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婻书
寒宁道:“这东西堪比|砒|霜,只不过|砒|霜|喝了即刻毙命,而这味药却能不知不觉的蚕食体内精血,简而言之就是,男子吃了将会绝嗣。”
一想到之前周瑾儿邀宴礼喝的汤,姬游莫名觉得下|身|一凉,虽然他这辈子也是不会要孩子了,可是不会要跟不能要可是天壤之别:“这可真是最毒妇人心。”
礼亲王府发大火,烧毁了半座王府,甚至因火势太大差点蔓延到了旁边邻居,不过好在王爷住的地方相隔比较远,只是风势带了点火星吹到了隔壁邻居后院的树上,但很快就扑灭了,但礼亲王府就惨了,人员倒是没什么损伤,就救火的时候略有些烧上,伤情不重,可是后院关联着书房,书房立面有不少能见人不能见人的,这一把火全都没了,据说宴礼见书房无法被扑灭,当场吐血了。
寒宁倒是没想到他书房里竟然还有重要到能让他吐血的东西,反正已经烧了。而且因为迷失中也被点了火,一开始没人发现,等将那一带火差不多扑灭后还有浓烟不断蹿出,加上礼亲王吐血昏迷,府中猜到有密室但不知道开关,最后没办法,为了灭火,直接将密室给生生砸开了。好在里面的东西早就被烧没了,倒是没人看到那些宴礼的龌龊。
这场大火被算是近段时间皇帝发生的最大事件了,而且因为是天子脚下,水车那是准备的相当充足,不知道多少年没发生过这种无法扑灭的大火了。
宴礼醒来之后也发现了不少被人为点火的证据,他不知道是谁想害他,还是谁想要毁灭什么,反正他那一书房的东西全都烧干净了,他也没什么好怕的了,直接带着人为|纵|火的证据进到宫里,想要请宴皇为他主持公道。而且他也想借着此事查出些蛛丝马迹来,想看看究竟是谁在背后与他为敌,甚至还有一些试探宴皇的意思,毕竟这位,才是他最大的敌人。
却不想宴皇看着他眼露一言难尽的复杂。
宴礼顿时面露不解:“皇兄?可是臣弟所提之事有何为难?”
宴皇叹了口气:“阿礼啊,你还年轻,身体重要。”
宴礼满脑袋问号,这皇兄多少年没这样喊他了,而且那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皇兄?”
宴皇从一堆奏章中抽出一份,自己先打开看了一眼,然后语气沉重地朝着宴礼道:“原本这事朕觉得既然无力回天,也许隐瞒你比较好,但身为皇兄,是在不愿意你活的不明不白,你拿去看看吧。”
宴礼满头雾水的上前接过奏章,发现这是一本医案,而且还有他的名字,等他详细看完,脸色顿时由青转白,由白转红,双目更是充血的一把将奏章往地上一扔:“这不可能!”他身为男人,虽然并不怎么亲近女色,但每日晨起所感还是有的,这上面说什么,绝嗣?这怎么可能!
宴皇轻叹道:“现在谁纵火显然不重要了,你恐怕还要感谢纵火之人,太医说你这是中毒所致,好在发现的尚早,还是能尽力一治的,你也莫要灰心,你还年轻,有的是时间。”
可惜宴礼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脑中一嗡,体内气血一翻腾,再次吐血倒地。
看着宴礼倒地,一旁的太监都被吓了一跳,下意识转头看向皇上。宴皇只是沉沉盯了地上的宴礼片刻,便面无表情道:“宣御医。”
这宴礼可真要感谢纵火之人啊,若非绝嗣,这绝的,恐怕便是宴礼的命了。
可惜宴礼显然不这么认为,他醒来后抓着御医询问,得到了非常一致的答案,只觉得天塌地陷。他若不是想要给自己,给自己的未来的子孙后代拼个更好的环境,不希望他的后人如他那般困死在封地,他怎么会动那样的心思,怎么会在封地安置不久后就花大力气养兵。
可是他养的兵被破,他暗中培养的人死光,他的后院一塌糊涂,现在极有可能今后再也无法拥有子嗣,他还拼什么,还争什么?
一瞬间,宴礼整个枯萎了,一下子仿佛老了二十多岁,鬓角甚至隐隐生出白发,哪里还有上一世后来君临天下的意气风发。
姬游除了刚领了禁军统领的职位,就连京兆尹都归他管辖,所以王府纵火案他也是要走走过场调查一下的,然后非常好心的将烧毁后残存的药根送去给了礼亲王。
宴礼看着一团黑漆漆的东西,那死寂般的眸子里终于有了光,一股能将人生生烧死的火光:“你是说,这东西是在王府后院发现的?”
姬游点头,表情非常正经:“大火从后院起,自然要深入调查后院,意外发现了此物,皇叔的病情本王在父皇那儿也听闻一二,因此想着送来给皇叔查验一番,不过毕竟是皇叔后院之事,不知皇叔是要走京兆尹还是自行解决?”
宴礼将那黑色的药根捏在了掌心,一字一句道:“自然是,自行解决!”
姬游微不可见的勾唇一笑,狗咬狗才是最好看的。
第82章
周瑾儿没想过事情那么快会被宴礼知道, 宴礼平日里身体不错, 若没什么事,都不会请御医把平安脉,所以当他因为书房失火吐血昏倒后, 周瑾儿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趁着一片混乱,收拾了一些值钱的东西赶紧走人。不过这种时候,也的确没谁会注意到她, 除了一直盯着她的姬游之外。
等宴礼发现周瑾儿竟然跑了,原本心中还有疑虑,这一下还怀疑什么, 若不是心虚, 她跑什么。还不等宴礼再次被气到吐血,姬游就让人将周瑾儿给送了回去。前世恩爱了一生,当为世人表率的礼皇周后,这辈子怎么能分开呢。
宴礼目光阴沉地看着周瑾儿,周瑾儿原本还有些害怕, 但突然间便不怕了,也就是一死,她被毁容之后原本就没想活着, 要不是宴礼给了她希望, 却又破灭了她的希望, 她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
看到周瑾儿眼中的仇恨, 宴礼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暴怒, 直接拿出早就放在一旁的鞭子, 在周瑾儿突然惊恐的目光中,一鞭子狠狠抽了上去:“我宴礼自问待你不薄,你一无权无势对我起不到半点作用的女人,我依然娶你为妃,你还有什么不知足?要这般害我?!”
周瑾儿恶狠狠的看着他:“娶我为妃?你若是真心娶我,又怎会放任我不管!任由奴仆欺辱我,让我夜夜独守空房,嫌我这张脸?别忘了我现在这样是被谁害的!宴礼,你敢说你是真的爱我吗?还是跟当年娶姜从灵一样,不过是自私的为了自己?!”
周瑾儿的话简直戳到了宴礼的痛处,宴礼再次恼怒地扬起鞭子,却被周瑾儿突然暴起的扑了过去,一把想要将宴礼手中的鞭子抢过来。可是一个女人怎么抵得上身怀武艺的男人,虽然宴礼这些年为了迷惑宴皇整天风花雪月的并未练武,但底子依然在的,抬脚就将周瑾儿给踹了出去。
周瑾儿被宴礼踹到地上动弹不得,缓了好一会儿忍痛开口:“大不了就是一死,不过拉上你陪葬也算是值了,你算计了一辈子,到头来也不过是个被玩弄于掌中的人,你自以为自己很厉害,运筹帷幄吗?殊不知你这些年种种行为,在别人眼里看来就像个傻子!你为了不必要的后顾之忧,这些年迟迟不要子嗣,现在好了,我如你的愿,你以后都不会有孩子了,高兴吗?”
回应周瑾儿的是一下又一下令人皮开肉绽的鞭子,屋内再无人谈话,只有周瑾儿的惨叫,姬游听了一会儿墙角边没意思的走掉了。原来重来一世,真的能看清许多许多的东西,不过好在,他的阿宁,从未变过。
姬游来到宁王府的时候,寒宁正在逗弄小老虎,那只被调养好了的蓝狐也会蹦乱跳,意外跟小白虎成了好朋友,晚上甚至要睡在一起才不闹腾。
这会儿看着憨态可掬的小白虎在院子里扑腾,蓝狐趴在寒宁的腿上甩着尾巴模样悠闲,微风伴着暖阳,一片岁月静好。
姬游上前一把将寒宁搂在了怀中,寒宁不习惯的动了动,不过见姬游坚持,便随他去了:“忙完了?”
姬游嗯了一声:“刚从礼亲王府回来,周瑾儿都快被他打死了。”
寒宁侧头无声询问。
姬游道:“那个周瑾儿卷了东西想跑,被我安排的人给抓回去了,她害的宴礼断子绝孙,这两人这辈子有的缠了。”
寒宁知道姬游特别关注那两人是因为他们是上一世抢夺了皇位的赢家,在他死后泼了满身污名的罪魁祸首,只不过他自己也许是因为没有这些记忆,感触定然是没有姬游那么深刻,但他能明白姬游的感受,于是轻抚了一下他的脸颊:“区区一个宴礼,何必将他看的如此重要,当皇叔将他留在皇城内的时候就注定了,他这辈子翻不起什么风浪,闲来无事看看乐子就好,不必如此执着。”
姬游顺着他的轻抚在他掌心轻|吻|了一口:“现在不就是没事看看乐子吗?阿宁,下个月随我一道去江难吧。”
“去江难干什么?”
姬游道:“巡河道,而且这些年你除了皇城都没怎么去过其他的地方,虽然路途劳累,但也能看看沿途的风景,更重要的是,这一去就是数月,我舍不得离开你这么久。”
寒宁看着眼前翻腾的小白虎想了一会儿,便道:“那去吧。”虽然两世他都没往外走过,他感觉自己对外面世界也没什么好奇心,但既然姬游想要他陪同,那便陪着吧。
姬游闻言一笑,无比满意的在寒宁的脖间轻啄了一口。
宴皇一本奏折扔在了姬游的脑袋上:“不行!朕不允!”
姬游不以为意的将奏折捡了起来:“阿宁已经同意与我在一起,父皇可是阿宁最敬重的皇叔,若是父皇不允,那我与阿宁之间就要承受棒打鸳鸯的苦楚,到时候爱而不得,郁结成疾,憔悴消瘦,便是父皇想看到的?”
宴皇深吸一口气,忍了又忍,却还是没忍住拔剑:“朕让宁儿自行选择人生大事,不表示你现在就能将宁儿从朕身边带走!下江南?你带着宁儿下江南做什么?你想对宁儿做什么?!你这个禽兽!”
宴皇也是会武功的,以前经常陪着寒宁的父王过招,但他再如何武功肯定是不可能有七曜盟盟主厉害的,所以姬游一招一式挡的相当随意:“父皇,阿宁已经成年,你不能再将他圈在这一方天地中,你可知你对阿宁的保护,很有可能是最大的伤害,你将阿宁圈在你给他构造的美好世界中,他便没了防人之心,便看不到这世间险恶,便如你所愿,悠闲无欲的过一生,这当真是你想要的吗?”
任姬游如何油嘴滑舌,这也地消不了他想将寒宁带去江南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