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军校生的我不可能是虫族 第131章

作者:杯不流 标签: 玄幻灵异

他以为是自己在哪看过这个说法,并没有在意。

养父俯下身,夹着嗓子问他:“你好呀,你叫什么名字呢?”

燕屿看着他,努力用幼童的声线表达出成人的成熟。

他回答道:“我叫燕屿,燕是春天会回家的燕子,岛屿的屿。”

记忆告诉他,这是一个充满希望的名字。

第130章 汇合!

“嗒。”

毛骨悚然的危机感让他挣脱出回忆,几乎是本能在操控身体,燕屿原地一个翻滚。余光看见棕黄的影子与自己擦身而过。而蛛形虫立刻威胁地扬起前肢。

“嗯?雄虫的身手这么好吗?”蜂后疑惑。

他浑身都是血,胸前身后都是伤口,看起来刚刚经历了一番血战。

看见燕屿重新站稳,在蛛形虫身上持刀而立。他便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

“如你所见,我和蚁后闹掰了。”他指指身上的伤口,“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现在我们是一边的。”

虽然心灵还处于久久不能平息的震撼中,燕屿的大脑也一片空白,但这并不妨碍他本能地反驳:“是吗?刚刚你的动作可不像好意。”

蜂后扯扯嘴角,格外诚实:“哦,我是想找曼努埃尔合作,准备来抓你筹码的。”

“不过……”他扫了眼呈保护姿态的蛛形虫,意思很明显,雄虫好欺负,但加上蛛形虫就很难对付了,所以他干脆地放弃了这个打算。

燕屿冷冰冰道:“滚。”

雌虫看着他,歪了歪头,平铺直叙:“不,你会对我说的话感兴趣的。”

他语气笃定:“蚁后那个疯子来这里,是为了复活虫母的。我没记错的话,你就是那个人类世界长大的雄虫对吧?那么你也不会想看到虫母复苏的。”

复活虫母?!

阿芙乐尔号的悲剧历历在目,燕屿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长刀,嘴上却依旧不松口:“你和他一起来到这里,我不相信你不知道他的打算,说明你一开始也是想这么做的。我不相信你。”

蜂后沉默片刻:“……我没想到他那么疯。”

蜂后和蚁后的散伙还要从蜂后被拉上贼船开始讲起。

蜂后:“蜂族和蚁族的生活模式就是复刻的虫母模式。以蜂后的亲缘关系为等级划分,□□权原则上只有蜂后有,没有蜂后的许可,蜂族不会去和雄虫相亲。”

这是一种更极端团结的制度,也是这样的制度,让膜翅目屹立不倒。

然而新世纪的来临,所谓的“平等”和“自由”必将冲击膜翅目赖以生存的社会关系。反对派的雌虫难道不渴望推翻雄保会吗?要知道,半觉醒的雄虫是最好吃到嘴的。

然而他们更敏锐地知道,一旦“平等”的观念广泛普及,原本的雌虫势力也会大受打击。现在的雌虫社会是以血缘关系为纽带,目族之间群居而居,只听本族高层的命令,本质上也是军阀式割据的社会构成。

而新时代这种局面还能存在吗?曼努埃尔、或者说塞基,两代鳞翅目总长呕心沥血的谋划,难道只是为了当军阀中的老大吗?

蚁后对蜂后说:“他想要的是彻底的统治权,他想要成为政治上的虫母。”

平等、自由,这不是人类的口号吗?

蝶族跟人类接触得太深了,他们会不会也想要成为一个人类式的政府呢?蜂后长久地审视过人类的社会结构,无疑,一个中央政府的存在,比虫族各族为政的方式更利于社会统筹和提高综合实力。但本族内说一不二的特权,谁甘心就这样放弃呢?

所以三大目中,鞘翅目负隅顽抗,膜翅目含糊其辞。

小的族群看见了新的机遇,朝着蝶族靠拢,但大族目却积重难返。

但这其实不是蜂后愿意和蚁后一起来到母星的原因。他只是很难想象那个未来。虫族在违抗自己的本能,那是正确的吗?人类的路就适合虫族吗?

遵循着虫母模式的蜂族不能理解。

他们近乎垂死挣扎地想着,先看看另一条路吧。

但看看只是看看,从放走副官的细节就可以看出,他并不完全和蚁后是一条心的。蜂族内对蚁族依旧保持着警惕,他跟着蚁后来到母星,实际上是一种对合作方的考察和评估。要是评估结果不合适,他们才会接受命运。

比如现在。

蜂后脸色苍白,下意识摸了摸伤口,涩然道:“我承认他口中的复活虫母引起了我的兴趣。但没有谁能够成功的,一旦泄露,现在正在打仗的两方都会掉过头来先摧毁蚁族。我只是想给蜂族找个出路,我又不是真的疯子,都混到蜂后的地位了,还想给自己找个主子。”

他顿了顿,仿佛幽魂一样看向燕屿:“可是蚁后是真的疯子。”

“按照他的计划,吃掉所有蛛形虫后,的确有可能获得载体的资质。”

然后蜂后当机立断背刺了,但是:“我没想到他们一开始打的主意就不是合作,从头到尾他只是想吃掉我。”

蜂后无机质的眼睛几乎要淌出血泪,声音渗出铁锈味:“为了掩护我逃走,我的所有亲卫都死在了他手上。”

燕屿知道重头戏来了:“那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蜂后冰冷地说:“我是去找曼努埃尔的,我要杀了那个疯子。”

只不过路上意外嗅到了燕屿的气味,便转头想抓雄虫,给自己增加点谈判筹码而已。不过现在……

他看着明显听雄虫话的蛛形虫,心想,或许可以直接换个虫谈判。

“蜂族驻守的边界线和人类领地有接壤,等事情结束了,如果你想回人类世界,我可以帮忙。”他直接开出条件。毕竟事情结束后,无论革命成功还是失败,除了死,燕屿都很难再有回到故乡的机会。

蜂后冷静地评估,从现场的痕迹分析,这里是古人类俘虏的遗迹,燕屿在这种危急关头,不去找自己的雌虫,跑来这里,必定是对人类世界心存留念。他不缺钱也不缺权,只有这个条件能打动他了。

然而蜂后却见来自人类的那只雄虫沉默几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才回神:“……不用了,你欠我一件事吧。”

其实,燕屿想的是,回到人类世界?他还能回去吗?他要以什么样的身份回去呢?

转头凝视几秒地上属于人类的痕迹,他平静地说:“就这样吧,事不宜迟,带我们去找蚁后吧。”无论如何,总不能让虫母重现人间。

身下的蛛形虫应和般地嘶鸣一声。

见合作达成,蜂后才松了口气,想来知道了蚁后的目标是屠族,这群蛛形虫怎么也不会坐以待毙吧?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那只疯子注定实现不了他的狂想。

不过,蜂后歪了歪头,出于合作伙伴的友好关系,他问出了第一眼就想问的话:“要擦擦吗?”

燕屿一怔:“什么?”

蜂后指了指脸。

燕屿伸手,指尖触碰到濡湿的皮肤,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已泪流满面。他两三下擦干净,转头对蜂后笑笑:“谢谢。我们快走吧。”

[while the world I inhibits,in some respects,counterfeit,there nothing fake about myself.

即使我生活在一个虚构的世界里,但我本身却是真实的。

It isn't not always Shakespeare,but it's genius.

虽然未必是杰作,但如假包换。

It's a life.

这是生活的实录。](1)

还有那么多难关需要他克服呢。

*

另一边。

曼努埃尔杀光了所有拦着他的虫,随手扔掉不知道从哪个虫化倒霉蛋身上掰断的肋骨,前翼赤红如血,后翅上不详的纹路染上了猩红,更加妖异。

他冷眼看着蛛形虫不知从何处冒出来,拖走了一地的尸体。

嗅了嗅空气中的气味,他毫不犹豫地朝着一个方向杀出。他嗅到了来自于另一个方向的浓重的,血的味道——那是蚁后的方位。

淡色箭蚁,还有个名字叫透明箭蚁,大部分时间他们都浅淡如白色,但此刻呈现在他眼前的蚁后,上半身依旧是人形,下半身已经是纯粹的蚁形。此刻浅色的腹部外甲下透出一片艳丽的血红色。

正在优雅进食后的蚁后擦擦嘴角,对他微微一笑。

顷刻间,几枚电磁脉冲弹闪烁着冰冷的蓝光,拖出长长的尾弧,射向曼努埃尔的坐标!

——做好了万全准备的蚁后,带来了一艘星舰的后援和火力!

他根本不在乎地宫会不会坍塌,会不会有伤亡。因为无所顾忌,所以才格外棘手。

这是一场硬战,曼努埃尔只用一眼,就判断出蚁后正在准备进化前的能量,虽然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敌人的打算,破坏就对了。

似乎无穷无尽的自巡航电磁武器朝着他涌来,曼努埃尔虽然已经伤痕累累,但某种野兽的直觉却在阻止他离开!

他手中甚至没有武器,面对敌方的火力压制,暂避锋芒,休整好后重来才应该是正确的选择。但对于危险的直觉却让他逆流而上。面对威胁,绝对不能把先机留给敌人!

看着面前的枪林弹雨,曼努埃尔嗤笑一声:“劣等品。”雄保会铺满整个星球天空的银色浪潮都没拖住他的脚步,只是这种程度的话——红影一闪而过,只是一个翻身急转,几枚自巡航电磁弹就拐弯不及甩进了石壁内,还有几枚彼此纠缠着互相拦截爆炸了。

曼努埃尔也并非丝毫没有受伤,但即使伤口愈合了又裂开,鲜血反复地冲刷皮肤,他也面不改色地超前——前进!两头猛兽的生死博弈,最后能够站立的数量只有一或者零。朝着敌人前进!在咬断他的喉咙前,在啜饮他的鲜血前,绝不能停下!

苍白的虫爪几乎被血浸透,滴着血液的虫爪穿越了重重火线,在一个难以捕捉的间隙,幽灵般杀向端坐在原地的蚁后。

洁白的蚁后巍然不动,含笑看着他。

黑暗中,一缕银色闪烁,高浓度麻醉剂冲着蝴蝶的动脉袭来。而全身心都在攻击蚁后的蝴蝶似乎没有注意到——

“嗡!”

不,不是没注意到!

寒光闪过,雪亮的长刀穿过黑暗,刀尖撞上麻醉剂,过快的速度代表更大的力,中途横加的力使麻醉剂的方向偏移,甚至被带着扎进了石壁内。

另一处入口,燕屿收回手。

蚁后终于动了,他猛然退后,讶异:“啊,是精神链接。没想到你这么信任一只雄虫?”

没有虫搭理他,只有更加猛烈的攻击,蜂后加入,为曼努埃尔分担了压力。他语速很快:“必须把蚁后解决在地下,外面还有一艘蚁族的军舰,随时可以地毯式火力倾泻!绝不能给蚁后向外传递指令的机会!”

而燕屿从大蜘蛛身上跳下来,俯下身与它沟通。

地宫是蛛形虫的地盘,蚁后要杀蛛形虫,必定会引发蛛形虫的反抗。有它们的助力,绝对可以扼杀蚁后预谋于摇篮之中!

他们都这么想着。

然而蚁后却笑了起来,他笑得越来越大声,那笑声像底下洞穴里簌簌掉下的石块,砸落在地面上,沉闷、沉重、回声阵阵,一阵一阵的回声在一轮一轮的折返中面目全非,就像穿越时空的呓语。

第131章 神圣献祭

蚁后第一次听说虫母的传说,是在很小的时候。

在书桌上,由雌父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