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在逃水獭
那张本来就嫩得能掐出水的脸,此刻就像是饱满多汁的水蜜桃,眼眸湿漉漉的,盛满夏日露水。
迷迷糊糊中他弄洒了酒杯,沾湿了冰袖,路从白不得不摘下去。
而就这样,龙湛看到路从白手心绑得乱七八糟的纱布,上面还有斑斑血迹。
龙湛瞳孔震动,下意识想要抓住路从白的手,导演却在这时和对方搭了话。
“小路,你再喝就大了,让龙湛喝几杯。”
“不,不行,湛哥喝多了难受……”
“路从白,够了!”龙湛试图阻止他,又碍于桌子上眼睛太多,不能动手动脚。
可能是喝酒了胆子也大,路从白按住了龙湛的手腕,“没事,湛哥。”
虽然只是短短一瞬,龙湛很明显感觉到路从白的伤口在发热。
“你喝多了不也难受吗,他以前跟我们,可是从来不醉的,你这三杯就倒了。”
路从白歪着头,似乎在思索这句话的道理。
半晌等导演都在和别人喝酒了,路从白垂头,眼眶泛红,小小声嘟囔着,“湛哥不难受就行,我无所谓的……”
龙湛心口一紧,手里的筷子捏紧,余光里看到路从白落了泪。
“他喝多了,我先送他回去,大家继续。”龙湛起身,“路从白,跟我回酒店。”
路从白已经喝迷糊了,听到龙湛的命令后,摇摇晃晃起身跟在龙湛身后,离开包间后,耳边清净了,只能听见路从白在身后哼哼唧唧的声音。
“以后都不能牵手了对不对,因为我是小野蛇,湛哥不喜欢我……”路从白抹着眼泪,站在龙湛面前看他,像个丢了糖的孩子一样委屈。
龙湛看着他,强忍着不心软,“别撒酒疯,赶紧上车。”
路从白哭得站不稳,他踉跄一步,一头栽倒在龙湛胸口,撞得龙湛胸骨连同更深处都在疼。
龙湛到底没推开他,直接抱起路从白上了自己的车。
路从白被抱住的那一刻,就跟树袋熊似的扒着龙湛。龙湛拿他没办法,自己坐在驾驶座,托着他的屁股让他跨坐在自己腿上。
“湛哥,我不想和你冷战……”
路从白趴在龙湛肩膀流眼泪,龙湛闻言一愣,抓过他的手,加速解下他手上缠绕的纱布。
第三十六章 我们能不能早一点和好
纱布一圈圈拆下,露出里面红肿狰狞的疤痕,看样子应该是昨天下午就伤到的,龙湛眉头隆起。
“怎么不让纪呈给你治疗,他也有治愈能力。”
路从白喝得大醉,把眼泪擦了龙湛一身,听到问题后,睫毛垂下,“他要帮我治疗,我拒绝他了。”
“为什么拒绝?”龙湛下意识问出了口,或许他本就知道答案。
“……我以为湛哥忙完就会给我治疗的,只想让湛哥碰。”路从白干脆眼泪也不擦,任由眼泪汹涌而流。
龙湛一愣,路从白的话让他好似吃了一颗没熟透的梅子,咽下去后,个中滋味只有龙湛自己知道。
沉默片刻,龙湛看着那只忙着擦眼泪的手,打算先给他治疗,“手给我。”
路从白愣了愣,眼里黯然,“不用啦,已经结痂了,不要再给我浪费灵力了……”
龙湛不听他的,还是强迫地拉过路从白的手,可还没等开始治疗,路从白就把手挣扎回去。
“路从白。”龙湛严肃看向路从白。
路从白窝在龙湛怀里,开口道:“可不可以换成别的,我不要治疗的话,我们能不能早一点和好。”
龙湛闻言睫毛轻颤,抬手抚过他哭花的脸,“别哭了。”
“不可以吗?”路从白仰头看向龙湛,眼睛又哭肿了。
龙湛冷着脸摸着他湿漉漉的脸颊,帮他擦眼泪,嘴上却还在嘴硬。
“我说过龙只喜欢独享。”龙湛捏着路从白的下巴抬起来,“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路从白呆愣看着龙湛,喝了酒反应能力都下降了。
“纪呈说要和你双修,你以为我没听见吗?”龙湛想起昨天的画面,即使知道可能是个误会,仍然觉得气恼。
“我拒绝了,我说只和湛哥修……”路从白倏地一头撞在龙湛胸口,抱住他使劲蹭了蹭,像只小狗,不像蛇。
路从白放松了警惕,龙湛连忙抓过他的手,摸着他的手心,食指指尖轻轻划过,金光闪过,伤口瞬间愈合。
“下次被我抓到你朝三暮四,就来主动认罚。”龙湛开口道。
路从白一个劲蹭龙湛,哼哼着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
“啪!”
“唔……”龙湛在路从白屁股扇了一巴掌,路从白没防备,闷哼一声,捂住了屁股。
“就知道蹭,我刚才说的话你听进去了吗?”龙湛扯着他脸颊的软肉,开口道。
路从白委屈地看着龙湛,喝多了更只能任由龙湛欺负,“听进去了,疼……”
龙湛心里稍微舒坦了一点,又不确定路从白昨晚到底和纪呈都说了什么,才认识多久,纪呈竟然想要和路从白双修……
怀着疑问,龙湛把路从白抱回副驾驶系上安全带,开车回酒店。
龙湛突然觉得自己不该听路从白三言两语就心软,这么轻易地原谅了他。
到酒店楼下时,龙湛看向路从白,那人红肿的双眼,和此刻酩酊大醉的模样都是因为自己。
他心里有一种扭曲的满足感。
“本尊不与一条蠢蛇计较。”龙湛说着,抱起路从白回了酒店。
带他回了自己的房间,把他放在床上后,龙湛就进浴室放热水,打算让路从白泡个澡。
结果水放好了,龙湛刚一出来,原本躺在床上的路从白不见了,龙湛心里慌了一瞬,在屋子里扫视一圈,看到了鼓鼓囊囊的窗帘,心才放下。
“湛哥,我们来玩捉迷藏吧,我藏好啦!”那窗帘后面传来路从白软乎乎的声音。
龙湛忍着不耐烦,循着声源走到窗帘面前,配合他,“找到了,洗澡。”
窗帘被拉开,路从白就蹲在大花盆旁边,拉开的窗帘弄乱了他的发丝,仰起头看着龙湛,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抓住啦!”
到底是谁抓谁啊。
“起来,洗完澡该睡觉了。”
龙湛还是用哄孩子一般的语气轻声哄着他,弯腰试图把他抱起来。
“不行!”路从白抱着龙湛的大腿更紧了,“我现在是一盆食人花,我不能乱动……”
“嗯,是打算把我吃了吗?胃口够大。”龙湛宠溺捏着他的脸颊。
路从白看到龙湛的脸,松开抱着龙湛的手,嘴一瘪,又要哭,“不吃湛哥,湛哥我知道我醉了,但我就是控制不住我寄几啊呜呜……”
“别撒娇了,我抱你。”
龙湛神奇地没和他再计较,叹气蹲下去,直接把人抱起来去了浴室,这么短短几步也不老实。
浴室里,龙湛把路从白脱光抱进浴缸。虽然早就看光了路从白,龙湛此刻还是红了耳垂。
他眼睛几乎无法从路从白身上移开视线。在明亮的灯光下,路从白本就白净的皮肤此刻像是染了一层晚霞,每一处都泛着粉。
“自己能洗吗。”龙湛试了试水温。
“能!”路从白重重点头。
龙湛抬手摸他柔软的发丝,“自己能洗完站着走出来,今晚就和你缠尾巴。”
结果龙湛刚转身,路从白大惊小怪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
“哇,湛哥,我怎么变成鱼啦,我吐泡泡了!”
龙湛咬紧后槽牙,转头却看到浴缸里的人已经不见踪影,只剩一条黑乎乎的蛇,把蛇脑袋搭在浴缸边缘,乌黑的眼睛盯着龙湛,尾巴在水里来回摇摆,水花四溅。
龙湛走过去,抓着他的脖子,从水里提了起来,捏着他的蛇脑袋,没了好脾气,“再调皮就把你喂狐狸,给我老实点!”
被吼了一句后,路从白果然老实了,他用尾巴讨好地缠住龙湛的手臂,伸长脖子在龙湛脸上亲来亲去。
龙湛心情复杂地拿过毛巾擦拭蛇身湿漉漉的洗澡水。
擦到尾巴下面的开合处时,路从白也不反抗,乖乖抬起尾巴任由龙湛在那里揉来揉去。
而他则顺着龙湛短袖的袖口钻进衣服里,又从领口钻出来,贴在对方脖子上亲。
“湛哥,贴贴。”黑乎乎的蛇脑袋倒在龙湛肩膀上,传音道。
“路从白,以后我不在,不许和别人喝酒。”龙湛把蛇身擦干,脸也更臭了。
他脱了自己已经湿透的衣服,简单洗漱后回到房间,一人一蛇可算躺在了被窝里。
小黑蛇晃着脑袋,从被窝里探出头,龙湛撑着脑袋看他爬来爬去,戳着他的小脑袋,“再让纪呈碰你,就不要你了。”
路从白像是听懂了,恍惚间又变成人身,身上未着寸缕,可怜巴巴看向龙湛,拱进他怀里,“知道错了,还是要我吧,我保证听话……”
龙湛抱住他,摸着他的后颈,没有说话。他想着等明天路从白酒醒了,一定要好好问问受伤的事。
龙湛抬手关了灯,看着自己怀里的路从白,主动抱他睡觉,也是第一次。
他把自己两万年以来所有的第一次,都给了一条修为还没有阳台灵株深厚的蠢蛇。
真是栽了。
“冷不冷。”龙湛给他盖上被子,拥紧他。
怀里的人已经睡着了,抓着龙湛的衣襟,呼吸都喷洒在龙湛的心口。
龙湛怀里抱着他,身体比平常还要热,根本睡不着。
他抓起路从白受伤的右手,摊开手心,那里的伤疤已经不见了,可疼痛却是真实存在的。
“蠢蛇,你最好没有骗我。”龙湛亲吻路从白的掌心,脸上的表情是从来没有表露过的真诚。
长夜漫漫,月辉洒进房间里,两人相拥而眠。
……
路从白是被头疼疼醒的,他捂着太阳穴睁开双眼,感受到身体的束缚感,侧目看去发现床边不是自己带来的小鲨鱼,是龙湛。
他震惊地瞪大眼睛,却不敢发出声音,脑子里关于昨天的记忆几乎是空白的,只能记起来一些零散的片段。
比如他撒酒疯,龙湛说要罚他,还说不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