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宋优优
也可能是傅书行迟来的愧疚心理。
毕竟之前在10区,是傅书行独断专横,破坏了自己见柏唤辰的计划。
有句话说敌不动我不动。
现在敌人动了。
自己就得想对策。
纪恂拿望远镜看了半天,也没看到对面卧室里有人影。
他嘶了一声。
大半夜的,不在家跑哪去了?
这么想着纪恂放下望远镜,视线随意一扫,就看到了傅家门口靠着白栅栏上的傅书行。
纪恂:“喝!!!”
纪恂整个人一跳。
这大晚上的,真要被吓去半条命!
隔着百米远,纪恂看不清楚,但总觉得傅书行这会儿就是朝着自己这个方向看。
他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把望远镜放下,干笑着朝对方挥挥手。
傅书行倒是没想到纪恂会突然掀窗帘。
还拿了一个望远镜一样的东西,也不知道用来看什么。
被发现了,傅书行也不躲,拿起通讯器给纪恂发了一条消息。
纪恂放在桌上的通讯器叮咚一响。
他拿过来,点开看。
【傅书行:下来散步。】
纪恂:“……”
完了!
敌人又出招了!
完全没想好对策!!
大王蛋咕噜咕噜滚到纪恂脚边,提示他马上就要开始做锻炼了!
纪恂抱起它。
虽然还没想到对策,但只要大王蛋在,他就安心!
纪恂走下楼,向妈妈汇报行程:“妈妈,行哥找我,我出去一趟。”
万一傅书行图财害命!
纪母:“好。晚上冷,多穿件衣服。”
“噢噢!”纪恂转身噔噔噔跑回楼上,翻了件外套穿上。
纪恂把大王蛋揣进兜里,走出家门,看到傅书行还靠在栅栏上,走过去:“怎么想起来散步?行哥你事儿忙完了?”
前不久让他走的时候,傅书行说还有事。
“嗯。”
傅书行双手抄兜,说:“很久没一起散步了。”
纪恂保持全身心的戒备,“对,好像进圣所后,大家都忙起来了。”
傅书行没说话。
纪恂也不说话,他心想就这样吧,这样绕一圈回来。
不给傅书行任何下套的机会!
两人的方向是由傅书行来决定。
纪恂跟着傅书行绕了半个政府大院,四看看西瞧瞧,似乎越走越偏了,心里不由紧张起来。
傅书行突然说:“枣树。”
纪恂看向傅书行,再顺着傅书行的视线看过去,果然看到陈家一棵枝桠长到院子外面的大枣树,枣树显然已经被打过了,零星错落的留着几个枣子,以及高处一些比较难摘。
纪恂突然想起小时候的事。
以前每到秋天枣子成熟。
政府大院里的小朋友都喜欢爬上这颗大枣树摘枣子吃。
纪恂属于爱吃,但爬树技能没点亮的那个,他站在树下,朝上抓抓两只小手,求树上几个小伙伴给自己丢两颗枣子下来。
踩着枝干的石头说:“叫我们干嘛,你找你行行哥哥给你摘!”
纪恂气得跺脚,他行行哥哥看着就不会爬树呀!!
傅书行是不会爬树。
但有一天晚上,傅书行来找他的时候,从衣兜里掏出几个圆滚滚青红相间的大枣子,“给你枣子。”
他小小的手掌都磨破了皮,干净的衣服裤子也沾了灰。
那以后,纪恂就实现了枣子自由。
纪恂还在回忆,却见身旁的人一动,傅书行三两下攀上了陈家两米多高的墙,他个子高大,动作却十分迅捷轻巧,身轻如燕的上了院墙后,他又跳上枣树,抬手摘了好几颗。
陈家大概听见了动静,屋内亮起灯来。
纪恂紧张,小声的叫:“行哥!来人了!”
傅书行回到墙上,直接轻巧跳下,抓过纪恂的手,“跑。”
等着急忙慌的跑远,纪恂还感觉到了一小阵的刺激。
他笑起来,看向傅书行。
傅书行见小向导两眼弯弯酒窝深深的开心样子,顿了片刻,给了他一把青红相间的大枣子,“给你枣子。”
纪恂接过来,再看傅书行一眼。
傅书行问:“不吃吗?”
纪恂是有点饱,但他把枣子往衣服上蹭了蹭,一口咬下。
——“哇,好甜!!!”
枣子脆甜,超好吃。
纪恂又在衣服上蹭干净两颗枣子,递给傅书行。
傅书行接过。
但他只拿着,没有吃。
纪恂一边吃着枣子,一边又指向不远处的池塘:“我们以前好像还在那里捉过小蝌蚪!”
“嗯。”
“现在肯定没了,都养着观赏鱼了。”
“过去看看?”
“好。”
的确,池塘铺着瓷砖,水质清澈见底,肥硕的鲤鱼慢吞吞的在夜灯下游来游去。
“还有‘恐怖山’!哈哈!!”
小时候,他们把大院里这座花园里的假山描绘的很恐怖,说里面有鬼,却偏偏要在里头捉迷藏,看谁的胆子最大。
但现在一看,那嶙峋恐怖的假山也不过两三米高。
纪恂很喜欢玩,还带着刚到政府大院的傅书行跟石头他们到处玩。
没几天石头就嫌傅书行话少,玩不到一起。
纪恂于是不得已跟好朋友们绝交。
傅书行喜欢清净,喜欢看书。
纪恂喜欢跟他一起,就让傅书行给自己讲绘本,直到听到睡着。
后来,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纪恂发现自己又跟好朋友们玩到一处去了,而且石头他们还唯傅书行马首是瞻,开口闭口就是行哥。
傅书行成了众星拱月般的存在。
但所有人里,纪恂很有信心,行行哥哥肯定跟自己最要好。
这种自信心在赵展磊的撺掇下,慢慢变成了青春期里怦然心动的懵懂爱情。
纪恂比以前更加粘傅书行。
好吃的先给傅书行,好玩的先给傅书行,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恨不得除了睡觉的八个小时以外,时时刻刻分分秒秒跟傅书行在一起。甚至暗中祈祷高叔叔傅叔叔赶紧去打坏蛋,好让自己睡觉的八个小时里也能跟傅书行一起。
然后,纪恂美好的爱情被傅书行的一句话打散了。
也不是一句话。
就是被现实打散了。
残酷的现实是——
傅书行其实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美好,傅书行原来有两幅面孔,骨子里还是个毒舌的王八蛋来着。
“冷吗?”
纪恂回过神,说:“还好,我穿了外套,不冷。”
他说完看向傅书行,发现傅书行没有穿外套,傅书行身上只一件纯棉长袖,衣料单薄,一阵凉凉的夜风吹过,那薄薄的衣料就贴在身上,露出衣服底下线条漂亮的、蕴藏着力量的肌肉轮廓。
纪恂暗撇了下嘴,收回视线,不知不觉他们已经长这么大了。
傅书行身材都这样好了……
也是。
傅书行圣所第一哨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