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备粮他揣崽了 第10章

作者:怀星 标签: 灵异神怪 生子 前世今生 玄幻灵异

  这很……奇怪。

  他默然放慢速度,一步一步演示给明义看。他做得极慢,又做了好几遍,自觉不会再有问题。

  于是他递笔过去,淡淡道:“这下会了吗?”

  然而明义却没有伸手接过笔。他一动不动,对贺忱的话也没有半分反应。

  贺忱低头去看,只见明义垂着头,闭着眼,眼睫乖顺地垂着,已然睡着了。

  在贺忱凑近的一刹,明义还小小地打了一声呼噜。

  贺忱:……

  贺忱一瞬间很想掀桌子。

  他伸手想把明义敲醒,即将碰到的时候,他的手又顿了顿。

  就在此时,明义朦朦胧胧地嘟囔道:“先生……”

  贺忱眉心一跳。

  不知怎的,这个称呼让他心中生出几分异样之感。

  明义继续喃喃道:“先生,让我……睡会吧……就一会……”

  他说着,头往下一点,搁在了桌子上,不动了。

  在明义低下头的一瞬间,近距离之下,贺忱隐约看到,他眼下似是有一抹淡淡的乌青色。这颜色在他蜜色的脸上并不醒目,而且十分自然,像是最开始就有似的。

  贺忱看了明义一会。而后,他撇开眼,走到了一边的小榻旁,动手泡茶。

  算了。

  外面下起了雨,淅淅沥沥地打在池水之上。

  是即将入春的第一场雨。天要暖了。

  ——

  入夜之后,贺忱仍旧在亭中饮酒。

  昨夜储备粮误闯他住所之后,贺忱烦躁之下,加重了宅子中会迷惑人的雾气,额外加重了通向他所在之处的迷障,让那储备粮再也不可能夜里出来瞎逛到他这里。

  果然,贺忱细细感受时,只感觉到那储备粮从他所在的小楼中走了出来,在附近不远处逛了起来,怎么也离不开那一亩三分地。

  不过……这储备粮究竟是在做什么?怎么夜夜出来乱逛?

  贺忱垂目拾起酒杯,心里生出一点疑惑。

  不过他并没有太在意这个问题,很快便将其丢在了一边。

  只是个储备粮罢了。

  他饮下一口酒,辛辣的味道在口中蔓延。

  今夜这酒的滋味,似乎淡了些。

  贺忱看向月光,鼻端仿佛突然嗅到了浅淡的竹香。

  下次,或许可以酿些竹叶青来喝。

  他好像又听到有人在说些什么。

  “小妖怪,你……唔……你,你吃起来,真的有竹香……”

  而另一个人像是有些受不了似的回道:“别说了。”

  “我不说了……你别这么凶……别,你轻点……”

  明义这夜却睡得并不好。

  那种熟悉的苦痛再次回到了他身上,他恍惚之中似乎苦苦捱了一夜,而后猛然惊醒过来。

  他打了个冷颤,从床上坐直,低头去看自己的身体。

  蜜色肌肤上伤痕斑驳,但仍旧并没有添新伤。

  明义盯着床头的雕花发呆,意识到自己对昨夜的苦痛记得多了一些。

  从前,他醒过来之后,对前一天晚上发生的事一向是一无所知。伤痕像是凭空出现,究竟发生了什么、遭遇了什么,他一直都完全记不得。

  娘说,他小时候是能记得的,那时他每天醒过来都会痛哭不已,哭着和娘喊他好害怕,他好疼。后来,他适应了疼痛,也不再害怕。但他似乎渐渐开始在梦里看到一些事情,他醒来后越来越沉默,有时会讲一些怪话,有时做着事就会莫名其妙地掉眼泪,有时会遥望着远方、像是有什么未完成的事要去做。

  在梦里,他似乎开始在寻找什么东西。

  后来,据说是小舅舅帮了他。他渐渐开始记不得夜里发生的一切,再也不会难过,不会说怪话。

  只是,他好像越发靠近了梦里他在找的东西。而小舅舅说过,到那时……

  到那时,他就会死。

  而现在,他好像又开始对夜里发生的事情有印象了。这也是小舅舅在治疗他吗?

  明义呆坐一会,回过神来,彻底起了床,准备开始新的一天。

  不论如何,娘说了,他只要听小舅舅的话就好!

  谁知,今日明义走出了小楼,又转了半晌,却始终没见到贺忱。

  明义正在小路上茫然无措,小路后突然绕出来一个急匆匆的人影,是个身子矮小、佝偻着腰的老头,须发皆白,长寿眉垂地,一脸急切地走了过来。

  这老头一见明义就眼神一亮,立刻过来一把抓住明义的胳膊:“快,后生仔,跟我走。”

  明义茫然看他,被他拽着走了两步。

  老头看他还不动,急急回头喊道:“贺忱出事了!只有你能救他!”

第11章

  明义被老妖怪拽着走到一幢小楼前,楼前的水池中有亭子,而亭中那一抹熟悉的高挑身影正是贺忱无疑。

  贺忱正坐在桌边,垂着头,单手支额,像是在睡觉,又像在出神。

  走近时,明义看到桌上有翻倒的酒壶酒杯,还有一个打翻在地的碗,泼洒了一地深色的液体。

  明义看不出贺忱有什么异常,担忧地慢慢走过去。

  老头在这一路上大概讲了讲发生了什么:“贺忱他昨夜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心气浮动,躁动得很,整个宅子都不稳了,我们都被波及到了。这后来,我过去看到他这种情况,就按照我们……我们的法子,对他操作了一下,结果没想到不管用,还起到了反作用……”

  明义当时多问了一句,那是什么样的法子,但老妖怪吭哧半天,不肯说。

  老妖怪像是生怕明义跑了似的,推着明义走上了那条通往亭子的窄桥。

  明义一步步走近,边走边认真地打量着贺忱的状态。贺忱闭着眼,蹙着眉,仅仅像是做着什么不太好的梦,完全不像是出了什么事。

  明义走进了亭子里,贺忱仍旧一动不动。

  下一刻,贺忱却猛地睁开双眼!

  他双目血红,神色一瞬间极其狰狞,像是某种暴戾嗜血的邪神,恐怖的目光直直盯向了明义——后面的老妖怪。

  老妖怪忙不迭后退半步,退出了亭子的区域。

  贺忱却仍旧盯着他不放。老妖怪冷汗涔涔,和他对视一会,终于福至心灵,一下子放开了拽着明义的手。

  贺忱终于缓缓阖上眼。在重新闭目低下头之前,他似乎扫了明义一眼。

  明义的眉头都纠结起来,小心翼翼地走近贺忱,一脸心疼地问道:“贺忱,贺忱……你怎么了?你很难受么?”

  贺忱紧皱着眉,支着额头,一声不吭。

  明义想了想,突然想起什么,忙从怀中掏出一条像是发带的东西:“贺忱,我用罗刹果的汁液煮了煮这抹额,你把它戴起来,会不会舒服一点?”

  他边说,边尝试着靠近贺忱。随着他越走越近,贺忱的眉头也越皱越紧,但他最终没有任何其他表示。

  明义走到贺忱面前,拿着手中的抹额,轻手轻脚地替贺忱绑在发间。

  抹额是明义取了小楼里找到的布料缝制的,原本是最简单的白色,在煮过之后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绯色,衬着贺忱冷白的肤色、深黑的眉和发,别有一种亮眼之感。

  在明义动作的时候,贺忱极其不耐地偏了偏头,有一瞬似乎好像要动手了,但最终,他又像是被什么安抚住了似的,安静了下来。

  明义停下动作之后,稍稍弯腰凑近贺忱的脸,端详了一下,然后伸出指尖,调整了一下抹额的位置。

  然而下一瞬,贺忱却突然抬手,一把搂住了明义的腰,直接将明义整个人拖入他怀中!

  明义吓了一跳,下意识向反方向挣了一下,而贺忱仿佛被他这一下激怒了似的,力道一下子加重了,箍得明义一疼。然后贺忱不容反抗似的将明义按进怀里,另一支胳膊也毫不客气地缠了上来,将明义牢牢缠缚在他怀里。

  而后,贺忱慢慢低下头,缓缓将脸埋进明义怀中。这之后,他才像是终于平静了下来,肩骨放平,浑身的力道也卸了,整个人像只收起了獠牙、懒洋洋开始晒太阳的猛虎。

  明义有些僵硬地被贺忱抱在怀里,茫然不知所措。不过看贺忱好像平静下来了,明义也终于放下心,便乖乖站着,任由贺忱抱着。

  这一抱便是许久,久到明义已经站着睡了一个饱觉,醒过来的时候才看到贺忱已经放开了自己。

  两人已经退回了正常距离,贺忱坐在桌边,眉目平静地在斟茶。

  明义揉了揉眼睛:“贺忱,你好些了么?”

  贺忱的手一抖,茶杯磕在茶盘上,发出一声响。贺忱把茶杯拾起来,半垂着头平静道:“嗯。没事。”

  明义便呼出一口气,终于安心了。他接着注意到自己给贺忱做的抹额不见了,于是问道:“贺忱,抹额管用么?”

  贺忱顿了顿,眼神若有若无地扫过明义的指尖:“那是你做的?”

  明义不太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笑道:“对呀……是有点丑,抱歉呀……”

  贺忱没吭声。他倒了一杯茶,放在明义面前。

  明义受宠若惊,高兴道:“贺忱你真好!你怎么知道我渴了!”

  说着,他举起茶盏,将那在外界与黄金等值的茶叶泡出的茶汤“咕咚”一声一饮而尽。

  贺忱:……

  但他仍旧没说什么。他摩挲着手中的茶杯,过了一会,低声道:“谢谢。”

  他刚刚在痛苦欲狂之时,感受到有一抹温柔微亮的白光缓缓靠近了他。那种仿佛被温水浸润了一般的舒适和安心,让他一下子平静了下来。

  他不由自主靠近那光,直到最终挣脱出狂躁之感,清醒了过来。他这才发现,自己与储备粮竟靠得极近,几乎贴在一起,只是并未真的接触到。

  原来刚刚那抹白光,就是面前这小储备粮。

  储备粮还睡着了,头一点一点的,不时点在贺忱肩膀上。

  方才燥热痛苦之时感受到的那种柔情和舒适还萦绕在贺忱心间,让他不仅没对这种亲密的距离感觉到抗拒,甚至没有在储备粮靠过来时将他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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