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杳如年 第88章

作者:游瓷 标签: 甜宠 强强 HE 玄幻灵异

话音未落,众人忽的脊背一阵发冷,顿时噤若寒蝉起来。他们眼睁睁看着晏伽身后跟着缓缓走入一只雄壮的白狼,清冷的金色双眸中,竖着野兽般的狭瞳。

“谁是叛徒?”顾年遐闻言看了晏伽一眼,连嘴都没有动,声音却如同九尺寒冰,“他吗?”

那些人面面相觑,听出那话里的杀意来:“晏、晏伽……晏仙师。”

“你们这不是会好好说话吗?”顾年遐满意道。

众人内心纷纷汗颜:还不是被你吓的!

晏伽摸了摸顾年遐的脖子,一手拎着长刀,规规矩矩地向众位宗主与掌门行了个抱剑礼。

“鄙人晏伽,阔别诸位道友三年,今日重逢,简直喜不自胜啊。”

他脸上带着笑意,即便过了这么些年,那仍旧是一种让仙道所有人心中腾起不安与戒备的笑容,极其邪性、极其恶劣。

毋容置疑的是,那个曾经在仙道中兴风作浪的千年祸害,真的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猫猫的歪理常看常新,饿死不吃嗟来之食,但吃抢来的。

写小情侣彼此护短、撑腰的剧情每次都很爽,我就是喜欢这种“劳资背后有人!”的嚣张感哈哈哈哈哈(* ̄ ̄*)

猫猫头大魔王归来!颤抖吧渣渣们!(`′)Ψ

第116章 这就是族长夫人的底气!

晏伽双手持刀,笑得坦然,见那些人不说话了,才收起刀整了整衣袖,说道:“孙氏的事,孙焕尘是板上钉钉地跑不了,将全然不知情的亲生女儿留在这里承受众怒,让人看不起。你们也有的本事,不去找罪魁祸首,倒在这儿堵着她大呼小叫。怎么,把她杀了,你们的修为就能回来了?”

“你不要在这里慷他人之慨!”有人怒声道,“我们今日还尊你一声晏仙师,就是看在曾经越陵山的名望上,你们师徒两代人多行不义,如今的怀掌门倒是品貌高洁,又如何挽得回你们做下的恶?!如今又与作乱仙道的北境狼族勾结,可见越陵山真是来者不拒!”

“错了。”晏伽瞥向他,“你们会这样叫我,是因为你们害怕——怕我,更怕北境狼族。青崖口之祸若非越陵山上下以命相阻,怕是诸位也不能有今日,更别说被夺去修为本也是你们咎由自取,展宗主、萧门主、费城主这些人为何没事?收一收你们的嘴脸吧,把地方让出来,我有事要和大小姐说。”

顾年遐虽未张口,声音却让在场所有人听得真切:“狼牙玉坠在此,他已与我结亲,早是北境狼族的人,你们回去也可以告诉别人。”

“这是北境狼族的新族长。”晏伽替他将话说明白了,“我是他们族长夫人。”

顾年遐高傲地抬了抬头。

孙渠鹤:“啧。”

祠堂里只剩下了他们四人,晏伽随手拎过一个蒲垫坐下去,顾年遐化作人形坐到他旁边,抱着膝盖,对除却晏伽之外的一切都不甚关心。

“二位是专门来替我解围的,还是来问我立场的?”孙渠鹤抱着剑低声问,“那日我没回答你的话,今日便要问个清楚吗?”

晏伽道:“二者皆有。毕竟替你解围,也是卖了未来的孙氏宗主一个人情,而问你立场,与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有关。”

孙渠鹤轻轻叹了声气:“我现在很乱,想不明白我爹他究竟要做什么,又为何引整个仙道入局,害那些人至此?我也不知道曾经他对我说的那些话,到底还有几分能信,我娘她……难道真的不是为救人而死的吗?”

“你看到什么、相信什么,那是你自己的事,从长明镇那时起,我就没想过要逼着你认下什么。”晏伽道,“那日你问我,是否只有与我为敌或与你父亲为敌两条路可以选?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了——我确实不想失去一个盟友,但更不喜欢强人所难,大小姐不如问问自己,从今往后,你想要怎么走?”

孙敬帷伸手拦在孙渠鹤身前,冷面瞧着晏伽:“你是在威胁大小姐吗?”

“你谁啊?”晏伽这才注意到边上还有一个活人,“是不是上回被年年定住的那个?”

顾年遐点头:“是他。”

晏伽哦了一声:“有点本事,而且久在孙氏,竟然没有随波逐流召唤仙宠,真是难得。不过你既然在一直孙焕尘身边,想来也算心腹亲信,他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

孙渠鹤也问道:“对啊,你整日宛如我爹的狗腿子一般,难道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孙敬帷在孙渠鹤面前极度逆来顺受,也不知是自小交情匪浅,还是孙渠鹤真的看不上眼这个同门——据说孙敬帷并非孙氏血脉出身,却被破例改了本家的姓氏,看来深得孙焕尘的器重。

他有些犹豫,但终究也在孙渠鹤审问的目光中败下阵来:“宗主并未对我明说过他要做什么,而且自从我说过不愿豢养仙宠之后,许多事他也不再让我插手,倒是那个三年前来的门卿,宗主时时邀他入书房议事,连我也听不得。”

“啊,我那个好师兄。”晏伽说,“和你们家、和神殿都有勾结,我以前竟然不知道他有这种本事。”

孙渠鹤问:“弦无双不是早已销声匿迹十多年了吗?我还记得幼时跟爹娘去过越陵山的仙盟大会,那时他的名字无人不知,都交口称赞是少年天才,掌门首徒非他莫属了。没想到后来被你占了先,慢慢也没再听过他这个人了,据说是在青崖口之祸中战死的。”

晏伽道:“在长明镇的时候,我知道那座酒楼叫‘明月乡’,心中便一晃而过这样的念头,毕竟这和我师尊曾经吟过的诗太像了,所以我故意留了些把柄叫他抓,就是要印证此事,看看背后之人究竟是不是我想的那位。”

“你居然从那时就怀疑到他了?一个死人?”孙渠鹤诧异道,“你这个人,该不会连自己都能怀疑吧?”

“疑人者先自疑,这没有错。”晏伽说,“而且后来我和年年在金陵也遭遇过同样的梦中仙境,那处‘泉眼’是一柄青色长剑,便想到我师尊的佩剑也是青色剑锋。若说这世上谁还会亲手做出这两处与她有关的巧合,除了弦无双,我还真想不出别人。”

孙渠鹤细想了半晌,很不解地问:“他究竟要干什么?”

晏伽摇摇头:“我还想问他呢,不急,等我亲手把他揪出来的时候,再当着所有人的面问清楚,他到底还造了多少孽,还有……”

“什么?”

“六年前那场浩劫,跟他有没有关系。”

与孙焕尘以及整个平水山庄一起消失的,除了那位门卿、学宫的那些执灯使,还有凌绝宗的首席大弟子万留风。

剩下的凌绝宗众人如没头苍蝇一般,失了法力,又找不到大师兄,宗门中那位苟延残喘的老宗主更是无从指望。他们曾经都是最才资出众的那一批弟子,却不知为何转瞬之间自己就成了废人,叫天天不应,从未有过如此狼狈的境遇。

萧千树探查过那些灵修的脉象,意料之中的是,这些人体内脉络走向分明没有受损,丹田也并无丝毫异状,但浑身经脉却宛若一潭死水,无论如何都不能调动法力,简直与尚在筑基期、还未结丹的低阶灵修无异。

“躯体和经脉没有受损。”萧千树沉吟道,“只是修为全然没有了,简直闻所未闻。”

“怎么会?我的法力怎么会没有了?!”这些曾经都是仙道中佼佼者的灵修自然无法接受这种说辞,“不可能,那是我的法力,绝不可能凭空消失!”

“怎么不可能?”

晏伽将一块冰魄碎片丢在众人面前,一团污黑的秽物被封存在其中,没有确切的形体,似乎还在顺着坚冰的纹路缓缓蠕动。

“诸位请看吧。”晏伽说,“六年前,从不周山中冲出无数邪秽,几乎灭了越陵山满门,各位也曾浴血奋战过,便是和这种东西——那时它们是如何寄生活人身躯、吸食法力与血肉的,想必你们还没忘掉吧?”

展煜问道:“这是什么意思?我记得那东西应该已经被杀绝了,难道如今又卷土重来了?”

晏伽笑道:“这种东西的厉害,我们一早就领教过,倘若时隔多年它们还敢原模原样地现身,想必也没人会相信它是什么好东西。然而这些脏东西不过是披了一层慈眉善目的皮,便引得诸位争先召来,甚至敢以自身法力饲之,经年日久,身躯便如槁木燃尽,中空内蠹,能保住性命已是侥幸,更遑论修为了。”

此时已经有人渐渐反应过来:“你是说,我们的仙宠,是……”

“不错。”晏伽道,“那种仙宠根本就不是什么助益修为的灵物,你们的法力,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被它们吸干了。”

这话无异于晴天霹雳,那些灵修消化了很久,还是不肯接受事实,铁了心要将孙焕尘找出来,或许这样就能让自己的修为回来。

病急乱投医,这好歹也是他们唯一的念想了,晏伽也没戳穿,只是很可惜地摇了摇头。

不过孙渠鹤并没有就此放弃那些失去修为的剑宗弟子,当晚便又去找了晏伽,与他商量应对之法。

晏伽提前与她留了口信,若有事商议,便去城外上次碰面的那座破庙,美其名曰“小书斋”暂设在此地的分署,破烂得不忍卒视,倒也与晏伽这个人狂悖不羁的心性相符。

孙渠鹤站在门外,手按在门环上,神色犹豫。

“大小姐。”孙敬帷在她身后说,“无论你怎么选,我都会站在你身后。”

“孙敬帷,我娘的事,你究竟知晓多少?”孙渠鹤回头问他,“你幼时也曾在她膝下修行,她对我说过一次,你是她最得意的弟子。”

孙敬帷抬头看着她,说道:“夫人是我见过最惊才踔绝之人,她对剑道的见解与臻研,即便是当年被誉作天下第一剑修的乐仙师也要敬让三分。”

孙渠鹤愕然:“可是我娘并非仙道中声名显赫的剑修宗师,我记得她从前常常出远门,不知道都在忙些什么。”

孙敬帷道:“我见过夫人挥剑,那姿容甚至远胜宗主,可她除了教授我们剑法,平日也从不与人谈论或切磋剑道。”

孙渠鹤将佩剑捏得作响,手背泛起青白,终究又松开了手:“我爹说她是为救护百姓而死,我从小也是如此相信的,可现在看来,当年或许并非如此,此间真相,你我都未必能够承受。”

孙敬帷静立在一侧,等着她的选择。

最终,孙渠鹤还是推开了那扇门,一阵风随着她的衣袖遁入门内,迎面撞上起伏的爽朗笑声,听得她一愣。

破庙里已经有七八个人,其中她熟识的是怀钧、桑岱、晏伽和顾年遐这几人,至于另外那些,有几个也能叫上名字——越陵山的林惟竹、苏获和凌绡,曾经在仙盟大会上有一面之缘,还有边上那个冷冰冰的和尚,不用猜也知道,是悬空寺首徒温哲久。

怀钧先走上前来,像是早预料到她会赴约,端正地行了抱剑礼。

“看来你做出选择了嘛,大小姐。”神台之上,晏伽率先开了口,“哦,不对,现在应该是——孙宗主。”

【作者有话说】

孙姐已经被秀麻了(`ι_′メ)

晏哥真的好像那种中二病少年组织的头目啊。

——“不要小看我们的羁绊啊,混蛋!”←这样

第117章 换命之术

关于孙焕尘和弦无双的去向,众人依旧没有头绪,直到深夜时庙门才又被人推开,徐晚丘和费轻舟一左一右地进来了,身后跟着两个人,裹得十分严实。

“你到底叫来了多少人啊?”展煜问,“你现在人缘真是好得很。”

那两个蒙面人走进来,将在场的所有人都打量过一番之后,才小心地扯下了面巾:“晏仙师。”

“这两位是神殿的使司大人。”晏伽说,“就是传闻中那位叛逃的第七使司,神殿追杀他们许久,还好有费城主庇护。”

徐晚丘抬手挥起一张残破的卷轴,上面八个阵位依次浮现,自西向东,除了那尚没有定论的星位,其余几点和七家仙门所处之地分毫不差,唯独越陵山和东湖城中间的门派所在,始终不得其法。

“所以,你才把我们这些人都叫来?”展煜看向桑岱,“那这个人到底是从哪来的?”

桑岱心虚地往怀钧身后缩了缩,在场的众人个顶个身出名门,自己的名号说出去都没人听过,这些人若不是看在晏伽和怀钧的面子上,或许根本就不会理他。

“展宗主,近日我与他切磋,倒觉得他出招拆招都十分新奇。”怀钧开口替他解围,“这‘不留行’的剑法,确实另辟蹊径。”

桑岱闻言,不自在地挠了挠脖子:“真的假的……”

晏伽又问道:“使司大人是不是还有话要说?”

甘令闻道:“先前费城主说,仙盟大会上混沌肆虐,孙宗主和整个山庄凭空消失,不知所终。但我兄妹二人在暗处,已经有些眉目了。”

甘令望:“诸位皆知神殿之名,却久未见其真容,因为真正的神殿早已被毁去了,那位大使司带领其余五人以混沌之力开辟了一处洞天,便是新的神殿所在。”

不周山 神殿

混沌凝成的仙境里,一切都与曾经那座神殿一样,恢弘肃穆、布设古老,连桌台灯脚的落灰都和从前毫无分别,将神殿被焚毁前最后一刻的模样永远留在了此处。

只是这里不再有生气,灰尘死寂、烛火凝固,来自幽都的亡魂吐息彻底吞没了一切。

孙焕尘静静立在那巨大的书阁前,身后的脚步声将近,他也没有回头。

“孙宗主在后悔没带女儿一起走吗?”

弦无双停在他背后几步,开口问道。

“小女不适宜修习此道。”孙焕尘道,“不必强求。”

弦无双嗤笑:“她与晏伽那些人走得如此近,你就不担心她会与你为敌?”

孙焕尘眼底掠过一丝嫌恶之色:“你自然是欺师灭祖无亲无友,但她会理解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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