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容
余然不清楚这位老人家是不是来求情的,他原本并不太想多生事端, 可是想到这位管家这些年对原身尽心尽力的照顾,以及在书中他始终都对自己儿子的行为多番指责劝阻,最后他还是说道,“见一下吧。”
殷晏闻言眉头动了动,状似无意的说道,“你和他又没什么深厚的感情,这种时候何必要见。”
按道理,若余然真的在宋管家的照顾下长大,殷晏这句没什么深厚的感情说得就极为不对。
只是殷晏话说得随意,加上他性格本来就是这种想怎样就这样的人,所以余然没有听出这话中的深意,只说道,“来都来了,还是见一下吧。”
余然不会因为对方几句话就真的心软不计较什么的,只是一个老人家都找来了,他觉得见一面也没什么。
殷晏见余然没反驳自己的话,甚至都没察觉到这话有什么不对劲,就像是他心里潜意识也觉得他和这位管家没什么感情似的,他深深的看着余然,过了一会儿,脸上突然带起一点笑道,“那就去见吧,既然是来找我的,我也去见见。”
殷晏心中几乎已经确定了眼前这个绝不是那个在管家照顾下长大的人,就是不知道他和这位管家的缘分究竟始于何时了,或者看看如今他们之间有几分感情就能明白了。
余然,“……”
我觉得他可能并不是真的想见你。
余然心里这么想,却也知道既然宋管家是打着来找殷晏的名头的,那殷晏去见完全合情合理,他甚至可以单独去见,不带自己。
余然没什么话可说,只能听殷晏安排人把宋管家带到会客室去,然后他再跟着殷晏去了那里。
余然和这位管家也就上次回去的时候见过一面,之后搬到殷晏这里就再也没有见过,期间管家也打过几个电话问过他的情况,听起来对他也是关心的,只是两人除此之外也没有再见过。
此时算是第二次见到这位老人家。
说是老人家其实管家年纪并不算太大,也才五十多岁而已。
余然上次见这位管家时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中年人,而这次他发间明显的灰白了一层,脸也显得很憔悴,整个人瞬间苍老了起来。
余然他们进来时,宋管家正惴惴不安的坐在待客用的沙发上,一听见门口的动静他就立即站了起来,等看到和余然一起进来的殷晏时他脸上的表情顿时就僵住了。
虽然和前台说时,他说的是找殷晏,但这也不过是为了让消息能传到余然那边而已,也顺便以此表示对殷晏的尊重,但他心里其实都不确定余然会不会见他,至于殷晏,他更是没想到对方会理自己。
殷晏对于自己似乎吓到了眼前这位老人家也似乎并不在意,只瞥了他一眼,问,“找我?”
宋管家低下头,“是,是,我想问问少爷有没有空,我能不能见他一面。”
显然,是可以的,毕竟余然此时也在现场。
殷晏也没必要回宋管家这句话了,只看向余然,唇角勾了勾,道,“原来是找你的,没想到我竟成了能找到你的工具了。”
宋管家顿时觉得身上起了一阵冷汗,立即道,“不敢,不敢,只是我知道殷总事务繁忙,不方便打扰。”
余然知道殷晏并没有打算对宋管家做什么,现在这样分明是故意和自己说的,只是却让本就满心担忧寻过来的宋管家更加忐忑。
他忍不住偷偷瞪了殷晏一眼,在殷晏注意到之前,就迅速收回了视线,看向宋管家,问道,“你是有什么事找我?”
余然声音温和,听着倒不像是对自己心生了芥蒂的样子。
难道言川做的事他并不知情?
宋管家小心的看了一眼一旁的殷晏,心里有些怀疑是不是这位没有告诉余然,若是余然不知道的话,那自己又该不该开口?
宋管家并不清楚昨晚的具体情况,只是大晚上的有警局的人给他打电话询问自己儿子的事情时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后面才找人去打探消息,然后今天就知道自己儿子已经被定罪了,还是因为意图对少爷使用管制药品,犯罪未遂。
他原本以为余然作为当事人肯定是知道情况的,今天来也是想替儿子道歉,可现在这种情况让他犹豫了起来。
余然一见宋管家这情况就知道自己猜测的没有错,他大概真的是为宋言川来的。
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宋管家这一趟来是想说些什么,要是打算通过这些年的感情劝自己不要和宋言川计较,那他恐怕就只能失望而归了。
眼见着这位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像是等着自己先开口似的,余然就像是没察觉似的,对着他笑了一下说,“说起来也好久没见了,别站着了,先坐吧。”
殷晏早就在旁边坐了下来,除了那句把宋管家吓了一身冷汗的话之外他完全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仿佛来现场就是为了当一个吃瓜群众。
只是宋管家却不敢忽略他,余然让他坐,他也是先往殷晏那边看了一眼,见他似乎是真的不打算管这件事,宋管家这才犹犹豫豫的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坐下来没一会儿,他就忍不住站了起来,又瞥了殷晏一眼,见他看起来确实不打算插手,这才犹犹豫豫的对余然说道,“少爷,言川他……”
他说着话也认真注意着余然的表情,想知道他是不是对昨晚的事情真的不知情。
余然表情不动,既没有好奇问宋言川怎么了,也没有阻止宋管家继续往下说的意思。
宋管家突然就抽了自己一巴掌,“是我的错,我没教好言川,竟让他做出这种畜生行径来。”
宋管家这一巴掌打的很实在,他脸上立即就红了一片,“幸亏,幸亏少爷没事,否则我真不知还有什么脸再过来见你。”
余然没料到宋管家这突然的动作,都来不及阻止,此时也只能说道,“他做的事和你没什么关系,你不用这样。”
余然这句话一说,宋管家顿时明白少爷这是知情的,刚才那样大概是给自己面子?
可一想到自己儿子做的事他顿时就觉得这面子给不给的其实也早就没有了。
他分明早就知道自己儿子对少爷有别的意思,可却从没想过他竟然会因此走上偏锋,此时人在牢里也算是他罪有应得,但这之后……
这之后……
宋管家妻子早逝,也就留下了这么一个儿子,一直独自一人将他拉扯到这么大,他实在是不忍心看到他之后的人生都毁于一旦。
宋言川的罪行并不重,管家也不想为这件事求情,可是他担心的是这件事他是实实在在的得罪了殷晏。
殷晏那是什么人,那是连余父都半点惹不起的人,他们不过是几个受雇于余家的人,又怎么得罪的起?
宋管家怕自己儿子这牢怕是也不能坐得安稳,而且就算出狱了,得罪了殷晏,只要殷晏有心,他的后半辈子怕是也要毁了。
宋管家欲言又止,总是忍不住想去看殷晏。
他不知道直接和殷晏求情可不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