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将渝
郁奚选了首偏怀旧风的摇滚乐,也因此在开头那段加了点爵士的元素。
他动作干净利落,每个落点都准确地踩在节奏上,尽管神情还是有些疏冷,却反而跳出了一种反差。后面那段locking的动作轻盈流畅,哪怕是身体摆幅很大的几段,脚下仍然很稳。
祁念刚被经纪人叫去训了一顿,说他连那点事情都办不好,那么快就让郁奚发现,最后被骂得神情恹恹。
等抬头看到后台给选手看的比赛直播屏幕,脸色更加青白。
郁奚身上带着一种孤傲的少年气,在舞台上锋芒凌厉,透过镜头直视屏幕时,眼尾殷红的泪痣格外晃眼。
台下掌声雷动,很多人跟着音乐在打节拍,郁奚渐渐体力不支,他能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耳边的嗡鸣越来越响,他开始听不清音乐声。视线有一瞬的模糊,他脚下一软,差点栽倒。
那个动作看起来不像是编排之内的,台下评委都生出一点遗憾,心提到嗓子眼,不知道他会不会摔倒。
但郁奚很快地反应过来,跟着节拍做了几个侧手翻,配合着腿部动作,灵活地跟上韵律,刚才乱掉的那段反而成了一个钩子,引得人提心吊胆,最后又忍俊失笑,并没有打破整段街舞轻松的节奏,反而显得更加自由。
路湛长出了一口气,举高手里的灯牌,虽然知道郁奚现在可能顾不上仔细看。
最后收束,郁奚跳了很经典的一段爵士,其余灯光转暗,一束追光从头顶打下来,追随他的脚步。
傅游年的视线穿过喧闹沸腾的人群,看向郁奚的身影,一瞬间觉得像是身处一场盛大的烟火,看到他光芒耀眼,冲陨在深邃无垠的长夜,胸口跟着灼热发烫,甚至泛起一阵没来由的疼痛。
比赛结束后,是当场给分的,郁奚拿到91分,暂时是前五。
祁念就在他靠后一点上台,郁奚出去时刚好迎面碰到他。
喧嚣的音乐和如潮掌声都抛在身后,郁奚膝盖一软,没能撑住墙,直接摔倒在地上。他呼吸滚烫,烫得自己都在发抖,浑身却又觉得很冷,不停地打着寒颤。
涌来一群拿着摄像机跟拍的人,郁奚深吸了一口气,扶着墙站起身,推开周小迟要来扶他的手,重新戴好口罩,腰背挺直,步伐稳当地走出了那条长廊。
他头重脚轻,意识却格外清醒,直到撇开了身后那些人,拐过走廊后,倒在一个熟悉的怀抱中。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10-30 23:58:35~2020-10-31 22:39: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铁柱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西西 10瓶;寅卯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4章 因为是我的
郁奚只是很头晕,但并没有彻底昏迷过去,他扶着傅游年的手臂站稳,抬头对上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睛,从心口泛起一阵酸胀。
差不多每个刚下台的选手都会被追着采访,那些娱乐记者来自多家媒体,当然他们的重点还是几个来参加街舞秀的当红爱豆,以及目前得分最高的那位曾在世界级街舞大赛中拔得头筹的大神。
但有选手赛后似乎身体不适,看起来也非常像一个话题点。
何况郁奚最近还因为《青崖》忽然走红,因此有几家娱记穷追不舍,跟着一路到了走廊拐角。
周小迟很费劲地拦着他们,心里发慌,如果说之前还是猜测,但傅游年出现在这里,几乎把一切都挑明了。一旦被拍到,郁奚会怎么样他不知道,但他自己的助理生涯可能就会到此为止。
刚才郁奚下台后,路湛就打算出去到后台找他,结果没想到傅游年比他起身还快,路湛就只能跟在他身后过来。
看到傅游年去接郁奚的那一瞬间他就懵了,手上动作却比脑子的反应更快,赶紧过去帮周小迟拦住那群人,幸好他手里还拿着几个灯牌,在这个时候还派上点用场。
他戴了帽子和口罩,身上的衣服也是平常不怎么穿的,而且一直以来粉丝都知道他跟郁奚关系好,所以来看比赛也正常。
傅游年就很离谱了,那个口罩戴得欲盖弥彰,要不是刚才比赛现场观众席灯光昏暗,旁边除了他就是过道,路湛怀疑他当场就会被人认出来。
录制场地外面还堵着很多粉丝,不少举着摄像头和手机拍照的,直接出去也很麻烦。
傅游年让人去开了条私人通道,进去后才清静下来。
“哪儿不舒服啊?”路湛也跟着从这边走,等身边只剩下自己人,才开口问郁奚。
郁奚摇摇头,现在比刚才要舒服一点,赛场还是太吵了,“没事。”
傅游年拉着郁奚的手腕,走到车库后回头问路湛:“顺路送你?”
“不用不用,”路湛连忙拒绝,然后跟郁奚说,“要是有事给我打电话。”
“嗯,谢谢。”郁奚戴着口罩,朝他弯起眼睛笑了笑。
等上了车,傅游年就去翻体温计,给郁奚量过之后才发现已经快三十九度了,比几个小时前还严重些。
李尧过来帮忙开车,傅游年让他直接开去疗养院那边。
郁奚其实没什么感觉,他已经有些习惯了,而且从现场出来,在车库里吹了一点冷风,还觉得挺舒服的,只是脑子很昏沉,手脚乏力。
“喝点水。”傅游年拉着他靠在自己怀里,想拿吸管杯喂他,但郁奚没怎么喝下去。
深夜里,街上的灯光和树影透过车窗照进来,落在郁奚脸上,显得他格外苍白且缺乏生气,和刚才在舞台上的样子截然相反。
傅游年握着他的手,觉得那只手滚烫得像要融化,连骨头都是柔软的。
傅游年把挡板升起来隔开前座,抿了点水,捏着他的下巴渡过去。
微凉的水顺着喉咙滑下去,郁奚睫毛颤了颤,睁开眼看着他发了会儿呆。
“烧傻了没有?”傅游年低头问他,“认不认得我是谁?”
郁奚不说话,又挪近一点挨着他坐,抱着他的手,头靠在他肩膀上。傅游年的手比他大好多,郁奚把指尖放在傅游年手心里,显得很纤细,就好像轻易可以被折断。
傅游年没再逗他,偶尔喂他一点水。
再往后郁奚都不太记得,隐约感觉到有输液针插进手背,旁边不停地有人走来走去,低声地交谈,他鼻端都是冷涩的消毒水味,直到有人的手背挨着他脸颊抚摸了几下。
但醒来时他却没有在疗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