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LOVE鱼大
成为异能者三年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他知道,他要死了。
戚砚松开手,沈军软骨头一样从手里滑落,瘫倒在了地上。
他弯腰从车里取出自己的背包,将猫给塞进去,还用手点了点她的脑袋:“下次这么危险的场面,你就别出来了,知道自己是个香饽饽吗?”
小猫当然不知道,她不太舒服地扭了扭身体,很显然并不是很想待在那个黑漆漆的包里。
戚砚:“乖,马上带你回家。”
车门关上,戚砚背上包,又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生死不明的沈军,下一刻人就消失不见了,出现在了原本应该出现的那条高速公路上。
高速上车来车往的,戚砚小可怜一样地跨过路边的栏杆,站在最边缘的地方。
十多分钟后,一辆车子停在了高速的应急车道上,另一辆车子也随之而至。
褚行舟推开车门,三两步走进了,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戚砚染了血的衣服。
血已经有些干了,原本鲜红的血液有些发暗。
褚行舟隔着栏杆将人上下打量了一下,随即俯身抱住他。
“对不起。”
戚砚的疑惑在看到后面跟着的那几个人的时候,恍然大悟,这厮搁着演戏呢。
幸好他控制住伤口没有复原,不然还真不好解释。
戚砚低声说道:“没事。”
周笑他们几个四处查看了一下,哪里还有沈军的身影,人早就已经不见了。
幸好,队长媳妇没丢。
戚砚成功得救,自然是坐褚行舟的车。
一上车,他就将包打开,将原本放在包里的闺女给抱了出来。
褚行舟面色不太好,眼神时不时地落在他的颈间,看着那些血迹,像是看着什么格外碍眼的东西。
戚砚等着褚行舟问他呢,可等了好一会,也不见人开口。
他捏着猫爪子,从车里抽了两张纸,将小猫爪子上残留的血迹给擦干净,一边擦,一边教育道:“以后不管在什么地方,都不准将你的爪子给亮出来,这要是伤到无辜的人怎么办?”
小猫表示不理解,因为好奇,还自己舔了一口,准备再舔第二口的时候,被戚砚给捏住了下巴:“你怎么什么都吃,脏不脏。”
褚行舟这才问道:“闺女抓人了?”
戚砚“嗯”了一声:“她看见沈军用刀抵着我脖子,一个没看住,就动手了。”
褚行舟:“还疼吗?”
戚砚摸了摸脖子:“没什么感觉,要不是为了应付……”
话没说完呢,褚行舟就腾出一只手,突然摸上了他的脖子。
那一瞬间,戚砚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下意识地擒住了他的手臂,沉着声问道:“你干嘛?”
脖子是人身体上的要害,他太知道脖子的重要性了,对于这样的动作,本能的反应就是抵抗。
褚行舟却没有收回手,淡青色的光缠绕着他的脖子,裂开的伤口一点点复原,最后变成原本光滑白皙的模样。
治疗异能。
褚行舟是为了给他疗伤。
其实这点伤口,如果不是他自己刻意控制,早在沈军松开那把刀的时候,就已经恢复了。
戚砚有些讪讪地松开手,不太有底气地警告道:“不要随随便便摸人的脖子。”
褚行舟:“你以为我要干什么?掐死你吗?”
戚砚哼哼唧唧道:“谁知道你没这么想过。”
褚行舟叹了一口气:“戚砚同志,你还真是猜对了,要不是现在在开车,我可真想掐死你。”
戚砚横眉看着他:“我又得罪你了?”
褚行舟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你就那么愣愣地站在原地,让沈军拿你当人质?”
戚砚:“啊?”
他以为褚行舟要问沈军的下落,又或者说,他这种违规的行为在褚队的眼里,那是需要受罚的。
这话是什么意思?
褚行舟大约是憋了一路的气:“就沈军那种B级异能者,能抓住你当人质?你是猪吗?你不会反抗吗?楼梯间又没有监控,你打他一顿,再跑走,谁能发现,非要享受一把当人质的感觉,给脖子上抹上两刀,心里才快活吗?”
戚砚坐在副驾驶,大气不敢喘地看着他。
万万没想到,这人发作的点,竟然是这么一件微不足道,甚至都不算事的事。
前面有辆车子变道,别了褚行舟的车,车尾差点碰到他们的车头。
褚队猛地摁住喇叭,随即一个加速,换了车道,开到另一条路上,唰的一下开了窗户。
“变道不开灯,赶着回家XXX。”
戚砚头一次看到褚行舟这种暴怒骂人的样子,又咽了咽口水,默默地缩小了存在感。
他认真地反思了一下,还是没觉得这事有哪里做的不对,反倒白得一个异能,这简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决定。
褚行舟骂够了,刚才那辆超车的人已经默默地将车子移到了他的车后面,生怕这疯子又做出什么事情来。
他关上窗户,转过头,面色阴沉地看着他。
路怒症患者开车的时候,保持沉默最重要。
戚砚抬手,给嘴巴封上一层拉链,露出一个完美的笑,两旁的酒窝深陷,真是无辜又纯真。
两人一路沉默地回了家,一进门,褚行舟就拎着人,一下子扯开了他的衣领。
戚砚反手将人劈开,一个后空翻落在沙发上,随后两只手捂住衣领,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怒道:“褚行舟,你干什么!”
褚行舟:“脱衣服。”
戚砚:“你要脱就脱你自己的衣服,脱我的干什么?”
上次是强吻,这次是脱衣服,这深更半夜的,他难不成还想强上不成。
一想到这个问题,戚砚竟然可耻的犹豫了。
褚行舟目光落在那一大片的血迹上,终于放低了声音 :“戚砚,你就不能好好爱惜自己吗?”
戚砚蹲在沙发上,猛地一怔,捂着衣领的手终于感觉到了手中那种粗糙的感觉。
血迹干了以后,衣服硬邦邦的,摸起来非常不舒服。
他低下头,原本纯白的衬衫已经被血染红了大半,看起来非常的触目惊心,不像是破开了一个口子,倒像是刚遭受过什么惨烈的酷刑一样。
他只是没有及时处理伤口而已,哪能想到会有这么多的血。
戚砚勉强解释道:“这些血……只是看起来。”
他没继续说下去。
心口砰砰直跳,有种别样的情绪在心间流淌。
幼时的家暴,少时的欺凌,那些被困在实验室里的日日夜夜,被针管一针一针扎过的记忆里,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一句:你要爱惜你自己。
戚砚垂下眸子,额前的碎发遮住了他的情绪。
他不怕疼,也不觉得疼,可这一刻却发现脖子上已经恢复的伤口,隐隐透着疼痛,连着心肝肺腑都密密麻麻的发着烫。
褚行舟走到沙发前,一把提起人的手臂,将他整个给抱在怀里,手臂收的紧紧的。
“戚砚,只要是人都会疼的,我会疼,你也会疼。”
那一夜在安宁医院发生的一切到现在都像是一根针一样扎在褚行舟的心上。
他忘不了匆忙赶回家的时候,地板上那些已经干涸的血液,浴室里那件被血给浸失已经干透的白大褂,那么多的血。
人的身体怎么会流出那么多的血呢。
褚行舟闭上眼,就这么抱着他。
戚砚难得沉默了,竟是也没有推开他。
他真的以为褚行舟第一件过问的事情是那个沈军。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沈军都是一个关键人物,这个时候他这个队长需要做的事情,是将那个沈军给抓回来,关在审讯室里,以最快的速度对他进行审问。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抱着他,问他流血疼不疼。
直到下巴被人挑起,唇上传来柔软的感觉,戚砚这才从沉思里回过神。
褚行舟又不经过他同意,擅自亲他。
戚砚抬眸,看着这张及近的脸。
对方的眉眼,轮廓,每一处都是他熟悉的。
一只手遮住了他的眼睛。
褚行舟低着声:“不知道亲吻的时候,需要闭着眼睛才更有感觉吗?”
戚砚:“不知道。”
褚行舟声音更低了:“那我教你。”
说着,便再一次低下头。
只不过这一次,戚砚伸出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不过,我觉得,另一件事情可能更重要一点,那个沈军……还在荒郊野外躺着呢。”
暧昧旖旎的气氛轰然消散,褚行舟撑在沙发上的手臂青筋凸起,他愤愤地站起身,觉得自己错过了一个非常大好的时机。
等人站起身后,戚砚扒拉了一下头发,遮住两边已经红透的耳朵,又挠了挠头发,清了清嗓门问道:“那个……要我跟你一起去吗?”
褚行舟深吸了一口气:“告诉我位置,睡你的觉。”
戚砚乖乖地“哦”了一声,将具体位置告诉了对方。
褚行舟打开门,出门前,他看着戚砚,郑重而又认真地说道:“阿砚,下次别再让自己受伤了。”
戚砚眨了眨眼睛,低低地应了一句:“好。”
大门关上,屋子里突然就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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