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步今行
“我想你或许会喜欢, ”谢宴川道,“不喜欢的话扔了就扔了吧。”
许陶失笑:“你这是送给我的礼物还是让我帮忙扔掉的?”
说着, 他手掌抚摸过玻璃球,玻璃球内的星空黯淡下去,耳边突然响起一片海水轻柔声。
等他再碰两下时,玻璃球内又闪起漂亮璀璨的星空。
许陶乌黑的眸子映照着星空的色彩,星星点点的光亮点缀在他的额发之上,谢宴川替他拨了拨额前有些过长扎到眼皮的头发,轻咳一声道:“送你的礼物,你喜欢吗?”
他送别人东西,从来都是吩咐手下人去准备,自己从没操过心,第一次花心思送许陶礼物,又觉得这个礼物配不上许陶。
许陶点点头,开心地凝视着里面的星星:“我很喜欢,好漂亮。”
“这个是什么做的?”许陶点点里面的星星。
“翡冷石。”谢宴川道。
许陶看着玻璃球里面几百颗的翡冷石,不禁喃喃:“好浪费。”
翡冷石是一种昂贵的宝石,有好几种颜色,能在晚上发出亮光,纯净度越高发出的光越亮。而且由于产量稀少,大多的翡冷石都用来制作钻戒,稀少而昂贵的翡冷石用来制作项链、手链过于铺张了。
谢宴川用这么多的翡冷石来做一个装饰品,未免太奢侈了。
“你喜欢就不浪费。”谢宴川道,能被许陶喜欢是这种漂亮但无用的石头唯一有用的优点。
“家里还有很多,你喜欢的话我明天让邹平拿来给你。”谢宴川道,他手指突然摸上许陶的耳垂,“打几幅耳环好吗?”
“不用了。”许陶摇摇头,“我很久没有带过耳环。”
“你当时怎么会想要打耳洞?”谢宴川摩挲着许陶左耳的两个孔洞,问道。
“小的时候许越去打耳洞,拉着我一起。”许陶无奈道。
那还是他才十多岁的时候,许越可能是叛逆期,拉着许陶去打耳洞,本来许陶只是陪着他一起。但到了之后许越一个劲儿撺掇着一起打,许陶那时候懵懵懂懂,半推半就就答应了。
许越本来让老板给他一边打了一个,之后又让老板在他左耳多加了一个。
打完耳洞,老板满意地点点头:“小姑娘以后带上耳环肯定更漂亮。”
听到他的话许越乐得直打滚,许陶直愣愣站着,整张脸都红了。
他那时候还没有张开,脸蛋还有点雌雄莫辨,也还没有变声,说话时又轻声细语,因为暑假头发又好久没有剪过,及肩的长度,怪不得老板会把他当成女孩。
许越坏心眼地没有解释,许陶怕解释之后,老板也很尴尬,他想着反正下次也不来了,也就没有解释。
没有想到后来这家店倒闭了,另外开了一家餐饮店,一次许越出去吃饭时,老板还问他怎么没见他妹妹。
回到家之后,许越拿这个事情开许陶玩笑,让许陶以后就叫他哥哥,给他当妹妹。
许陶气得半天没有跟许越说话。
后来两个人提起这个事情,许越还一脸懵地挠头:“你什么时候生气了?”
本来许陶就不想打耳洞,他回到家之后就想着等伤口自动愈合,然而许越每次擦药都要看着许陶,还给他买各种耳钉。
直到许越上了大学,两个人分开,许陶的耳洞就这么留了下来。
不过他很少带耳钉,没几个人知道他还有耳洞。
谢宴川点点头:“很漂亮。”
许陶无奈看着他:“你都没有看到我带过耳环,漂亮什么。”
谢宴川其实看到过,不过是照片,在陈节骁送过来的那一沓资料当中,许陶只是带着简单的素色银环。
谢宴川摸了摸许陶的脑袋:“你怎么样都很漂亮。”
第二天,许陶回到家,邹平果然还是带他走到一间房间内,他打开几个箱子,里面放满了大大小小,颜色各异的翡冷石。
“许先生,房间没有密码锁,这些石头您要是喜欢的就自己拿来玩玩,像做什么装饰品,告诉我一声,我会找设计师过来帮您设计。”邹平站在一旁恭敬道。
许陶知道谢宴川嘴里的“很多”必定不少,但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多。
邹平还在继续道:“这些您不喜欢的话,最近还会送过来一批,到时候您可以再挑挑看。”
“谢谢,先放着吧。”许陶道。
他既不带手链也不带项链,这些翡冷石对他来说也是可有可无,不过确实很漂亮,他挑了两颗摆在房间的窗边。
次日到研究所时,陈明让来到许陶办公室,将一个医药盒推到许陶跟前:“还有两样药没办法搞到。”
他将便签纸拿出来,递给许陶,上面圈出了两个药名。
“我再想想办法,谢谢你啦。”许陶拿过便签纸,感激地看着他。
“你让谢上将帮你啊,他肯定有办法。”陈明让道。
许陶确实有这个想法,谢宴川答应过自己他不会再干涉自己,最近许陶确实能感觉到谢宴川没有再像之前那般找人盯着自己。
谢宴川答应的事情极少会反悔,许陶并不是那么不相信他。
许陶点点头:“知道了。”
一直到下班,许陶还在想着要怎么跟谢宴川提这个事情。
直到光脑的一声轻响打断了他的心绪,许陶打开光脑,有些惊讶,竟然是许士城给他发的消息,他一句话没有说,只发了研究所一家餐厅的地址过来。
他们两个人已经大半年没有见过面,来到首都星之后唯一的联系还是上次许士城让许越过来问他和谢宴川办婚礼的事情。
许陶换下研究服,转头看到镜子中自己的面容。
他的头发已经很久没剪过,比之前第一次见到杨启思时还要长,但是现在再去剪头发,耽误时间的话许士城又该不高兴了。
许陶拨了拨头发,还是直接去了许士城给的地址。
他到时,许士城已经坐在包间内。
见到许陶的第一眼,许士城立即皱起眉,但他还是忍着不悦,直到服务员关上包间的门才开口道:“你现在还是每天这么不修边幅?头发多久没有剪过了?”
许陶在他跟前坐下:“谢上将并不在意我的头发。”
许陶不知道许士城为什么要这么关心自己头发的长短,他短发长发脸都是这样的,每天打扮也不会更好看到哪里去。
听到他的话,许士城眉头皱得更紧:“你还叫他谢上将?”
“我叫他名字。”许陶无奈叹了一口气道。
许士城看起来更加生气了:“他是你丈夫,你就叫他名字?他不生气是因为不在意你吧,但你也不应该这么放肆。”
许陶沉默。
“你既然都结婚了,好好在家伺候你丈夫就是了,”许士城上下打量许陶道,“每天上班蓬头垢面,谢上将回来看到你这样无精打采会高兴吗?你能不能好好打扮打扮。我就说你这班干脆别上了,好好待在家里当家庭主夫。”
许士城原本没有训斥许陶的打算,但是看到许陶这么半死不活的样子就来气,心里的火气怎么也忍不住。
“爸,”许陶道,“谢宴川并不会因为我打扮就对我有所不同,他不会因为我不上班待在家里就会更喜欢我的。”
“这是你自己的想法,你问过他吗?男人什么样我还不知道?”许士城道。
许士城说着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算了,现在不想跟你说这个,上次谢上将在记者会上说你们办婚礼的事情,他会询问你的意见,你们婚礼什么时候办?”
许士城并不认为谢宴川真的是要询问许陶的意见,他想办婚礼,许陶只要同意就好。谢宴川这么位高权重的上将,要办婚礼怎么还会询问许陶的意见?
他虽然希望谢宴川能够喜欢上许陶,但是他今天看到许陶还是这样了无生气的样子,除了一张脸能看,许士城怎么也不会相信谢宴川这样的人会看上许陶。
他来到首都星大半年,连谢宴川的联系方式都没有,想要见谢宴川都通过杨启思联系。
而杨启思每次都表示谢宴川在忙,没有时间见客。
不过谢宴川虽然没有答应过见他,给他提供的便利倒是不少,他在首都星的事业如日中天。
他多次表示自己是谢宴川的岳父,也没有人相信,只觉得他脑子不清醒再说大话,气得许士城家里的摆件都被他砸了打半。
不过虽然没人相信他能和谢宴川攀上关系,但都明白他背后的势力肯定不小,也不敢轻易冒犯他。
许士城来首都星这大半年过得可比在希维星滋润多了,除了谢宴川还是这么目下无尘,不给他任何见面的机会,但和他打交道的一半人都对他尊敬有加。
至于另一半人只当他是狐假虎威,首都星多的是权贵,他那点权势并不被放在眼里。
如果许陶和谢宴川办了婚礼,他是谢宴川岳父的身份不就做实了?以后谁还在不将他放在眼里。
之前没有和许陶当面聊过婚礼的事情,是因为觉得谢宴川没有这个心思,他要是不想办婚礼,许陶再怎么提请求,谢宴川想来也不会同意。
但是现在谢宴川有了这个念头,就是天大的好事。
“我们还没有谈好办婚礼的事情。”许陶道。
许士城皱眉:“为什么?”
“您的生意还很顺利,即便我和谢宴川不办婚礼,也不会影响您的。”许陶道。
许士城冷笑:“如果不是因为你没用,我还用得着你和谢宴川办婚礼,现在生意顺利又怎么样?我要生意更进一步,就要你和谢宴川办婚礼,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和谢宴川的婚事,让首都星的人都知道我是谢宴川的岳父。”
“您想要我跟谢宴川结婚,我已经做到了。”许陶道。
许士城直勾勾盯着许陶道:“今天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和谢宴川婚礼什么时候办?”
“除非我真的决定和他在一起一辈子,否则我们不会办婚礼的……”许陶道。
许士城皱着眉头打断许陶的话:“这是你的意见还是谢宴川的?”
许陶:“我的。”
“你疯了是吗?谢宴川也答应你?”许士城不由拔高声量,不可置信看着许陶。
许陶点头。
“你是糊弄我还是真的?你是叛逆期到了,拿婚礼的事情当儿戏?你不和谢宴川办婚礼,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他精神海抚慰的工具?”许士城怒气上涌,一段话说得颠三倒四。“你是要忤逆我是吗?你在谢宴川身边不过一段时间,胆子倒是大了。”许士城怒目瞪着许陶。
许陶仍旧垂着眼睛不看他:“爸,结婚的事情我已经做了,我很感谢您这么多年抚养我长大,但是我想我之后的人生应该可以由我决定。”
“哈?”许士城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听错了,许陶从小到大,除了上大学报专业的事情不听他的,几乎事事都顺从与他。现在竟然就敢反驳他了!
“我养了你这么多年,你以为结了婚就可以报答我了?”许士城近乎狰狞地看着许陶。
“这不是一件简单的婚事,不是吗?”许陶抬起眼,直视着许士城道,“我结婚的对象位高权重,他可以任意地对我做任何事情,我在他面前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就算离婚这件事情,我也被婚姻协议束缚着,我在这段婚姻里没有任何自主权,我已经将自己的十年都用来报答您了,这还是不够吗?”
“你还想着离婚?你的婚事多少人想求都求不来!”许士城咬牙切齿,怒其不争,“你是我儿子,我养你这么大,你用十年就想报答我摆脱我?”
“爸,权势真的这么重要吗?您为了权势可以把我嫁给谢宴川,甚至我们两个见的第一面您也只是在训斥我不修边幅没有讨谢宴川的欢心。”许陶木然地看着许士城。
许士城可能觉得许陶幼稚,讥诮地看着自己这个以前最喜欢的儿子:“许陶,只有你是个异类,谁会觉得权势不重要。你自己刚才不是说谢宴川权势滔天,所以他可以任意支配你吗?要是今天有权有势的是你,那么在面前处于下位求你的就是谢宴川了。你自己烂泥扶不上墙,我让你借助谢宴川的权势在首都星谋个一官半职,你做到了吗?!”
“婚礼的事,既然谢宴川可有可无,你就得给我 求着他办!”许士城两眼有些凶狠的看着许陶道。
“抱歉,爸,婚礼的事情我不会听您的。”许陶道。
“许陶,我真的没想到我养了一个白眼狼!”许士城怒不可遏,手上巴掌扬起几乎就要落到许陶脸上,然而他还是忍住了,要是许陶回家被谢宴川看到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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