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日常 第49章

作者:岛里天下 标签: 种田 甜文 穿越重生

时至午时,到了饭点,铺子里的客人才算是散去,店铺里存下的糕点卖的都给差不过多了,明日还得多添些糕点,趁着这几日,也能多赚点。另外,还得做一批糕点存着,有好些订购的单子是三日、四日后的。

杨晔简单把铺子收拾了一下,准备一会儿带阿喜出去下馆子。

他用抹布擦柜台,从阿喜时常守着的柜台上拾了张纸起来,上头记录着一些名字、糕点和取糕的日期,粗略一眼,有不下十个单子,单子的多少他倒是不甚在意,让他在意的是娟秀的字迹。

“怎么瞧、瞧我的笔记。”阿喜洗了把脸出来,见着杨晔正在阅览他记下的单子,连忙过去抢过纸背到了自己身后。

杨晔笑了一声:“你夫君也不能瞧了?”

阿喜脸红了红,他把纸小心翼翼折好放进柜子里:“你、你不是已经瞧了嘛。”

杨晔埋下头凑到少年眼睛前:“小朋友你怎么没有告诉过我你会写字?”

“我、我写得又不好,而且也不会几个字,怕、怕你笑话我。”

杨晔忽然伸手搂住了阿喜的腰,把人带到了自己怀里:“我疼你都来不及,怎么会笑话你。”

阿喜推了杨晔一下,没推动,铺子的门还大开着,他怕杨晔会乱来,慌乱间道:“我、我饿了,吃、吃饭。”

“行,累了一上午,该吃饭了。”

杨晔松开手少年便像回到水里的鱼儿一样,一溜烟儿就跑了老远,他给门上了锁,追上去牵住少年的手:“今儿我们下馆子去吃,长雨街有一家羊肉粉很好吃,我听黄进说了几回了,今儿咱们正好一同去瞧瞧。”

云街离长雨街也就那么几步路的距离,这个点儿云街不怎么热闹了,长雨街倒是热闹的很,酒楼馆子好些都是爆满,羊肉粉店的小二识得杨晔,在吃饭的高峰期也硬是给他找出了个不错的位置来,在二楼靠窗的位置。

杨晔点了一份红汤羊杂米粉,阿喜则要了一份清汤羊肉粉,等粉的时间里小二还免费给两人端了撒有葱花的羊肉高汤来,另带有一份泡萝卜,殷勤的跟只围着花蕊转的蜜蜂一样,杨晔给了他几文赏钱,小二便是更高兴了。

两人坐在窗口吃粉倒是也凉快,窗户的斜对面是醉霄楼,现在生意也好得很,不过排队结账的队伍老长,已经有客人指手画脚的骂咧起来了,账房先生明显少了两人,就是连张釉也不在。

杨晔是今早和阿喜一起过来的,早上还碰见张釉的马车从官道上奔驰而过呢,怎生会没在酒楼里。

正直他疑惑之际,小二端着托盘上来,把两份粉分别放在了桌上,他只知道杨晔是福禧斋的老板,不知他还是个书生,便道:“杨老板可也是来瞧热闹的?”

“热闹?”

“是啊,杨老板难道还不知?今儿醉霄楼都闹开了。”

杨晔追问:“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上午些时候醉霄楼的老板进酒楼召集员工便是一阵痛骂,这倒是也不足为奇,毕竟醉霄楼的老爷时常骂员工,但今儿不同,还真是有人犯了大事儿!”

小二伸长脖子四处瞅了瞅,怕被管事瞧见在这里偷懒说闲话,见管事不在楼上他继续道:“醉霄楼里有两个账房做假账,弄了醉霄楼好些银子走呢,这下醉霄楼的老爷大发雷霆,一点儿脸面没给账房留,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把两个账房赶到了大街上,并要两人三天内把银子还上来,不然就要报官咧。”

阿喜睁大眼睛,把嘴里的粉咽了下去后道:“可、可知道是哪两个?”

“我只晓得有一个年轻的好似还是个书生,叫张什么来着?这一下子又给忘了。”

“张釉。”

小二一拍大腿:“就是这个名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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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出乎意料,又觉在情理之中,早在福禧斋开门前就见张釉出手大气,当时杨晔便讶异他这钱是哪里来的,没成想竟然做出这般败坏名声的事情来。

像醉霄楼这样的大酒楼,就是随便捞点油水也够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小书生大手大脚的花,张釉摆阔许久,做假账的钱来的快,但这一时间要还上可没那么容易,况且三日为期,存心是想逼死人。

张釉正值考试,这三天必然在惶恐中度过,若是侥幸把钱还上也就算了,若是还不上院试第二场可就不是去考场,而是去县衙了,醉霄楼老板这招可谓是狠厉。

此时的张釉正步行回村,他在长雨街颜面扫地,让一众人看够了笑话,现下说不定赶马车的小厮都知道这事儿了,若要他重新坐牛车回去,村民们必定又是问长问短。

现儿整个人魂飞云霄外,踉踉跄跄的往家里赶,他得去问问他爹该如何应对此事,这前前后后他拿了得有五十两银子,如今都花销的差不多了,自己手上加着每月二两的薪酬,满打满算也就十两银子。

其实这些钱他也没怎么花在自己身上,先是买贵礼送带着他做假账的主账房,后又结识了县城里的公子哥儿们,隔三差五就香阁里请茶叫姑娘来陪,那银子花的跟流水一样,后头公子哥儿又给他介绍了三人,一个廪生,两个考场的搜子,为了贿赂仨人,又是一通花销。

到头来用在自己身上的钱也就每日回村的马车钱,还有那一身行头,说起行头,他精神一振,连忙把腰间的玉佩取了下来,这可是王公子送他的,指不定能换上些钱。

这阵子张大财没有接到工程,有些闲暇,回村里摘了不少鲜枣,准备带去送些给一起做工程的朋友还有领队,枣不值钱,但是免费送到人手里就是份人情,这是他每年都会干的事儿。

村子里打枣的人正多着,张大财爬到老枣树上去摘枣子,踩断了枣树的枝丫从树上滚了下去,好在没爬多高没摔着,但是挽起裤脚的腿却被断了的尖利枝丫划了一大条血口子。

张大财愤愤骂了老枣树一声,远远瞧见自家儿子像只落水狗一样回来了,全然不如往日里回来的意气风发。他暗道不妙,看着像是出事了。

果不其然,张釉支支吾吾的说出了事情的始末,张大财顿觉着五雷轰顶,两眼发黑,连腿上的伤都给忘了,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一张风餐露宿晒黢黑的老脸气的发抖:“这是做的什么孽!”

张釉打小就挺争气,爹娘都以他为荣,平日里都是被惯着,还是头一次遭张大财责骂,现下心头不是滋味,可是更怕张大财不管他,当即给跪了下去,哭喊着:“爹,我知道错了,你一定要帮孩儿啊,否则我就要被送进官府了。”

“赶紧起来,还嫌不够丢人,怕村民们听不见嘛!”张大财到底是在外跑过几十年,纵使心中翻江倒海,却也强行逼着自己冷静下来:“糊涂啊,打小眼明心亮,咋就往这些事儿上栽!”

“那带我的主账先生诱使我这样做的,当时他说做几笔就收手,醉霄楼账目流通大,定然不会被发觉,他威胁我若是不跟他一同做便想法子让老爷把我赶出去,那时我也无计可施,只能应下了。”

哪知后头有钱使着确实爽快,就是在让他处处吃瘪的杨晔面前也能耀武扬威,尝到了甜头之后哪里愿意轻易收手。他上月其实也害怕,明里暗里想要主账不做了,可是主账说他马上院试,得花钱去打点关系,最是花钱的时候,等过了这阵子,到时候他院试稳了,成了秀才以后,身份地位有了不说,就算东窗事发老爷也得顾忌他的身份。

他就是受了主账的哄骗,把事情一拖再拖,没成想事情竟然在这节骨眼儿上被发现,真真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后头的话他没敢说出来。

“事情已经这样了,现下是赶紧想办法筹钱。”

家里兵分三路,张釉的娘回娘家借钱,张大财去上工的地方借,张釉则动用自己的人脉去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