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老婆不要 第13章

作者:宋昭昭 标签: 甜宠 HE 破镜重圆 前世今生 先婚后爱 玄幻灵异

“陛下,驾崩了——”

一下,像是有鼓声随即响起一样,如同战场上的战鼓,擂得一声一声高扬开去,沈砚不知道为什么额头突然冒出了细汗,他浑身好像失去力气一样,浑浑噩噩地直直跪下。

殿中的重臣双手拿着遗旨,满脸沉重地走出来宣读遗命:“帝王治天下,共四海之利为利,一天下之心为心……”

竟然真的驾崩了。

沈砚跪在那里默然听着,恍惚间还感觉自己尚在梦中,他却深知,自己的机会彻底失去了。

他原本还想等赵仲不在的时候,再去跪着求老皇帝一番,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只盼帝王能在死前放他出宫,却不曾想,竟然那位缠绵病榻三四月都安在的帝王,竟就一下子去了。

这是一点机会都不给他留吗?

沈砚的心坠入谷底。

这片四四方方的天地已经困了他近十年的时间,他在这孤寂的殿宇中日复一日地数算着重复的时光,就是盼望着能有一日可以从这个樊笼中逃出去,可如今先帝驾崩,新帝继位。

唇瓣温热的感觉仍在,股间似乎还残存着大掌捏过的热意,他才在里头受过赵仲的戏弄,那赵仲在继位之后,又岂能痛痛快快地放他出宫?

重臣仍在宣读遗旨,他陌然地抬起头来,恰巧对上赵仲的目光。

“……燕州团练使赵仲,人品贵重,深肖朕躬,上遵祖训,下顺群情,必能克承大统,即皇帝位……”

赵仲一身绛紫官袍站在那,眼神像是漫不经心地望向四方,却又好像一直盯着他,提醒他前不久发生的一切,他迟疑地低下头去,避开赵仲的目光。

或许,他此生都不能再自由了。

直到他不知道跪了有多久,周围人陆陆续续起来,沈砚也跟着起来,他往后退了几步,随人群往外走去。

众臣应该要准备斋戒,后宫嫔妃则回各自宫中闭门不出,沈砚心还死着,才刚走了几步,赵仲忽然从他旁边很快地走过,轻轻吐出话。

“随我来。”

沈砚一下愣住,停了脚步。

先帝刚刚驾崩,赵仲又找他做什么,赵仲虽然荒诞,但应不至于想在即位之前闹出什么丑闻来。

难道是有要事?

从团练使一跃而上,坐到了九五至尊的位置,赵仲现在的心情应该是很好吧,沈砚攥紧手指,宫中从来不缺美人,他也不信赵仲仅会因为年少时相处的三个月就对他穷追不舍,若是能好商好量,或许他能借今天这个先帝驾崩的机会,求一回赵仲,也未可知。

总比去求先帝的牌位要好。

沈砚已经别无他法了,他迟疑过后,还是跟上了赵仲的步伐。

·

一直到人群都散去,沈砚远远地跟着赵仲走到一片荒僻废弃的宫墙前,看见赵仲正抱胸靠在墙边,一身绛紫官袍贵不可言,在那等着他。

他俯身行礼,嘴角弥漫着淡淡的苦涩。

手忽然被托住了。

“我刚瞧先生看我的眼神,好像有什么想要说的,”赵仲的心情像是真的很好,眼中带着笑意看他,“所以我特意将你叫出来,好问个清楚。”

沈砚猛然抬眼。

竟然只是因为这样吗,因为他的一个眼神?

“先生想说什么?”赵仲问。

“我……想出宫,”沈砚犹豫开口道,“我已经在这里待了十年了,赵仲,你将要登基,能否,放我出宫?”

赵仲深深看了他一眼,忽然拒绝道:“不能。”

沈砚身子一震,只觉得舌底尽是苦意,果然是意料之中的事,他却还要垂死挣扎一番。

“并非是我不帮先生,”赵仲话锋一转,却又说道,“这是陛下临死前的旨意。”

“什么?”

“也是我一时不查,忘记了屏风透光,将我们午间在里头缠绵的身影映了个仔细,”赵仲说道,“……你以为陛下为何驾崩如此之快?”

沈砚愣住。

赵仲忽然低下头来凑近,手圈上了沈砚的腰,轻轻往下拍了拍。“先生,他是被我们气死的。”

沈砚的身体,忽然开始不可遏制地发颤。

【作者有话说】

赵仲:锅都给老皇帝背,我是疼老婆的。

第23章 折脊5

弑君的罪名扣在头上,别说出宫,就是九族也难保全。

“先生不必担心,这件事只会有我们两个人知晓。”宫墙边,赵仲笑着看向沈砚,只用这一句话就拿捏住了他。“……但今晚在陛下寝宫,还要麻烦先生过来一趟。”

“你,要做什么?”

“我自然是不会害先生的,但陛下死不瞑目,于情于理,先生都该去上一炷香。”赵仲摩挲着手中扳指道,“是这样对吗?”

沈砚愣住。

这算是哪门子的于情于理。

“今晚,我在那为陛下守灵,”赵仲开口,转身往宫墙外走去道,“长夜寂寞,若没有先生作陪,我会很无聊的。”

“赵仲!”

沈砚往前走了一步,迟疑叫道,却并没有见赵仲回头,这似乎不是请求,而是强制要求他过去。

先帝是被气死的这件事,只有他们两人知晓,若是事发,赵仲作为继位新帝,最多受几本奏疏弹劾,而他将再无活路,沈砚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选择权,他最终只能攥紧了指尖,怔愣看着。

赵仲已经走远了,秋日里头萧萧瑟瑟,落了一地的银杏叶,沈砚好像又踏入了那个圈子,踏入了无边无际的重复当中。

·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各宫中都点起了烛火,寝宫前的招魂幡和白灯笼飘飘荡荡,昏暗里是宫女在沿着廊庑洒扫。

没过多久宫女也洒扫完了,就都各自退下,沈砚一身素衣地走了过来,发现四下都没有人了,只有灯笼昏黄的光照着他地上的影子,他看了一会儿,还是走了进去。

“吱呀”一声,殿门被轻轻推开又被合上,里头停放着的是先帝的棺柩,香案前香烟袅袅,赵仲正背对着他站在香案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沈砚缓缓走到距离赵仲五六尺远的地方,静静跪下。

赵仲却转过头来,意外地瞧着他。

“先生这是做什么?”

“臣斗胆……问陛下,臣当真再无出宫的机会了吗?”沈砚抬起脸来,烛火映着他的半边脸,照在他几分清冷的眉眼上。

三十风华,人生有三分之一的时光都困在这深宫当中,他真的已经不想再被困下去了,即便他知道赵仲拿先帝当幌子,根本没有放他出宫的打算,但他还是要试一试。

他甘愿一次又一次折下他身为文人清官的脊梁,一次又一次地对着两任帝王俯身跪拜,只是想求最简单不过的自由。他看向站在身前的赵仲,期待那人回头的时候有一丝心软。“先帝已薨,臣求您应允……放臣出宫。”

然而赵仲却只是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就这么想离开这里吗?”

“是。”

“可当初,这条路是你亲自选的,”秋夜的地砖沁凉,赵仲又叫他起来,不许跪着,“早知如此,那晚先生为什么又允先帝上你的榻?”

沈砚的瞳孔猛然一缩。

“起居录只记下,帝大醉,幸沈砚——或许先生不知,那天我曾经捧着那本册子,将这六个字反复念了多少遍。”年少时的荒唐事不提也罢,赵仲却好像又觉得心中郁结难以疏解,一把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力道之大,让他一下摔在赵仲的身上,他闷哼一声,下意识想要起来却被圈住了腰。

“我只想知道,先生那晚到底是怎么做的?”赵仲垂眸,认真看着他。

即便老皇帝想要强上,沈砚仍还有拒绝的机会,若是一个文人清官闹得厉害,顾及颜面,老皇帝总不会当场临幸。

可偏偏,这件事却成了。

赵仲一直不信自己先生会是这样的人,但在宫中两年,他都没有寻到那个答案,到最后他受父亲催促只能离开皇城,留沈砚一人在那孤寂之地。有时候他也忍不住想,是不是他的那位先生真的太软弱,经不起一点威胁。

沈砚瞳孔微缩,没有说话。

赵仲的手又伸了过来,猛然一下叫沈砚身子颤抖起来,他下意识想要逃,可赵仲的手却不允许他避开。无人的殿中,只有先帝的棺柩停在一旁,沈砚感觉到那只手手心的热意,猛地变了脸色。

“不……”

“先生还不说吗?”

沈砚耳尖已经染红了,他手指微颤着,尽力试图推开赵仲,然而最终却只能败下阵来。他不会反抗,也不善反抗。

殿中,逐渐传出细碎像是布料摩挲的声音,隐约只能看见那只手游移到沈砚的后腰下,隔着衣物在昏暗中作乱。

“你真好摸。”耳边是赵仲带着笑意的声音。“怪不得,老东西喜欢。”

沈砚的呼吸有些急促,他绝望闭紧了眼。

那手又有点往下,映照着的烛影越发大胆,沈砚终于忍不住了,颤声道:“……住手。”

“先生。”

“是我的胞妹。”沈砚闭上眼。

沈砚从来没对人说过,那晚是帝王在他耳边低声道:“若不能得沈卿的滋味,尝一回沈卿的妹妹也是一样的。”

他的妹妹那时不过十四岁,被父母许给了同她一起长大,两小无猜的兵部尚书之子,只等及笄过后就嫁过去,他又怎么能推他妹妹进这个火坑。

他只能答应了帝王。

他想到当年的事,最终还是垂下眼,攥紧了手指。

然而那时的帝王见到他衣衫敞开,眉眼沾欲色的模样,却觉得也不过如此,帝王要的是清冷的太傅,要的是他挣扎反抗,而不是他像个玩物一样躺在下边,闭着眼任人为所欲为的样子。

明明已经到了最后一步,但帝王还是兴致缺缺地起来,拍了拍他的脸。

“下去。”

“可臣的胞妹……”

“朕不碰她便是。”

然而没想到,那晚过后,他却再也没有离开过这座皇城,甚至于妹妹出嫁,他也只能站在高楼上遥遥望着。他又求了帝王好多回,请求放他出宫,可每次见到他这副样子,帝王都只会淡漠地转身离开。

沈砚最终闭上眼,而赵仲已经从这妹妹二字中猜到了答案。

“你是因为你的胞妹,才留在这里的?”

“嗯。”

那作祟的手忽然停了,沈砚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眼睫微颤地睁开眼,却对上赵仲漆黑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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