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望三山
烛尤解开他的腰带,裴云舒便由他解开,神情好奇,衣衫一层层滑落在地,绿叶罩起,凭空成了一方世界。
他身上什么吃的都没有,烛尤要吃什么呢?
待到烛尤离开时,那处已经不能看了。
烛尤拿出毛笔,指尖逼出一滴殷红的血,待笔尖吸去血滴之后,便轻点在裴云舒身上,眼角已经绯红一片的裴云舒下意识抖了一抖。
柔软的笔尖好多次从那处划过,艳红的血在白皙皮肤上留下一道道痕迹。
裴云舒闷哼一声,委屈满满,“痒。”
烛尤咽了咽口水,脸上的妖纹更加靡丽,他手指上前,想要轻轻给他揉揉。可刚刚碰到,裴云舒又带着哭腔道:“疼。”
他被欺负得太狠了,蛟龙情动时的气味又会影响得人神志不清,他脑中此时成了一团浆糊,只觉得又疼又难受,稍微用点力,就已经受不住了。
烛尤凑近看了许多遍,虽是没破皮,但只是看着就万分的可怜兮兮。他眨眨眼,掏出药膏来为裴云舒细细上着药。
动作轻轻,又缓缓慢慢。
等到好不容易在他心口处写下“烛尤”二字后,烛尤咬破裴云舒的指尖,待到逼着他也将精血逼出后,便把毛笔塞到了裴云舒的手中,裴云舒困顿至极地看他一眼,潦潦草草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最后一笔刚落,心口就升起一股热意,这热意转瞬即逝,再往胸口看去时,字迹也已经不见了。
烛尤神色餍足,他身上的情动褪去,待到隔在周围的绿叶失了灵力摔落在地时,裴云舒已经彻底睡去,躺在了烛尤的怀中。
烛尤小心抱着他,顺着百里戈和花月的踪迹一路来到了一家客栈,无视这二人的问话,径自抱着裴云舒来到了房间之中。
裴云舒睡得沉沉,烛尤在一旁看着他,放下了床幔。
疲惫逐渐退去,满脑子的浆糊也跟着消失,裴云舒只睡了不到一个时辰,就醒了过来。
他看着床顶发了会呆,待到神智回神,想起了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时,顿时气得困意全消。
裴云舒正要起身坐起,手上一动,却扯到了伤处,他闷哼了一声,没想到竟会这般的疼。
便是在妖鬼集市的那次,都没有烛尤这次来得放肆!
想到刚刚发生了什么,他脸上青红变化,怒火和羞意交杂,既想将烛尤狠狠教训上一顿,又万分不想在此刻见他。
半晌,裴云舒放下了床帐,背过身,偷偷拿着手巾拭水沾湿,再擦过伤处。他不敢用力,每次轻轻滑过,自己都不想往下看上一眼。可上药的时候还是要看,这一看,他脖颈连着耳尖都红透了。
便是缩头乌龟也好,鸵鸟也罢,裴云舒这会儿,是真的不想见到烛尤了。
客栈的一楼,烛尤忽而抬眸朝楼上看了一眼,“他生气了。”
“烛尤大人,”狐狸抓耳挠腮地好奇,“你到底对云舒美人做了什么?”
烛尤眼中一闪,他不说话,只站了起来,往着楼上而去。
裴云舒刚刚系上腰带,外面就有人敲响了门,“谁?”
外面的人不说话,但裴云舒心中忽而升起一股莫名的预感,他总觉得门外的就是烛尤。
想到会是烛尤,他便停住了脚,不想给他开门。
不过这会儿,裴云舒突然反应了过来,他此时想着烛尤,却不是粉末影响之下的那般心态了。
在无奇峰那里错闻的药粉,似乎已经消失了药效。
他又去想门外的烛尤,这次终于确定了下来,心悸不见了,只剩下万般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感觉。
烛尤在门外道:“云舒。”
裴云舒抬眸看去。
蛟龙道:“莫生我气。”
裴云舒不说话。
烛尤在外面歪着头,想了想,从袖中掏出一本话本,一页页地往后翻着,待到翻到中间,他才住了手。
学着书上的人说话,再将名字换上一换,烛尤道:“云舒,夫君要不够你。”
他声音低低,说的这话却如雷贯耳。
青越剑破门而出,烛尤往后一躲,青越剑便狠狠地插入了地板之中。
烛尤蹙起眉,他俊美的脸上困惑不解,花月说这本乡村野话凡人喜欢极了,为何云舒还生气了?他想了半晌,才觉得许是称呼叫错了。
烛尤慢吞吞地再度走到门边,从青越剑破出的那道口子往门中瞧去,正好看到裴云舒一小半个下巴,和紧紧抿起来的唇。
他的脖颈修长漂亮,肌肤上还有一个红色印子。
那是烛尤含出来的,含得久了,便如同一块白玉之上掺进了一块血玉一般,只是看着,就觉得好看到移不开眼。
烛尤的龙角和妖纹又冒了出来,他全身开始发烫,眼中变为竖瞳。
他的气息浮躁,屋内的裴云舒也突然觉得口干舌燥了起来。
连忙走到桌旁倒了几杯水饮了下去,就听外面人说,“云舒,夫人要不够你。”
裴云舒被呛到,咳嗽不止。
这蛟龙怎么如此、如此不知羞耻!
第54章
烛尤终究是妖,还是个不知世俗,色心比一般人大,胆子比一般人大,不知羞不懂礼的色蛟。
裴云舒喝了半壶的冷水,他彻底冷静了下来。若是每次烛尤情动时都会带着他也情动,那他下次就不看不闻,封住五感,若是那样还是不管用……
外头的青越剑忽而发出一声剑鸣,青光一闪,利剑剑尖虎视眈眈地对准了烛尤的下半身。
烛尤顺着剑尖往身下看去,“……”
不喜欢就要砍掉一个吗?
青越剑跃跃欲试地上前逼近。
烛尤合上话本,面无波澜地与青越剑对视片刻,就转身朝着楼下走去。
裴云舒见自己吓跑了烛尤,眉目舒展了起来,就应当让蛟龙知道,他也不是这般好欺负的。烛尤不懂,他却是懂的。有些事只能道侣能做,烛尤埋首在他胸前时,这画面简直荒唐极了。
他已经说过了许多次,若是再有下次,他就把烛尤给砍了。
窗外忽而传来了一阵喧闹之声,裴云舒回过神,他起身来到窗边,往街市上看去。
街边两侧已经站满了人,中间的道路被让出,有牛羊在其中开道,后方有人吹鼓敲锣,再往后,便是一顶红纱织成的软轿。
抬轿人走一步,层层红纱便跟着荡上一荡。
但红纱晃得再厉害,外人却看不清轿中人的脸,因为这人脸上覆着半截面罩,只有一双眼睛可窥伺几分样貌。
裴云舒朝后看去,就见后方有小童举着牌匾,匾上写着:“南风阁清风公子今夜出阁。”
他曾在书中见到过,像是那般身处红尘深处的男女,初次便会被进行买卖。
裴云舒叹了口气,他正要移开目光,就见端坐在软轿之中的清风公子朝这方看来,眼睛直直与裴云舒对上,他在红纱之间拉下半截面具,嘴唇张合几下。
这人说完后便又戴上了面具,裴云舒却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救我”二字。
他神色一凝,再重新看去时,将这队伍从头到尾看了一番,人人都无灵力,这是单水宗脚下,在山脚下的人对远在山上的单水宗崇敬非常,也从不敢在仙人眼皮子底做上什么坏事。
裴云舒拿出张纸折出了一只千纸鹤,送入灵气到了其中,千纸鹤挥挥翅膀,便飞出了窗口,钻入了下方清风公子的软轿之中。
过了片刻,千纸鹤原模原样地飞了回来,一飞到裴云舒面前,声音就响起,“劳烦仙长救我一命。”
裴云舒静静等着下一句,可片刻过去,他与千纸鹤大眼对着小眼,下一句却是怎么也没出来。
竟是连求救都吝啬到只说一句话吗?
裴云舒抓着千纸鹤下了楼,客栈中的人也早已跑到了路边看热闹,唯独端坐在角落桌旁的百里戈三人还在品着酒,悠悠然然地用着饭菜。
他们一见到裴云舒下来,就喜笑颜开道:“云舒醒了?”
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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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舒瞥了烛尤一眼,这蛟龙坐姿笔直,目光老实,半分不敢往裴云舒的身上看来。
这会倒是规矩了。
客栈外人声鼎沸,桌旁却是一片安静,裴云舒落了座,便朝花月问道:“你说今日新来的一个小阁,莫不就是外面牌匾中所写的南风阁?”
花月道:“就是这个阁,里面的美人可多。我去过那么多的花街柳巷,南风阁半分不输,反而出彩得很呢。”
裴云舒将千纸鹤中的传音给他们听了一遍,再朝窗外看去时,刚刚一行人已经走过了客栈,吹锣打鼓之声逐渐远去。
南风阁在街市最末端,若是往常,那里是没人过去的,可这一番游街,将街上的行人也引得跟着缀在身后,还有些不少爱看热闹又极为风流的修士,就更加坦坦荡荡了。
“本来今夜就要去这南风阁瞧瞧热闹,”百里戈道,“正好去瞧瞧这清风公子是怎么一回事。”
“这么大的阵仗,清风公子也必定美极了,”花月好奇问道:“美人,清风公子同你求救,你可见到了他的真貌?”
裴云舒迟疑一下,现下去想,却怎么也想不出来清风公子的样貌了,有层层薄纱轻覆,裴云舒唯独记得他的那双眼。
冷冽非常,平静十足,无半分胭脂点缀,不像是柳巷中拍卖初夜的小倌馆。
“未曾,”他道,“待到今晚去见吧。”
南风馆中人来人往,台下众人挤作一团,裴云舒一行人并未坐下,而是站在人群之外,去看台上的轻歌曼舞。
幽香从四方袭来,这幽香中还夹杂着丝丝催情之意,面容姣好的男子在台下来回穿梭,酒香四溢,处处旖旎靡丽。
裴云舒早已在百里戈出口提醒时便封住了口鼻,还交予了烛尤一袋子的清心丹,让他有事没事抓着吃。
清心丹味甘甜,烛尤一颗颗吞吃入腹,面无表情,跟吃糖豆一般。
这丝丝催情之意自然是只有助兴之用,但蛟性本……烛尤不会清心咒,便只能如此了。
靡靡之音不绝于缕,半晌后,台上跳舞的人下去,带着半截面具的清风公子走了上来。
花月激动十足,“来了来了,这清风公子必定是个大美人,一会儿场面必定十分激烈。”
有相同想法的不止是花月,坐着的人中也开始有喧闹出现,裴云舒甚至能听清楚有人自信非常的地说自己带足了银子。
裴云舒抬眸往台上看去,清风公子正好摘下了半截面具。
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清风公子自然长得俊,但他的侧脸上,被面具遮挡下的脸庞,有一道深深的刀痕。
这刀痕划过了小半张脸,容貌再是出挑,在这刀痕之下也显得面容可憎起来。
人群哗然,还有人破口大骂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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