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了圣母病 第75章

作者:青渊在水 标签: 豪门世家 爽文 快穿 穿越重生

老虎的主人是个圆脸少年,被江快雪一通抢白,这时那一张圆脸都涨得通红,愤愤道:“你……姓江的,你竟敢骂我!”

江快雪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又转向那踢了他一脚的年轻人,皱起眉头:“那小子纵虎伤我,你不行劝导,反而助纣为虐。你也是好生糊涂!”

他又看向松月真,疑惑不解,眼神更是十足的心痛,语重心长:“除了无耻小人,就是糊涂蛋,阿真,你身边怎么尽是些这样的人?”

松月真冷淡地看着他,平静地问道:“江快雪,你缘何会松江家的剑法?”

方才江快雪对付老虎时他已看得真切,他使得正是松家的平江千重浪。

圆脸少年咋呼道:“好哇!江快雪,你居然敢偷学!还说我无耻,你们江家的脸都叫你给丢尽了!”

这各个宗门世家,都把自家的绝学看得宝贝一般,绝不传外姓之人,也端着世家宗门的清高姿态,不屑偷学旁人的绝学,若是学了,那就是承认自家功夫比不上旁人。当然,要偷学也没有那么简单,松家这门功夫分为剑法和心法,剑法或许还有天资聪颖之人能看懂,心法没有族内弟子教授口诀,是怎么也不可能学到的。松月真一眼就看出来,江快雪所使的不过是剑法,体内运转的还是江家独门心法。

江快雪晃晃手中的剑,看着松月真:“阿真,我这一手剑法,都是你教我的,你想必也清楚,这剑法之中有几处关窍,若无你指点,单凭我从旁观看,断然不可能掌握精髓。”

他试图唤醒松月真的记忆,上前几步,更想叫他看清楚自己的模样,或许就能想起些什么。哪知道松月真剑尖一抖,只见银光闪过,江快雪右手尾指第一个指节已多了一道血痕。

这时江快雪才后知后觉感觉到痛楚。

“你偷学我家剑法,我便废去你一指。”这剑法的关窍处,便在右手尾指。使剑时尾指抵在剑柄下两指处发力,剑尖轻轻抖动,刺出的伤口豁得极开,可叫人流血不止。除此之外,这剑尖抖动时辅以心法,可令其威力成倍增加。

因宗门世家藏私,许多普通人有天赋又不得其门而入,便只能偷学,一旦被发现,轻则废其一手,重则取其性命。松月真废江快雪一指,倒也无可厚非,只不过江快雪虽然在江家地位不高,可到底也是个世家子弟,他这般做法,在宗门世家之间便有些不留情面了。

江快雪瞪大眼睛,委实不敢相信松月真竟会这般对待他。松月真看看左右两名少年,对江快雪说:“谢玉纵虎欺你,我代他道歉,对不起。只不过这青华州乃是我松家的地界,你若无别的事,还请快快离开。”

他说罢,便要带人离去,江快雪嘶吼一声:“阿真!”

他眼眶红了,快步追上前,抓住松月真的袖子,问道:“阿真,我也不知你之前对我有什么误会,还求你听我解释……”

谢玉转过头来,恶狠狠道:“你还好意思说什么误会!真哥的娘亲叫你害成这样子!”

松月真低声喝道:“谢玉,不要再说了。”

他低头,看着江快雪还死死抓着他雪白的袖子不放,尾指尖一点血迹染在袖口,不由得皱起眉头,看着江快雪,那黑白分明的眼睛中是明明白白的厌恶:“江快雪,放手吧!”

他一点点将袖口抽出,虽缓慢却没有半分犹豫。

江快雪手中一空,松月真已经转过身,带人走了。

天下起雨来,江快雪失魂落魄,他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只是不及此刻的心痛。

或许他不该贸然赶来,也是他想错了,松月真压根就记不得他,就算是见了面,也想不起来,更别说听他解释。

江快雪把尾指包扎,这第一个指节的筋断了,他虽然接起来,以后恐怕也使不出松家剑法的全部威力。可是他还是不甘心,想跟松月真解释误会,松月真却是的的确确是讨厌极了原主,非但不见他,还让松家的家将押着他离开青华洲。

松家家将们找到他,押送他离开,刚到澄白州的地界,就遇到江家的家将,江快雪已经没了抵抗的心思,由着他们一路押送着他回了江家。他还要回江家看看究竟他连累了谁。

江快雪被押入宗祠,这一次他到底是见到了那高高在上的家主。这家主乃是江快雪父亲的二爷爷,可看起来不过是四五十岁的年纪,一头乌发,腰板挺直,保养得宜。

江快雪的父母就站在一边,陪着小心,不敢说话。

家主看着江快雪,不甚在意地问道:“从青华州回来了?”

江快雪私自逃家这事倒说不上大,江家要拦他,不过是因为他已经与庄家定下亲事,若再做出什么丢人的事,不仅是江家有辱门楣,庄家也要着恼。

不过既然江快雪回来了,事情也没闹出格,又有父母在一旁求情,家主便只罚江快雪在祠堂跪三天便罢。

家主带人离开,江快雪的爹娘留下来,江父责备了两句,又交代江快雪须得好好反省思过,不要再惹是生非。李氏又叫丫头拿软垫子来给江快雪垫着膝盖,被江父斥责一通,骂她慈母多败儿云云。

待这两人走了,江快雪一人在祠堂内跪着,抬头看着那高高层层的牌位,心中麻木,脸上也呆呆的,一时间想到松月真,心里又是难过。

晚间李氏叫丫头送了些饭食,那丫头打开食盒,把素菜一碟碟拿出来,口中安慰道:“公子,夫人说了,你现在在祠堂内思过反省,不可吃那些荤腥。等你出去了,夫人亲自下厨,给你做扒烧整猪头!”

江快雪嗯了一声,问道:“怎么是你来送饭,阿福呢?”

丫头回道:“阿福没有看顾好你,被老爷用家法整治了。”

她说得习以为常,江快雪却仿佛晴天霹雳,大声问道:“什么?什么家法?怎么整治?”

丫头看着江快雪,笑道:“还能怎么整治,当然是鞭笞五十丢进后山喂鹰啊!”

这丫头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一双眼睛清清白白,看着江快雪,纳闷道:“公子,您脸色为何这般难看?是不是跪久了,身子不舒服?”

江快雪摇摇头,难怪他会头痛,原来是阿福因他受难了!令他难受的是这些人已对这所谓的家法整治习以为常,一点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江快雪轻轻闭了闭眼睛,对那丫头道:“你先出去吧,我吃完了你再来收拾。”

丫头应声退出去,又探进头来,问道:“公子,外头下雨了,祠堂内有些潮湿,要不要烧点祛潮碳?”

“不用了,出去吧。”

那丫头的脚步渐渐走远了。江快雪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膝盖,推开门出去。

外头的的确下雨了,江快雪也不知后山在哪里,他抬头望了一眼,这江家偌大的产业,一眼望过去,前方只有成片高高下下的屋檐,几乎要高耸到天上去。天上飞着几只鹰,隔得远,仿佛芝麻粒一般大。

他想起丫头说的“丢进后山喂鹰”,朝着鹰的方向发足狂奔而去。

他淋着雨,绕开那片住宅区,追着鹰隼的方向转进一条小路,果然便到了一片荒山。

说是荒山,倒并非此处不生草木,而是此地氤氲着一股死气,叫人待久了便不舒服。

那天上的鹰隼不时尖啸一声,江快雪初初看它们时,不过米粒般大小,这时再看,这鹰隼张开双翼,绝对有一米长,爪子鹰喙十分锋利,宛如钢铁。

江快雪叫了一声阿福,那声音在后山荡开,更显得四下一片死寂。

他深一脚浅一脚,淋着雨走着,脚下一个踉跄,踢开两块白白的石头。江快雪蹲下身看了看,那不是什么白色的石头,而是两块白骨。

江快雪脱下外套,兜起两块白骨,继续往前走,走几步便要蹲下身捡快骨头。这些骨头上都有啃噬的伤痕,几乎没有一块是完好的,这里一点,那里一点,分散而琐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