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晒豆酱
洋芋:高塔你们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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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收不好的冲动
这一天, 086号移动基地的唯一巡航向导,不仅看到了喜欢的人朝他走来,而且还听到了朝他走来的脚步声。
刚刚能听到声音, 很多人的话并不能让戚洲理解, 他还是更习惯去看人类的嘴唇, 仿佛看懂了嘴唇就看到了文字。每一个读懂文字的瞬间都能激活他的大脑,将原本不存在的声音系统覆盖, 再加入想象力,就成为了他所能感受到的声音。
听不见的时候,声音在他头脑里是具象化的。
可是两个人的名字, 却是他一下子能分辨出来的。特别是那一声“戚洲”, 从未听过的两个字一喊出来, 身体就活了, 就知道被叫住。哪怕声音是没有模样的,看不见的。
而原来自己叫了那么久的杨屿,名字是叫错的。听过之后, 舌尖的发力点就知道靠后了,力道不完全在尖部,反而在舌面上。
这些细微的差别, 听到了自然而然会明白。
脚步声越来越近,戚洲很想自己坐起来。他相信已经有这个实力, 只是怕疼,怕坐起来一刹那的钻心。也不知道后背现在什么样了,好不好看, 漂不漂亮。
杨屿, 杨屿,杨屿。
杨屿走到戚洲面前, 就用完了所有的力气,不能再生的骨骼是不是注定要成为听力的代价?他第一次听到了戚洲叫对自己的名字,不再是杨举,是清清楚楚的杨屿。
爸爸妈妈曾经说过,屿是大海中的最珍贵。
戚洲还不能动弹,整个人固定在床上,蜷缩成一个受惊吓的姿势。这个姿势他也见过很多次了,听不见的人可能向来胆小,就像他们的七七一样,是一只弱小的小鸟。他走到戚洲的床边,精神丝先一步抵达戚洲的皮肤,伸向受了不可逆创伤的背部。他还看不到那里究竟伤到什么地步,但是往常可以探知的皮肤变成了冰冷的金属。
就连精神丝都感觉到了不同和可怕。
“屿。”戚洲这时候笑了笑。
杨屿却笑不出来,白色的床单上还有星星红点,是来不及换床单而留下的血迹。
他拉起戚洲的手腕,俯下身去,两个腕口的内侧都多了一个十字的缝针口。做了这么大的手术,戚洲目前还没穿上衣服,身体的正面是一件开放式的罩衣,领口漏出来的胸口也有一个十字。
3个,还有3个没看到。
杨屿摇了摇头,将脸贴在戚洲冰凉的掌心上,再一次摇了摇头。
他一摇头,泪水就从深邃的眼窝里摇了出来。
泪水来得太快,太凶猛,就像是毫无预兆的洪水。在流出来之前竟然全面攻陷了杨屿的整排眼睫毛,将紧闭的上下睫打湿。原本就是黑色的睫毛并不能显示出变湿了,只能被看出来,会忽然一下子变沉,卷翘变为了下垂。
杨屿将鼻翼贴靠在那个十字上,闻了又闻,全部都是药水的气味。而那颗微型炸.弹会在这个十字下面么?不一定,或者说,肯定不在。
高塔的人才不会这么傻,直接把埋入地点标出来。这只是切入口,炸.弹一定用长长的针管或者弯曲的设备送入找不到的地方。
那么多血管、肌肉、骨骼,它们会在哪儿呢?它们究竟被藏到哪里去了?杨屿闭着眼睛像是不能动弹,如同脊椎骨全面断裂的人是他。眼睛里的湿润越积越多,终于不堪重负,一颗明显的液体凝结在睫毛尖上,朝下落进戚洲的掌心里,转瞬不见。
而无论他的精神丝如何缠绕,戚洲的丝都未曾回应。
“屿。”戚洲的手指在这时动了动,原来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爱哭。在这一场手术里,他为自己的恋战和冲动付出了相应的代价,但是这个代价里不包括要杨屿掉眼泪。早知道杨屿会哭,自己就过几天再和他见面了。
“屿。”戚洲再一次用力地说,熟悉着从未听到过的声音。
杨屿这才睁开眼睛,通红的眼睛,再也没能收好自己的冲动,跪在病床前捧起了戚洲的脸。
他们上一次亲吻是在什么时候?没有人会记得这些。但是杨屿总是忘不掉他们的种种第一次,在沙漠里的悸动,在简易避难装置里的窒息,还有在水族馆浅海区域的光芒。但是稍纵即逝,就像他们的觉醒,不给人反应机会,刷地就过去了。现在他们都是向导,而向导和向导的过分亲密,是整个基地的禁忌。
那么一个向导亲吻一个向导呢?
杨屿还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估算不出这样做的代价。他只知道自己的名字再一次拥有了失去的意义和重量,那些从10岁之后就失去的,用另外一种方式回到了身体里。就好像这些年一直聋了的人是自己,直到方才才骤然恢复听力,重新听到了世界的反应。
他的手和精神丝都不受控制,朝着戚洲的后背去。
一只手勾住戚洲的脖子,将来不及躺回去的人拉向自己的胸口。杨屿像是麻醉没有褪掉,有点茫然,眼睛通红,红着眼睛吻住戚洲干裂的嘴唇。
当手指碰到那条全新的脊椎骨时,戚洲轻轻地喘气。
戚洲仰着脖子,一直以来他们的亲密都发生在不能见人的房间里,杨屿只有在没有人的时候才会紧紧搂着自己,亲自己的嘴,咬住自己的舌头,还笑。他多么坏啊,他太坏了,会亲着自己的脖子,却从来不说喜不喜欢自己。
当他的手指碰到那条全新的脊椎骨时,戚洲倒吸凉气。他不怕疼,怕杨屿觉得自己不漂亮。
没关系啊,杨屿皱着眉头,两条英气的眉毛这会儿竟然痛苦地往下垂似的,眼睛里饱含水分,泪水滴向了戚洲的面颊。没有关系,还活着就好,哪怕那条骨骼再也不会有温度,哪怕那片后背再也无法平整。直接摸到的不再是肌肤,而是金属,一节节裸露在外,光滑,冰凉。
从颈椎一直滑到了尾椎骨。
没有关系啊,只要戚洲活着就好,杨屿不敢闭眼睛,因为他知道一旦闭上眼睛就会发生什么。
眼眶里蓄着的泪水会全部掉出来。他继续加深这个亲吻,将戚洲口腔里的血腥味全部卷进自己嘴里。尝过了,就记住了。
戚洲的嘴里有伤口。
戚洲却在这时候叫了一声。
声音很小很小,他都不知道是什么声音,等反应过来才想起来,应该是自己。
自己已经能听见了。
听到了逐渐加快的呼吸,听到了杨屿抽鼻子,甚至听到了杨屿的泪珠掉在自己下眼睑的轻微响动。夹杂着的是自己的呼吸。
这是什么声音?是接吻的声音?原来自己在接吻的时候会出声?
原来……接吻的时候,杨屿一直都听到过自己的声音。
“咳。”身后一声咳嗽打断了杨屿的动作,他猛地闭上眼,等眼睛里的眼泪落完才转过去。只见身后多了一个女人,穿着高塔的研究服。
长长的黑发盘在脑后,银色的细框眼镜和涂了口红的嘴唇,一双高筒靴。
“这里是高塔的医疗所,请原谅我不得不打断你们的越轨行为,作为第一次警告,我不会上报,但是下一次你们后果自负。”陈妙西夹着一本病例。面前的两个人,一个躺着,一个跪着,转过来还是双眼微红。
有意思,真的非常有意思。
“你是谁?”杨屿问,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
“我是高塔的研究员,陈妙西,也是以后负责戚洲那条脊椎骨的医生,希望我们能够尽快熟悉。”陈妙西推了推眼镜,“现在可以从我的病人旁边离开吗?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接近他。”
“你的允许?”杨屿在戚洲面前哭了,却把虚假的一张笑脸展示给别人,“你算什么人,为什么要得到你的允许?”
“就凭我是高塔的研究员,塔外一切人员必须服从。”陈妙西声音不大,音调却高。红头环蛇在银灰色的地板上蜿蜒向前,速度不算太快,却用着蛇类诡异莫测的前进方式,让人猜不透它下一步朝向哪里,更无法捕捉。
“别逼我,杨屿。”陈妙西下了最后的通牒,“我可是特种哨兵,我可不保证在高塔的研究所里有足够的红头环蛇毒素血清,可以在你毒发身亡之前注射救你。”
特种哨兵在基地属于秘密武器,不光是他们的精神体带毒,他们的血液从觉醒那一刻就有了抗毒血清。所以精神体就算误伤主人也没有关系,但是对别人来说,这就是一种无解的生物武器。
只要没有抗毒血清,再厉害的S级向导也会死于非命。
红头环蛇继续爬行前进,冰冷的鳞片似乎习惯了金属地板的光滑度,嘶嘶地吐着舌头。杨屿是首次见到这样的精神体,看来自己低估了高塔,高塔里面不只有身为普通人的高层,同样卧虎藏龙,不能掉以轻心。
面对着这样一条蛇,杨屿确实无法立刻想到对策,玫瑰是狼,就算动作再敏捷也不可能快过一条蛇。
同时,杨屿的所有微表情都被陈妙西观察、分析,她似乎很满意对方有这种反应,也很习惯。没有人不怕死,也不会有人不怕蛇。涂了鲜艳口红的嘴唇作出了一个微笑的口型,但是马上这个笑容就开始凝固,冷却,再也笑不出来。
煽动翅膀的声音,哗、哗、哗,卷起了天花板的空气流动,形成了一波气流,像是风,盖过了蛇的动静。
一只彪悍的金雕展开双翼,绕着戚洲的身体飞了一个弧线,啼叫着落在了点滴架上。金属的架子承受不住它的体重,晃得像是快要散架,它也没打算停留,丰满的羽翼连收都未曾收起,尖爪一蹬,朝着地面的剧毒毒蛇飞来。
陈妙西着实惊愣住了,止步不前,她怎么都没想到,竟然会有人拥有这样的精神体。竟然是一只……金雕。
在这种鸟类面前,别说是一条蛇,就连大型动物都会沦为腹中餐。
金雕的速度极快,眨眼功夫就从点滴架子冲下来,如同一道俯视的视线直扎中心。裹挟着气流的羽翼朝前煽动,流线型的身体稳定性极好,而当它快要冲到地面时又猛然减速,犹如一场炫技表演。
两只金色的爪子伸向前方,身体往后仰倒,双翼快速收回,一个技艺精湛的抓捕动作。
下一秒,陈妙西立马收回了自己的精神体,如果再不收回就要被金雕抓住了,蛇的动作不可能快过天空之主。而一旦抓住,弯曲的钩爪会扯断蛇的身体,她看得出来戚洲并没有打算吓唬一下就收手。
毕竟,这可是一个独身清理了W21的向导,已经尝过了杀戮的味道。怪不得基地如此重视戚洲。
七七扑了个空,刚准备减速的翅膀灵巧地改变了运动轨迹,减速姿势转变为侧翼滑翔,低空绕了一圈朝着陈妙西飞去。陈妙西来不及躲避,眼瞧着就要和金雕的坚硬嘴部正面碰撞,七七再一次使用尾羽将身体侧偏,从平行方位改成了垂直,腹羽贴着陈妙西的耳朵擦身而过。但是尖锐的爪尖还是蹭到了她的耳廓,仿佛被不小心抓了一下,留下一道血痕。
随后,七七重新掉头飞回了原来的位置,停在了主人床尾的栏杆上。它朝着陈妙西完全张开了羽翼,两米的金褐色臂展,将杨屿挡在了身后。
“你算什么?一个特种哨兵就敢危险我?”戚洲躺在床上看着她,放出精神体让他一身冷汗,“我的父亲是戚斯年,我是大向导的儿子,不接受你的威胁。”
而杨屿也站了起来,从他这一站,他就知道,和高塔的战役算是彻底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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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七七:吃辣条啦!!咦?辣条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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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羽翼初长
陈妙西站在戚洲的病床前, 敌意未减。但是这股敌意却是冲向了杨屿。
“怪不得,怪不得你不怕蛇。”她的声音和刚才也有所区别,显然是咬着牙根说出来的, 摸了下耳上的伤口, 这还是她第一次受伤, “基地唯一的巡航向导,果然不同凡响。”
戚洲的精神丝还没放出来, 距离收放自如还差得很远,而七七每一次煽动翅膀都能带来疼痛,肩胛骨像是被对折, 贴在一起又猛然分开。熟悉陈妙西的声音也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 戚洲目前为止还是更习惯看别人的嘴, 通过口型来判断别人的言语。
这是自己听到的第一个女人声音, 但是戚洲很明确的知道,自己不喜欢她。
杨屿已经完全收回了精神丝,差点就忘记了这里是高塔。但是当他再一次看向陈妙西时, 敌意也如同撤退的精神丝收回体内。
“你是高塔的?”杨屿再一次审视陈妙西,“为什么以前没见过你?”
“你们没见过的人还多着呢。”陈妙西将杨屿也仔细打量着,很年轻的一个向导, 同时也很冲动,“我的病人现在要休息了, 请你离开。”
“我要是不离开呢?”杨屿问,只是语气没那么强硬了,“戚洲的护卫队呢?他一个人留在这里, 安全谁来保证?”
“我来保证。”陈妙西朝着杨屿走了两步。
她一动, 七七刚刚收拢的翅膀就再一次展开,变成了一个足以保护杨屿的弧形。陈妙西立刻不敢再动, 她可以轻视向导,但是绝对不敢轻视这只精神体的威胁。
人经常因为火力足够而忘记自己也是动物,在真正的生物性较量当中,只会一败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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