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叶菩提
魏冬听完她的话,转头看向周岐。周岐动了动手上的符箓,示意他都听见了。
“你叫什么?”周岐问。
女鬼恶狠狠瞪着周岐,被魏冬警告般踩了脚,才道:“宋慧。”
周岐立刻问陈竣:“你认识个叫宋慧的年轻女孩吗?她以前应该住在十八楼。”
“宋慧?”陈竣认真想了想,猛然想起来什么,恍然道:“我想起来了,两年前,十八楼的确有个叫宋慧的女孩失踪了,当时闹得沸沸扬扬,警察来过好多遍,但都没找到人。她父母伤心过度,没多久就搬走了……”
“失踪?那些警察都是废物,我的尸体至今还在电梯井底,无人收敛,我好恨!你们每天从我头顶上上下下,却没人发现我的尸骨!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所有人!”
宋慧表情狰狞,愤怒咆哮着,尖利的声音刮擦着耳膜,听起来极为难受。她显然已经丧失神智,只剩下汹涌极端的怨恨。
魏冬瞥了眼旁边的电梯,很难想象这底下竟藏着具至今无人发现的尸骨。
“你怎么会掉下去?”
宋慧整个人被黑气密密包裹,怨气几乎凝为实质:“我怎么知道。那晚我只是和那两个老东西吵了架,一时没注意,门刚开就进去了。都怪那两个老东西,我不就偷他们点钱花吗,在那叽叽歪歪、没完没了,还说我败家,他们要是爽快给我,我还用得着偷?反正迟早都是我的,早点给了不是一样?”
她字字句句都是对身边人的怨恨,仿佛整个世界都对不起她。
魏冬固然同情她年纪轻轻没了性命,却也无法苟同她这些言辞。
“强词夺理。”周岐冷冷道。
他说着从包里取出个小葫芦,小葫芦上刻满了繁复的符文。
“先收了,等出去再说。”周岐将葫芦口对准女鬼,念动咒语,宋慧立刻被收入其中。
魏冬看着那小葫芦,很是心动。
像是看出他心中所想,周岐爽快地又掏出个小葫芦抛给他:“送你了。”
魏冬拿着小葫芦,不好意思道:“这怎么好……”
“没事,这葫芦不值钱。”周岐道:“我们道观大把的,要多少有多少。”
听他这么说,魏冬顿时安心了,没再多说什么,将小葫芦收了起来。
*
解决电梯女鬼后,魏冬和周岐决定联手合作。三人避开宋慧出事的电梯,乘坐另一架下楼,直奔陈竣家。
刚到陈竣家门口,周岐手上的罗盘指针便疯狂乱转。与此同时,他手腕戴的五帝钱也发出微微颤动,提示里边危险重重。
“整栋楼,就属这儿阴气最重。”周岐说着问魏冬:“你能看到什么?”
魏冬打量着周围,道:“黑气,很浓很浓的黑气,这整条走廊都是。”
周岐闻言警惕起来:“普通的鬼,五帝钱是没反应的,现在连它都被影响,这里边肯定是个难对付的大鬼,进去后小心点。”
陈竣站在旁边,听见这些话脸色煞白,想到这些天他都和鬼生活在同一空间下,顿时脚都软了。
魏冬看了眼陈竣,有些同情,拍拍他肩膀:“开门吧,先进去看看。”
陈竣点点头,满脸紧张地输入密码,将门打开。
门打开后,一股阴冷之气霎时迎面扑来。
大热天的,魏冬硬是打了个哆嗦。他走进房间,小心观察着周围。
和走廊一样,房间里边也到处弥漫着黑气。窗外艳阳高照,热气腾腾,房内却阴沉沉的,仿佛被什么无形地与外界隔开,连阳光都没办法照射进来。
“分头行动。”周岐看向魏冬。
魏冬点点头,见周岐四处观察着客厅,便动身往里边房间走,边警惕着不对劲的地方。
陈竣说怪事是从他两个月前祭祖回来后开始的,因此魏冬怀疑,这些事很可能和祭祖有关,没准是他无意间招惹到什么孤魂野鬼。
魏冬一间间房地查看,约莫二十多分钟后,拿着个精致小巧的木盒走回客厅。
木盒是他从收藏室找到的,陈竣一直有收藏的爱好,还特意腾了个房间放置古董。
“这东西是从哪来的?”魏冬问。
陈竣走过来:“这是我从拍卖会上拍下的,鉴定是唐朝古玉,收藏价值极高。”
他说着狐疑问:“难道它有什么问题?”
周岐也被魏冬拿的古玉吸引,接过木盒端详后道:“这叫玉蝉,而且很明显是块葬玉,古人爱将玉蝉含入口中作陪葬,为此又称含蝉。如果没猜错的话,你最近发生的事,都是因为这含蝉。”
魏冬听着心惊胆战:“你胆子还真大,含蝉也敢往家里拿。”
陈竣一脸懊恼悔恨:“这……我哪知道啊,我只知道它是块唐朝的古玉,想着收藏价值高,就拍下来了,要知道这样,我说什么也不拍。”
周岐仔细打量着含蝉,若有所思:“含蝉虽是葬玉,但本身并没有太大危害。”
魏冬:“你的意思是?”
周岐神情凝重:“我怀疑,这含蝉内,可能藏着别的什么。这种阴邪之物,对鬼魂来说,是极好的温养之所……”
他话还没说完,身后陈竣忽然靠近。
他表情狰狞凶狠,瞳孔内眼白被血红覆盖,猛地掐住周岐喉咙,将他整个人高举起来。
“黄头小儿,竟敢坏吾好事!”一声饱含威严的厉叱从“陈竣”口中发出。
附身陈竣的鬼戾气极重,满身携裹着杀气和威严,那是杀过无数人,从无数战场上浸染的。
周岐被扼住喉咙,脸色涨红,顷刻意识到这厉鬼道行极深,根本不是他们可以对付的。
“魏冬。”他艰难从喉咙里挤出句话:“快跑!”
魏冬紧咬牙:“废话,我能丢下你跑吗?”
他说完没片刻犹豫,迅速冲过去从背后用胳膊紧勒“陈竣”脖颈。
“陈竣”动作顿住,恼羞成怒,一把狠狠甩开周岐,力大无穷地拉开魏冬胳膊,将他用力掷到墙上。
魏冬撞到墙上,重重跌落地上,他捂着心口,没来得及多想,周岐已解下五帝钱扔给他:“用这个。”
他说完话,又取出几枚铜钱,掐诀念咒。
铜钱燃起熊熊烈焰,齐齐攻向“陈竣”。与此同时,魏冬也持五帝钱,准备从旁侧进攻。
“陈竣”眼白猩红,脸上青筋迸起,满身杀戮之气。
铜钱燃起的烈焰逼近时,他陡然凭空抽出把长剑。长剑现身时,阴风呼啸,万鬼同泣,那是亡于剑下的阴魂。
剑上印着密密麻麻的鬼影,将铜钱顷刻逼退。“陈竣”旋即转身,一剑朝着魏冬高高斩下。
剑势凶猛,魏冬不得不飞速退避。饶是如此,手臂也被剑刃划开条口子,黑色怨气立时想往里扎,但不知为何,碰到血液时又顷刻消散无踪。
“这也太凶残了,根本打不过啊。”魏冬靠近周岐,冷汗都出来了:“现在怎么办?”
周岐满眼警惕,也想知道该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冤枉地死在这儿吧。
“对了,宁鹫呢?”他猛然灵光一现,问:“他不是总跟着你吗?快叫他出来帮忙啊。”
魏冬无奈:“他不在这,我刚试着叫过,根本没反应。”
“没反应是因为你叫的不够亲密吧?”周岐提议道:“你不如叫亲密点,什么宝贝、老公之类的,相信我,没男人能抵抗住这种诱惑。”
魏冬险些被他这歪主意给气笑了:“去你的,什么老公……”
“哎。”出人意料地,一道声音忽地响起。
魏冬睁大了眼,看到宁鹫凭空出现在身旁,云淡风轻,连看都没看那厉鬼一眼,只含笑望着他,勾唇道:“冬冬,你叫我老公,叫的可真好听。”
第19章
“……”魏冬平白无故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周岐连忙悄悄往这边挪,对魏冬一阵挤眉弄眼,意思是在说,看,我说的没错吧?
魏冬心里一阵憋屈,拿宁鹫没办法,于是不动声色地抬起脚,狠狠踩向周岐。
周岐被踩住,明明痛得要死,还得装出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脸都快绷僵了。
宁鹫那话说完,很快注意到魏冬手臂的伤口。
伤口不浅,这会血还没止住,沿着他胳膊蜿蜒流下。他皮肤本就白,衬得那颜色愈发猩红艳丽。
宁鹫微敛瞳眸,唇边的笑刹那敛去,唇绷直,神情凶狠而吓人。
他垂眸注视着伤口,抬起魏冬手臂,边伸手轻抚过伤口处。
宁鹫的手修长笔直,抚过魏冬手臂,伤口顷刻间愈合。要不是手臂蜿蜒的血迹,根本看不出曾受过伤。
这幕对魏冬来说颇为神奇,跟变魔术似的,他看得目不转睛。
也就在这时,魏冬忽然发现,身后那被忽视的厉鬼终于忍无可忍,高举起鬼气森然的长剑,朝着宁鹫高高劈下。
长剑来势汹汹,被无数怨气深重的阴魂缠绕,携着可怖之极的威压。
魏冬隔着宁鹫,与那剑上万千狰狞哭嚎的恶鬼直视,心中骇然,连惊慌道:“宁鹫,小心——”
他喊话时,长剑已然落下,距宁鹫仅半米距离。而宁鹫背对着厉鬼,对这一切尚且全然不知。
一时间,魏冬呼吸都屏住了,不知该作何反应。他知道宁鹫很强,但这厉鬼同样不容小觑,也不知道宁鹫能不能对付的了。
厉鬼手持长剑,神情狰狞,满脸都是势在必得的狞笑。
但是下一秒,他脸上的笑容刹那冻结,化为惊慌失措的迷惘和恐惧。
他手上的长剑在劈开宁鹫之前,先被一只手轻而易举地架住,手的主人俯视着他,眼神高傲轻蔑,宛如高高在上的神明俯视蝼蚁。
紧接着,神明手指轻轻用力。长剑刹那竟如朽木,被一下从中折断。
长剑折断瞬间,万千剑下亡魂从其中疯狂窜出,室内霎时犹如黑夜,温度急速下降,阴冷至极。
周岐看到这场景,一时头皮都发麻了,他还从没一次性对付过这么多阴魂。
他第一反应是绝不能让这些亡魂逃出去,否则事情就麻烦了。
正准备祭出符箓,宁鹫却先他一步,捏了个简单的诀。他拉开道黑色的网,屈指一弹,那网迅速放大,直至将整个房间都笼罩其中,也将所有亡魂困于其中无法离开。
周岐从没见识过这种招式,竟无需借助法器,一时都看呆了。
困住阴魂后,宁鹫伸手抓向陈竣,厉鬼想要反抗,却被制得动弹不得,只能眼看着宁鹫将他一把拽出。
拽出厉鬼的瞬间,陈竣也晕倒在地。周岐连忙过去将他扶到一旁休息。
做完这些,宁鹫才转身看向魏冬,带着浓浓笑意道:“冬冬,你这么关心我,我真的很感动。但是你对我,是不是也该多点信任?区区蝼蚁,岂能奈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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