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执宁之手
宝书显示出了一长串省略号:【……】
“怎么了?”斯然被宝书这串省略号弄得有点心生不妙,“难道顾凌现在——”
宝书诚恳道:【不好意思,没电了。】
斯然:“……”
宝书:【哎呀你别这样嘛,都说了我这已经是友情价了友情价,你看看我跟你说的这些,哪个不是高阶的知识,耗电量快又不是我的错。】
斯然平静地、缓缓地吸了一口气,又深深地吐了出去,决心还是去薅斯行风的羊毛:“顾凌现在是怎么回事?”
一段时间的安静之后,斯行风的耐心似乎又回来了几分,他一只手搭在顾凌的肩膀上:“我还以为你会问……我制作出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不过你可考虑好了,我只会再回答你一个问题,你若是问了这个,可永远都无法知道顾凌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了呢。”
斯然:“……”
你他妈才是个东西。
他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平静道:“嗯,我就问这个,能说了吗?”
斯行风眯了眯眼,没从斯然脸上看到挣扎的表情,他有些失望。
“顾凌啊,他现在这样,很简单,我暂时压制了他的意识而已,”斯行风有些兴致缺缺,“第一个成功的傀儡,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居然敢背叛我,没法办,我在考虑……要不要抹消掉他的意识算了。”
斯然一愣:“什么?”
“我把他放在你身边,本来也是想着等之后血祁咒完成了,顺便让他把你带过来,”斯行风对斯然此时的表情有些满意,便宛如施舍般地多说了几句,“说起来,有些事情的时间真不凑巧,血祁咒本在你十八岁那年已经完成,结果我这身体,又有点撑不住,只好费了点时间闭关调理一下……”
“可惜我这段时间在仙昀宗没培养几个心腹,只能让剑宗去保着你,免得你死了——当然,我知道你会带着顾凌一起去的。”
他瞥了一眼顾凌,摇了摇头:“我出关后,好几次让顾凌引你出剑宗,他倒是奇怪,无论如何也不同意,还好我当时在他身上下了一个传送的阵法,临时把他给送了过来……你说,这种不听话的傀儡,是不是回炉重造一下比较好?”
斯行风带着笑容,仿佛真的在询问斯然的意见。
斯然被斯行风这一番话搅和得头脑又乱了一瞬,顾凌……顾凌是因为拒绝了斯行风的要求,才被斯行风压制了意识,甚至可能会将其意识抹消吗?
他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顾凌,顾凌静静地站在那里,双手规规矩矩地贴在身体两侧,像是一个假人一样,始终都纹丝不动,一双眼眸都不曾眨过……
不,顾凌的躯体确实不是真实的人类,但他拥有一个不受控制的、自由的灵魂。
斯然问宝书:“有办法让顾凌恢复正常吗?”
宝书:【没有电的搜索引擎是工作不了的!】
斯然微微一顿,就看到宝书又显示了一行字:【但是没有电的宝书可以保证,什么事情都是有办法解决的!】
斯然放下了心,嘴角轻轻上扬了一下。
就在这时,斯行风语气突然一变,像是压制了许久的激动有点忍耐不住了一样,低声道道:“时间终于到了……”
此时,正是太阳沉没于地平线下,最后一抹日光消逝之时,血祁咒乃至邪至阴之物,其顺利的发动,必须是在夜晚。
斯行风脸上的笑容越拉越大,他整个人都因为狂喜和激动而颤抖了起来,灵力宛如股市k线图一样上下起伏,大量灵力不要钱地往血石中涌去,好大一部分都四散在了空中,看得斯然这个灵力干涸户一阵心疼。
血石顿时散发出了刺眼的红光,它飞入了半空之中,一根根虚影般的锁链出现在血石的背后,隐隐可见其中捆绑着的庞然巨物,那东西像是来自于无尽的深渊,被一根根闪着寒光的锁链死死地困在了原地。
眼前这一幕逐渐和之前的梦境重合了。
斯然捏了下手指,禁灵阵破阵点的位置十分尴尬,正好在顾凌头顶上,斯行风又站在顾凌旁边。
这人毕竟是分神期的修为,距离进阶也只有一步之遥,哪怕云漠再怎么天才,这几个大境界的差距之下,他很难在斯行风眼皮子底下破开阵法。
“书书书书书!”斯然内心狂喊,“这时候我应该有点什么反应?”
宝书:【诚恳地跟斯行风说你这血祁咒是不是过期了?】
“……”斯然顿时无语,“我这是嫌命太长吗!?给点实际的建议!”
宝书:【有了,血石激活后,被血祁咒控制的人会逐渐呆滞,失去自我意识,一步步地走到血石下方,同时背后的花纹会散发出红光——嗯,你穿这衣服,衣服布料还挺厚,红光应该显示不出来,就呆滞地走过去就行了!】
“呆滞?”斯然忙不迭地放空了脑袋,露出一副四大皆空的表情,“是这种吗?”
宝书:【你那是智障!不是呆滞!】
斯然磨了磨牙:“我这怎么就智障了?我觉得我模仿的挺好的啊?算了我再换一个,这种表情如何?”
宝书:【哎呀不是!你这一脸安详的搞什么啊!算了算了还是我来帮个忙,准备好了啊——】
斯然心头一跳:“准备什么?”
下一秒,他就知道了。
宝书般屏蔽大法再一次上线。
这次明显声势要浩大许多,除了血石所在的那一小块区域,整个视野里全是柴犬头——全都是。
一个叠着一个,密密麻麻,上下左右看过去,都是一直带着迷之微笑的柴犬。
斯然:“……”
斯然的表情逐渐呆滞。
宝书:【哎不错,就是这个表情,行了!走走走快走吧,我特意把血石那块给你留出来了!再不走斯行风该怀疑了啊!】
斯然:“……”
斯然默默地咽下一口老血,顶着数千只柴犬叠加的精神污染,迈着沉重而艰难的步伐走了过去,如同真正被下了血祁咒的人一样。
他的目光呆滞中又有一部分集中在血石之中——因为除了这一小块,没有其他地方是干净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