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晒豆酱
他们站在石拱桥的最高点,戚洲光着的两只脚踩着水花,被放在了桥栏杆上。冰凉的石头无意施加外力,将笔又推了推。
戚洲两只膝盖往上缩,讨好地用嘴唇去磨杨屿生了气的嘴角。“没勾搭啊,我这不是跟你好着呢?”
“没勾搭?没勾搭你俩就又拉手又看肚子的,勾搭上了得什么样?你是不是还要请他到你的图景里看看?”杨屿故意不让他亲到,每次戚洲张开嘴便将精神丝送进去,戳他的舌头。戚洲恨不得一口将精神丝给啃断了,脊椎骨断断续续地发麻,明明是最坚硬的金属,却仿佛可以在杨屿的手中变得柔软。
那些淡粉色的疤痕,明明是他的伤痛,这会儿又成了最不能触碰的地带。
“那你怎么能不生气嘛?”戚洲坏坏地笑,歪着头看心上人,杨屿但凡对自己差劲一点,再丑一点,自己就不这么上心,也不这么伤心,“要不要我给你……”
“什么?”杨屿借着他大口喘气的功夫吻他。
江南水乡里的雨终于停了,阳光拨开云雾,河道开始变浅。只留下两个淋湿了的人。
“咬?”戚洲在舌头搅动中说。
杨屿的掌心贴着他的金属滑片,将他的双手往后扭,交叠地抓在手里,扣在戚洲后腰上。“什么?”
“就是咬你啊,又不是没有过……”戚洲的精神丝完全动弹不得,被收拾得老老实实,手也动不了,只能半昂着脸,恨不得将下巴和脖颈拉成一条直线,只剩下一颗微微发抖的喉结。杨屿从后面揪住他的头发,迫使他的头继续往后仰,戚洲却笑了,笑得哼哼唧唧,笑得手指一个劲儿地抖。
忽然间,覆盖他们的水汽不见,杨屿被戚洲拉入他的精神图景当中,被彩色的玻璃窗晃了一下眼睛。
在洁白的天使和耶稣雕像面前,戚洲像喝醉了那样笑起来,空气干燥又湿润,周围花香四溢。
不知道象征着什么的十字架在杨屿的背后,戚洲慢慢跪在它面前,基地里杀人不眨眼的S级向导像是准备虔诚的祈祷。
杨屿松开戚洲的手腕,最后将手定格在他的后脑勺上,偏头却瞧见了一侧的金色蜡烛。蜡烛的烛心是炙热的火,被蜡油完全包裹住,他抓住蜡烛,全身的肌肉连同精神丝一起紧张起来,仿佛他的指尖也碰到了电笔,被电得神经元来回闪烁。
蜡烛油很热很热,很烫。
教堂外响起了振翅的的动静,七七耐不住飞出去,飞向它向往的雪山,本该神圣的地方只有人类的呼吸声,说不上是被蜡烛烫了,还是被什么东西给噎住。杨屿捏了捏那根蜡烛,烛心舔着蜡烛往下烧,没烧到的底端微微发硬,烧过了的地方淌满了金色的油,像是哭泣。他仰起头看,壁画上刚好是哭泣的天使。
还有一只丘比特。
银色的脊柱骨按照生理弯曲向下凹陷,到了尾端才是抬起,滑片移动,金色的蜡烛油滴在上面,烛心猛然间烫了一下杨屿的手,如同不小心被人给咬了手指,没来得及收回手指头。杨屿轻轻地掐着它,热度从手掌心传递到大脑皮层,烫得他手背有点疼,忍不住用力地站直。戚洲闭着眼睛,虔诚的祈祷还没有完成,丘比特朝着他们射箭,一箭穿心。
电流笔慢慢滑落,滑出半截儿,放电的声音和烛心燃爆的声音类似。
本该诞生纯洁的教堂被急促的呼吸声覆盖了,被亲吻填满了,杨屿咬紧了牙关,将整个蜡烛在手里攥灭,享受着那种蚀骨灼心的滚烫,眼睛盯着脚边的蜡烛油。蜡烛油滴落在他们身边。
戚洲像是被烫了,全身发红,嘴唇也发红,被丘比特这一箭射准了靶心。
记忆也成为了可有可无的东西,身体漂浮,一会儿在盥洗台上,一会儿又在水里,最后又从水乡到了教堂,在一片金色当中环抱。他的精神丝也仿佛沉在了无边的大海当中,每一条都和杨屿的精神丝打了个结,茧一样裹住他们的四肢。
不能绑定就不能绑定吧,对哨兵感兴趣就感兴趣吧,他们不知死活相互依偎,在基地里共罪,就算是最圣洁的教堂都没法赎罪。
戚洲被抱回床上,身体清理干净,晕乎乎地傻摸着嘴角笑。杨屿在旁边穿衣服,被一通通讯叫回高塔,戚洲气哼哼地睡着了,等到再睁眼,迟澍坐在他的床边。
他是趴着睡的,后背朝上,眨巴几下眼睛就笑了。“我还以为杨屿回来了呢……”
“杨屿杨屿,你就知道杨屿,跟你说这种事你吃亏的。”迟澍摸着戚洲背后的红色印记,“怎么弄的?”
“烫了几下,不碍事。”戚洲坐起来,“找我干嘛啊?你今天在外面对我好凶。”
“基地不允许向导过密,我也是没办法,在周允面前做做样子。”迟澍端着餐盘,“你也是,和他不对付就不对付,为什么要动刀?你又不会用短刀,扎着自己怎么办?”
戚洲拿起一块蛋糕就吃。“有杨屿呢,杨屿会保护我。你觉不觉得周允和那个宋捡有问题。”
“早就知道了,懒得管。”迟澍看戚洲吃东西了就高兴,“我根本不信任外来的向导。”
“那你为什么任命他当副指挥官?”戚洲问。
“让他放松警惕,看他背后到底有没有背景。”迟澍说,“我准备找个机会派他去13号前哨。”
“那里不行!”戚洲立刻拒绝,“那里是非常重要的位置,咱们为了收复它死了不少人!”
“我知道,新联盟一直很想要13号,所以我派周允和他的特种小队去,看看里面有没有线人。”迟澍掐了下戚洲的脸,“倒是你,好端端的,非要去找什么哨兵,惹杨屿那个二狗子生气。”
“我还生气呢……”戚洲将蛋糕吃完,身体里的电流感仿佛仍旧存在,“不过你今天为什么要和周允说那些话啊,什么失去哨兵的痛苦。”
迟澍一愣,脸上的笑容说不清道不明蒙上一层暗淡。“我瞎说的。其实我也不懂,我根本没有和任何哨兵有过亲密接触。有时候……我也羡慕你和杨屿,最起码你们拥有彼此。”
“你也可以拥有我啊。”戚洲将迟澍扑倒,贴着他的脖子往上闻闻,“要不要我亲你啊?你别动!”
说着,不等迟澍拒绝,戚洲给他的脖子上落了个吻痕。
“胡闹……”迟澍推开他的脸蛋,“早知道你这么能折腾,就该让杨屿再收拾一顿。现在又不疼了吧?”
戚洲摸摸尾椎骨,抱着迟澍哼哼:“其实还有点点疼。”
“疼死你,那么多女人不挑,偏偏喜欢男人,还偏偏……”迟澍没有任何立场说他,也羡慕他,羡慕他能够体验自己一辈子都不知道的感受。和喜欢的人拥吻接触,予取予求,留下爱情的誓言。
多情的手和眼睛,他也想要。
“不理你了,你赶紧睡吧,一会儿发烧了可别找我哭。”迟澍的脸好红,将戚洲塞回了被窝。戚洲听话地闭上眼睛,他离开这间房间,朝着自己的那扇门走去。
没有尝试过拥有一个哨兵,却尝试过失去一个哨兵。那种痛苦确实让人痛不欲生,几乎和死了没有差别。迟澍宁愿沉溺在战火疯狂和杀戮绝望里,也不想清醒地面对这个世界。
可陈妙西的父亲陈东海安排过几天有一场手术,要自己身体里的生殖细胞。
这一切,简直太过讽刺。
忽然,一直安安静静走路的迟澍停下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面某个背影。仅仅几秒,他抬步追上,如同追着18岁的自己,追着那一段再也没有了的开心时光。他往前追,不小心撞了几个哨兵,哨兵低下头让开路,给基地第一向导让路,迟澍却来不及顾及那些,疯了一样往前追。
那个人比他快,衣服是哨兵的迷彩服,先一步上了列车,车门关上,列车出发,转而消失不见了。迟澍气喘吁吁地停在站台上,看着列车离去的方向,就差那么一点他就能抓住那个人了……
可是那个人,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为什么和尹胜的背影那么像?
是真的吗?迟澍揉了揉眼睛,像个在站台上迷路的孩子。最后他摇了摇头,不可能的,自己一定是又产生了幻觉。
从高塔开完会,杨屿没有回到向导的聚集地,反而是回了戚家。
葛险和魏苍都在楼下,看到他出现立刻起立,杨屿点了下头:“魏苍,上楼一趟。”
“是的长官。”魏苍跟了上去。
上楼的几步杨屿走得很慢,每走一步都在思考下一步的落脚点。进了卧室,魏苍将房门关上:“长官,您有什么吩咐?”
“高塔给我任务了,派我去sw3区域。”杨屿摘下帽子,坐在书桌上。
魏苍一愣,那里可是新联盟的重火力区,有去无回的。
“齐凯泽的命令。”杨屿说话点到为止,“现在我问问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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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迟澍:戚戚你怎么能捅人呢?伤到自己怎么办?
被捅了一刀的周允:……
尹生:我上线啦!(迟澍的小奶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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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不回来就揍你
廉城看到魏苍被叫上去了, 担忧不已。
戚戚换了哨兵的衣服出去了,带走了任飞尘,没一会儿杨屿就回来了, 看到戚洲不在, 很生气, 然后又带着人去找了。现在回来了可是脸色那么不好,是不是戚洲出了什么事?还是说, 要怪罪魏苍?
等不到他们出来,廉城上了2层,但是又不敢进去, 只能在门口徘徊。徘徊了将近半小时, 他甚至想要将精神丝伸出来去探知一二, 可最终还是忍下了。黑蜜也跟着他一起着急, 在门口转圈。
不知过了多久,那扇门终于打开了,魏苍走了出来, 关上门,将杨屿留在了卧室里。
“没事吧?”廉城凑了过去。
“你怎么在这里?”魏苍挤出一个笑容,“没事。”
“那为什么杨屿长官的脸色那么差劲?是不是戚戚出事了?”廉城问。
“没有, 是有新任务出来了,我要随行保护。”魏苍放出白爪, 白爪立刻和黑蜜凑到一起,抱在一起打滚儿。
“又要出任务了……”廉城喃喃自语,“这次需要多久?”
“还不知道呢, 具体时间未定。”魏苍不想看他担心, “你放心吧,就算我不在, 护卫队也能保护好你。”
“可你什么时候回来?”廉城追问,他才不管什么保护。
想不到这个问题却让魏苍卡了壳。“这一次……可能要去很久,sw3区域很危险,我不好说。”
“sw3?那是什么地方啊?”廉城不懂这些,“这么危险的任务……”
“是高塔直接下派的任务,必须要杨屿长官亲自去。”魏苍自然懂得高层的意思,他们逼迫杨屿,无非是要杨屿长官尽快成婚,“你放心吧,我一定会保护好长官。”
“我……”廉城攥了拳头,“那这件事,戚戚知道了怎么办?”
这也是魏苍发愁的事。“能瞒多久就瞒多久,戚戚那个性子怕是要和高塔闹翻。”
“连戚戚都要闹翻,这个任务岂不是要人去送死?”廉城听出了话外之音,“你们就不能……不去吗?”
魏苍坚决地摇了摇头,服从命令是一个哨兵的天职。更何况这次任务事关重大,作为杨屿长官的部下,自己责无旁贷,无论什么事情都得放下了。正想着,面颊一热,他惊慌地倒退两步,捂住了嘴角。
廉城偷偷亲了人,心口里的冲动像是即将冲出的蝴蝶,难以压下。
“你……你……”魏苍说不出话来,刚刚自己是被廉城给亲了?这不是嘴唇无意间的触碰,而是一个真真正正主观意识的亲吻。
廉城点了点头,他很想说话的,也没想到刚刚会冲动。只是他的心情完全被恐惧占满,一个不懂心跳的人现在懂了,原来担心一个人的时候,竟然可以怕成这样。亲完之后,他却无法面对魏苍了,转身跑下了楼,只留下了精神体。
魏苍靠在墙上,被亲过的地方反复发烫,忽然无奈地傻笑了一个。事情太不凑巧,他来不及准备也来不及处理,只能等回来再说了。现在重中之重就是别让戚戚知道,这个任务必须瞒住。
然而怎么能瞒住,没过多久,戚洲就知道了。
“戚洲!”杨屿在走廊里追着他,两个人的风衣飘在小腿后侧。走廊两侧的哨兵再次让开道路,大家都知道向导不合,怕是这两个人又在吵架。
“别碰我!”戚洲走在前面,朝着列车站的方向快走,“别他妈碰我!”
“你干什么去!”杨屿揪住他的风衣后领,稍稍一用力就露出了银色的滑片,“回来!”
风衣被拽住也没用,戚洲快速脱掉这层衣服,朝着正前方前进。领带松垮,领口没系,皮鞭在腰带上晃动,一双长腿蹬着长筒靴,脚步声交替。杨屿捡起他丢在地上的风衣再次追去,这一次抓住了戚洲的手腕,紧紧不松。
“你跟我回去!”杨屿将人往反方向拽。
“你别碰我!”戚洲像一只被拎着要害的猫,踹他又打他,张牙舞爪,但最后还是被拽了回去。杨屿将他带回自己房间,关上门之后就背靠着门,用身体堵着,防止他再一次乱跑。
房间的窗口外是黄沙,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黄沙。烈日无限,照出地上一道竖光,刚好落在了床头的位置上。
“你听我解释。”杨屿败下阵来,“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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