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东家书
傅陵与宋矜聊过一遭闲话,草草吃罢午饭,歇一觉,还不见桂皮的影子。
那半盏茶想是泼得突然,桂皮气性上来,半晌都没出现。
美人不能找,桂皮没得撸。
傅大鸽子一时无所事事。
咕咕精本精一年四季都没有一丁点写稿子的自觉。
也一点不担心影响苏遥的生意。
上回画舫大闹一场,傅陵本说以后都只签给苏遥,但苏遥怕于同行之内太打眼,如何也没同意,因而《江湖一叶刀》仍是签给三家书铺。
其余掌柜根本催不动鹤台先生的稿。
能催动的美人眼下没心思催稿。
傅咕咕乐得自在。
雨疏风骤,正是睡大觉的好日子。
大鸽子躺在榻上,又睡一下午。
再睁眼时已天色昏暗,傅陵于榻上翻个身,正打个哈欠,忽听到一阵急促的叩门声。
这声音伴着廊下散乱的灯笼影子,一下子让傅陵醒神。
同样让他一惊的是苏遥。
苏遥敲着门,语气惶急:“傅先生,傅先生,阿言不见了……”
傅陵霎时沉下眼眸,快步拉开门,便瞧见苏遥慌神的样子:“傅先生可不可以遣人出去找找阿言,整个别院都找过了,从下午起,便没人瞧见他……”
大雨惶急,廊下的灯笼摇曳不止,天色幽暗,灯火昏黄,映出苏遥一双惶恐不安的眸子。
傅陵转身阖上门,自孟管事手中抽出披风与苏遥穿上:“你慢慢说,怎么回事?”
苏遥虽然着急,但也从头说起:“我从傅先生处出来,阿言才告诉我,早上与吴叔、孟管事找我,是因为今天想去苏家的田庄看一圈。从前他跟祝娘子去过,再说也不远,我便麻烦孟管事套马车送他去。”
孟管事接口:“是,这是车夫。”
这中年车夫是个稳重的壮汉:“我拉苏小公子出门时,本是雨停。但半路雨突然又大又急,我便想着,今日左右玩不成,不如回去。掀开车帘一看,人却不见了。”
傅陵先问:“人真的上车了?”
“真的。”
中年车夫皱眉,虽然又急又忧,终究是傅家的下人,还算镇定,“临出门时,我递给苏小公子一包姜糖梅子,让他路上吃着玩,还看见他接过。”
孟管事低眉颔首:“以防万一,老奴刚刚把别院找过一遍,不见人。八成是丢在路上,老奴已经遣人去找了,现在来回禀公子一句。”
除了他与吴叔,无人知道阿言的可能身份。
怪不得现在才来回他和吴叔。
孟管事大约只当这是苏公子的弟弟,这是过来请示一句:已经遣出别院的暗卫,要不要再遣傅陵身边的暗卫去找?
暗卫。
傅陵微一蹙眉。
阿言身边明明有三个暗卫,为什么都没递来消息?
傅陵瞧一眼吴叔。
吴叔先摇个头,又点两下头。
傅陵身边的暗卫确实没收到消息。
但刚刚已遣他身边的暗卫出去了,遣了一半。
傅陵只得压下忧虑,先安抚苏遥:“你别担心,人都出去找了。许是路上贪玩,自己跳下车,落在何处了。”
苏遥满心担忧:“阿言并非贪玩的性子,再说,下这样大的雨,他能去哪儿?”
他着急,又抱出桂皮:“傅先生你看,桂皮脖子上这个玉坠,还是那日庙会,我们买给阿言的。一定是他系在桂皮脖子上的,阿言是不是走了?”
那个玉坠子成色很一般,但因是个小水桶形状,苏遥说阿言一定喜欢,便买下了。
傅陵微一蹙眉,却稍稍放心些许。
若是今上身边之人动手,不可能还来一遭,留这些东西。
阿言走了。
为什么?
傅陵首先想到华娘。
阿言见过华娘,阿言知道,华娘因何故意撕开他的衣袖。
也就是说,阿言知道自己是谁。
傅陵一时又惊又喜。
傅陵他们问过先前找到的孩子,没有一个人提起永王和京中。
小皇孙那时年岁不大,又受惊吓,记不清或是不敢再记起,皆是寻常;何况若记得,也不会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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