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异片场直播 第157章

作者:海李 标签: 灵异神怪 无限流 爽文 直播 玄幻灵异

  带着令人讶异的热度,光束直直朝女鬼腹部的那颗头颅射去。男人头似有所觉,拼命躲闪,嘴里胡乱地叫骂,与此同时女鬼猛地一吸气,某种皮肉被撕裂开的声音过后,它的腹部赫然裂开一道口子,男人头瞬间缩了回去。

  可尽管如此,在皮肉再次合拢之前,雪白光束仍是擦着他的一侧脸颊飞过。被光束照到的地方迅速焦黑翻卷,发出细小的滋滋声,恶臭顿时弥漫开来。

  “啊啊啊啊啊!!!”男人痛苦的嘶吼从女鬼的腹部传出来,隔着一层肚皮,他的声音变得模糊,可恨意却一清二楚。

  “你竟然想杀了我,时悦,你这个贱人!!”

  女鬼的腹部不断鼓胀着,似乎是男人头在里面翻滚咒骂,女鬼“啧”了一声,没有搭理,上半身下压,头却高高扬起,整个人趴在地上不断在时悦周围游弋,试图寻找机会靠近。

  它的速度极快,四肢并用的效果是极度灵活,转瞬间就能变换方位,时悦躲得异常狼狈,只能拼命挥动手电筒,利用光束的净化效果逼退女鬼。

  突然,女鬼猛地发力朝时悦冲过去,时悦立即闪躲,同时将手电对准女鬼的方向,大量光线倾泻而出却都被女鬼灵活避开。

  卧室不大,一个冲刺就抵到墙根,眼看着女鬼就要撞到墙上,它身形一震,忽然从原地消失了。

  去哪了?!

  时悦有些迷茫。

  然而这迷茫仅仅只是一瞬间,下一秒她便猛然反应过来,整个人向后急退,可是来不及了——“轰”的一声,一颗椭球形的肉弹从天花板上飞射而来,狠狠地击中了时悦的肩膀。

  一切都发生在短短数秒之间。

  大量的褐色血浆在时悦身上爆开,在倒飞出去的过程里,她被淋得满头满脸都是。

  那是一颗已然有些干涸的心脏。

  门板碎裂,时悦跌出去重重摔到地上,手电筒也跟着失手滚落。她挣扎,却发现无论如何自己都已经爬不起来了。

  死定了……只是她还有一句话没有说。

  她必须要说,以弥补她进入这个剧情片段以来所犯下的错误。

  “哎,何必呢。”女鬼倒悬着从天花板上追过来,一边说一边顺着一侧墙面爬下,缓缓逼近时悦,“我又不会要求你怎么样,只是希望咱们三个能永远在一起而已。”

  两条柔软纤细的胳膊重新勾起时悦的脖子,女鬼凑近她,几乎和她脸贴着脸,语气亲密,“知道吗,我最喜欢你的手臂,因为它们的线条很好看,而且没有一处瑕疵,跟我很配。

  “另外,既然你这么不愿意和我们在一起,不想看到我们,那就不要你的头好了。”

  时悦张了张嘴巴,抓住最后的机会。

  “林昉……”

  一阵剧痛,视线骤然升高,到达某个点之后又极速降落。

  天花板,墙壁,楼梯的扶手,然后毫无预兆地落进某人的怀里。

  林昉一脸错愕地看着这颗从天而降的头,她的脸上沾满了污黑的血渍,头发凌乱,唯有一双眼睛平静而宁和,充满终于获得解脱的释然,光彩飞快消散。

  “……快逃。”

  话音终于落下。

第148章 真实虚幻世界39

  “……‘轰’的一声巨响,阻挡在吴六的面前的一切都化为齑粉,他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蜘蛛女紧跟不舍,无数砖石碎片纷纷掉落,整栋楼也随之摇摇欲坠。

  “爆炸,烟尘,腾起的火蛇,在一阵高过一阵的气浪里,吴六再次反身单膝跪倒,架起火箭炮疯狂输出。

  “蜘蛛女躲闪不及,被其中一颗炮弹打中腹部,整个身体瞬间爆裂。黏稠的黑血与数不清的碎肉被抛上天空又如同雨点落下,把世间的一切染上污秽,又或者根本没有血肉碎屑,在不断毁灭和不断新生的轮回中,一切本就污秽。”

  年轻的声音停住了,过了片刻又再次响起,带着些显而易见的惊诧。

  “呃,不是吧,这就完了?这算什么结局?”

  另一个沉闷憨厚的声音想了想,然后试探着回答:“我觉得算半个圆满结局?”

  “……哪里圆满?”

  “吴六逃出来了啊,”憨厚声音道,“而且还带着周五的头。”

  “开玩笑吗,你把这叫圆满?”

  “我说的是‘半个圆满’嘛,”憨厚声音委委屈屈地解释,“你看,这个故事一共有两个主角,周五虽然死了,可那也是他自己的锅,怪不得别人,况且他死前也意识到自己错了,所以拼命提醒吴六,给吴六创造逃生的机会,吴六呢,就抓住了这个机会逃出生天。百分之五十的存活率,死的人死有余……呃,不是这个成语吗?你们的语言好难啊……反正你知道我的意思,该死的死了,该活着的人也继续活着,所以是半个圆满结局,我说得不对吗?”

  年轻声音似乎被说服了,沉吟了一会儿,无奈道,“行吧,就按你说的,半个圆满。”

  “但你不满意?”

  “——我应该满意吗?故事没头没尾,最后战斗的部分又一笔带过,只有中间周五和蜘蛛女对话的那部分比较能看,要不是现在这处境,我……”年轻声音顿了一下,“算了,当我没说。”

  “哦。”憨厚声音道,却是有些小心翼翼的,“那你想重写吗?”

  “绝不!”

  断然拒绝。

  “好吧,那就下一个?”

  “该郑七了是吧?来吧来吧,希望他人如其名,真的能争气点!!”

  ……

  *

  郑七感觉有一张脸在盯着自己。

  那是一张年轻女人的脸,摔得血肉模糊,左半边的颧骨已然碎裂,皮肉软嗒嗒地向内塌陷,如同一只被放了气的气球。再往上眼眶也碎了,一颗眼球就那么半悬在外面,后头还连着暗红色的组织。

  尽管已经摔得稀巴烂,但这张脸上仍然残留着十分明显的整容痕迹。

  割出来的欧式双眼皮太宽,垫起来的鼻子受到冲击已经扭曲变形,脸颊上的肌肉因为多次注射而显得膨胀僵硬,尸体的脑袋不正常地向旁边歪折,那尖到不正常的下巴便深深戳进面前的泥土里。

  内脏碎屑从嘴巴和鼻孔里涌出来,和黄白的脑浆混在一起,缓缓流下。

  那张脸上仅剩的眼睛眨了一下,嘴角扯动,露出两排小孩子一样的牙齿,细细小小仿若珍珠,闪着乳白色的光,齿缝参差。

  郑七见过这张脸。

  一个星期前她下晚班,回家的路上有人跳楼,当时她只听到一声巨响,还没反应过来,这个女人就已经摔在了她的面前。

  那是郑七第一次直面死亡,异常恐怖的死状让她短暂地失去了意识,因此起初几秒郑七只是呆愣着,大脑拒绝处理眼睛传回的信号。

  呆呆地和那张脸对视了大约半分钟后郑七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旋即爆发出一声尖叫,整个人瘫软倒地,一边浑身哆嗦地向后爬一边忍不住地呕吐起来。

  从那天起她就被这张脸盯上了。

  最开始还是在很远的地方,她过马路时偶然看到这张脸出现在对面商店的玻璃上,又或者遥遥漂浮在熙攘的人群里,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它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郑七洗脸时在卫生间的镜子角落里看到它,弯腰捡掉落的橡皮时在同事的转椅下面看到它,直到刚才她从噩梦里挣扎着醒过来,这张脸竟赫然悬浮在她的上方,只差不到一厘米的距离就能和她鼻尖相触!

  浓烈的尸臭味让郑七的胃再次痉挛起来。

  滴答。

  一滴黏稠的液体从上方滴落到郑七脸上,微微的温热促使郑七从极度的惊惧中瞬间回神!

  “啊!”

  她尖叫着从床上滚下来,不小心把床头柜上的香薰蜡烛带倒,玻璃底座掉在地上碎裂四散,有些甚至深深扎进郑七的身体里,可她却浑然不觉,继续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远离这里。

  “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吧!”郑七崩溃地大哭,内心充满绝望,“不是我杀的你,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只是那天碰巧路过而已,我是无辜的!谁害了你你就去找谁,别缠着我啊,滚啊!!”

  说到最后,郑七的声音尖利刺耳,被玻璃碎片扎到的地方后知后觉地泛起疼痛,浑身发冷,所有的力气飞快流失,她再也爬不动了,像条狗一样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别找我,放过我吧……”

  滴答。

  滴答。

  一滴又一滴的黏稠液体落在郑七身边,她不敢抬头,生怕只要一抬头就会对上那张形状恐怖的脸,只能拼命蜷缩着哭泣着恳求着。

  “……回去看我。”

  长久到令人窒息的沉默后,一声带着娇俏鼻音的叹息,郑七身旁终于不再有粘稠液体滴落了。

  *

  郑七思来想去,觉得那张脸的意思应该是让自己回到事发地看看。

  遇到跳楼事件之后的一两天,郑七在惊魂未定之余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去网上搜了一下,发现死掉的女人是个重度整容成瘾患者,几乎浑身上下都动过刀子。

  事发前几天她去附近的医院做面部修复,可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出现了医疗事故,整张脸从打针的地方开始溃烂流脓,并且以惊人的速度向全身蔓延。

  她向医院提出巨额索赔,却被院方一口回绝,只愿意赔偿十分微薄的数额,后者甚至还拿出了她签过名的风险告知书,在密密麻麻的文字里,郑七真的找到了相关的风险项和免责条款。

  死者当然不同意,和院方人员发生争执,在推搡和拉扯中不慎从楼上摔下,当场死亡。

  网络上的消息五花八门,最不缺的就是别人的悲剧。再加上死者既无亲人也无朋友,这件事产生的影响非常有限,到最后竟然有些不了了之的意思,连发布新闻的微博底下都只有寥寥几条评论,其中的大部分还是嘲笑她那张经过多次整容,早已经变得诡异僵硬的脸。

  “难道真的有人觉得整成这样会好看吗?什么审美啊,好吓人。”

  “呃,看了一下她原来的样子,不得不说确实有整的必要。”

  “一直觉得自己长得挺难看的,看了这个新闻以后突然有点自信了……”

  诸如此类。

  这些评论让郑七感觉很不舒服,可她没有在网上和人吵架的习惯,只是默默地退出微博,转头便努力地想要把这件事忘掉。

  碰上这种意外已经很惨了,郑七因此做了好几天的噩梦,梦里全部都是这张脸,她甚至梦到自己的脸也变成了那样。

  可没想到梦醒之后,这张脸真的找过来了。

  从丧葬用品店出来,郑七手里提着满满一袋子的线香、蜡烛和纸钱,路过花店时还特意买了一大束菊花,每一朵都新鲜娇嫩,花瓣上沾着薄薄的露珠。

  事不宜迟,郑七决定现在就去当天的事发地看看。

  正是下午上班时间,路上的人不多,而事发地在一条离主干道比较远的小巷子里,行人更少。唯有高大的梧桐树在路边投下成片厚实的阴影,以至于才刚走进巷子口郑七胳膊上就浮起一层鸡皮疙瘩。

  她打从心里感到害怕,可想到那张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脸,郑七只能硬着头皮往里走。

  最后的一百米她几乎是一步步挪过去的,不仅仅是双腿,浑身上下每块肌肉都沉重而紧绷,每根神经都仿佛拉满的弓弦,随时可能崩断。

  郑七终于来到当天晚上那个女人摔下来的地方。

  就在一个井盖的旁边。

  一周过去,地面上的痕迹早就被人清理了,只有几块碎裂的地砖缝隙里隐约可见一点微薄到看不清的红褐色,提醒着人们曾经有一条生命在这里消散。

  “我来了。”

  把花摆好,郑七一边低声说着,一边哆哆嗦嗦地从塑料袋里取出贡品和纸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