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苍在笙
他冷哼一声:“你就狡辩吧,峰主已将此事上报司裁殿了。不日司裁殿就会派人来审理此事,在司裁殿的大人面前,一切都将无所遁形!”
与此同时。
邹府。
听说了此事的邹齐眉头紧锁:“竟然连应虚长老都失踪了,这荒骨山果然有问题!”他就说他一直派人一直没,原来不是陆景怀厉害,是荒骨山可怕!
“陆景怀现在已不在荒骨山了,我们完全可以下手了!”说此话的是一名少年,眉宇间不可抑制的透出一股阴狠之色。
赫然便是伤势复原的邹平。
虽然身体上的伤已经痊愈,但是心灵上的伤并没有。
他现在只要出门,就可以感觉到别人异样的目光,还有背后的指指点点和低声议论。
这让他悲愤欲加,对陆景怀更是恨不得剥皮抽筋、挫骨扬灰!
虽然理解小弟的感受,但邹齐还是道:“此事血丹峰已上禀了司裁殿,司裁殿不日将派人来审理此事,在此之前若是陆景怀死了,反而容易招人疑心,还是徐徐图之吧。”
邹平满怀怨忿:“一个小小的外门弟子而已,血丹峰直接处置了便是,何须还要上禀司裁殿!”
邹齐道:“陆景怀毕竟是司裁殿蓝长老钦点入外门的弟子,血丹峰峰主胆小怕事,生怕陆景怀有什么特殊背景,才上报司裁殿处置的。不过也不要紧,司裁殿也不是铁桶一块,我已寻人托了话,小弟放心,这次谋害长老之罪,那小杂种绝对逃不掉!”
邹平恶狠狠的道:“大哥,我不但要他死,还要他死得很痛苦!非如此,难解我心头之恨!”
第18章 老黄的身份
禹!
习!
司裁殿的人来得很快。
陆长清很快被押了到了一座高台之上。
死的仅是一位外门长老,还不值得司裁殿理事长老亲至。此事归司裁殿刑司管辖,刑司司主之下,设审理令,专为审理宗内诸案。
这位被派来的审理令有一张冷峻的脸,他一来就直接给陆长清扣了一顶帽子:“说说,你是如何杀害应虚长老的?”
陆长清:“……”
“要我说多少次,我没杀长老!”
审理令冷声道“本令已查过众位弟子的证言。是你你心生贪念,先是偷取了应虚长老宝物,被找上门来时害怕东窗事发,便索性将长老杀死,一了百了!事实俱在,还敢狡辩?”
他眉目阴寒,一字一顿的道“偷盗宝物,已是有违门规在先,又以下犯上,杀害长老,更是罪该万死!按照门规,当雷刑处死,挫骨扬灰。”
他声色俱厉,陆长清却怡然不惧,反驳道:“大人!弟子一没偷东西,二没杀长老。今日昭昭青天之下,我外门众弟子当面,公审此案,您身为审理令,应当查明真相,禀公处置才对。为何还未等弟子开口您却在这里胡乱定罪,冤枉好人,这绝不是司裁殿审理令该有的能力,您莫非是收了真凶的钱?还是……您才是真凶?”
居然还敢在这里胡乱攀咬。
审理令勃然大怒:“好大的胆子!竟敢质疑我司裁殿的决断!还敢砌词污蔑本令!好,你既说不是你,那真凶是何人?”
陆长清冷笑一声:“我怎会知道?追查真相,抓住真凶,乃大人你的职责,又不是我的。大人你竟如此尸位素餐、玩忽职守吗?”
“好利的一张嘴!”审理令脸色铁青,看陆长清的目光犹如在看一个死人:“是你不是,搜魂之术下,一切俱清清楚楚。来人啊,搜魂问心!”
搜魂之术下,可以探知一切真相,但是对被搜魂者伤害极大,稍有不慎,被搜魂者就可能神智受损,沦为白痴。
陆长清深吸一口气:“弟子不会受这搜魂之术的,若非要弟子自证清白。那么……”
他神色冷得像一块冰,用所有人都听得到的声音道:“弟子请入问心镜!愿受问心镜查验!”
此言一出,众皆沸腾。
问心镜乃是一个神器,至今高悬司裁殿之上。
问心镜下,万事俱明。
一切谎言与阴谋,都无所遁形。
能闯过问心镜之人,每一个都是问心无愧的!
比起搜魂术来说,确实是对承受者伤害最小。
不过问心镜审查严格至极,稍有心虚都无法过关。
现在这陆景怀竟然敢提出要受问心镜问心,想来是具有极大自信了!
那审理令也是一惊,继而怒道:“问心镜乃神器,岂是你一外门弟子用得!”
“弟子不配用是吗?”陆长清淡淡道:“弟子为何不配用?我乃无辜受屈之人,就因为长老不知缘由在我住处附近失踪,便将我污为谋害师长之辈,要受极刑处罚。我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外门弟子,但入宗门五年以来,也算对宗门忠心耿耿,任劳任怨。而应虚长老呢,这些年更是为宗门鞠躬尽瘁,呕心沥血。此事事关弟子性命荣辱,事关应虚长老安危下落,难道就半点得不到宗门重视吗?是,我只是一名小小外门弟子,应虚长老也只是外门长老而已,所以在宗门眼中我等就只是脚底尘埃,低贱如泥,连个真相都不配求吗?”
审判是在外门进行的,旁观者也多是外门弟子,闻言均面露愤慨之色,其中又以应虚长老的弟子为最。
之前还在刑牢逼问陆长清的应虚长老大弟子率先出声道:“他说得不错!为了能查清真相,找到师尊,还请司裁殿启用神器,查明真相!”
有他带头,台下附和声此起彼伏。
“是啊,请司裁殿启用神器!”
“请司裁殿启用神器!”
“启用神器,查明真相!”
……
“都住口!”
审理令冷喝道:“莫要被这小子三言两语糊弄过去,查清真相未必要用问心镜,搜魂术一样……”
“大人!”陆长清冷冷的打断他,神色冰寒:“搜魂术的副作用大人应该比我清楚得多吧,我乃清白无辜之人,凭什么要受此戒?我知道了,在大人心中,我等外门弟子正如脚底尘埃,低贱如泥……”
“你闭嘴吧!”见他居然又掰扯到地位歧视的事情,审理令恨不得把他嘴给撕了。
眼见群情激愤,他只能恨恨咬牙:“好!”
“既然是众弟子所请,本令这便向殿中申请,启用神器问心。”
“在问心之前,陆景怀依然是疑犯,将他押回去。”
一场公审就这么没头没尾的结束了。
陆长清又重新被押回了刑牢。
审理令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吩咐看守的弟子道:“本令要亲审此犯,你等先下去!”
他脸色跟吃了屎一样难看,弟子们都知晓今日他在公审时被陆景怀当众下了面子,定要私下里好好出出气。
司裁殿审理令乃位高权重之辈,他们不敢不从,只能听命离去,心中为陆景怀默哀了一番。
众弟子走后,阴暗的刑牢只剩下了陆长清和审理令两人。
审理令半边脸藏在阴影处,显得有些阴森刻薄。
他先是看了看外面,确定四下无人之后。
终于露出真实的嘴脸!
他脸上的愤怒冰冷之色瞬间变为了谄媚。
小跑上前,点头哈腰,卑微无比的道:“之前是情势所迫,不得已才说那些话的,您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陆长清大刀阔马的坐在刑牢的石床上,瞥他一眼:“我怎么觉得,那些都是你的心里话呢?”
“老黄。”
没错,这个神色冷峻,公审的时候人五人六的司裁殿审理令,正是黄泉面馆一号伙计老黄。
老黄是与陆长清和殷冬同时来到神法宗的,但老黄毕竟之前早已闯出过偌大名声,天赋又确实不错,很快就得了一位真人青眼,成为内门弟子。后来更是一飞冲天,成为司裁殿人人敬畏的审理令。
老黄是所有伙计中跟在陆长清身边最久的,一听他这口气就知道他心气不顺。
立刻哭丧着脸道:“这怎么可能呢,我对您的忠心,那是日月可鉴啊!”
“我在审判时故意对您无礼,主要是为了做给别人看的。您不知道,我来这儿之前,有人给我偷偷打过招呼,要把此案扣死在您的头上。对方来头不小,我是担心我要是显得偏向您,对方又在后面搞些小动作谋害您。小的对您是一片赤胆忠心啊,您怀疑谁也不该怀疑我啊!”
“是吗?”
老黄愁眉苦脸:“当真如此啊。我本来是打算提出搜魂之术后,随便搞个什么幻象敷衍一下大家,就断定您无罪了,可没想到您……”
“您为什么要提出入问心镜啊,我在司裁殿这些年,每日经过时都能看到那面镜子,那面镜子给我的感觉……”他搜肠刮肚,找了个形容词:“实在是十分可怕。”
他每次经过,都感觉自己的一切心思都被镜子照射而出,无所遁形。
陆长清看着他:“我在公审时反对搜魂,当然是因为信不过你了。”
“你一肚子坏水,说不定会趁机动什么手脚!”
老黄大喊冤枉,陆长清只是冷笑一声:“你的心思,我还不了解?”
老黄杀人如麻,不是个好东西,不定憋着什么坏呢。
何况,无论是谁,他也不会放心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托给他。
老黄又干巴巴的解释几句,见陆长清一直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终于闭嘴了。
安慰道:“现在审理的主要是您杀害长老的事情,只要您没杀害长老,问心镜那关应该也能闯过去的。”应该也不至于照出其他的问题吧?
不料,陆长清却反问道:“谁告诉你,我没杀长老的?”
老黄:“……”
他震惊得差点失去了声音。
“不是,您……”
“应虚长老真是您杀的?”
“不是,杀就杀了……您还提什么入问心镜啊?您这是生怕被人审不出来是吗?您不是答应过凤宗主,要低调行事吗?”
因为太过震惊,他一下子抛出三连问。
陆长清敷衍道:“行了,放心好了,我已有准备,问心镜审不出来的。”
老黄无语:“您莫要轻视它,它可是神器啊!若是被审出来了怎么办?”凤宗主远在天衍宗是相救不及了,就算来得及,他也打不过魔尊啊。
“我相信它审不出来的。”陆长清十分自信,但也思考了一下:“若是它真的审出来了……”
“如何?”
“我娘从小就告诉我,凡事要多责怪别人,少反思自己。”
“?”
“若是它真的审出来了,那就是它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