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风遥
南柯梦经常搞失踪,郑柠早就习以为常。
这次不知为何他有种强烈的不安,一个早晨都在焦虑地踱步。
“我回来了。”
窗户外面突然跳进一只蜘蛛,郑柠长松一口气。尽管不太待见南柯梦的处事方式,但不得不承认,自从遇到南柯梦,他的人生才开始顺风顺水。
郑柠留意到南柯梦的腹部不再圆润,指着它的肚子问:“怎么搞得?瘦了一圈。”
“和白辞交手受了点伤,好在全身而退。”
接连失手,让郑柠开始怀疑它的能力。
南柯梦靠在椅子上休息,冷笑着说:“你怎么不想想风光的时候?要不是我帮忙,让你偷到价值不菲的项链,你怎么可能有钱整容挥霍?”
随后状似不经意聊起往事:“你那条项链最后是去哪里销得赃?”
郑柠狐疑看它:“怎么想起打听这个?”
“渠道稳定的话,我们就再去做几桩,路上我发现了一个不错的下手目标。”
上次贿赂酒店经理邀请林云起做试睡员,一下没了好几万,确实该考虑资金问题。
郑柠被说动,翻出一个小本子,他如今也算黑市上的大客户,有几个固定销赃人。
南柯梦:“最近风头紧,先打个电话确认一下他们还接不接,别东西到手后出不去。”
不用它特别点明,郑柠平时也是这么做的,他联系了那边,对方表示有好货随时都愿意帮忙出手。
一切都很顺利,郑柠带着南柯梦去‘打野’。
和往常一样,南柯梦让人在睡梦中昏迷,郑柠去偷东西。但他不知道的是,装睡的人是特殊小组成员,宝石项链也是仿品。
郑柠当晚便去销赃,双方在黑暗中接头,暗号都没来得及对,便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按倒。
只是一桩小案子,罗盘七带着实习成员来抓的人,他先是看了眼销赃的人,之后叼着根烟对实习成员说:“钓鱼执法不足给案件定性,带回去好好盘问,让他们抖出从前的交易。”
钓鱼执法?
犹如惊雷炸耳,郑柠猛地意识到什么,望向南柯梦。
大蜘蛛:“对不起,我是卧底。”
·
明月高挂,小屋里还用着最原始的电灯泡。
同样的审讯室,同样的一张椅子,南柯梦坐完郑柠坐。
罗盘七:“不用隐瞒什么,为了减刑,你同党撂了个一干二净。”
“……”不止人不靠谱,原来所有动物都一样。
郑柠对坦白从宽没有兴趣,他只提了一个要求:“我要见林云起。”
罗盘七叹道:“最近两个月的犯人都提过同一个要求,而他们最后无一例外后悔了。”
郑柠要是能听得进去别人的劝,就不会和家里闹僵,最后走向犯罪的道路。他强调说:“林云起不来,我什么都不会说。”
罗盘七打了个响指:“听你的。”
郑柠大半夜被转到普通的审讯室,天亮时,罗盘七通知林云起来一趟。昔日同窗会面,却是以这种方式,林云起坐下后直白地问出疑惑:“为什么?”
“还记得大学时期班里组织的夏令营吗?”
林云起点头。
“那一次我遇到鬼压床,险些死掉。”
鬼压床已经成了一种睡眠障碍的代称,现实里很是常见,林云起听到后毫无波澜。
“是康郁救了我。”
林云起这次有了点兴趣。
“后来他给了我一张符,说是能安神,我日日放在枕下,果然没再出问题。”
林云起没有打岔,任他说下去。
“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已知世界之外还有另一个世界,我也想踏进那扇门。”郑柠淡淡道:“可当我恳求康郁教我点本事后,他却说所谓符纸只是让我心理有些安慰,根本没有什么妖魔鬼怪。”
说到这里,郑柠突然激动起来:“可他自己连做梦都在呐喊,要拿到灵异大赛的冠军!”
“……”
“我不受控制地开始留意康郁,想要戳穿他,然而我发现,康郁他居然在嫉妒你。”郑柠冷笑:“原来你才是我们寝室里隐藏最深的那个。”
林云起低声问罗盘七:“他这是想靠装精神病脱罪吗?”
罗盘七同情地望着林云起,这就是个躺枪体质。
郑柠不知道又脑补了什么,语气阴狠下来:“我早该想到的,你八字轻,为什么鬼压床的是我?怕是从一开始,你就像是戏弄小鸡崽一样戏弄着我们。”
林云起身上让人嫉妒的点实在太多,校草,成绩拔尖……大学期间就靠着兼职有了一笔不菲的收入。
林云起叹了口气:“没什么事的话,我下午还要去带家教。”
“我就问你一个问题。”
尽管南柯梦再三保证,林云起不知道生死簿的用途,但在郑柠眼中,林云起始终是个城府极深的人,从来没有断过他在伪装的念头。
“你知道那本册子的用途吗?”
林云起点头:“无字天书,组织的‘圣器’,谁能拥有便可以接替吴圣舒的位置。”
“……”
当初聂言扯谎的时候,罗盘七也在现场,他颇为尴尬地请林云起离开审讯室。
郑柠回过神,在后面低吼道:“什么圣器?那只该死的蜘蛛又骗了我什么?!”
一路陪林云起走到外面,罗盘七解释突然让他离开的原因:“我们稍后要送郑柠去做精神检测。”
林云起颔首,不解故事的主人公一开始明明是康郁,郑柠为什么最后会恨上自己。
“妄想症呗。”罗盘七:“你看他最后还在喊着什么大蜘蛛。”
林云起点了点头,算是认同。
罗盘七故作感慨:“附近就有家精神病医院,每天进进出出的病人不少,真病和装病谁能真正分得清?”
视线扫到某一处,他突然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树上的小鸟眼神很呆滞,一直盯着他们的方向。
只见罗盘七轻手轻脚走到树下,灵巧上树,在小鸟飞走前,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根针,猛地刺进它的屁股。
“……”
林云起眨了眨眼,什么都没说,转身往回走。直至到了安全距离以外,他边走边轻声安慰自己:“没关系,生活就像盒子里的巧克力……”
永远别想知道下一个进行迷惑表演的是什么人。
罗盘七跳下树时,林云起已经离开。
他一拍脑袋:“艹!又被当神经病了!”
顾不得这么多,罗盘七带着鸟去找聂言:“这小东西有古怪。”
还没等聂言细看,小鸟突然身体僵直,当场死得透彻。
罗盘七皱眉:“我看不出有问题,只是感觉不对劲,就给它扎了一针。”
一般沾了脏东西,用除阴气的针一扎应该立即有所好转,哪只这只鸟转头就死了。
“最近这座城市的鸟雀的确有些奇怪。”
罗盘七想了想:“头儿,要不给这只鸟招魂,问问看情况?”
聂言:“你懂鸟语?”
“……”
·
金和赵道人发生意外后,天海市陆续又有几人出事,死因一致,全部是受了惊吓而死,死后器官衰竭。
特殊小组二组的一位成员和金有过泛泛之交,金曾给他托梦,只说了‘救我’,梦境便戛然而止。
二组的成员立刻调查金的落脚处,干他们这行,一旦托梦凶多吉少。
得知对方住在酒店,成员有了警惕,一个圈子的人都没能逃脱一劫,酒店指不定存在大麻烦。便找了几个朋友一并过去,这才有了那天早上之事。
如今案件已经转到了一组手上,由聂言负责。
聂言倒是试过招魂,然而这些明显不是自然死亡的人类,竟没有一个死后怨念化鬼。
林云起每天去公园跑步的路上,也听到有路人在谈论。自媒体更是大肆报道,热搜上上下下,在市民的讨论度彻底上去前,娱乐圈一对影帝影后突然官宣,有关这件事的热度才勉强散了些。
前几天一直带着白辞做晨练,今天林云起正好有空,两人约好去酒店泳池。
白辞在游泳方面着实没什么天赋,几个简单的动作,林云起就花费了一个小时才教会。
重新上岸坐到椅子上时,林云起松了口气。
白辞:“辛苦你了。”
林云起摆手:“小事。”
休息区有报纸茶点,他抽出一份,报纸上也刊登了最近的命案。不夸张的说,这座城市每天都有猝死的人,但被曝出的几名死者除了猝死外,均是死不瞑目,眼角流血。
很多人猜测是药物作案,药这东西防不胜防,这种论断已经在一定范围内造成恐慌。
“八名死者,只有一名是女性,其他全都是三十五岁以下的男性。”林云起粗略扫了一眼:“从这位女死者作为切入点,也许会有所发现。”
白辞喝了口水:“聂言应该已经在查。”
“我发现你和聂队长关系还挺好的。”
“咳……”
这是白辞第一次在林云起面前有失态的表现。
林云起好笑:“怎么反应这么么大?”
别说白辞被呛住了,骸骨狗惊得肋骨差点掉了一根。
白辞好笑:“从哪里看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