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白虎俏玫瑰 第4章

作者:于蜚 标签: 幻想空间 爽文 甜文 玄幻灵异

  宋芜本想在关门时限前,抓住机会离开这间牢房,然后把追来的黑蛛关在房内。但在铃声响起时,他的情绪亦达到了峰值,令紧锁在他花茎底部的黑色金属环被触发。

  电流与安抚剂同时释放,宋芜挺直的花茎瞬间弯了下来,色泽鲜红的花骨朵可怜兮兮地轻颤着。

  恍惚间,他不禁想,动物拟态的身体素质就是强,也是真好斗,竟顶着电流和安抚剂的双重压力,也要打架么……

  安抚剂,本是用来安抚陷入狂暴状态的动物拟态们,令他们失控的情绪平静下来,以恢复清醒。

  此刻作用在宋芜身上,却起了安眠的效果。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他体内就涌出一股深浓的困意。

  “爸爸……”宋芜的意识渐渐模糊,不久便沉入梦乡,见到了失去十多年的爸爸,笑着朝他张开了怀抱。

  然后又看到四个月前,无故失去音讯的父亲,出现在爸爸身旁,拥住了他们。

  接着是卡卡,贴着草莓贴画的机械手臂握着锅铲,正在炒菜,是糖醋里脊,酸酸甜甜,他爱吃……

  嵌在墙内的镜子,默默倒映出一朵小玫瑰的身影,花茎左右的两个叶柄抱着牙刷,窝在牙缸里睡得正香。

  许久之后,小玫瑰的叶子和花骨朵猛地颤动了一下,仿佛是做了噩梦……

  直到将近十点,监舍楼快熄灯的时候,这间牢房真正的主人才步履从容地回来。

  作为监区的战力天花板,兼入狱前身份尊贵,沈斜在这里,或多或少拥有一些旁人所没有的权利。

  比如,监舍楼的时间限制,对他来说便形同虚设。

  一进门,那些被金属门隔绝的气味就飞快地涌至他鼻端。

  轻盈、柔软、甜美、干净……教人想起了清晨时分的微风,淡橙色的曦光,以及艳红的花瓣尖上,那一滴颤巍巍的晶莹露珠。

  沈斜靠在墙上,望着卫生间的金属门,目光逐渐幽深起来。这味道很熟悉,前不久,他刚在某个小朋友的身上嗅到过。

  是与监区,与编号1314狱星,都格格不入的味道。

  干净的象牙塔与明亮的温室,才应当是他的归处。

  半个小时后,静默了许久的沈斜,才又动了起来。他没有走向卫生间,打开门,惊扰躲在里头的人。而是走到床边,脱掉上衣和鞋子后,直接躺了上去,然后稍稍转头,望着窗外幽蓝的夜空。

  今晚的月色很美,星星也有一颗,就在离月牙尖很近的地方……

  第二天。

  不到六点,沈斜就睁开了眼睛,高挺的鼻子抽动了下,发觉房内的味道不减反浓后,他不禁皱了皱眉头。

  犹豫片刻后,他从床上起来,顶着一头凌乱的银发,赤脚走向卫生间,轻轻推开了门。

  洗手台上,一朵娇艳欲滴的小玫瑰占据了他的牙缸,而本该在里头的牙刷则横在了洗手池内。

  沈斜走过去,倚着墙,瞥了眼上方坏了的通风口后,两根骨节分明的手指伸到水龙头下。

  下一秒,水龙头唰的一声,开始哗啦啦地流水。

  “!”宋芜被近在咫尺的水流声惊醒,微弯的花茎一下子挺直了,两个叶柄还不安地晃了晃。

  沈斜的手移开,水龙头的水也跟着停了。他漫不经心地甩了下手指,有一两滴水珠不慎落到宋芜的花苞上,凉得他彻底清醒了。

  “抱歉,我、我不是贼,我昨晚遇到了……”宋芜结结巴巴地叙述起昨晚艰辛的逃难之旅,游离在外的些微精神力却不受控制地飘向了沈斜赤i裸的上身。

  宽肩窄腰,饱满却不夸张的胸i肌,清晰优美的八块腹i肌,流畅锐利的两条人鱼线……宋芜突然庆幸自己现在是拟态。

  说完后,宋芜花茎一弯,用叶子抱住花苞,语气难掩羞愧道:“能不能让我先在您这里躲一躲?不用在您房里,我会在这一层找个离您最远的角落呆着。我很乖也很安静,保证不会打扰到您休息……”

  沈斜眼眸微深,两根湿漉漉的手指,小心地穿过几片绿叶后,准确无误地捏住小玫瑰的花托,然后又用拇指的指腹,温柔地摩挲了一下宋芜羞涩闭合的花苞。

  他挑起一边的眉毛,语气玩味道:“开个花看看,漂亮我就养你。”

  宋芜惊诧地直起花茎,精神力也跟着往上一窜,涌向沈斜轮廓立体的脸——描绘过剑眉凤目,高鼻薄唇,最后停在他一双深邃异色的眼眸处,左金右蓝,美极了。

  这是一副极英俊又漂亮的长相,浓烈凌厉,初见惊艳,回味又无穷。宋芜看呆了,便忘记了收拢精神力,还无意识地用精神力碰了碰沈斜长长的眼睫。

  沈斜忽然垂眸低笑,望着胆大妄为的小玫瑰,眼神变得极度危险:“不然就吃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好梦哦~~~~

第4章 花开

  “真、真的吗?”宋芜吓了一跳,连流转在沈斜眉眼间的精神力都飞也似的逃开了,仿佛这人一夕之间成了什么可怕的洪水猛兽。

  沈斜锋利的薄唇勾起,配着斜飞入鬓的眉,瞧着邪气又危险。

  他没有回答,只继续用指腹逗弄着小玫瑰艳红的花苞,就连一旁的绿萼也没放过。

  然而此刻,他不出声,反而比出声还要骇人,令人摸不准他先前说的究竟是玩笑还是真话。

  犹豫片刻,宋芜做出了决定——战战兢兢地开了花。

  先是五枚紧贴着花苞的绿萼,相继打开,向外弯出一抹优美的弧度。紧接着是羞怯的花苞,四十四枚嫣红的花瓣层层叠叠,由外及内徐徐绽开,高心卷边,状若精致小巧的红酒杯。

  而绽开的同时,小玫瑰的花香也有了奇妙的变化——转瞬间,微风缱绻,霞光旖i旎,露珠从花瓣尖滑落,湿了深藏在花心的蕊。

  明媚、热烈、梦幻、甜腻……他轻而易举便能蛊惑住人心。

  沈斜松开小玫瑰的花托,修长的手指转而抚上那娇艳的花瓣,为宋芜拂去瓣尖上的一滴小水珠。

  在玫瑰花灭绝的千年后,他在编号1314行星的黎明,有幸遇见一朵小玫瑰,惊艳浓烈,馥郁惑人。

  “我很漂亮,也很好养。”宋芜道,他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无论是白虎拟态还是人身,那双异色眼眸望向他时,目光纵使深沉,却未曾有过令人不适的恶意与欲望。

  被沈斜养着,在他的牢房里做一朵安安静静的观赏花,这对宋芜一个身处监区的植物拟态而言,或许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了。

  沈斜眼眸微眯,意味深长道:“想好了?不后悔?”

  “嗯嗯!想好了,不后悔,我特别好养活!真的!”宋芜点点头,声音干净轻柔,“只要一个小小的牙缸就够了。”

  闻言,沈斜笑了。

  他收回手,腰板挺直,低头望着牙缸里的小玫瑰,认真问道:“叫什么?”

  “啊、啊呜。”宋芜一说完,就恨不得时光倒流,还懊恼地用叶子拍了拍花茎。

  沈斜一愣,弯腰俯身,一张英俊的脸庞无限凑近小玫瑰:“问你名字呢,你给我抖机灵?”

  离得近了,花香就更浓郁了。沈斜鼻子一痒,忽然想打喷嚏,但忍住了。

  宋芜赶紧摇头,差点晃散了初开的花冠:“不、不是,我叫宋芜,小名就叫啊呜……您叫我阿芜就行。”

  他幼年刚学会说话的时候,吐字不清楚,总把“阿芜”念成“啊呜”,家人们就干脆把“啊呜”当作了他的小名。

  而刚刚,宋芜实在是太紧张了,一时嘴瓢,就喊错了,听着就像一头软乎乎的幼崽,在向沈斜这个成年猛兽撒娇。

  偏偏沈斜不放过他,张嘴就发出一声带着笑意的啊呜虎啸,羞得小玫瑰花枝乱颤。

  不过幸好,他还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只低笑两声,便忍住笑意,正经了起来。

  “阿芜你好,我是沈斜。”沈斜直起腰,戴着黑色金属环的左手背在身后,微微倾身,优雅地朝小玫瑰伸出右手。

  宋芜探出一片小小的叶子,轻轻地搭在他的手心里,然后小心翼翼道:“请问……是邪气的邪吗?”

  “我看着很邪气吗?”沈斜手掌一合,扣住小玫瑰椭圆形的绿叶。

  宋芜看了看他此刻又变得危险的眉眼,心里十分赞同,嘴上却说:“不,一点也不,您瞧着一身正气!一看就是个大好人!”

  沈斜满意了,这才放过小玫瑰的叶子,笑道:“斜阳的斜,记住了么?”

  “嗯!”宋芜道。

  这时,六点到了。

  嘀——

  尖锐的铃声响起,紧接着是熟悉的机械音:“请各位囚犯尽快离开牢房,监舍楼将在十分钟后关闭……”

  被打扰了兴致,沈斜笑意一敛,眉头微蹙。

  而重复三遍后,冷冰冰的机械音才停止广播。

  宋芜的叶子扶在杯沿上,花冠微垂,看了眼洗手池中的牙刷后,他不好意思道:“您现在要刷牙吗?我这就从牙缸里出来。”

  “不。”沈斜道,“我们待会去洗浴楼洗漱。”

  宋芜道:“呃,其实我不用牙缸也能养活的,稍后我会帮您洗干净牙缸……”

  沈斜瞥了眼镜子,抬手把额前的银色碎发往后一捋,露出光洁的额头:“该走了,小玫瑰。至于这个牙缸,以后就给你当花盆了。”

  宋芜欣喜地“嗯”了一声,藏在牙缸里的雪白细根陆续跨过杯沿,走到洗手台的边缘,然后往下一跳。

  沈斜下意识地伸手,温热的手掌稳稳地接住小玫瑰雪白的根系。

  “!”宋芜呆住。

  沈斜回过神,轻咳一声,弯腰把小玫瑰放在地上,又后退了两步。

  宋芜小声道:“谢谢。”

  落地的瞬间,小玫瑰从拟态逆转回人身,身上还穿着昨夜的黑白宽条纹囚服,而他左手腕上赫然又出现了黑色金属环的身影。

  卫生间不大,此刻又多了个宋芜,空间就更小了。

  沈斜率先转身出门,大步走到床边,捡起昨夜丢在椅子上的囚服上衣,几下套在了身上。

  一回头却见宋芜扶着门框,脸色有些不大好,身上散发出的花香也淡了些。

  沈斜皱了下眉:“怎么了?”

  “头有点难受。”宋芜乖乖答道,一只手摸上太阳穴,揉了揉。

  沈斜道:“要不要去医务楼看看?”

  “没事的,老毛病了,我缓一缓就好了。”宋芜朝他笑了下,眼睛弯成了月牙。

  然而沈斜看着他几乎站不稳的身体,以及渐渐露出痛苦神色的脸庞,却不这么觉得。

  “走,去医务楼。”沈斜走到宋芜身旁,不容拒绝地把他抱了起来,转身快步走出牢门,踏入电梯。

  宋芜想下来,但身体发软没有力气,便小声建议道:“不然您放我下来,扶着我走?”

  沈斜垂眸,眼神微冷:“嗯?”

  宋芜摇摇头,老实地缩在他怀里,不敢再提下来的事了。

  很快,宋芜的头不疼了,却开始犯晕。只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不由得抓紧了沈斜胸前的衣服。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他隐隐约约听到囚犯们的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