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Q凉
伽罗修：“……”微笑，“金蝉脱壳哦。”
叶昭生：“！！”立刻开始心头祈祷，不要罚抄书不要罚抄书！
大约是他的祈祷起作用，伽罗修揭过这个话题，提起另外一件事：“你还记得在卫家山顶上时，解决乌矅之前他说过一句什么话吗？”
叶昭生嚼着烤肉，嚼嚼嚼，边回想道：“他说让我去树下找他，杀了他？”
“咦？”回答完的叶昭生自己先愣住了。
当时那种情况下，他一门心思都在王大柱身上，根本没法分心去思考乌曜说出这句话的含义，现在回想起来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他为什么要这么说呢？”叶昭生费解道，“为什么让我去杀了他？”神色转为纠结，“我当时明明把他砍成两截了，哦，我想起来了，那会儿他都没有流血，好奇怪。”
伽罗修喝着鱼汤：“关于这一点，我们假设被你砍成两截前的那个乌曜，和对你说出最后一句话的那个乌曜是两个意识呢？”
叶昭生：“？？”觉得自己脑子有点不够用，“阿修你说清楚一点嘛！”不要仗着自己好看就可以说话说半截哦！
伽罗修莞尔一笑：“在你已知的柯斯维奥大陆历史里，上一代七星使乌曜是在与诅咒之龙法那夫结契时被蛊惑才性情大变。
现在我们假设，性情大变想要取代世界源意志的乌曜其实就是诅咒之龙，最后让你去杀了他的那个才是真正的乌曜呢？”
叶昭生：“！！那我当时杀的，是诅咒之龙的意识？”
伽罗修：“我更偏向于他没被你杀死，只是死遁。”
叶昭生又惊又怒：“所以我们做了这么多，你和村长爷爷还差点挂掉，都没有解决掉它？”
伽罗修放下碗，继续分析：“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乌曜的真正意识，告诉了我们怎么才能彻底解决掉他。”
叶昭生眼睛一亮：“在树下找到他，杀了他？”
伽罗修点头：“他话里说的树，应该就是被血祭召唤出来并被控制的世界源树，也是凝结你和种子的母树。”
理清思路后，接下来就要讨论下一步该怎么做。
“树应该在柯思维奥大陆上。”伽罗修看向正在收拾炊具的叶昭生，“昭昭能感应到那片大陆的所在位置吗？”
叶昭生把大黑锅塞进叶子包里，转过头：“可以的，我感觉自己跟大陆之间有一层联系，无论走到哪里都能感应到它。”
“很好，就这点上来说，你已经是个合格的星使了。”伽罗修朝叶昭生伸出手，“我们现在就去一趟柯斯维奥大陆。”他朝身边青年扬了扬眉，单只右眼轻轻煽动一下，“按照剧情走向，反派不是要尽早解决吗？”
叶昭生被伽罗修的眨眼电得晕头转向，迷迷糊糊就要应一声“好”，强撑着让理智清醒过来：“现在去？要怎么去？坐小木船吗？”
伽罗修主动握上叶昭生的手：“本源补齐后，我们的力量在一定程度上是共通的，由你来定位感知，我用靈技把我们传送过去，很快就到。”
叶昭生：“！！这么方便吗？”有些担忧道，“可是距离好远，靈技会不会在半路失效把我们丢到海里？”
伽罗修：“……”你这是在质疑我啊叶小昭同学。
是男人就不能说不行，何况是刚进入成年期自信心膨胀的男人。
伽罗修用行动身体力行证实了，自己的靈技真得很快。
上一刻还在纯白寂静的光池里，三秒后他们现身一处密林。
惊讶于环境转变，叶昭生后知后觉想起小伙伴：“完蛋，小芳他们还在光池外面等我们，都没跟他们说一下！”
伽罗修冷漠脸：“恕我直言，你的内阁成员太弱，并帮不上什么忙呢。”
叶昭生大惊：“阿修你怎么知道他们都加入了我的内阁？！”
对面前青年思考和行为模式有深入了解的伽罗修好笑：“所以你是封了小芳大将军还是国王？”
叶昭生：“！！”又知道了，明明这件事自己还没说，可是都被阿修猜中了！震惊脸，“你们伽明族度过成长期，不仅能长高，还能变得更聪明吗？！”
伽罗修：“……”看在你用了“更”字的份上原谅你了。
“哎呀阿修，别这么说嘛，大家都还有成长空间哒！以后一定比门洛先生他们厉害！”叶昭生用手肘蹭蹭伽罗修手臂，“再说子不嫌母丑，你还是他们副团长呢，要对他们有信心！”
伽罗修：“……”笑眯眯，“成语别乱用，记得回去罚抄100遍哦。”
终究还是没逃过罚抄命运的叶小昭：“！！！”我悔啊！
两人初至新大陆的第一次交流，以叶小昭同学KO告终。
“说起来，这里就是柯斯维奥大陆吗？”叶昭生环顾四下。
似乎是阴天，周围阴沉沉的，以至于看万物都多了一丝阴郁之气。
他们落脚点是在一处林子里，草木山石跟在其他大陆见过的没有太大区别，就是树皮和叶片偏黑，呈现出墨绿色。
“没走错。”伽罗修拿出手机看，上面果然没信号，连定位也失效，“除了新大陆，没有集团卫星覆盖不到的地方。”
“那我们接下来，先找乌矅？”叶昭生抓抓头发，不好意思道，“其实我隐约记得他在什么地方，但是不太确定，估计要浪费蛮多时间的。”
“不会的。”伽罗修收起手机，再次牵起叶昭生的手：“你是柯斯维奥大陆的星使，这里是你的地盘，尝试去感应接管这片土地，这大陆上的任何东西都是你的信息源，让它带我们去找世界源树。”
指间传来温热的触感和些许靈气波动，叶昭生闭上眼，在伽罗修低沉的话语中放开自己感知。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他只是刚升起一个念头，就有无数信息反馈回来。
有鸟兽在林间行走的足迹，有花朵绽放的轻嘀，有流水经过小溪奔向大海，用飞鸟停在树间……
还有各种情绪，快乐的，悲伤的，痛苦的……
还看到了人，各种各样的种族，他们的生活方式还比较原始，不像其他六大陆那样科技发达……
诶？原来这就是星使在自己大陆上的感觉吗？
就好像自己成为了大陆的一部分，呼吸都配合着潮汐的起落。
难怪当初陆人甲先生能轻松找出七绝会埋下的蓝水晶，因为大陆在所属的星使面前没有任何遮掩！
“我看到了！”叶昭生与伽罗修交握的手一紧。
倏忽间，两人消失在原地。
……
这是一处由无数藤蔓枝节形成的通道，四周黑黢黢的，通道前方的黑洞仿佛一张吞噬万物的巨口。
叶昭生和伽罗修出现地方就在通道中段。
两人对视一眼，往前走。
周围很安静，但要比光池好一点，耳边传来簌簌沙沙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爬过。
伽罗修手指一弹，一枚光球出现照亮了前路，黑暗中小小的虫子和伸出触手过来的藤蔓飞快逃窜。
两人没费多少时间就走到通道尽头。
出现面前的是一个很大空间，以两人夜视能力，能大致看出这是一处圆环形空地。
伽罗修手指在虚空一点，悬挂在他们前方的光球瞬间变大升空，如同一个小太阳悬于空地上方，这方空间顷刻被照亮得如同白昼。
看清楚这方空间后，两人脸上露出凝重之色。
他们面前是一棵高大无比的巨木。
它上入天际，枝叶繁密如一顶撑开的大伞，罩下无边阴影。
它的树干是倾斜的，好似倒了一半，上半部分又呈现出扭曲的螺旋状，使得树干的阴影处越发深黑。
而枝叶与树干下方的双重阴影叠加，加之周围爬山虎科植物的包围，就形成了这方绝对幽暗的空间。
“你们来得比我想象要快。”男人声音响起，是乌曜。
两人寻着声音来源看去，在盘根错节的树根中间，看到一个被嵌在根系里的人。
“你果然没死。”叶昭生眼睛睁大。
巨木根系处，一条藤蔓攀至乌矅头顶，替男人挡住投下的光。
“我与世界源树为一体，只要它不灭，我就不死。”乌矅面色白的虚弱，他抬眼看向叶昭生两人，“何况你杀的不是我，让你来杀我的那个才是我。”
有点绕，不过有伽罗修猜测在先，叶昭生听明白了，他转向身边人：“阿修你猜对了，原来真有两个意识在，我砍掉那个是诅咒之龙法那夫的！”
伽罗修笑而不语，眼波流转，望向乌矅。
“看来你们已经想到了。”乌矅苍白的脸上没有血色，嘴角轻扯，“这样也好，免得我多废口舌，既然你们来了，就动手吧，我正好厌倦了。”
叶昭生歪头，不解道：“厌倦什么？”
“厌倦这漫长的岁月。”乌矅此时眼神是空无的，似乎心灰意冷，“或许你说的对，一个人活万万年，是会孤独的。”
叶昭生：“？？”自己还没动手，反派怎么就大彻大悟了呢？
“你过来。”乌矅抬手指着自己心口，对叶昭生道，“你把刀插进我的心脏，这块大陆就能彻底解放。”
解放？叶昭生仰头看天，那里是灰蒙蒙一片。
但这不是天气的原因，事实上他能感知到今天是个阳光普照的大晴天，而柯斯维奥大陆不见日光，纯粹是由于整块大陆笼罩在一层【界】里。
那是属于乌矅的【界】，在大陆没浮出海面之前，这层【界】抵御了海水，使大陆在海下形成一个绝对空间。而等到大陆浮出海面之后，这层界则阻挡住了阳光，大陆上只有阴天。
乌矅说解放，应该是指杀死他之后，这层【界】就会消失。
叶昭生看着乌矅，没有动：“一定要插进心脏吗？”
乌矅掀了掀眼皮，恹恹道：“对，这是我和法那夫结契点所在，只有这里是我们的弱点。”
叶昭生仍然没往前走，目测完自己和乌矅的距离，思考了一会儿认真道：“我把刀给你扔过去，你可以自己动手插心脏吗？我保证刀绝对锋利，不会让你太痛。”
乌矅：“？？”自插？自杀？？
围观党伽罗修：“……”
“你在开玩笑吗？”乌矅不可思议道。能不能尊重一下反派！
叶昭生挠头：“可是我不想过去呢。”
“为什么？”乌矅追问，紧接着脸色骤变，“不好，法那夫的意识就要修复好醒过来了，我压制不住它多久，它会再次拿走这具身体的主动权！到时候你们再动手就麻烦了！”
话落，根系盘错如同肉瘤的巨木也有了变化，这些纠缠一起的根须在闪烁灰红相间的光，好像真有什么在醒来。
“你快过来！”乌矅焦急道，“我绝不还手！就一刀！只要刺破心脏，这一切就结束了！”
树根处的光越闪越快，乌矅面容越来越扭曲，像极身体里有两股意识在争夺主动权。
叶昭生叹了口气：“你知道吗，我看过那么多古早剧，从来没有一个反派会主动让主角杀死自己。”
伽罗修嘴角微勾。来了，昭昭的古早学处事论。
“作为反派，只有自杀或者与主角同归于尽才能不降他们的逼格。”叶昭生语重心长道，“像你这种主动求死的，多半有陷阱。”
乌矅：“？？”求死还是我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