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在逃水獭
脑袋的皮已经蜕了,露出乌黑锃亮的一点蛇身,在阳光下,反射出斑斓的光,和还没蜕皮的地方形成鲜明对比。
“我帮你,爬上来。”龙湛拍了拍自己的膝盖,居高临下看向路从白。
路从白哪敢不听话,他一路嘟囔着不好看,沿着龙湛小腿爬到了龙湛腿上。
龙湛捏住他未蜕皮的蛇身,缓缓向下按压,带动蛇皮脱落……
“嗯…湛哥,这样好奇怪。”路从白把黑脑袋搁在龙湛的臂弯,蠕动身体配合龙湛的动作。
此刻,龙湛的手相当于野外的石头,压住他的皮,这样才能蜕下去。
可是不一样的是,龙湛的掌心滚烫,摩擦过他刚蜕皮后的身体,格外敏感。
“那你自己动。”龙湛戳了戳路从白的脑袋,开口道。
空气中龙涎香的气味愈发浓郁,路从白本来就晕乎,现在吸多了龙涎香,身体更加不受控制,他缠绕住龙湛的手臂,一圈圈收紧,偶尔试探着张嘴,用信子舔龙湛的脖子。
龙湛任由他调皮,辅助他蜕皮,一直到尾巴尖。
有人帮忙蜕皮对路从白来说省了不少力气,他慵懒地把蛇脑袋搁在龙湛肩头,突然感觉到尾巴尖传来不间断的酥麻感。
“尾巴…怪怪…”路从白传音带着哭腔,刚蜕皮太敏感。
偏偏龙湛视若无睹,好像没听见似的,手上更是重重捉弄他尾巴尖。
“可、可以了,湛哥,疼……”路从白用力甩着尾巴尖,蛇身绞紧龙湛的手臂。
龙湛感受到路从白的触碰,他面不改色地捏着尾巴尖,看它在自己手掌心里左右摇摆,却无法挣脱。
最后一点蛇皮蜕完,龙湛看着手臂上的黑长条,就像路从白说的。
很漂亮。
路从白虽然蜕皮没挨累,但是被龙湛欺负尾巴尖好像比蜕皮还累,他把尾巴尖偷偷从龙湛手里抽走,想藏起来。
“放回来。”龙湛摊开手掌,侧目用那双金黄的眼眸盯着路从白的蛇脑袋。
路从白心里委屈又害怕,那双黑溜溜的眼珠湿润起来,“湛哥,我是不是哪里惹你生气了……”
路从白边传音,边老实地把尾巴尖放了回去。
第二十六章 危机
龙湛恶劣地玩弄他的尾巴尖,轻轻一碰反应就很强烈,路从白只好妥协地看着自己不受控制而左右摇摆的尾巴。
“湛哥,我好想吃东西,一会再给摸尾巴好不好……”路从白用蛇脑袋蹭蹭龙湛的耳垂,商量道。
龙湛翻开他尾巴,看着开合的小口,在附近揉了揉。
路从白不敢抽回尾巴,腹诽金龙前辈怎么有这种癖好,他害羞地把头顺着龙湛领口钻进去,装死算了。
“确实解暑。”半晌,龙湛才放开他的尾巴。
路从白尾巴解放,他把黑乎乎的脑袋又从龙湛衣服里钻出来,搁在领口处。
“湛哥,可以帮我捡一下蜕的皮吗,我要收藏起来。”
龙湛把掉落地板上的蛇皮捡起来,起身下楼,走路时冰凉的蛇身划过他的胸口,麻酥酥的。
“还不赶紧变回去!”龙湛停下来,瞪着自己领口下面的小黑蛇。
“湛哥,那个,要不要……趁现在我们缠会尾巴?”路从白怯懦地看了眼龙湛,偷偷用尾巴缠住龙湛的大腿。
“变回去。”龙湛掐了一把路从白调皮的尾巴尖。
“唔!”路从白闷哼一声,被凶得晕头转向,也不等从龙湛怀里下去,直接就这么变成了人形。
可路从白忘了,他没拿衣服。
此刻,路从白像个树袋熊,光溜溜地缠在龙湛怀里,龙湛手托着他的屁股,无奈道:“蠢蛇,我没让你现在就变。”
“太凶了,害怕湛哥……”路从白红了脸,蛇脸都丢光了。
龙湛本想带他下楼吃饭,现在突发情况,只好折返回去。
路从白光着小屁股跑回房间关门换衣服,龙湛站在他房间,看着自己右手掌心。
好软……
路从白把蛇皮收进自己的挎包里,想着一会回家的时候顺便卖了。
没想到自己蜕皮这么快,他还带了行李来的,结果今天就要走了。
最重要的,尾巴也没有缠上。不过也没关系,金龙前辈不喜欢缠尾巴,和他待在一起也很开心。
只是,现在他的修为也才刚刚恢复到历劫之前,还得修炼好久才能有勇气历劫。
路从白再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龙湛已经在楼下了。
“湛哥,我蜕完皮了,那我现在就回去了,不打扰湛哥休息。”路从白就好像玩野了不愿意回家的孩子似的,垂着头,不情不愿。
“先吃了早饭再说,蜕皮之后不饿吗。”龙湛瞥了他一眼,开口道。
路从白抬起头,看着桌上丰盛的早饭,笑着坐下,“谢谢湛哥!”
两个人吃得差不多了,龙湛把一直攥在手里的挂件放在了桌面上。
路从白看了一眼,整个小白马灰白色的鬃毛,全被染成了金黄色……
他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这是昨天自己带过来的挂饰。
“现在可以挂在包上了。”龙湛略得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路从白难得聪明一回,他拿起“小金马”,感叹道:“湛哥,你手艺真好,这么一对比,还是金色最好看。”
“你知道就好。”龙湛轻哼一声,尾巴不知何时自己出来了,在身后摇晃,主人却不自知。
吃过饭,路从白把小金马拴在包上,离开前龙湛一直站在玄关,蹙着眉看他,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
路从白以为是催自己快点走,他飞快地换上鞋子,爱惜地把小蛇图案的拖鞋放进鞋柜里。
“那我就走了,湛哥,我们过几天见!”路从白转身跑向大门口,三步一回头地朝龙湛摆手。
龙湛心里没由来的不舒服,这蠢蛇真是榆木脑袋!分明昨晚抱着自己舍不得撒手,走之前竟然没有半分不舍。
果然,蛇都是冷血动物!
大金尾巴打在地板上啪啪作响,他关上门,耳边彻底清净,突然有些不习惯了。
……
路从白下午又去游乐场装玩偶挣了一些钱,然后就带着自己的蛇皮去了药材典当铺。
典当铺就在家居店的对面,路从白推门而入,墙上挂着各种动物的皮,屋子里一股奇怪的药味。
路从白看着墙上的鹿头,移开视线,按耐住自己心中的恼怒。
人类是死亡都无法认识错误的,他深知改变不了什么,可无力感还是让他难过。
“小伙子,你要来买什么。”一个瘦骨嶙峋的老板走出来,打量路从白。
“我……”路从白轻舒一口气,“我来卖蛇皮,我家蛇蜕的。”
路从白说着把包里的蛇皮拿出来放在柜台上,老板接过来,放在阳光下仔细看了看。
“你说这是蛇皮?但是纹路和鳞片都有点奇怪啊。”老板摩挲着蛇皮,开口道。
路从白一头雾水看着他,“确实是蛇皮呀,不然还有什么能蜕皮吗。”
“小伙子,你这个想卖多少钱。”老板问。
路从白哪知道市场价,“老板,你想给多少,如果合适的话我就卖了,我急用钱。”
“这样吧,我给你8000块钱,以后如果还有这种蛇皮,都来找我。”老板那干枯深陷的眼圈里此刻神色奕奕。
路从白震惊地看着自己蜕下来的皮,8000块钱?!
要是早知道自己蜕的皮值这么多钱,他能换几百个了!亏死了,以前的都被自己扔掉了……
“好!”路从白也没提提价,拿着钱,转头出门就跑到马路对面的家居店了。
现在,他攒的钱已经完全够买那张茶几了。
“老板,我来买茶几了,您还给我留着呢吗?”路从白跑得额头上都是汗,走进店里,开口道。
女老板穿着白旗袍,扭着腰妩媚地打开小扇,凑近路从白嗅了嗅。
“你把蛇皮卖了?”女人眼底闪过暗芒。
路从白和她拉开距离,处在兴奋中,也没察觉到她话里的奇怪之处。
“嗯,卖了,一万八千,我凑齐了,这个茶几我可以带走了吗?”路从白把包里的钱整理好成一沓,擦了擦脸上的汗,递给她。
“不讲讲价了?你可以一分钱不花,用另一样东西,换走它。”
路从白眼睛眨了眨,下意识问:“什么啊?”
女老板猛地靠过来,“用你的心头血啊。”
路从白还没反应过来时,女老板的头已经变成了白色的狐首,向他扑来。
路从白吓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反身跑向门口,出了门却发现,天地都变了。
原本的街道变成了山峦,他此刻推开门是山脚下。山峰高耸入云,连成片的树木,衬得眼前的景色阴森森的,一望无际。
“这条街是假的?”路从白后退几步,警惕地看着白狐。
“这是我创造的幻境,怎么样,很像真的吧,蜕皮之后的你逃不出去的。”
白狐说着,张嘴朝路从白扑过去。
路从白瞬间变成黑蛇,身体试图缠住白狐,却因为蜕皮后虚弱,反应不够快,反被白狐咬了一口。
“啊嗯!”路从白惨叫,知道白狐的修为比他高出太多,完全不是对手,只好先逃。
“这里全是我的地盘,你早晚要被我生吃。”白狐在后面紧追不舍,尾巴竖起时,毛发变成千百银针,刺入黑蛇身体。
疼痛从皮肉深入,路从白完全动弹不得。
就在此时,“天”破了一个大洞,一束强光照了进来。
白狐没想到有人会破开她的幻境,愣了一下,看到天上盘踞的长条。
“龙?!!”白狐惊恐之后,又轻哼一声,“原来只是条修为不深的小白龙,我已修为上万年,今天我会把你们俩的心头血都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