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Dusty G
宫明决那时的身高是188公分,比那时的阮玉京还要高出3公分。
阁楼里没有多余家具,唯一一把椅子被阮玉京用来放置行李,他于是在征得阮玉京的同意之后,在阮玉京的床边坐下来。
阮玉京也坐在那张床上,和他隔了半米左右的距离€€€€那张床实在太小了,阮玉京即便想远离宫明决也做不到,他为了不触碰到宫明决,还必须把两条长腿盘起来,身体尽量往床头的方向靠。
宫明决似乎没有察觉他的这些窘迫,简单打量过屋子的环境之后,和他聊起彼此的近况来:你现在在哪里上学?我这些年过得怎么样?你这些年有认识什么新的朋友吗?我这些日子有遇到哪些有趣的事?家里那边呢?有发生什么新鲜的事情吗?我为什么会来这边上学?
突然一下,灯灭了€€€€屋子里的交谈声戛然而止。
窗外不久后传来农场主的喊话声:电路出问题了。老问题。一会儿就能修好,不用着急。
喊话声消失后,屋子剩下一线银白的月光,和两道轻浅却清晰的呼吸声€€€€也许还有心跳声。月光很淡,像银霜一样,模糊照出家具的轮廓,不知道谁先开的头,等灯重新亮起来的时候,他们吻住了彼此的嘴唇。
【作者有话说】
没有米尔€€沃这个人,没有这本书,没有这座农场,都是编的,以及更新啦,明天见!
第47章 栽赃
19岁那年的夏天,他们短暂地陷入爱情。
从表白到分手,他们的关系满打满算,存续43天。
表白当晚,他们牵手并接吻,后续的一切却还都没来得及发生。
独自漂泊两年多,阮玉京不止一次想起那43天,想起中间某几个差点走火的瞬间,然后默默为没有发生的一切,感到遗憾。
为什么要克制呢?
明明人生就该及时行乐的。
那晚发生的一切弥补了这一缺憾。
老实说,很糟糕。
全程都相当糟糕。
宫明决的动作尽管极近温柔,最难耐的时候,都没有急切,没有伤害阮玉京分毫,他无声释放的信息素却诠释了他内心至为真实的那一部分情感。
它们暴虐而恣睢,不留给阮玉京丝毫反抗的空间。
除开这些,他们彼时身处的环境,也从各个角度为他们本就不算顺畅的第一次增添障碍。
阁楼紧闭的门窗隔绝了空气,阮玉京全程都呼吸困难,隔音效果奇差的墙壁则让他不得不把所有声音都憋在喉咙里,那不断吱嘎作响的木床又让他们不管多么冲动、多么想要不管不顾,都必须控制幅度。
到最后他们干脆离开了床,后背贴着前胸,倚靠在墙上,然后即便是这样,还是有一些奇怪的响声传出去……阮玉京之后的好几天都觉得农场主夫妇看自己和宫明决的眼神很奇怪。
可是过了很森€€晚€€久再回想起这一切,又觉得没那么糟糕了,至少那个时候阮玉京是想过永远的,想过勇敢地去面对,或者干脆放下一切去私奔,只要能跟他在一起,他也可以什么都不要……
水杯里的水被重新倒满,冰凉的玻璃外壁让阮玉京发热的大脑恢复些许清明,他放下水杯,朝对面的男人看去。
他刚刚替阮玉京倒完水,重新坐回沙发上。房间里光线明亮,他衣着齐整。坐姿挺拔之中带着些许随意,不似阮玉京脑海中的他,在光线昏暗的房间里,身躯是炽热的,动作略有些粗暴,从阮玉京的身后搂抱上来,喘息声带着潮气,肌肉滑腻,沾满两个人的汗水……
阮玉京将视线从他身上收回,然后清清嗓子,朝身侧的两位女士看去,“其他的事情等结束后再聊吧,既然人已经来齐了,那我们就先说说事情吧€€€€宫警官,知蓝当年的验尸报告,您应该已经带过来了?”
宫微雨听见他这么说,迅速敛去一身的惫懒和疏淡,庄重的神色显出几分专业刑警特有的锐利来,打开随身携带的背包,她从里面拿出一份文件,摆到几人面前的茶几上。
“带来了。当然带来了。你们谁来看?”
最初从宫明决口中得到要见面的消息,宫微雨说不惊讶是假的,尤其得知阮玉京也要参加€€€€甚至作为主导者参加,宫微雨心中的讶异无法言喻。
宫明决和阮玉京关系不是很差吗?
他们什么时候这么要好了?
甚至一起调查知蓝的真正死因?!
但要说多惊讶,那也不至于。
因为很早之前,她就觉得宫明决和阮玉京的关系没有外界传言的那么差劲,又或者说,没差到那不可调和。
虽然宫明决当惯了年级第一,虽然阮家那孩子特别要强。
因为她了解宫明决的人品,知道他从来对事不对人,那么不管学校里竞争多么激烈,他都不该因此牵连到个人。
当年事情发生后宫明决的反应,也从侧面佐证了宫微雨的猜想。
一家人义愤填膺,要求切割与阮氏有关的一切业务往来,要求给司法系统施压,从严处理阮玉京时,他试图劝说所有人冷静下来。
他还试图告诉所有人,案件太蹊跷了,他认识的阮玉京不是那样的人,做不出那样的事情来。
当然他的努力最终都是白费,在那样的大事面前,没有人会在意一个孩子的看法。
宫微雨却因为他这番话而产生一些想法,她跟阮玉京不算熟,谈不上相信不相信人品,她只是想,案件似乎的确蹊跷了点。
从人证到物证,看似环环相扣,紧密相连,但就她办过的那些案子而言,这种情况人为操控的可能性不能说完全没有,甚至更大一些。
所以,姓阮那孩子有没有可能真被栽赃了?
后面祝家那个私生子被抓,阮玉京被放出看守所,宫微雨的猜想被证实,她却直觉更不对劲,心里的怀疑也从阮玉京其实无辜,变成了阮玉京其实有罪。
而当她试图和其他人一样确信阮玉京有罪,怒斥阮乾和邢慕青的卑鄙和无耻时,宫明决那番话再次出现宫微雨的脑海……
因为这两种情绪的互相拉扯,宫微雨这些年一直试图回避家族内部的相关话题,她没办法和他们同仇敌忾,也没办法斩钉截铁地告诉他们不是,只好远远躲开,不去参与。
但她其实跟其他人一样好奇答案,所以她来到了这里。
“€€€€要不还是许医生来吧。”她很快下定决心,说道:“我们几个都是外行。”
许淳来这儿就是为了来看这份文件,她朝阮玉京看去,见阮玉京不反对,抬手拿起那份文件。
许淳专心阅读那份文件的时候,其他三人开始同步现阶段已经掌握的信息。等他们同步完,许淳手上的文件也翻开到最后一页。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阮玉京问她。
“有。”许淳言简意赅。
她的话让其余三人收起闲聊的心,纷纷正色朝她看去,阮玉京是第一个开口说话的,“什么发现?这里没有外人,你直接说吧。”
许淳却没立刻回答,她先拿出手机,给阮玉京发了一组照片。等阮玉京把照片转发给宫微雨和宫明决,她开口道:“这是我之前用动物做实验的时候,拍下来的尸检照片。”
“前面的部分我命名为A组,给它们注射了邢女士药物里提取出来的oi2€€€€就是我在之前那份报告里提到的新成分药物,后面那部分我命名为B组,只注射普通的含有oi成分的药物……你们重点观察一下它们的腺体细胞€€€€就是红圈标注出来的部分,你们发现什么区别没有?”
这回是宫微雨最先开口,她熟悉尸检的流程,也看过不少尸检的资料,因此最先发现问题:“两组腺体细胞都有损伤,但是……程度好像不一样。”
“不是不一样。是有很大差别。”许淳强调道。
她紧接着又发给他们另一组照片,“这些是我从其他地方找来的尸检报告,受害人都是死于催情类药物服用过量€€€€就是普通的含有oi成分的药物服用过量,你们重点观察一下他们的腺体细胞,看看跟宫小姐的有什么差别?”
有了前面的铺垫,阮玉京和宫明决这回也很快发现问题,来回对比宫知蓝的尸检报告和许淳发出来的那些照片,他们很快得出结论,“他们的腺体虽然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但是跟知蓝的看起来,还是有差别。”
“不是有差别,是有很大差别。”许淳第二次强调道。
当年事情发生之后,阮玉京身上搜出药,指缝里也检测出药物残留,这成为他有罪的最直接证明。后面祝淙宇自首,说药是他买的,也是他下的,阮玉京是被他栽赃的,警察又的确从他的购物记录里发现了这种药,案件才彻底了结。
但是许淳说:“那种药过量服用的确会导致宫小姐的死亡,但是尸检结果不会呈现这种程度的损伤,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害宫小姐出事的,根本不是那种药。”
“可是……”宫微雨拧着眉毛,“现场并没有发现其他药物残留,知蓝的杯子里,当时也只检测出这种药。”
许淳说:“如果阮先生身上检测出来的药是被栽赃的,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
“凶手赶在所有人到场之前,把知蓝的杯子也换了?”
许淳在正经警察面前,不敢胡乱猜想,只是道:“不能排除这种可能,不是吗?”
【作者有话说】
更新啦!明天见!PS:刚刚发现今天520,祝大家520快乐~
第48章 门后
虽然早有预料,真正确认消息的那一刻,所有人仍感到几分难以置信:阮玉京居然真的是无辜的?祝淙宇竟然也不是真正的凶手?
那么,真凶到底是什么人?
以及,TA到底是如何避开监控,赶在所有人到场之前,把罪证销毁,再顺利完成栽赃的?
“不好意思,可以用一下你的卫生间吗?”
宫明决抬起头,看见从沙发上站起来的阮玉京,他的神色还是镇定的,脸色呈现出一种异样的苍白。
事情发生到现在,他自始至终维持一种异样的冷静,好像一个旁观的第三者、一个无关的局外人,以至于宫明决几乎忘记了,除了宫知蓝,他便是当年那件事情的最大的受害者了。
他看起来丝毫不在意€€€€其他人的流言蜚语也好,宫家人的冷言冷语也罢,他看起来都丝毫不在乎,可是,怎么可能呢?
他的心难道不是肉长的?
“可以。就在那边。需要我带你过去吗?”宫明决站起来。
阮玉京却摇头,因为太过着急而显得近乎有些仓促了,生怕宫明决靠过来似的,“不用。我自己过去就行。”
“谢谢。”他补充。
“……”
门在下一刻被合上,偌大的公寓随即陷入沉寂。太安静了,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被听见似的。不知过了多久,宫微雨抬眼看向许淳,随即又看向宫明决,犹犹豫豫地说道:“小京他……是不是……”
许淳也曾经是个热爱冲浪的网瘾少女,当年那件事情那样轰动,她多多少少有所耳闻。她也不是个傻的€€€€甚至非常机灵,介入事件这么长时间,她早猜到事件的真相并非新闻所报道的那样。
“他可能……嗯……需要一点……时间吧。”她最后这样说道。
宫明决则一直看着卫生间的方向,没有开口。
卫生间里,反锁好门之后,阮玉京便抬手打开了水龙头,等白色水流哗啦啦地流出,他弯下腰接几捧水,泼到自己的脸上。
水很凉,迅速带走温度,阮玉京发热的大脑跟着恢复几分清明,他抬眼朝镜子里看去€€€€镜子里的男人脸色很差€€€€比他想象中还要差,嘴唇也没多少血色。他的眼神乍一看还是平静的,仔细却能分辨出几分仓皇€€€€那是这张脸上几乎从未出现过的这种情绪。
难怪宫明决会是刚才那个表情€€€€很担心,仿佛阮玉京是暴露在烈日底下的一块巧克力,随时都会融化成一摊黏糊糊的褐色液体。
可是,怎么可能呢?
阮玉京低下头缓慢地深呼吸,没花多长时间便让自己的心跳恢复平稳,再抬头,镜子里的人眉骨深刻、眼窝深邃,浓眉沾了水更显浓密,眼神却似结了冰的湖面一般,多大的风浪都掀不起半丝涟漪。
默数几个心跳,阮玉京抬起手关掉水龙头,抽几张纸擦干净水,然后他拉开卫生间的门,走出去。
他出来的时候,屋子里很安静,随即便传出谈话声€€€€这几人大概都跟宫明决一样,把阮玉京当成琉璃人了,轻轻一碰便会碎裂成千万片,于是有意照顾他的情绪。
阮玉京觉得有必要作出说明,自己没有他们想象得那样脆弱,【阮玉京原来是无辜的】,这条消息对于他们来说有可能属于新闻,对于阮玉京自己来说,却是沉淀在心底发酵至近乎腐烂的一条没有任何新意的旧消息,转过念头,他又觉得没有必要。
在寻常人看来,几人的行为并无不妥,任何有同理心的人遭遇到类似的情形,大概率都会做出类似的行为。贸贸然开口纠正他们,不仅不会让阮玉京显得从容镇定,反而让人怀疑他因为情绪不稳而显得过度敏感,此地无银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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