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倚骄
宋伶俜蓦然心一软,低声叹道:“我也很想你。”
非常,非常想。
说完这句话,他竟有种完成了某种使命的如释重负感,脑海里盘旋不去的杂乱念头也在这一刻消弭,困意再次袭来,原本说想睡觉只是一个借口,可没过多久,他就真的睡了过去。
这一回,没有惊梦,没有突如其来的抽搐和心慌,他睡得很沉,身体很放松,紧绷着的神经也同样得到了休眠。
一场酣眠。
但是当他醒来,发现善善居然和他在一个被窝里时,他就瞬间不放松了。
他一下子坐直了身体,严肃道:“善善!”
善善迷迷糊糊地张开眼睛:“伶俜,怎么了?”
他还好意思问怎么了!
宋伶俜把他从被窝里扒拉出来:“你怎么跑里面来了?咱们不是说好了,不能一起睡的了吗?”
这个问题可太严重了。
善善无辜地看着他:“可是晚上好冷。”
宋伶俜:“那也不……”
善善:“我问过伶俜的意见了。”
宋伶俜一顿,震惊:“不可能吧?”他怎么没印象?
“是真的呀。”善善直视着他的眼睛,满脸写满了真诚,“伶俜同意了,我才进来的。”
宋伶俜拧眉回忆了一下,还是没有一点印象,他狐疑道:“你没在骗我?”
善善就委屈了:“我骗你干嘛呀,伶俜你都不相信我。”
宋伶俜:“……”
完蛋,一下子有点心虚是怎么回事。
一方面,他知道人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做了什么事是有可能记不住的;另一方面,嗯,他也确实是干过类似的事儿。
算了,不追究了。都是大男人,只是一个被窝睡一觉,谈不上什么不妥。
假如善善不是口口声声说喜欢他的话。
这都什么事啊。
宋伶俜头秃地捏了捏眉心:“起来吧。”
他也没想到,这一觉竟然会睡了这么久,直接就到第二天早晨了。
他披衣下榻,问善善:“你昨天说出不来是怎么回事?容停把你关起来了吗?”
“我也不知道。”善善坐起来,“我不知道我在哪里,周围都黑漆漆的,我听不见也看不见,直到昨天醒过来,才发现我在一间屋子里。我走出去,有人告诉我,我可以来这边找你,我就过来了。”
宋伶俜闻言惊道:“他居然关你小黑屋?”
这爹是怎么当的?
善善垂头丧气:“我好想伶俜,想出来见你,可是我怎么都做不到。”
“好了好了。”宋伶俜赶紧安慰他,“这不是见着了嘛,别难过了,咱们待会儿去吃好吃的。”
善善依旧丧丧的:“伶俜,容停好坏,你不要喜欢他了好不好?”
“呃……”宋伶俜卡壳了,“这,我也做不了主呀。好了,快起来了。”
善善便默默瞄了他一眼。
宋伶俜假装没看到。
宋伶俜本来还在计划今天要怎么度过,据他了解,善善短时间内是不用离开的,但他又出不去,两人总不能一直待在一个屋子里瞎扯淡,总感觉会出事儿。
他还在抓耳挠腮地想招呢,善善已经放下了筷子,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伶俜,我们出去玩儿吧!”
“嗯?”宋伶俜微愣,“去哪儿?”
“随便去哪里嘛。”善善目露期待,“容停说这是给我放假!”
于是他们就愉快地出去了。
四个月过去,冬季已至,但天鹤宫却依旧温暖如春,花木欣荣。他们下了树,坐在山头上晒太阳。
宋伶俜被晒得浑身骨头都酥了,闭着眼睛吹着山风,忽而听到了悠扬的歌声。
那歌声断断续续地乘着风飘入他的耳中,极清脆而悦耳,听不出歌词,却令人一听就情不自禁地着迷。
宋伶俜精神一振,不由得循声望去,只见山下葱郁林木间,有一少女挎着个花篮,边走边唱歌。距离太远,宋伶俜看不清她的样子,只是就凭那婀娜的身姿和美妙的歌喉,也不难判断出,这应当是一位美人。
他不由得猜测,这难道是容停养的几万莺莺燕燕之一?
那歌声实在太悦耳,他情不自禁地就听入了迷,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善善略微埋怨地道:
“伶俜,你在听什么呀,都不理我了。”
宋伶俜笑笑,意犹未尽地道:“刚刚山下有人在唱歌,你没听见吗?”
“听到了,那又怎么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