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诗槐
他又做了梦。
而且是那个已经快被他遗忘的梦。
似乎要刻意提醒他似的,这一次梦里的所有细节变的更加清晰,飞扬的雪花,火红的梅林,还有那个墨发红衣的人。
华星洲的心脏被一种骤然降临的恐惧攫住了。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想告诉那人有危险,想大吼让对方快跑,可他发不出任何声音,身体也完全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一幕重新上演——冰刃毫不留情的刺入,血花飞溅而出。
华星洲痛苦万分的嘶吼一声,他的身体终于可以动弹,立刻飞奔而上,将那徐徐倒下的身影紧紧抱进怀中。
“坚持住,求你坚持住……”华星洲用力捂住那人不断冒血的伤口,眼前逐渐被泪水模糊。那人缓缓抬起一只手,覆在自己的手背上,温度比雪花还凉。
“对不起……”
又是那句话。
为什么要道歉?华星洲又痛又茫然,下意识移转目光,望向了那人的面容。
这一次,他竟看见了对方的模样。
那是一张他早已铭记于心的脸。右眼尾下方的位置,有一点艳红的痣。
“……星洲……”
“星洲!”
华星洲浑身剧烈一震,猛然从梦中惊醒过来。
许夕早已坐起来,满眼忧虑地看着他。
方才华星洲不知怎么回事,捂住心口剧烈的发抖,紧咬牙关不住的抽气,一副痛苦的不得了的模样,许夕叫了好几声才把他叫醒,看他面色苍白、满头冷汗的模样,一时忧心忡忡:“怎么了?是又做噩梦……”
他一时断了声音,因为华星洲突然一伸长臂,把他整个人死死抱进了怀里。
他仿佛用上了全身的力气,手劲大的可怕,许夕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咯吱声,可他没有挣扎,用仅仅能活动的手掌轻轻拍着男人的肩背,语声温柔的安慰:“我在这呢,不怕啊,我在呢……”
足足过了一刻钟,华星洲有些涣散的瞳孔才恢复了清明,轻轻放开了许夕。
“好点了吗?”许夕担心的摸了摸他的侧脸,“到底怎么了?”
华星洲握住他的手,眼中痛苦未消,哑声道:“我梦见……”
我梦见你死了。
他说不出后面的话,攥紧许夕的手,深深的吸了口气。他看清了梦中人的面孔,清清楚楚,竟是阿云!华星洲后知后觉的想起,第一次做那个噩梦时,梦中人便是红衣墨发,不正是同阿云一样的装扮?
可那时,阿云分明还未化形!
所以那个梦是怎么回事?是某种预兆,还是冥冥之中在警示他什么?
一想起梦中的那一幕有可能变成现实,华星洲再度陷入一种巨大的恐惧中。阿云会有危险吗?他究竟怎样才能保护好他!?
“星洲,冷静点。”许夕见他神色又不对,反握住他的手,温柔而笃定的问,“你梦见什么了,告诉我好不好?”
“我梦见……”华星洲喉咙动了动,定定的望着他,痛苦道,“我梦见你……遇到了不测。”
许夕微愣。
“我看不见凶手,只看到有一把利刃,插在你的胸口上……”
许夕瞳孔一颤。
华星洲竟梦见了他死时的画面。
不过稍微想想便能想通。这五人既同为一魂,彼此间必定存在某种感应和联系。华星洲会梦到那一幕,是不是说明……
那四个人,也常常梦到那一幕呢?
心里突然有些憋闷,许夕定了定神,温声安抚:“只是个梦而已,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没事没事啊。”
他不厌其烦的一遍遍安慰,华星洲才终于渐渐镇定下来,这才发现自己把阿云整个搂在怀里,还死死攥着人家的手不放,委实太过孟浪了些,面上顿时一热,连忙拉开距离,有些结巴道:“对、对不住阿云,我……”
天族殿下着实清纯,和某几位肉食动物简直不像一个魂魄分出来的,许夕忍住笑意,道:“没关系。你如此看重我,我很开心。”
“不过不用过分忧虑,我自知身份敏感,一定也会好好保护自己的。”许夕道,“相信我,好不好?”
华星洲望着他,心上担忧未消,却终于缓了脸色,轻轻点了头。
——
在等待再次出征的日子里,华星洲便每日待在房中,潜心备战。许夕会同他一起讨论一些部署细节,待看他忙累了,便和他聊一些轻松的话题,故意逗他笑。
华星洲虽决定暂时不向许夕表明心意,可若真心喜欢一个人,那爱意又怎能隐藏的住?他的目光总是频频落在那人身上,愈发专注、越发炽热,许夕敏锐如此,早就发现了华星洲的心思。
可他没有做出回应。
若是放到以前,他一定毫不客气的上去就是一通撩,像华星洲这么纯情的男人,拿下他其实很容易。
可自从发生了上次的事,许夕便不愿这么做了。不是怕了,而是不愿意、不忍心再去编织一个谎言,欺骗人家的真心。
抱着顺其自然的想法,许夕装着一无所察的模样,就这么一直到了华星洲再度出征的日子。时间紧促,华星洲来不及说太多,忍不住轻轻抱了许夕一下:“我很快回来。”
“放手去打,”身着银色战甲的男人俊美如天神,温和与冷酷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在他身上交织,形成一种难以言喻的人格魅力。许夕笑眯眯的给他打气,“没什么好顾虑的,我家战神殿下这么厉害,任何牛鬼蛇神都要拜在你脚下!”
我家战神殿下……
华星洲的心情变的分外美好,原本还有些小小的紧张和压力,突然便神奇的全部消失了,只余下满腹必胜的信念和信心。
他要表现的更英武、更帅气些,他家小狐狸喜欢上他的几率才更大一些,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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