小慎微的伺候着, 不骄不躁,不恨不怨。
她从来不给他上任何人的眼药,也从来不说些惹他心烦的事, 只偶尔在他面前提起几个年纪尚且还小的皇子,让他在中宫过得惬意舒适。
连楚成帝自己都说:“朕在皇后这里,是最不用操心的。”
周皇后但笑不语,在伺候楚成帝上又多用了几分心。
到底是虎毒不食子, 听多了几个小子的趣事,就不免感叹起年长的儿子来。除了已经离开人世的, 年长的要么痴要么废,再不然就是不成器,这让他如何放心把大楚的江山社稷交付?
听到楚成帝的感叹, 周皇后也没有把心里的讥诮露于表面,只说:“陛下正值壮年, 离交付江山社稷还远呢,几位皇子年纪还小,可塑性也很强,就等陛下教导成材呢!”
楚成帝突发奇想:“不如朕选两位皇子记在皇后名下,也请皇后帮朕教导一二?”
周皇后笑道:“臣妾是六宫之主,亦是众皇子母后,教导诸位皇子是臣妾的职责,何谈陛下的‘请’字。至于陛下说的将皇子记在臣妾名下,也请陛下莫要再提了,臣妾心里还放不下致远,也深知母子分离的悲痛,不愿做那让人骨肉分离的恶人。”
楚成帝定定凝视着周皇后,见周皇后目光坦然没有丝毫躲藏,便知道她说的是真的。他忽然也松了口气,他会让周皇后重新掌管管理后宫,除却她是名正言顺的正宫皇后,还因为她没有私心,可用。
周门未出皇子,那么就只能做个中正的皇党,他不必担心他们会为了哪个皇子而陷入斗争,他可以放心用人。
楚成帝道:“既然皇后都如是说了,那朕也不勉强了,免得朕也做了叫人骨肉分离的恶人。对了,谨之那里,皇后可有遣人去看?”
周皇后再三提起皇子,当然不是为了在楚成帝面前夸赞他们,让他享受天伦之乐的。她提起皇子的目的,是为了让楚成帝主动提起谨之,被废的皇太子。
周皇后垂眸道:“臣妾请父亲找了大夫去给谨之诊治,父亲前两日让人传消息给臣妾,说谨之的情况不太好,现在都还未苏醒。”
从对崔氏的迷恋中苏醒过来,楚成帝也反思了他前段时间做的决定,觉得甚是不理智。但他作为九五之尊,手掌天下权的皇帝,是不会承认自己错了的。
于是,楚成帝道:“谨之毕竟是朕精心培养出来的皇子,朕也不想看到他生死不明的躺着,朕会遣太医前去为他诊治,他会好起来的。”
周皇后道:“臣妾代谨之多谢陛下。”
楚成帝和周皇后聊了很多,许是觉得周皇后以及她背后的家族对他来说没有威胁,他有时候也会将朝堂上的事情说与周皇后听,周皇后从来不发表什么意见,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听了就过。
周皇后的表现让楚成帝对她越发满意,与她说的朝事也越多,偶尔还让周皇后说说自己的想法。
楚成帝说出的派太医为陆珩诊治的话很快就付诸了实践,为了让身体看起来还处在昏迷中,陆珩不得不叫容遥配了药服下,每天都由着太医院的太医瞎折腾。
陆珩的意识很清醒,躺在床上听着几个太医边把脉边商议药方,一张药方修改数十遍,一味药材要斟酌无数回,他都忍不住替他们头疼,容遥配的药自然不容易解,是以他们除了敢开些温和的药汤帮他把命吊着,就怕药开重了,把他的命作没了。
太医们商议好些天才把药方定下来:“那就这个药方了罢?都好几日了,我们这边却是没有多大进展,陛下和皇后娘娘问起来也不好交代。”
“可是这毒我们都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若是开错了方子,你我等人的人头怕是保不住了。”有太医战战兢兢道,他还是建议保守治疗,先帮床上人打理好底子,在慢慢寻解毒之法,先保住性命要紧。
“不如两者同时进行,我们一边施针用药,一边给药浴强身?”有太医提议道。
容遥易容成陆珩的贴身小厮,寸步不离的守在陆珩卧房中。陆珩服的药是他亲自配的,药中成分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寸步不离的守着,一是担心太医们给陆珩乱用药,二是担心给陆珩下毒的人再次对他下手。
太医们已经当着他的面讨论了许多天,每天都相似的话语让他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太医讨论出的药方他也看过,大体上是没有多少问题的,但要完全解开他配的药的药性,还是有些困难的。
容遥忍不住打了个呵欠,他抱紧了佩剑,抬头朝堂上的陆珩看去。陆珩脸色苍白,形容消瘦,怎么看都是一副油尽灯枯的模样。
太医又给陆珩把了脉,咬牙道:“就用这张方子,继续讨论也不过纸上谈兵,不如先用着试试效果。反正咱们药也用得轻,若是不行,再换方子。”
研究陆珩‘中的毒’也着实让诸位太医心力憔悴了,这位太医的建议很快就得到了认可,太医们很快就派人按照药方抓药熬药。
楚成帝派来的太医共有六个,每天都会有两位轮流着守在府中观察陆珩的病情,用解毒药后也不例外,就怕他一个不小心就没了。
容遥精医擅毒,太医端来的药汤里用了哪些药材,他一闻就知道了。其他太医端来的药汤都是按照方子来的,唯独一位名唤江淮书的年轻太医,他端来的药汤里多了些料,也不是多难得要紧的药材,只是照陆珩现在的‘病情’,服用后怕是一辈子都不能跑不能跳了。
卧房中暂时没有太医守着,容遥就给陆珩服了解药让他清醒过来,想起江淮书给药汤里添的料,容遥问道:“那江太医不也是来为你看诊的么,他为何向药汤里投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