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赤霞君
傅斯隐顿了顿,微笑说道:“我去试试。”
谢云氤眼巴巴盯着他。
像只动物幼崽,眼神里又有了闪光,正等着疑似更有能力的他,找出解决办法来。
被这种眼神一看,傅斯隐居然无端端生出几分责任感。
他干咳一声,脊背挺直,步伐也愈发优雅。男人略一沉吟,走到1414房间的门口。
谢云氤瞪大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的动作。
他之前就觉得这两扇门很诡异,想过要不要试着打开。但刚动了念头,傅斯隐就来了。
傅斯隐站在门前,伸出手来。
房间里的东西已经被他随意灭掉,当然没有任何风险。他修长手指微微曲起,稍稍一拧,门就打开了。
一道光自门缝中映照进来,谢云氤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看着外面的正常走廊。
“叮咚。”
电梯灯在闪烁,旁边房门上挂着1418的牌号。
一切正常。
谢云氤呆了呆,转头往回看。
他出来的地方,好像也是一道门,但从外表来看,这道门类似杂物间或储物室。
也就是说,他就这样出来了。
谢云氤:……
所以他在走廊里转了那么多圈,都是在瞎紧张?
可是,那么逼真的样子……
他拧眉思索片刻,但一无所获。还在琢磨要不要回去看看,傅斯隐此时笑道:“可能是酒店这边出过事,所以封起来了吧 。”
“我刚才过来的时候,也有道门没关好。”
真、真的是这样吗?
谢云氤总觉得哪里古怪。
然而,他也没有太合理的解释,又仍然谢绝封建迷信。思来想去,还真的只能接受这个说法。
不经意间,傅斯隐又道:“还好,我们都没事。”
是啊,没事就好。
就当虚惊一场。
男人语气亦轻描淡写,彷佛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因为他的镇定,谢云氤似乎也被感染,能够平静看待了。
……也因为今天发生的事也不少。
从小到大,鉴于自身经历,谢云氤就被迫学会要保护好自己的精神状态。
别人发疯是别人的事,他得定神,不能乱。
秉持着一贯思维,他恍恍惚惚,回到自己房间所在的楼层。
傅斯隐看似悠然跟在他身后,不知为何心里略感紧绷。
他记得,谢云氤是不信鬼也不怕鬼的。
一个人认为这世界上没有鬼,和发现世界上真的有鬼,会像接受其它爆炸级消息那样,经过一个必要的过程。
只是,傅斯隐忽然不想看到青年惊恐害怕的模样。
那样……不太衬他。
男人的眼眸暗了暗,却没有说什么。
谢云氤的房间到了,青年在门口停下,转身与他面对面。
“傅先生,今天的事……”
青年顿了顿,最终若无其事道:“也多谢你了。”
看样子,他是接受了傅斯隐的说辞,认为不过是自己走错了路,进了客人不该进的地方。
“……”
没来由的,他话音刚落,傅斯隐心头却浮现一丝焦躁。
若他真的不信这些……
某些念头在心上打了个转,暂且压下。
男人的眼眸,愈发幽暗。
***
第二天早上,谢云氤一行人跟随剧组的车,前往清河自然保护区。
自然保护区位于郊外,开车过去要一个多小时。路上无事可做,都在刷手机。
剧组安排了保姆车,谢云氤与傅斯隐坐在后面,他面上一切如常,彷佛昨天什么都没有发生。
呵呵呵呵呵呵……昨天真的有发生什么吗?
当然没有啦!
所以,谢云氤很安心打开了游戏。
……假装沉迷。
傅斯隐似乎也没有闲聊的意思。
男人的目光一直看向窗外。
只是,谢云氤玩了一会儿,出卡全蓝,被迫下线。
看来今日不宜抽卡。
他无事可做,往前看了一眼。保姆车后面空间很大,坐下来后,他对面是自家助理董晓。
董晓大概在刷网页,大拇指滑得飞快,不一会儿,觉察到他的视线,抬起头来。
小助理:“……”
谢云氤暗自冲他眨眨眼。
董晓回以眨眼,又瞥了瞥旁边。
谢云氤眨眼眨得更厉害了。
董晓……董晓没懂,呆呆开口:“云哥,你怎么了?”
谢云氤:“……没怎么。”
他磨了磨牙,若无其事道:“你看什么呢,好玩吗?”
“不好玩。”
没想到,提起这个,董晓一脸后怕道:“我和我朋友炫耀我这次住酒店高档套房呢,结果他就问我具体位置,我说了,然后……”
他眼中闪过几分惊异,“然后他就告诉我,咱们现在住的这个酒店,闹过鬼!”
谢云氤:???
董晓这么一说,车上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除了傅斯隐。
男人平静如常,但是,身侧的手指交叠了一下。
董晓继续说道:“是这样的……”
他的这位朋友是他同乡、又是同一所高中毕业,关系很不错,参加工作后也没断了联络,每年过年都会聚一次,所以不会故意骗他编故事。
因为工作缘故,对方出差频繁。有一次,正好也入住了这间酒店。
他倒没有进豪华套房——而是住在15楼,一间普通的大床房。
“……晚上十一点多吧,他在外面吃饭回来,因为喝多了,也没太注意,随便按了下电梯。”
“当时周围没有人,只有他自己。电梯到了以后,他也没看,直接就走了出去。”
然而,他发现他找不到自己的房间门。
“走了一圈,都没找到。他当时就一个激灵,酒醒了。仔细一看,他进的不是15楼,是14楼。”
就差一层,很容易弄错。
董晓的那位朋友,第一反应是自己按错了按钮。下意识的,他想着退回电梯。
“结果啊,他往回走,也没找到电梯!”
……前面位置,司机也竖起了耳朵。
谢云氤更是愣神。
怎么回事,这经历和他昨天的有点像?
他忍不住追问:“那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
“后来……”
董晓挠挠头,“后来他稀里糊涂的,也不知道怎么又走了出来。”
“只不过……”他兴致勃勃,又换成神神秘秘的语气,“只不过……”
谢云氤:……忽然好想打死他。
“咳咳,只不过……”董晓瞥见他眼神,缩了缩脖子,赶快说道:“他回来之后,发现他从小到大,挂在脖子上的一块保平安的玉,碎掉了。”
碎掉了。
那是块据说是长辈在极为灵验的寺庙里求来、专门还请了大师开光的玉。
从他记事起,就一直挂在脖子上,贴身不离,从来没有摘下过。
戴玉,向来也有挡劫的意味。
经历叙述完了,车内陷入微妙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