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瑜眠
但很快,他眼中的光芒就消失了:“但总归有了损毁,是不完美的。”
“这有什么!”左鸿祯说道,“谁说损毁的没有价值,不信我们拿去拍卖!”
“拍卖?”俞想讶异道,他上辈子的作品没少参与拍卖,但那些都是完好无损的优秀作品,他从不曾拍卖过有残缺的作品。
俞想有些不确定:“这幅都损坏成这样了,还能参与拍卖吗?”
而且这样的作品,即便拍卖可能也不会有人愿意买,更不会卖出高价。
左鸿祯却仿佛看穿了他的心事:“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市场才是检验价值的唯一标准。而且你的心理预期这么低,实际上会有惊喜也说不定。”
俞想被左鸿祯说动了:“那好像可以试试?”
左鸿祯雷厉风行,一周不到的时间,就已经找好了一场艺术拍卖会。
这场拍卖会是知名拍卖机构的新兴画家油画专场,上面拍卖的作品都来自近些年冉冉升起的新星,俞想的作品能参与这场拍卖,本身已经是一种荣耀。
“你的作品压轴,”左鸿祯说道,“拍卖行觉得你这幅作品有特别的意义,放在哪个顺序都不合适,索性作为特别拍品拍卖。”
“可是……”俞想正要开口,却被左鸿祯打断。
“你不用紧张,也不用有其他的想法,拍卖行也是商人、他们不会做赔本的买卖,这样做自然有他们自己的考量。”
“好,”听左鸿祯这样说,俞想稍微松了一口气,“那我听师父的。”
这次拍卖会的拍品虽然没有经典大师之作,但因为画家中不乏许多年轻的新人艺术家,也吸引了许多专业艺术界人士和粉丝的关注。
随着拍卖日期的临近,拍品一件件揭晓,艺术家的身价也逐渐升高。最后显露真身的一件拍品,竟然是孟冠玉的一件小幅作品。
要知道,孟冠玉向来以艺术界清流自居,作品甚少参拍,因此这件拍品一出,入场票一票难求,二级市场上的价格被炒高了十倍不止。
在所有人都以为这就是全部拍品信息时,又一件展品公布。
只不过,这件展品神秘的很,不仅没有图片,甚至连作品名和作者都不知道,之后一句神神秘秘的“神秘拍品,敬请期待,起拍价一千元。”
这条消息乍一放出,所有人都震惊了。
【比孟冠玉还大牌?现在的新人画家里有比他还大牌的?我还真想不出有谁。】
【你们不觉得哪里不对吗?起拍价一千元?孟冠玉这次的拍品是五十万起拍,除了这个最便宜的也有五万,这怎么可能是大佬啊!】
【要我看可能是大佬来做慈善了,指不定最后拿出来的作品是哪位年轻时候的习作,总归是血赚。】
【为什么我觉得像是作秀,搞得这么神秘,又是这个价格,你们觉得像不像是明星的作品,故意吸人眼球的?】
放在平时,一些看似没有公布的拍品也都或多或少有内部消息流出。但这次,拍卖行竟然严防死守,没有任何人提前得到消息。
拍卖当天,大家早早到了现场。有入场券的排队入场,没有入场券的吃瓜群众只能在场外看看热闹。
现场外的空地上,有孟冠玉的粉丝在组织应援。他们组织的,有横幅有花篮,甚至还有人在派发手幅和其他物料,俨然一副明星做派。
俞想没有走VIP通道,而是戴着一顶鸭舌帽,光明正大地从人群中穿过。
甚至在他穿过孟冠玉的粉丝团时,还被人拦住了去路:“小哥哥,孟冠玉了解一下?”
紧接着,一套手幅、透扇和徽章的组合被塞进了俞想手里,还没等他拒绝,对方就已经跑远了。
俞想哭笑不得地看着手里的物料,这波强行安利还真是可以的。
这里没有垃圾桶,他又扔不得,只能卷成一团拿在手里。
俞想就这样大大咧咧走进拍卖厅的专用包间。他和几位画家共用一个包间,他进门时,里面已经有了几个人。
他们正在边喝威士忌边抽雪茄,俞想走进去就被烟呛的直咳嗽。
房间内的几个画家见他穿着简单低调,还拿着有的没的东西,没人以为他也是一位画家。
“哪里来的粉丝不懂事,这里不能随便进。”
“孟冠玉的粉丝?他不在这,你找错地方了。”
俞想微微点头,就当作打了招呼。他找了个角落里的沙发坐下,这下大家才知道他是参加拍卖的画家。
俞想听见其他人在低声议论:“这人是谁?”“没见过,感觉有点独。”“不是一路人吧,估计人家清高着,看不上我们这群人。”
虽然他们嘴上说的是看似自谦的话,但语气中满满的都是对俞想的鄙视。
俞想默默抬眼,看了他们一眼,什么都没说又移开了眼神。
但这一眼莫名看的他们心里发毛,明明眼神中不带什么情绪,他们却解读出了一种鄙视的意味来。
在短暂的尴尬后,其中一人朝俞想举了举酒杯:“喂,那个谁,要不要一起喝点,这种好酒轻易喝不到。”
俞想没搭理他们,他只觉得这群人装逼的样子很好笑。他在宫修筠那里什么好酒没见过,即便再不懂,也觉得他们的酒没什么炫耀的价值。
“算了,我们来吧,牛嚼牡丹多暴殄天物。”另一个人深深地吸了一口雪茄,说道。
他缓缓地吐出一个烟圈,俞想却皱着眉捂住了口鼻。在这样的场合抽雪茄,只会让人觉得装逼的不适。
拍卖还没开始,包间内几个画家边抽烟喝酒边侃侃而谈。
渐渐话题就变成了文人相轻,仿佛除了他们之外的画家都名不副实。他们从当代的大神一路踩,一直踩到了同参加此次拍卖会的不少新人,最后更是提到了孟冠玉。
“这种热闹孟冠玉也要凑?还拿一随便画的小幅出来忽悠人,他不是装清高吗?有能耐一辈子别出来挣钱啊。又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
“而且他那画,根本就是被炒起来的,要什么没什么,也配现在这种地位?”
俞想虽然不赞同他们对其他画家的态度,但也不得不觉得,在对孟冠玉的说法上,他们还真没说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