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色羽翼
“看破不说破,”钟九道打断钱多群的话,“而且我已经和家里划清关系了。”
钱多群和关宿识趣地闭嘴。
在关宿强大的团队支撑下,报警事件已经暂时结案了。
经调查,报警的就是那个偷拍的服务生,他用酒店的座机报警,声称见关宿形迹可疑,担心女生的安全才报警。警方查过他的经济状况,并无异常金钱往来,他也承认偷拍是想拍点影帝私照卖出去赚点钱,余下什么也查不到。
经过钟九道确认,这位服务生也是中了幻术,但并不严重,就是给他植入了一个关宿会害人的念头,并勾起他的窥私欲。大概作恶天师没打算要他的命,不愿在他身上耗费过多的精力,这个幻术很快就会失效,等他回想起来自己的所作所为,也只会觉得自己当时的想法很奇怪,但找不到原因。
冷向明和作恶天师做事小心谨慎,上次婴灵就弄得天衣无缝,这次布置更是环环相扣,最后定是死无对证的结局。
若不是沈乐山意外听到他们的对话,见到冷向明的脸,他们根本查不出幕后人。
知道服务生也是受害者,关宿没有追究他的责任,警方也只能对他进行行政处罚,拘留了十五天,事后服务生还丢了工作。
钟九道可怜他的遭遇,拿出为数不多的钱,以买下他的针孔摄像机里的视频为由,给了他十万块钱,算是弥补他丢工作的损失。
钟九道让关宿的助理买了他需要的药材,画好符,烧了符咒,用符水熬了一锅药,命沈乐山附在女生柏思新身上,帮助她喝光第一碗符水。
元气大伤的柏思新在喝下大补的符水后终于清醒,这时她面前已经没有关宿、钟九道、沈乐山等人,只有关宿派去的助理。
“这位小姐,你可能最近压力太大晕倒了一天一夜,我们老板发现你倒在路边,带你去酒店休息一晚,经检查,你的身体亚健康太严重,就找中医大夫给你开了药,希望你能每天按时熬药喝药,喝满半年后,你的身体就可以恢复健康了。”助理说。
柏思新呆呆地抱着一兜子熬好密封的药汤,这些药放在冰箱里保存够她喝七天的。
“小姐,如果你不方便保存药,我们可以派人每天给你送一次药。”助理说。
柏思新盯着助理问:“你老板是不是沈乐山?”
助理:“不是。”
柏思新摸着脑袋:“不应该啊,我梦见我哥哥向我招手,床上还有影帝关宿,梦清晰得像真实发生的一样!哎呀,我怎么能做这种梦呢?”
即使人很虚弱,还是抵挡不住她的娇羞。
助理:“……听说你正在找实习的地方,我可以为你安排一个行政内勤的工作,工资不高,但是有冰箱可以帮你放药。”
“是吗!我正在找实习的地方呢,你们是什么公司?公司正不正规,正式员工收入高不高?干得好可不可以成为正式员工?”柏思新问。
“这是我们公司的实习生协议,你可以在网上查证一下。”助理递上一沓合同。
柏思新对娱乐圈也算颇有了解,一看到公司名字险些晕过去,对着合同说:“关宿开的公司?计盼是一姐的公司?我、我、我这样的长相和身材,竟然也有星探看中吗?”
助理:“……柏小姐,是行政内勤工作,还是临时助理,请你看清合同。”
“听说关宿最近要和戚晚莲合作,我有没有可能见到沈乐山,和他合照什么的?”柏思新激动地问。
“等你喝完药说不定会有机会。”助理也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只是按照老板的吩咐做事。
“我看看你们给我的薪水,试用期五千!”还只是实习生的柏思新努力掐人中,防止自己太激动晕过去,“实习生能拿到这么高的工资吗?我签我签我签!”
助理望着这个涉世未深的女生有些头疼,幸好他们是正经公司,也诚心诚意聘请她,否则什么合同都签,以后容易吃亏。
希望她以后在工作岗位上能慢慢学习一些社会经验吧。
柏思新签下合同,脑子里总有一个好好喝药就可以和沈乐山合照的想法,甩都甩不掉。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好好工作,按时吃药,养好身体!
关宿团队处理后续事宜时,钟九道正前往钟家。
他将沈乐山塞回书中,让钱多群把书带回别墅交给洛槐。
沈乐山此时虚弱得很,钱多群又有正义的眼球哥相助,一路上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等他回到别墅,落到洛槐手中,那才是真的什么花样也翻不出来。
刚下高铁,就收到钱多群顺利抵达别墅的消息。
钟九道放下心来,租了辆车前往钟家。
路上他给洛槐发消息解释自己遇到点意外要回家看看,让洛槐在别墅乖乖等他,他回去会带礼物给洛槐。
洛槐本来开开心心和钟导一起去体检,回来却是一个人孤零零的。钟九道想到这件事就觉得非常愧疚,总想送洛槐点什么东西。
可惜他刚又给了服务生十万块钱,手头还是有点紧。
随着车逐渐靠近钟家大宅,钟九道渐渐有了礼物的想法。
他提前联络了母亲,告诉她自己有要紧的事情找父亲,一下车就见母亲站在门前等他。
“父亲最近身体如何?”钟九道问。
“好多了,已经能和巫家家主拍桌子吵架了,昨天吵完我给他量了血压,正常。”母亲说,“不过听到你回来,他又把轮椅搬出来坐上去了。”
钟九道了然,母亲这是在暗示他,别看钟老头坐着轮椅,装的,可以气。
“为什么和巫家家主吵架?”钟九道边走边问。
“还是《守正录》的事情,他怪巫家没找到靠谱的团队,巫家说他插手太多,导致影片一塌糊涂。他不承认自己的错,非说他审美好,两人吵了起来,他祭出桃木剑,巫家家主拿出夺魄铃,险些大打出手。”母亲说。
“后来打起来了吗?”钟九道问。
钟母满脸恬然淡定:“我找些妯娌布下镇灵阵,总算是没打起来。”
钟九道:“……”
镇灵阵,凡有灵,必被镇压,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大阵。只要身处阵法之中,灵气灭绝,生人昏迷不醒,死人万念俱灭,母亲出手不轻啊。
这便是钟家夫妇相处之道了。
“《守正录》是巫家找团队拍摄的?”钟九道问。
钟母:“正是,巫家半巫半医,对外是中医世家,入世较深,人脉也比较广。”
钟九道:“巫家有谁受伤或夭折吗?”
钟母看了钟九道一眼,有些疑惑,他多年不管天师界的事情,一心扑在影视行业上,今天怎么关心起这事了。
“巫家家主的儿子不良于行,下半身瘫痪,家主舍弃了这个儿子,让他入赘到二房门下,你离家的时候成婚的,目前还没有子嗣。”钟母答道。
“巫家家主呢?”钟九道问。
“精神得很,法力不减当年。”钟母说。
钟九道对巫家比较了解,他们家擅巫术和医术,和钟家主攻方向不同,也非常有名。钟九道年幼时曾去巫家进修过一年,把他们家的书全看了一遍,也是因此才略懂药石之术,能给柏思新开药补身。
他去进修那年,没见过巫家家主的儿子,说是闭关修炼。等他离开巫家,就听说这少年练坏了身体,下半身瘫痪,法力尽失,巫家家主翻遍家族典藏也没能救下儿子,之后便放弃他,改培养其他子侄了。
有没有可能那时巫家家主就将自己所做之恶转移到儿子身上了呢?钟九道觉得有必要调查一下这位家主。
一路闲聊,钟九道风尘仆仆地进入正厅,钟老头坐在轮椅上,额头上盖着一块毛巾,正闭眼哼哼。
“哼,我一把年纪,儿子不务正业,家族最有天赋的年轻人离家出走,真是家门不幸啊,哼!”钟老头捂着脑袋上的毛巾说。
若不是母亲事先提醒和那两声“哼”中气十足,钟九道还真要被他骗过去。
“父亲才了不起,一把年纪了,跟着剧组跑了几个月,演技好的险些连我这个导演都骗过了。”钟九道坐在椅子上,不急不缓地喝了杯茶。
“你!”钟老头气得坐直身体,额上毛巾掉落,“要不是你执迷不悟,家里怎么可能损失这么多钱?”
“《守正录》最终票房6.97亿,视频平台也出钱买了版权,价格虽然不高,但全算下来,你也能分到两亿多一点,加上一个亿,赔的不算多。”钟九道说。
“你还好意思提《守正录》……等等,再上一亿是怎么回事?哪来的钱?你是要用自己的钱补贴家里吗?哼,也算是有点良心,哼!”钟老头说。
钟九道隐约觉得老头见钱眼开这样子有点熟悉,一时想不起来像谁,他说:“我没钱给你,是收到了消息,你委托的那家至闇影业贪了《守正录》一个亿,我已经帮你找好人,只要你提供他要的证据,并出面委托他帮忙,就能追回这笔钱。”
钟九道写下一个联系方式,放在桌子上,压在钟老头的茶盏下。
“什么!那群宵小之徒贪墨我一个亿?”钟老头惊得直接坐起来,也顾不得装病,马上叫人,“让老三家那个考了会计证的来见我,让她帮我算算哪里有问题!”
钟老头说的是钟九道的三堂姐钟洪意,她很想去读财经类的大学,可惜依旧是高中辍学,只得自考了本科,还坚强地考了会计证。
“你当初若是让堂姐读书,今日《守正录》有她管理资金,也不至于被贪墨得这么惨。”钟九道不忘告诉父亲他那套过时了,“我给你送来一个亿,倒不指望你给我点分成。我已经与钟家划清界限,你也说过亲父子明算账,这样吧,我去库里拿些有价值的玉器,就算这件事中我的中介费了。”
说罢,不孝子钟九道直奔库房而去,他早就想给洛槐挑几个上好的防身玉器了,这时正是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 钟九道:胳膊肘往外拐中。
第66章 水蜜桃
几十年前经济相对落后时,玉器首饰并不值钱,金银更受欢迎。钟家传承千年,家底丰厚,又是最需要玉石做法器的,在那时存了许多玉石料,也做了不少玉器,当年他们还专门承包了几个玉石矿,库房里的玉器数不胜数,拿出去卖也是价值不菲。
钟九道早在洛槐的首饰盒第一次全部报废时就惦记过家里的库房,不过他是个有原则的人,说好了放弃继承钟家,就不会再将钟家的东西视作囊中之物,就算再穷也不会要的。
这次也托了《守正录》的福,他为钟老头安排好了人,关宿出钱出力,钟家躺着等拿钱就好,他这个中间人,怎么也能收5-10%的中介费吧。
钟九道在库房里翻翻捡捡,先是看中一盒白皮水石料的吊坠,这是埋藏在河底多年的石料,水底山中一般都是灵气充沛的地方,这种好似宝石般晶莹剔透的玉石灵气充足,钟家买来成吨的石料,选取最好的位置,请匠人雕刻出不少水蜜桃吊坠。这种吊坠,一百公斤石料只能做五六颗,钟家当年做了二十多盒,送出去一些,也有人花重金求了一些,目前还剩下十三盒,钟九道觉得自己拿走一盒不过分。
石料颜色深浅不一,每盒水蜜桃都是按颜色由浅到深依次排列,最前面的是粉白色小蜜桃,中间是俏红色,最后面则是榴红色,个个水润饱满,夜间会发出微微的荧光。
钟九道翻了翻账单,见这盒水蜜桃吊坠是五十年代买下来的,当时连石料加上人工搬运、雕刻费用不过一万一颗,现在这档次的玉石能卖上几十万,一盒就要数百万,算上钟家以法力开光的费用一颗价格更是惊人。
钟九道不管这玩意现在卖多少钱,他就按当时的造价拿,一盒才12万,他有一千万的额度呢,可以继续挑。
他又选了些镶银的玉石项链、手链、腰链,银饰有监测身体状况的功效,配上灵气充足的玉石,可随时监控周围的阴气浓度,银饰吸收阴气,玉石驱邪,全自动驱邪。
不管它今天能卖多少钱,钟九道一律按照当年的成本价选取,钟家早年也有一个银矿,银子也是成本价,不值钱。
钟九道按照他的价格标准选了看似五百万实际价值超过一亿的玉器,自认只收5%的中介费算良心了,便列了个清单,把自己拿走的东西和价格都写好,回到大厅交给正在看各种票据的钟老头。
钟九道说:“只拿了五百万,用价值一个亿的情报换的,你不会连这五百万都舍不得吧?”
“区区数百万,你若是当了家主,亿万身家都是你的。”钟老头哼了一声,显然看不上钟九道拿走的这点东西。
“行,那你在清单上签个字,证明是你自愿给的,免得日后还要找我要回来。”钟九道说。
钟老头大略瞧了眼钟九道每项物品后面标注的价格,再拨弄着金边翠玉算盘算了下总价,见单笔价格和总价没有问题,便大笔一挥签了字。
拿着计算器帮家主核对《守正录》支出的钟洪意:“……”
她如果没看错,钟九道那个清单上的东西……
不过她没有出言阻止,任由钟老头签了字,只希望家主日后清点库房的时候不要哭出声来。
“单据找齐了就让堂姐和我走一趟吧,”钟九道说,“调查时派个自家人监管,总能放心些。”
“上次钟洪砚送你出门后就再没回来。”钟老头瞪着钟九道。
不过钟洪砚的离家并没带来太大的骚动,毕竟他的法力比起钟九道差太多,在年轻一代中也算差的,出个任务就两三个月不回来,几年前还嫌弃家里没有网线,花了大钱请人拉网线上山,败家子一个,走了也就走了。
钟老头觉得,只要停掉钟洪砚每个月的份额,他日子过不下去,自然就回来了。
“他自己喜欢红尘俗世不愿回来,与我关系不大。”钟九道对父亲说,“你不能把年轻人封在大山中,他们需要与时代接轨。”
“你把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都丢尽了!”钟老头吹胡子瞪眼,固执得不得了。
钟九道知道劝不动他,便说:“既然如此,天师界也该出力维护一下老祖宗传承的守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