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站请送命 第23章

作者:翻云袖 标签: 灵异神怪 无限流 玄幻灵异

  鸡皮疙瘩顿时从背后一颗颗涌起。

  木慈瞬间从温柔乡里清醒过来,直接一拳把人从床边打了下去,然后拖着人丢出门外,这才心有余悸地回到床上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

  他在被窝里瑟瑟发抖,背后出了一身白毛汗。

  太……太恐怖了!

  这绝对要留下心理阴影!

  作者有话要说:

  退行:一种比较常见的心理防御机制,指人们在应激反应下,或受到挫折、压力、焦虑时,不再用学习到的技巧来解决问题,反而使用较为幼稚原始的手段(比如大哭大闹)来应对,各个年龄阶段都会出现。

第37章 第二站:“伊甸画廊”(05)

  木慈整整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

  生怕那个长着左弦脸的东西会再度出现在房间的某个角落里,如果是半梦半醒间看到左弦的脸,木慈很难说自己到底会做出什么事来。

  搞不好尖叫也有可能。

  直到快清晨的时候,木慈总算放下戒心,迷迷糊糊在枕头堆上睡了两个小时,然后起身去浴室里泡澡。

  早餐是仆人特意送到房间里来的,银盘里还有叠好的报纸,不过木慈看不懂,因此对他来讲派得上用场的只有早餐。

  除此之外,仆人还带来了口信:“主人每个早上都要去为那些可怜的孩子画像,中午才能跟客人们见面,下午他会邀请你们其中之一去画室,四点是茶会时间,没被邀请的各位可以参加。整个早上客人们都是自由的,主人说过,他的马匹跟马车都可以随意使用,如果想要打猎或者出行的话,请去找管家,他在一楼的大厅里,。”

  吃完早饭后,众人碰了个面,木慈这三个老人换的都是自己的衣服,而殷和、余德明、高三生穿得则还是昨天的衣服,杀马特跟那个自称是明星的女人则换上了衣柜里的礼服。

  八人的面色都不太好,特别是杀马特跟女明星的眼下发青,活像熬了好几天夜。

  “我要去骑马打猎。”杀马特抢先一步,得意洋洋地打量着他们,看上去完全把自己当做这个庄园的主人了,“要干什么其他的事就随你们的便。”

  而女明星则调整自己的黑纱网帽,拖着厚厚的裙摆,慢条斯理道:“我准备出去逛逛,对了,你们昨天讨论出什么结果来了吗?”

  左弦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忽然问道:“你昨天晚上有没有遇到什么人?”

  女明星的脸色一僵,眼神随即变得冷漠凶狠起来,她死死盯着左弦:“跟你有什么关系?管家说了十一点之后不准出门吧!难道你违反规则了!”

  左弦举起手做投降状,笑着往后退了一步:“我只是随便问问。”

  “最好是这样。”她冷笑一声,抓紧长长的裙摆往楼梯走去。

  等女明星的身影消失之后,木慈忍不住撞了撞身边的殷和,缓缓道:“虽然你看不到红色的大旗插遍漫山遍野,可是这种两位戏台上的老将军还是能看看呢。”

  余德明不解道:“戏台上的老将军是什么意思?”

  高三生解释:“就是插满了旗的意思,立FLAG。”

  这让殷和哭笑不得:“谢谢你了,比起看到她,我更想回到我的学生时代,戴上我的红领巾,重新为人生拼搏一次。”

  木慈拍拍他:“现在也不晚。”

  殷和:“……这还不叫晚吗?”

  左弦却若有所思地去开了开女明星的房间,不出所料,被牢牢锁死着,根本没办法打开来。

  “怎么了吗?”木慈问道,“是不是哪里不对?”

  左弦沉思片刻后,摇摇头:“走,去我的房间聊聊昨晚的事,顺便分组,先把庄园探索一遍。”

  进到房间里后,左弦将早餐剩下的咖啡杯端起来喝了一口,问道:“昨晚上十一点后,你们有几个人见到画家?”

  这让木慈又想起昨晚上的经历,总感觉一身鸡皮疙瘩,不禁在椅子上扭了扭身体。

  经过了解,见到画家的只有木慈、左弦、高三生三个人;而殷和跟余德明则担惊受怕大半夜后睡着了,不能确定,暂且归为没有;清道夫则确定没有,他说自己睡得很浅,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醒。

  “如果殷和、余德明、清道夫都没有看见画家。”左弦闭着眼睛想了想,叹气道:“按照这个顺序,她恐怕是停在了那位大明星或者是木慈这里就没有开始前进了。”

  为了方便众人理解,左弦拿出本子简单画下八个人房间的分布图。

  清道夫|余德明|木慈|高三生 楼梯

  殷和|女明星|左弦|杀马特 楼梯

  清道夫挑眉道:“一晚上这么多人,哟呵,赶场啊。”

  左弦没有理他,而是用笔敲了敲笔记本:“我们三个见到的人先说一下情况吧,我一直在装睡,她大概坚持了十分钟就离开了。”

  十分钟可还行。众人顿时生出一种槽多无口的感觉。

  高三生有些坐立不安,他深深低着头,握着自己的手,缓缓道:“我……她长得很像是我的初恋,所以昨天晚上她过来的时候,我感觉很难过。”

  “难过?”殷和惊讶问道,“为什么?她像你的梦中情人还不好吗?”

  “在小仲马的茶花女里提到过这样一段话,如果有人对我说:“今天晚上您可以得到这个女人,但是明天你就会被人杀死。”那么我会接受的。如果有人对我说:“花上一点钱,您就可以做她的情夫。”我会拒绝的,而且会痛哭一场,就像一个孩子在醒来时发现夜里梦见的宫殿城堡化为乌有一样。”

  高三生含着泪抬起头来:“我就是这样的感觉,我觉得……很难过,她不该是这样的,也不该被我这么幻想,所以我很愤怒,也很生气,就把她赶出去了……”

  十八九岁的年轻人是最朝气蓬勃的时刻,对性的遐想已经开始生长,偏偏他们心里装着最为天真而单纯的爱情,既矛盾,又和谐。

  画家的身上有一种廉价的艳丽,加上诱人的美貌,足以让许多被社会毒打多年的男人迅速沦陷,沉溺到最简单的色欲之中,可对于高三生这种年轻人来讲,这两者结合,反而成了缺点。

  几个肮脏的大人顿时沉默下来,余德明温柔地安慰他:“看来你初恋救了你的小命。”

  这让高三生破涕为笑。

  “她……他……”最后轮到木慈的时候,他支支吾吾了一阵,“总之,她突然在我被窝里变成了男人,把我吓坏了,我就抓着他丢出去了。”

  “变成男人。”左弦沉思片刻,并没有在意,而是敏锐道:“你把他丢出去了?他没有反抗?”

  木慈尴尬地摇摇头,几乎有点不敢看左弦:“没有,就很轻松的,我把门打开,然后把他丢出去了。”

  殷和很兴奋,用期望的目光看着他:“你也是?”

  木慈:“……我不是。”

  “很多人都以为自己是异性恋,实际上很可能是双性恋,这不重要。”左弦收拾了下笔记放在口袋里,淡淡道,“重点是,画家显然都没有战斗力,起码没有很强的战斗力。”

  余德明想了想,变色道:“会不会是小说里那种采阳补阴?”看了看殷和,他又加了句,“或者采阳补阳?”

  “还没办法下结论。”左弦顿了一下,“既然木慈只是把他丢出门外,那就有两个可能,要么他一晚上只能拜访四个人;要么就是出于某种原因,画家的拜访停在了那位大明星的房间里。”

  清道夫动了动腿:“看他们俩如出一辙的黑眼圈,我感觉后者的可能性更高点。”

  简单谈完昨晚的事后,众人就开始分组,这次新人的运气要好一些,直接是一对一辅导。

  不知道是因为昨晚的事,还是因为性取向的缘故,殷和死活要跟着木慈;而高三生也机灵地直接随着自行离开的清道夫走了;只留下余德明面对笑眯眯的左弦。

  庄园非常巨大,想一个早上逛完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左弦很确定清道夫会先去摸索顶楼,因此他决定从二层往上探索,这样方便跟往下走的清道夫汇合;而木慈则负责一楼跟庄园外头。

  分完任务后,他们四人就分头行动了。

  殷和紧紧跟着木慈,他小心翼翼地下着楼梯,左右打量,忽然道:“木慈,你有没有发现,这里全部都是人物画。”

  “确实。”

  这么说起来,木慈多少也有了点印象,而且这些人物画几乎都有所残缺,除了五官之外,甚至连肢体都有被抹去,加上栩栩如生,仿佛一直在注视着他们,让人觉得非常不舒服。

  “不管怎么说,这也太奇怪了吧。”殷和摸着下巴,“你看,连一张风景画都没有,等中午的时候我们问问其他人,看看他们看到的是什么?”

  一楼非常寂静,管家大概是被大明星跟杀马特喊走了,两人并没有看到人,一楼的房间基本上都没有锁,足够他们一间间看过去。

  有几个房间都布置的很华丽,不过木慈看不出来是什么用处,倒是曾经出国旅游过的殷和逛到后面愈发兴致勃勃起来,干脆给他当起导游,讲解着相关的建筑名词,什么“尖券”、“束柱”、“肋骨拱”,还有什么“哥特式建筑”之类乱七八糟的。

  木慈没有听懂,也不打算听懂,只是敷衍地应着声,四处打量。

  两人很快就走到了昨天所以为的宴会客厅当中来,木慈才发现这个地方是八角形的,且半开放,有一扇可有可无的门,关了门也仍然能从其他地方进来,基本上毫无隐私可言。

  “这里其实应该算是沙龙。”殷和热心地科普着,“本身就是社交场所,方便聚会的。”

  木慈皱起眉头:“这么说来,这就只是一个很豪华的庄园了,那我们去外面看看。”

  两人于是走出巨大的门厅,一口气在草坪中间的道路上走了许久,才终于看清庄园的样貌。

  它大概有四层,样子有点儿像英国的白金汉宫,在顶端还有一个非常显眼的阁楼,整体是用红砖垒砌起来的。

  “那个阁楼看着就很奇怪。”木慈喃喃道。

  殷和赞同:“我也觉得。”

  虽然没得到什么线索,但已经到午餐时间了,木慈跟殷和只好先回到庄园里去。

  快要进入门厅的时候,他们听见马蹄声响起,那位女明星趾高气昂地被仆人扶着从马车上走下来。

  木慈几乎认不出她就是昨天与自己同行的那个现代女人了。

  她已变得完全如油画中的贵妇人一般,皮肤柔润,胸脯饱满,只有眼底下的两团青黑越发浓重。

第38章 第二站:“伊甸画廊”(06)

  画家果然来与众人共进午餐。

  令木慈感到安心的是,她仍然是昨天初见时的漂亮大姐姐,而没有顶着一张左弦的脸。

  落座时,木慈注意到女明星看到画家的那一刻,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她捂着胸膛,脸色变得相当苍白,是被仆人搀扶着入座的,看上去好像就快要晕过去一样。

  午餐并不比昨天的晚餐逊色,很可能还要更丰盛,还出现了不少新鲜的菜肴,比如沾满糖浆的松饼、烤蘑菇、喷香的培根、熏牛舌等等。

  不过血淋淋的肉菜同样在升级,昨天还只是粉红色的肉排,今天已完全接近生食,正淌着血水。还有一道牛脑汤,血膜没完全去除,浮在黄油汤汁当中,腥得令人作呕。

  坐在画家身边的仍然是左弦,不过她又特别邀请了杀马特坐在另一边。

  今天的配酒是白葡萄酒,金色的酒液散发着迷人的芳香,左弦端起酒杯微微摇晃,面不改色地询问起画家今早的行踪来:“您今早在忙什么呢?”

  “我为去世的人作画。”画家往嘴里送入被打散的牛脑,粉色的脑组织从她猩红的嘴唇中微微溢出,看上去令人不适,她却只是不紧不慢地擦着嘴唇,温声道,“他们花不起钱去照一张相,可亲人们总需要点纪念。”

  众人都不由得紧绷起来。

  只有左弦面不改色地赞叹道:“您是个善良且大度的人。”

  画家勾起嘴唇微笑着,她的眼睛极具侵略性地注视着左弦,泛出一种异彩,而这时候杀马特突然不耐烦地拍起桌子来,倨傲地说道:“别说这些无聊的话了,我给你打了只兔子,你不想听听我是怎么做到的吗?”

  虽然这么形容不对,但情况看上去真的有点像是争宠。

  木慈埋头吃着自己的午饭,有过福寿村的经验,他强迫自己吃了些培根跟鸡肉来填饱肚子,其他人比他更没食欲,吃了几块面包垫垫肚子就放下了。

  倒是杀马特跟女明星胃口大开,他们不但切下带血的肉,还品尝了半生不熟的牛脑汤,看上去非常陶醉,仿佛在享受什么顶级的美食。

  这个进食场景让木慈一阵反胃,差点把刚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他赶紧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