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露沁酒
监控里,急诊室的医生走出来,简单说了几句话后,护士拿出一张纸,高清监控下,盛霁松清晰地看清了纸张的内容,就是“住院同意书”。
他看见顾韫接过同意书,拿过笔,想也不想地在同意书右下角签字,两秒后,喻嚣打断他,提醒他签错了,顾韫明显顿了顿,继而划去第一个字,才继续签。
全程只经他手的同意书在递还给护士时,右下角就多出一个和盛霁松手中一模一样的被简单划去的“江”,而不起眼的另一撇,是“徵”的第一画。
全程没有江徵的影子,只有顾韫握住了那根笔,签下了这个字。
“签字的就是顾韫,没有江徵。”喻嚣怕他魔怔,连忙再次重复这个事实。
盛霁松眼中先是茫然,但很快,亮光再次燃起。
十分钟前,他预见自己可能被顾韫气到英年早逝的未来。
十分钟后,他不仅不想死,甚至还想向天再借五百年!
第59章 “离什么婚,我带你回家。”
“阿嚏——!!”
顾韫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桌上的热咖啡都被这阵动静震得荡了几圈涟漪。
“谁在惦记我啊?”他嘀咕了句,抿了口热咖啡,身上暖了些。
一旁的手机响了起来,顾韫看了一眼来电人,是顾长临。
江徵已经能猜到这通电话的目的了——自己的死没瞒住,顾家肯定担心顾韫的安危。
他接起来,顾长临急切的关心传进他耳中。
“爸,我没事。”江徵借着顾韫的口报平安,顺便打了一剂预防针:“喻嚣要是告诉你我怀孕了,你别信,我骗盛霁松的。”
顾长临:“但你被他标记总是事实吧?”
“这是迟早的事,您不用太纠结。”
江徵并不矫情于这些小节,他决定联姻时就做好了这方面的准备,先前之所以羞愤,大半是因为盛霁松用了强,再往深一点挖,盛某人如狼似虎地对这副身体做这种事儿,馋的是顾韫而不是自己,江徵有种被当替身的恶感。
顾长临愤慨地道:“可他那是强奸!”
“谁告诉你的?”
顾韫下意识筛掉喻嚣,医生虽然是父亲的学生,但答应的事从来没有食言,那么知道这件事的就只有当时把他抱离现场的陆执墨了。
可他明明答应过自己会守口如瓶!
顾长临显然是不能接受亲生儿子被婚内强奸这件事,隔空把盛霁松从里到外贬了个一无是处。
说他废物,四年前救不下顾韫,三年前救不下江徵,被一个窝囊王储压着抬不起头,也只会对顾韫逞强。话骂得很难听,江徵理解他为人父母遇到这种事儿的愤慨。但听到盛霁松被这样骂,他心里刺得慌。
某棵树再差劲也只有他能骂,别人骂那就是不行!
“他已经跟我道过歉了,这件事在我这里已经过去了,您也别纠结了,顾家拿江徵的死骗了他三年,他从我这夺走的,就当是补偿。”
“......”顾长临一下说不出话了,无论出于什么理由,利用病人的生死来撒谎骗人,从道德上说就是错的,顾长临也是医生,他心里总觉得对不起江徵,因此找了喻嚣做平衡点,只要盛霁松和顾韫发生实质关系,江徵的死就不用刻意去瞒,他也不希望小韫的婚姻里永远夹着一个逝去的故人。如果直到谎言暴露,顾韫还处在能全身而退的状态,他会出于同情,给盛家应有的补偿。
每年秋天,他都会亲自去给江徵送一束花。
这事儿,江徵是知道的,有一年他还跟着顾长临一起去了,活着站在自己墓碑前给自己献上一捧花,才真正有了已经死过一回的实感。
就是冲着这么一捧花,他从没在这件事上怨憎过顾氏,这也是他三年来,第一次在顾长临面前调侃自己的死亡。
果然就把顾院长的喉咙给堵住了,良久,对方才问了一句:“那你还打算在他身边待着吗?”
顾韫却话锋一转:“爸,夜慈给你施压了,对吧?”
“...没有。”
“您别瞒我,利用江徵威胁盛霁松是夜慈的命令,你只是照办而已,夜慈想吞下昼南另外六个附属国,最大的阻力就是昼南的“飞棘”,按三年前的计划,在录像耗尽前,盛霁松会为了江徵献上飞棘的核心技术。那时,昼南的最后一道防线就不攻自破了。但现在,最关键的一枚棋子废了,还是废在您的授意下,夜慈怎么可能不怪罪呢?”
“...小韫,你从前都不会关心家里的事的。”顾长临颇为欣慰,继而坚定地:“不过,顾家的天就是塌了,也有爸爸给你顶着。”
即使这话是说给顾韫的,江徵也忍不住心头泛暖,他在这副身体里待的这三年,获得的最可贵的东西,就是父母之爱。
阴差阳错的,好像是老天补给他的。
“顾家的天不会塌的。”
就当是报答顾长临夫妇养他三年的恩情。
“我会拿到‘飞棘’,将功补过。”
话音刚落,陆执墨闯入他的视线中,他站在门口,脸上还挂着被某人揍出来的未消的淤青。
顾韫不知他躲在外头多久,他挂了电话,走上前。
“你偷听?”
“只听了一句。”陆执墨技巧性地转了个身,将顾韫堵在墙和他的怀抱之中,一副随时可能亲下去的姿态:“你嫁给我,顾家的天,我替你顶着。”
“酒店的事,你为什么要告诉我父母?”
“他们有知情权。”
“你答应过我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
“顾教授不是外人吧?只要你嫁给我,他就是我的家人。”
他搂上顾韫的腰,自从那日被盛霁松以绝对的武力压制打了一顿,陆执墨对顾韫就不再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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