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傅云见
孟与森扯了个笑,往转椅上一躺,双手抱着后脑勺,“放假又没人陪,有什么意思。”
“你那个白月光....”
“别提这个,赶紧走吧,看好你的小美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又变回去了。”
凌君寒嗯了一声,指尖转动着滴水的伞,“如果变回去,我会去找食物帮他续上。你这个仪器,直接搬到我那边去。”
“行行行,都听您的。”孟与森打了个哈欠,眼睛一闭,“走吧,我补个觉。”
不多打扰,凌君寒起身离开,走到隔壁实验室,推开大门。
只是房间里空空荡荡,冷冰冰的风刮进来,只残留着一丝食物的香气。
人呢?怎么凭空消失了。
说好的不乱跑,还是跑了个彻底。
无情无义,没心又没肺。
想到昨晚温情的时光,又亲又抱,相拥而眠,简直像是做了个梦。
“真是不让人省心。”凌君寒心脏一紧,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声。
他抹了一把脸,脑子里快速思索着段无心可能去的地方。
是回去找了馆长,又或者跑去了外边?
前后谈话不过五分钟,按段无心路痴属性,应该走不远。
他拎着伞柄,神色匆匆地转身下楼,走出研究院大门。
抬眼望过去,眼神顿住。
巨大的雨幕之中,少年抱着膝盖蹲在地上,面前还有一只脏兮兮的小狗。
那颗捏紧的心脏又骤然放松。
还好,人没走。
刚刚被搅得稀碎的真心,又一点一点被拼凑起来。
他打开伞,快速踱步过去,撑在段无心头顶。
“怎么在这儿淋雨?不怕感冒?”凌君寒叹息道,竟然又一种迟来的庆幸。
比他想象的,稍微还有那么一点儿良心。
段无心仰头看他,头发湿漉漉滴着水,手上还拎着早餐的塑料袋。
他擦了擦额头上淌着的雨水,轻声开口,“我刚坐在窗户边上,看到了这只小狗。不知道从哪儿跑进来的,脏兮兮的,看起来好可怜。我本来是想让他进楼,但他怕生,不肯动。”
解释完,他又低头,把早餐的肉全部撕碎,一点一点地喂给那只流浪狗。
动作很轻,生怕惊扰了小东西。
肉递到嘴边,小狗警惕地闻了闻,停顿好几秒,不敢下嘴。
段无心不怕脏似的,伸手在打结的滴着脏水的后背安抚了两下,才见小狗小心翼翼地叼住食物。
凌君寒垂眼看着他的动作,内心柔软成一片。
平时看起来凶巴巴的,到底还是有着好心肠。
“那你的早餐就没了。”注意到被大雨淋湿的肩膀,凌君寒挪动伞柄,把伞全部挪了过去。
段无心冲他笑,露出很浅的酒窝,相当理所当然地说道:“我有你呀,我知道你会给我找好吃的。”
凌君寒愣了神,盯着那张纯洁的脸挪不开眼。
笑得天真又明艳,像雪地里绽放的蔷薇。
他骤然明白了前些天跪在佛前,为何能够心无杂念,如此虔诚。
原来抛开了七情六欲。
他对段无心,有了很纯粹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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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从腰到腿,变得这么软……
凌君寒伸手碰了碰他潮湿的脸,指尖被雨水弄得有些湿,“先起来,回去换衣服。”
“我把小狗喂完,它终于肯吃了。”段无心蹲着没动,把吃的弄成碎片,喂猪似的全部往狗嘴巴里塞。
小狗大口吞咽,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掌心。
看到这温情一幕,凌君寒竟然莫名有点儿羡慕这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小流浪狗。
他发着高烧生着病的时候,这人给他倒杯水都求个半天,不情不愿。
一相对比,高下立见,人不如狗。
他脸上收着表情,强势把人从地上拉起来,微微叹了口气,“带回去养着吧。”
“可以吗?”段无心又冲他笑,看起来开心极了。
凌君寒替他把肩上的雨水抖落,垂着眼淡淡问:“有这么开心?他要知道你是只老虎,得被吓死。”
段无心沉默了一会儿,才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理由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他抿了抿唇,说:“我没朋友,虽然它不会说话,但我能听懂它的意思。”
凌君寒愣了一秒,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怪他心太粗糙,根本没想这么多。
段无心变人之后,好像逐渐开始感知到人类的情绪。
会开心地笑,也会觉得孤独。
但要把他放出去,混乱时期,始终又觉得不太安全。
至少,得解决完兽魂计划之后。
凌君寒沉吟了一会儿,想了个办法,“明天开始我找家庭老师给你上课,这样也许你就不会觉得无聊。”
之前看段无心挺喜欢看书的,至少打发时间是个不错的主意。
“嗯,也是。现在没办法直播,确实没事干。”
段无心挠了挠后脑勺,内心有些挣扎,“可是,我还是想去训练场。我要变得更强一点,才能不拖你后腿。”
“你已经很厉害了,上次一爪封喉。”凌君寒想到之前种种,轻笑着说,“那些新兵个个都被你欺负挺惨的。”
段无心低头看了看自己苍白的手,看起来柔弱无力。
他握紧拳头,又缓缓松开,有些丧气地说:“不知道现在还行不行。”
“好了,先回去。再站几分钟真的会感冒。”凌君寒垂眼看了眼那条脏兮兮的小狗,甩了甩手上的雨水,伸手准备抱起。
小狗冲他凶狠地叫了两声,扭头迅速躲开。
凌君寒:“.....”
他的亲和力这么差的么?
“我来。”段无心弯腰,嘀嘀咕咕说了几句话,小狗就乖巧地爬上了他的手掌。
他不怕脏的把狗搂在怀里,当宝贝似的藏在大衣后面,“走吧。”
凌君寒瞥了一眼那条狗,内心再次无语。
连狗的待遇都比他好,绝了。
凌君寒撑着伞,把人半搂着在雨中漫步,慢悠悠走回中庭。
段无心进门就嚷嚷叫消极怠工的小白,“快过来帮忙。”
躺在沙发上的机器人缓缓启动,睁眼一见小狗,痛苦捂了把脸,“不是吧,又来一个。”
他转过脑袋看向凌君寒,一字一顿说道:“少爷,我申请加工资。一开始说好就你一个的,现在成了三个,我都没办法准时下班了。”
“行,伺候好这两位祖宗,工资翻三倍。”凌君寒也很是头疼,揉了揉眉心,拖着段无心上楼。
段无心奋力挣扎,想从大掌的钳制中挣脱出来。
他嚷嚷道:“我还没给狗洗澡呢。”
“我还没给你洗澡呢。”凌君寒学他说话,加重语气,“你淋雨了,真当自己还是猛虎。”
他拉着手腕把人带上楼,强势往浴室里一丢,语气不容置疑:“脱衣服,洗澡。”
段无心懒洋洋靠在浴台边儿,低头缓慢解着大衣扣子。
想到前几次的场景,伸手推人,“你出去。”
“你哪儿我没看过,害什么羞?”凌君寒啧了一声,一动不动抵在门边。
“出去,不准看。”段无心气恼,那股蛮横的劲儿又涌了上来。
他直接用力把人推到门边上,大力关上门,又落了锁。
凌君寒隔着门淡淡威胁,“我自己家,我有钥匙。”
段无心把大衣扔在地上,冲他凶巴巴地吼,“你敢进来我就咬你!”
也变过几次人,他逐渐摸索到人类和白虎是不同的,决不能像以前那样裸露乱晃。
尤其是,外面那人还对他虎视眈眈。
门外没了声音,段无心松了口气,把衣服迅速脱完,学着凌君寒的样子打开花洒。
有样学样,也不算太难。
热水浇在身上,和有皮毛的时候感觉完全不同,直接而且滚烫。
变人之后,感知温度比白虎时候更为厉害,怕热也怕冷。
他低头仔细端详自己的身体,明明人和人都长一样,凌君寒那晚为什么抱着他不放。
可能真的跟他们一样,有动物发情期吧。
段无心知道每种动物发情期时间并不相同,但都简单粗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