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暴暴鼠
陆浮眨了眨眼,傅以榕没跟他说过还有这一茬啊!
代理教皇又道:“之前我们抓到过一个军部派来的卧底,你不知道,他居然在教廷内潜伏了一年,一年!”
“这么久?”陆浮有些讶异。
看来他们不擅长寻找卧底。
陆浮刚松了口气,就听到代理教皇扼腕叹息:“是啊,他一直谨小慎微,像个透明人,我们投票的时候根本没想起来他,就让他躲了这么久。”
哈哈。
是谁加入教廷第二天就直升神官,是谁的衣柜被主教钻过还说其中有神的指引,是谁高调的无人不知成为私下的议论对象?
是我啊。
那么,卧底是谁呢?
也是我啊!
【018:这个车你好像真的要翻了。】
【陆浮:不要慌,总之先找时光机。】
恐怕傅以榕也没想到有人做卧底能做到这种明星出街的地步,整个教廷最近最受关注的就是陆浮了。
即使心中不安,当代理教皇带他去祷告厅进行每日一次的祷告时,陆浮又一次尊重了自己的身体需求——打瞌睡。
【018:你这个年纪怎么睡的着的?】
【陆浮:别吵,我在思考脱身的对策。】
思考着思考着,他又闭上了眼。
诺加跟着阿兰德抵达虫族后,第一时间给他报了信。
震动的终端惊醒了陆浮,睁开朦胧的眼,少年扫了眼左右的几位神官,很好,大家都困得睁不开眼。
陆浮轻手轻脚的拿出终端,跳过前面一大堆寒暄的废话,直接挑出了重点。
首先,和阿兰德一起去虫族的有诺加、灰鸦、奎克·罗、红衣主教。
其次,诺加发现红衣主教对于虫族的熟悉程度远超想象,他甚至直接点出了虫皇深受污染的事。
最后,阿兰德猜测,虫皇离死不远了,极有可能在临死前在拉一坨大的。
神发现了除了代理教皇外唯一清醒的信徒,愉快的夸奖了他。
【信徒,你的虔诚让我感动。】
陆浮也配合的假笑了一下。
他在心中询问:“伊弗尔,虫皇陛下也是您的信徒吗?”
【他?】
神似乎嗤笑了声,语气中充斥着轻蔑。
【他的躯壳已经腐朽,唯一还能吃的就是半衰的灵魂了,味道像腌了水泥的咸鱼般恶臭。】
谢谢你的描述,让我食欲大减。
“您打算什么时候吃了他?”
神静默了一会儿,陆浮感受到有一股发麻的感觉从锁骨向下延伸,目标直指心脏。
神在审视他。
陆浮一动不动,低着头忍住一探究竟的欲望,许久,这股感觉终于消退了。
【我不会吃他。】
【为了留住自己难以下咽的灵魂,他将会为我送上更加美味的食物。】
陆浮眼神一凛,他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祭品。
神回答了他的问题后,悄无声息的消失了,或许祂找到了新的乐子,或许祂不愿意继续说下去。
陆浮垂着眼,在终端上缓缓敲下了几个字。
【fufu:杀了虫皇。】
闭上眼,陆浮再次陷入了睡梦当中,018似乎在他耳边叫喊着什么,陆浮没有去听。
祷告结束后,陆浮被代理教皇扶了起来,诺加也给出了回应。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你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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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都星
傅以榕和威廉亲王之间来往并不密切,但每次联系,必然都是出了大事。
如今塞拉法帝国的局势变动威廉也有所耳闻,都说趁他病要他命,前几天虫皇陛下将阿兰德召回就是暗示。
威廉有些担忧的想,如果再次开战,虫族恐怕讨不了好。
第二亲王的心理阴影并没有随着成家主的去世而消失,他依然拒绝会见外虫,连与他血系相连的西蒙都吃了个闭门羹。
第一亲王死在了上一次的战争中,虫族如今青黄不接,新起之秀们还太年轻,作战经验不够丰富,让西蒙对付同龄人当然是易如反掌,但对上傅以榕,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更何况,威廉想起阿兰德带回来的那几名人类,就觉得心中发紧。
古怪。
威廉只能用这个词形容他们。
常年裹着斗篷的男人自称畏惧阳光,可和他同行的红发Alpha却戴着绣有太阳图案的眼罩,和他们相比,最为年长的中年男性更是重量级,他整日里面对东方而跪,从早跪到晚,嘴里还念念有词。
威廉问过阿兰德,得到了侄子阴冷的眼神,他那傲慢的侄子指了指天,又指了指虫皇陛下的寝宫方向,最后两指并拢,在自己的唇上划拉了一下。
虫皇陛下禁止言明。
“三叔,有些事情你憋在心里就好。”阿兰德好意提醒道。
威廉知道自己不该问下去,但他的危险感知逼迫他必须问,只有知道究竟是什么让他感到危险,他才能安心。
阿兰德也没想到一向胆小怕事的三叔这么死心眼。
他搅了搅茶匙,注视着水面上掀起的漩涡,低声道:“我在人族的那段时间,知道了一些事,做了一些梦。”
威廉一愣:“梦?”
虫族是很少做梦的,他们的身体构造向着能够在恶劣环境中更好的生存这一方向进化,梦境是多余且没必要的东西。
反常往往意味着危机。
威廉紧张起来:“什么梦?阿兰德,你知道了什么?”
“三叔,你问了我也没办法告诉你,”阿兰德抽出被威廉抓住的手,无奈的说:“虫皇陛下禁止我们提到那个字眼。”
就是因为阿兰德的这句话,威廉开始留意起了人族的消息,等了没几天,傅以榕果然找上了他。
对于危险的敏锐感知是蛛种与生俱来的能力,威廉的直觉曾让他无数次从死亡的镰刀下存活,等傅以榕看完短信,他缓缓开口:“虫皇陛下有意毁约。”
当一方不再遵守,停战协议就是废纸。
这个消息可比灰鸦劫狱劲爆多了。
傅以榕收起中断,似笑非笑的扭了扭脖子:“你就这么告诉我了?这算是叛国罪吧?”
威廉垂下眼,语气平静:“如果放任开战,看着那些有大好未来的孩子们变成一滩肉泥,那才叫叛国。”
说着,威廉的表情有些悲凉,“虫皇陛下已经老了,他不能带领虫族走向辉煌,我更不能看着他将虫族推进深渊。”
“啧,”傅以榕摸了摸脸,提议道:“不如这样,你谋权篡位,弄死虫皇,自己上位,有需要的话我可以派人给你抓条鱼塞张纸条扔进皇宫里。”
威廉习惯了傅以榕说话没规矩,也不觉得惊讶,只是摇摇头:“阿兰德一拳能打三个我。”
这是实话,但听起来确实有些可笑。
威廉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毒液,他甚至可以夸耀自己的毒液在整个虫族都是数一数二的可怖,但那有什么用,虫皇身边的侍者们又不是死的。
“算了,”雌虫叹了口气:“我再想想法子吧,说不定虫皇陛下过几天就改变主意了。”
傅以榕耸肩:“要不然先解决我的事怎么样?”
威廉这才想起来最初是傅以榕有事找他,不是来听他抱怨的。
雌虫轻咳了一声问:“你遇到什么麻烦了?”
傅以榕动了动唇,无声的做了个口型:神。
威廉屏气凝神,脸往屏幕上凑近了点,心跳不自觉的开始加快,“发生什么事了?”
“我不是和你说过吗,我身边有个教廷安插的卧底,”傅以榕眼神闪了闪:“这还是齐列给我查出来的。”
威廉回忆了一下:“我记得你说他叫卡勒,对吧?”
“是他,前段时间,齐列给我塞了个人,一个年轻漂亮的Beta,要不是我知道齐列是个无利不起早的,我都要以为那是他的金丝雀了。”
傅以榕语气微沉:“挺聪明的孩子,交代给他的任务也认真做了,但是,我发现——”
Alpha咬了口甜甜圈,继续说:“卡勒很关注他。”
就是从卡勒的言行举止中品出了不对劲,傅以榕才暂时停止了和陆浮的终端交流,即使陆浮成功越狱,他也始终没有发去问候。
陆浮现在在哪,他和灰鸦有什么关系,卡勒为什么那么关注他,傅以榕一个都没有问。
他等着陆浮什么时候主动联系他,可惜,傅以榕失望了,距离陆浮越狱已经过去了五天了,列表里像躺了具尸体一样毫无动静。
“会不会是他出事了?”威廉猜测道。
“虽然他越狱了,但是你所说的那个带他离开的星盗说不定并不是他的同伙,陆浮或许遭遇了无妄之灾。”
好心的亲王试图替陆浮说话:“卡勒的关注不一定就代表他和教廷有关,你不是说他长得很不错吗?卡勒说不定只是对他有好感。”
傅以榕摆摆手:“这你就不知道了,卡勒是A同,他亲口对我承认过。”
威廉默默闭上了嘴,虫族是保留大量野性的种族,刻在基因里的繁殖本能导致他们永远不会出现雌同、雄同之类的取向。
人类真可怕,威廉不止一次这么想,能够靠自身意志摆脱基因本能,这样的种族无论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傅以榕怀疑陆浮当然不只是这一个点,他又说:“带他离开的星盗,你也认识。”
“我?”威廉一愣:“我怎么会认识人类星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