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肚皮三层肉
庄晋望着屏幕里的弟弟,气不打一处来。
“小宴,”庄晋苦口婆心,“是他跟你说了什么吗?老实跟你讲,现在外面确实有点风浪,但也就那样。陈厄位置稳着呢,军部又没打算放弃他。
“你别把他想象成一个小可怜,自己冲出来做傻事。”
庄宴在镜头下显得很乖,他抬起眼睛:“哥哥,你也别把我想象得太傻。”
庄晋:“……”
算了,反正不管庄宴打算做什么,总有陈厄在后面帮他兜底。
庄晋想多了就觉得牙疼,只好随手把这件事情放进备忘录里。
晚上,庄宴如约收到了哥哥发来的资料。
病历写得很简单,不过是一些信息素紊乱的症状和治疗方法。医生随手写了两句,说高度怀疑是药物导致的超敏反应。
翻到最后,庄宴找到医生的联络方式。
虽然已经过去好些年,但他还是试着拨通电话,客气有礼地跟医生咨询了一遍。
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庄宴都尽量避开陈厄。
Alpha并不是时时刻刻都留在庄宴身边——他有时需要关门开会,或者得去地下的训练场完成日常训练。
他应该不会多想,庄宴觉得。
晚上一起待在书房里,庄宴盘腿坐在沙发上,继续跟陈厄讲自己的构想。
“我打算保留爆炸造成的痕迹,因为这是7c独有的特殊地貌。等大气层和生物圈重建成功,坑洞可能会在自然演化中,成为动植物全新的栖所。”
他给陈厄看别的星球上的视频。瀑布惊起飞鸟,一束熹微的晨光从深坑顶端散落,映着崖壁上层层叠叠的植被。
庄宴眼睛圆溜溜的:“陈厄,你觉得呢?”
“好看。”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家?”
陈厄眼眸垂着,瞟过满目疮痍的7c的模型,目光最终落在庄宴的脸颊上。
Omega没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多孩子气,好像家这种东西,想给就能随便给。
仿佛有根羽毛轻轻撩着胸膛。
陈厄说:“都行。”
庄宴戳戳他:“不可以说都行。”
“那就像现在这样。”
过了一小会儿,陈厄又说:“和你家一样也可以,看你喜欢。”
庄宴后知后觉地红了耳廓,移开眼神,一本正经地把模型转了半圈。
他尽量让语气显得平稳:“那我再算算这边的成本和架构好了。”
庄宴埋头算了很久,直到过了十点半,才被陈厄推去洗漱。
浴室里水汽氤氲,他动作慢吞吞的,因为心里还惦记着计算过程和大概的数字。
出来看到陈厄已经准备好毛巾,庄宴被拉过去,像狗勾一样蒙头让Alpha帮自己擦湿漉漉的头发。
“在想什么?”陈厄问。
“毕业之后,我要努力赚钱。”
“嗯?”
庄宴声音被裹在毛巾里,听起来闷闷的:“……修复行星好贵。”
陈厄掀起毛巾,低头亲了亲他。Alpha长得太高了,而且又总是意识不到自己应该迁就庄宴。
庄宴被揉着后颈,又乖又顺从地仰着头,努力攀着陈厄的肩。
那时气氛浓稠,庄宴有点喘不过来,轻轻扑腾了一下。
Alpha指尖力度很重,这让他产生了一种自己马上要被欺负的错觉。
但没有,陈厄把他放开,说:“等我一会儿。”
庄宴顶着毛巾仰起脸,用有点颤的鼻音嗯了一声。陈厄用指腹压了压他的眼角,走出门。
不过两三分钟,Alpha就回来了。
他带着自己的钱包,还取来两个人的光脑,然后绷着脸督促庄宴输入光脑的密码。
庄宴有点茫然,但很听话,什么都照着做,反正自己也没什么需要瞒着的东西。
他把光脑递过去,陈厄接回来,将庄宴的付款账户连到自己这儿。
庄宴:“……”
接着又看到陈厄抽出几张卡,一并放在光脑旁。没记错的话,之前Alpha应该拿它来买过东西。
“小宴,”陈厄说,“我以前没谈过恋爱,现在才想起来这件事。”
他侧脸绷着,模样看起来生疏而笨拙,仿佛怕庄宴生气。
庄宴反驳:“我又不缺钱用——”
没说完又被打断,陈厄说:“这不一样,是我给你的。”
“……”
“拿着。”
庄宴接下来之后,陈厄眼角稍稍弯着,流露出很淡的笑意。
他很少笑,偶尔几次都是在庄宴面前,神色温和而且放松。
可坐在床上,手里拿着这么多卡,感觉实在太奇怪了。庄宴稍微犹豫了一下,又递回给陈厄。
在Alpha敛起笑之前,庄宴解释:“先放到桌子上。”
陈厄没动,目光沉甸甸地望着他。庄宴只好说:“我明天再收起来。”
“别忘了。”
一起躺在床上,熄了灯。窗帘缝里透着缕月光,霜白的一道,顺着被子起伏的轮廓,最终落到陈厄侧脸上。
庄宴转过去,声音轻极了:“到时候奖金发下来,我也上交给你,好不好?”
陈厄掀起眼皮,隔着很近的距离看他。
“给我干嘛?”
庄宴想了想:“零花钱。”
“……”
庄宴尽量说得理直气壮,但想想实际的数字,又有点脸热。
他悄悄地,在被窝下面捏住陈厄的指尖。
“可能不太多,反正你别嫌少。”
陈厄默了默。
房间里有股暖香,像打翻了桂花酒。被子滑下来,月光顿时乱了。
庄宴细长的手指揪着枕头,带着颤音说:“别、别咬脖子。”
也许因为话里恳求的意味太重,陈厄果真没咬,只是用鼻尖克制地轻蹭颈窝。
蹭完又被翻过来,庄宴睫毛抖着,眼眸微闭。偏暗的环境中,他的皮肤是一片柔和细滑的象牙白。
庄宴这回没哽咽着要贴贴翅膀,是陈厄自己主动学会的。Alpha用白羽毛擦着庄宴眼角和耳垂,仿佛在哄人,又像安慰。
就算是呼吸最重的时候,陈厄也没怎么出声。Alpha牙关咬得很紧,一个劲地把人往翅膀里面藏。
捱过去了,才低哑地喊了声:“小宴。”
月亮已经升得很高,庄宴手脚发软地撑起身体。陈厄翅膀还没收回去,他茫然瞟了眼,立刻一路从眼皮烧到脖子根。
……怎、怎么会这样。
竟然被自己弄脏了。
陈厄倒没怎么在意,吻了吻庄宴,准备起身再去冲一次澡。
庄宴在床边缓了一会儿,被羞赧和愧疚驱动着,也慢慢下了床,走进浴室。
水才刚开,浴室还没热起来。陈厄垂眼瞥他:“你也要洗澡?”
“你的翅膀,”庄宴忍着难为情问,“自己能洗到吗?”
“……”
陈厄抿抿唇,让庄宴坐在浴缸边上。
Alpha左半边翅膀洁白宽大,毕竟是鹄鸟的形态,全然展开之后,整个浴室都显得小了。
庄宴轻轻把泡沫抹上去,然后用指尖慢慢顺着羽毛的纹路往下梳。
翅膀尖也向下垂着,被碰到舒服的地方,覆羽还会扑棱棱地颤起来。拍在庄宴指腹的触感很轻,像示好一样的亲昵反应。
明明只是梳着左边,右半截残缺的翅膀,竟然也不受控制地晃了晃。
庄宴怔了怔,小心翼翼地仰起脸。陈厄也回过头,眉心微微蹙着。
Alpha大概是觉得难堪,对庄宴说:“行了,我自己来。”
可是庄宴不太让开地方,因为腿很酸,身上也没什么力气,根本站不起来。
他又用手指梳了梳羽毛,不对称的翅膀再次轻拍了一下。
陈厄:“……”
庄宴:“看,你明明就很喜欢让我帮你。”
如果陈厄真的不愿意,那庄宴肯定也没办法勉强。
但青年耳根发红,保持着半跪的姿势,别过脸让庄宴继续。
从左边梳到右边,陈厄背部肌肉稍稍绷紧。庄宴重新打好泡沫,从翅膀根轻轻地涂抹到残缺的部位。
也许是因为发育不健全,陈厄残肢上基本都是柔软的绒羽,带着身体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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