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薯片
那个人是他的上司。
甚至和他吃饭的现在,对面少年身上还残留着那个男人留下的碍眼红痕。
被欺负了,却依然笑着。仿佛在告诉他不要担心。
谢然呼吸一窒,冷硬的心脏突然被什么东西攥成一团。
他突然觉得自己很懦弱,嘴上说着喜欢却根本无法保护好对方。甚至咫尺的距离,都无法保护对方不受到侵害。
是不是只有那个罪魁祸首死掉……面前的人才能够获救。
谢然匆匆站起身,怕下一秒扭曲的脸会吓到对方。
直到坐在钢琴前,弹奏那首钢琴曲时心情才舒缓下来。
这首曲子属于那个少年。但是他却在第一次看少年弹奏的视频就不由自主的深深沦陷了……
曲中带着蓬勃向上的浓浓生命力,如同暴雨中缓缓绽开的花朵。
《花之舞》
舒缓的钢琴曲流淌在餐厅中。
餐厅中的众人一阵艳羡。不知道谁有本事居然能让谢家大少爷亲自弹钢琴去讨好。要知道对方自小就被誉为音乐天才,更是在钢琴上造诣颇深。在国外的音乐会更是一票难求。
只是那首曲子此时却蕴含着淡淡的哀伤……几乎使人落泪。
餐厅中的人忍不住去看那个少年。
只见那少年坐的笔挺,仿佛也沉浸在哀伤氛围中。
只是谁也不知道此时在厚重桌布下,无人注意的地方。那两条骨骼匀称线条漂亮的小腿正晃动着,仿佛极为愉悦。
……
而此时在餐厅墙壁阴影处,穿着松垮短袖的傅斯冕单手插兜一语不发。
他紧闭着眼,又睁开。
刚刚盥洗室中的画面深深印在脑海中。
阮曦在被他咬住后颈的时候,表情突然变得极其痛苦,如同一瞬间想到了什么。
紧接着却又笑开了,仿佛一瞬间心中被喜悦冲击。
对方的表情仿若一个初生的孩童,指尖却已牢牢握住足以呼风唤雨的权利之柄。
傅斯冕毫不怀疑,蜂后的血脉已经彻底觉醒了。
那血脉象征着诱人的罪恶。
如同盛开的妖冶莲花,从灼热的淤泥中诞生。却不影响一丝一毫的美丽。
那股甜腻的香味会勾的所有人彻底发疯。
这时,谢然从钢琴旁站起,他俯身状似亲密的在少年耳边说了什么。
那少年微笑,仰头时双眸亮晶晶的。
但傅斯冕却能看到,在那个男人看不见的角落。
少年狡黠的朝他眨了眨眼睛,缓缓启唇。
“回家等我。”
餐厅阴影处,傅斯冕阖黑的眸子中冷的可怕。
但他嘴角却隐约流露出笑意,紧接着笑意扩大。
仿佛眼眸中的光芒都被一瞬间淹没。
“好。”
千年之前他匆忙赶到时,甚至来不及抓住对方飘散的衣服一角。
他迟到了。
所以纵使再多人被勾的发疯也没关系,即使再多人围绕在对方身边也没有关系……这是对他迟到的惩罚。
不过相应的,他要慢慢把那些暗藏**的后代们全部吞噬殆尽。
他要狠狠刨开他们的肚皮,让他们淋漓的血液浸染阳光暴晒,洞穿罪人们的身体钉死在通天的耻辱柱上!让所有人一仰头就能看见!
到时候,他和阮曦就在旁边举办盛大的婚礼吧。
黑眸少年阖上眼,慢慢蹲坐在地上。
他捂住再一次流出血液不止的腹部,笑的阴狠。
阮曦……你可知自己亲手养大了一个多么扭曲的怪物?
第七十二章
回去之后, 阮曦当晚就做了一个噩梦。
他猛地惊醒,只见手指间不知何时已经钻出了纯白色的外骨骼。抑制不住的力量猛然暴涨, 旁边桌上的闹钟被应声刺穿。
碎裂的屏幕上依稀现实现在的时间,恰好是凌晨三点整。
阮曦看了一会地上的闹钟,还用脚趾踢了踢地上的碎片。半晌后才转身跑去浴室洗了把脸, 结果一回来就看见床边站着个人。
那少年眼眸深沉, 在黑暗中牢牢锁定着他。
阮曦手一抖,飞速把床头柜旁碎裂的闹钟扔进阴暗处。
他扭开床头灯,微弱灯光下少年的脸懒洋洋的。
“你过来做什么?”
“放心,我不会做坏事的啦。”
阮曦狐疑的打量着他。
这货倒是敏锐, 一遇到和他相关的事情就如同嗅着腥味的猫。
也不知道通过什么办法偷溜进来的, 进别人的卧室如入无人之境一样。
“你忘啦, 这里全部都是我的地方, 我来有什么不对的。”
黑眸少年像是瞬间洞悉了他的想法。
对方满不在乎的抱着一床被子, 随后又嬉笑着爬上床。
“所以这也是我的床。”
也不知道平时这里怕傅斯冕怕的要死的员工们,看见自家老板此时半夜三更不成样子的跑到别人床上会是什么表情。
套房中的床很大,阮曦现在这间更是如此。这张床平时横着平躺两个人完全不是问题。但是傅斯冕偏偏要挤过来,凑到他耳边才罢休。
此时傅斯冕滚烫的手臂轻拢在他肩上,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侧颈。
少年由衷喟叹道。
“班长好凉,好舒服啊。”
“走开,你好重。”
阮曦皱眉推拒了一下少年肆无忌惮伸过来的胳膊。
“嘶……”
旁边人却在一瞬间皱紧眉头,肩头的薄被也顺着掉落。
挤在他身边的少年一身干净的黑色背心, 此时正用手紧紧捂住腹部, 甚至手背上淡淡青筋浮起。
“……没事吧?”
“没事。”
对方声音含糊, 阮曦下意识凑过去听,却猛然又被搂住了。两人紧密贴合着倒在床上,揉乱的被子一瞬间滚落在地。
“骗你的。”
傅斯冕不由得搂紧了几分,他能感觉到面前少年头发湿漉漉的,像是用手伸进去就能绞出水来。
“班长真好骗,上次也上当了。”
他仔细嗅着,吐息灼热一直顺着前方少年湿润的发丝向下,从裸。露的后颈一直到如羽蝶振翅般美丽的肩胛骨。
如同深深刻印在心中的某种扭曲习惯,他再次确认上面只停留着自己的印记。
“唔……别,滚开。”
怀中的身体一瞬间开始挣动,弧度漂亮的侧颈随着呼吸剧烈起伏,上面的深深印记甚至还残留着点点血迹。
像是新鲜的,刚切割还泛着腥味的淋漓刺身。
想咬一口。
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
被咬上后颈的刹那阮曦猛地颤动了一下。他没有挣动,只是死死咬住了嘴唇。直到嘴中尝到了腥味。
身后少年低笑了一声,突然用尖锐的牙齿去碰他的耳廓。
“刚才是不是做梦了?
“嗯。”
旁边人搂他紧了一点,声音很低。
阮曦觉得耳旁呼吸很痒,于是往旁边避了避。只听身后人继续问道。
“那是个什么样的梦?”
阮曦视线此时死死盯着旁边碎裂在地上的闹钟。
过了很久很久,他才轻声道。
“噩梦。”
远古的记忆悄然回溯,而在梦中那种被撕扯殆尽的感觉几乎让阮曦克制不住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