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清冷师尊 第49章

作者:云照君 标签: 强强 青梅竹马 仙侠修真 甜文 轻松 玄幻灵异

这少女皮肤白的异常,虽然仍是吹弹可破的光滑模样,内中却毫无血色,只这一点与常人不同之处,便叫她看起来显得诡异了十分,脸上那抹笑意更是渗人得很。

这少女仍保持着迈出小腿往外走的姿势,似乎从生到死的一瞬间,她也并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沈忆寒目光往殿内望去,却见大殿中除了上首的主人席位,还设了一张长案,十数个与那门口少女一样打扮的侍女,似乎正在此处布置席面,桌上摆满了瓜果茶点,此刻茶水已冷,瓜果却与殿中的侍女们一般失去了颜色、但仍不腐坏。

众修士们将这大殿内来回打量了一圈,霞夫人扫视四周,道:“这些侍女都不是凡人,修为最低的也在筑基。”

楚玉洲道:“不错,只是她们血气离体,分明已死去多日,不知怎么还能保持这副模样?”

玉阳子道:“自然是洞神宫的手笔,他们最擅炼尸,能保得这些侍女肉身不腐,那也没什么奇怪。”

沈忆寒闻言,心下暗想,若真是洞神宫所为,那保得这些侍女肉身不腐,如此大费周折,魔修们也总该有点目的,比如为了将她们炼成尸傀儡之类的,为何却不将人带走,反倒都留在这大殿中?好像故意等着旁人来发现似的?

他虽方才因为洞神宫联想到许多,可眼下却又隐隐觉得自众人上岛后,那副莫名其妙出现伤人的尸傀儡、还有这殿中十几具侍女尸体,都好像在有意无意指向洞神宫,这似乎又有些太过刻意,反而像是有什么人在故意引着众修士把矛头指向洞神宫似的……

沈忆寒也不知,自己是不是多心了。

那郭少门主此刻已冷静了许多,只是面色仍然十分难看,闻言恨声道:“不错,七师弟方才便是为尸傀儡所害,这岛上诸多异状,定然和他们脱不了关系,洞神宫最擅炼尸,或要将贺氏一族都练成傀儡,好为他们驱策罢了!”

他这一番言论,实在是漏洞百出,自相矛盾,沈忆寒忍不住道:“只怕也并非如此,若洞神宫真是为了炼尸害了贺氏一族,又何必动用血祭之术?而且既要炼尸,自然也该把尸身取走,他们又怎会将这殿中这些侍女全数留下?”

郭通虽知他所言的确有理,可此刻除了方才的猜测,他又实在想不出别的可能性,思及此行动身前,自己还信心满满,与门中叔伯打包票,说定叫神刀门在玄门诸派面前长脸,他心内是存了凭此行之功,回去后证明自己已足当大任,可继门主之位,才带着师兄弟们前来调查贺家之祸的。

谁知旁人都没事,却偏偏折损了自家的师弟,越想越觉心下大是烦乱,不由恼道:“沈宗主身为正道一派之主,作甚为魔修打抱不平?你这般替洞神宫开脱,是何居心!尸傀儡都已现身,谁人不知这东西是他们的手笔?难道还会有错不成么?”

他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言语间戾气大增,沈忆寒给他劈头盖脸一顿数落,只觉莫名其妙,道:“我何曾为洞神宫开脱?不过只是觉得方才郭少门主所言,有些不通之处……”

语及此处,却是忽然顿住了,扭头朝大殿外看去。

郭通并未察觉到他的异状,只当沈忆寒是无话可说了,仍自忿忿道:“自然,死的也不是你们妙音宗的弟子,沈宗主当然是站着说话腰不疼……”

沈忆寒无暇与他斗嘴,连转头多看郭通一眼也不曾,片语不发,便转身疾步离殿。

众人见状,都是一愣,还以为沈宗主是因与郭少门主起了口角,心下不快,这才拂袖离殿,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正在此刻,殿中却异变陡生,那十数个侍女忽然白眼一翻,露出尖牙来,振袖而起,转身便朝身旁最近的修士伸爪袭去——

霞夫人惊道:“不好,尸变起煞了!诸位小心!”

*

沈忆寒早走一步,却不知身后大殿内发生了什么。

他甫一离殿,只见大殿外朝天台上浓云蔽月,煞气四起、几乎凝成实质、化成了一缕缕夹杂着凄厉惨嚎的黑雾,这些黑雾在朝天台上四处游荡,似在寻找猎物,贺兰庭正被十数缕黑雾夹击,显得左右支绌。

沈忆寒抽出鸾鸳,凑到唇边吹响,空灵的笛声在夜色下响起,音声如浪,朝天台上的黑雾似被什么无形的东西一荡,贺兰庭顿觉周身密不透风的攻势大为缓解,抬头看见是沈忆寒,当即目露喜色道:“沈前辈!”

沈忆寒不答他话,只是继续吹响鸾鸳,笛音清越,仿佛成了这诡谲的夜色里照入的一缕明光,朝天台上的团团黑雾窜行间渐似受到阻碍,速度越来越慢,贺兰庭渐渐有了还手之力,只是还不等他如何反击,沈忆寒已将此曲奏毕,随着一声清越笛鸣,仿佛有只无形大手将将朝天台上浓重的煞气与那几十道黑气尽数捏散——

贺兰庭这才松了口气,方才忽然被这些黑雾袭击,显然叫他险些招架不住。

沈忆寒在殿内通过那缕灵识,看到外面发生的一切时,本以为这又是天道在变着法子的将机缘安排给姓贺的小子,他疑心这机缘就是狮佛芥子,所以才匆匆而出,此刻却发觉贺兰庭面色如常,似乎并不像是刚的了什么宝物的样子,盯着贺兰庭看了片刻,沈忆寒才略略挪开目光。

方才沈忆寒便已发觉,贺兰庭手中长剑不过是柄寻常灵剑,并非那已然认他为主的神剑昆吾,也难怪方才对上数团黑雾,贺兰庭显得手忙脚乱,问道:“贺公子,你的‘昆吾’呢?”

贺兰庭一愣,答道:“啊……师尊说……我如今还驾驭不了‘昆吾’,若贸然使用,恐怕反要为它所伤,所以让我先将昆吾留在门中。”

沈忆寒闻言无语片刻,心道这种鬼话,贺兰庭居然也信,这小子若真如师弟所说,有两幅七情、一体双魂、那他平素一贯示之以人的这一魂,倒真傻的冒泡……

葛老头打的什么主意,沈忆寒虽不知,也猜得出那老东西多半没安好心,大约是仍未对昆吾死心,也难怪他要急着将贺兰庭收入门下了,唯有如此,他才能名正言顺的将神剑留在沉秋峰上。

沈忆寒想了想,心觉继续把贺兰庭留在大殿外,只怕不大妥当。

一来这贺兰仙岛上奇奇怪怪、毕竟数千怨魂……虽说已被龙狮吸食了大半,但剩下的这些,显然也并不安生,只他们上岛这么短短不到一夜的功夫,便又是起煞、又是忽然冒出尸傀儡,贺兰庭独自留在此,的确不太安全,二来让这小子一个人呆着,难保天道不会见缝插针、借此机会将狮佛芥子安排给他。

沈忆寒心里最担心的还是这个。

“贺公子,你一人留在此处并不安全,不如还是跟我回去与诸派同道一起行动吧。”

贺兰庭闻言犹豫了片刻,却摇了摇头,道:“多谢沈宗主关心,只是,我……我还是不要进去了……”

他似乎想起什么,脸上又变得苍白起来,抿了抿唇,不曾继续说下去。

沈忆寒观他神情,心中略觉奇怪,忍不住问道:“贺公子,你当真已将到昆吾之前的事,都忘了个干净么?先前在这岛上发生的事,你从前在贺家的经历,你是如何离开的贺兰仙岛,又是如何逃到了云州,这些……你都不记得了?”

贺兰庭听他问起此事,默然片刻,抬眸望向沈忆寒道:“……前辈这样问,是不愿信我么?”

沈忆寒道:“并非不愿信你,只是如今诸派同道中已有死伤,害了你家的凶手,只怕大有来头,你若能想起些什么,即便只有蛛丝马迹,或许就是重要的线索,便能减去许多不必要的折损。”

贺兰庭抿了抿唇,道:“……抱歉,沈宗主,都是因为我,若不是为了贺家……郭少门主的师弟不会死,贵派的陆前辈也不会受伤。”

沈忆寒一愣,不想他如此多心,自己方才的话,实在并非是责怪他,贺兰庭却继续道:“……我也知道,前辈这一路上已对我起了疑心,沈前辈会生疑虑,也是人之常情,毕竟贺氏一族……如今数千口人命都死了个精光,却唯独余下我一个活口,谁看了不觉得蹊跷?”

贺兰庭语及此处,似是自嘲般笑了两声,眼圈竟然微红道:“是啊,独留下我一个活口,干什么偏偏独留下我一个活口?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想不起来,好像脑子里被人挖走一块,云师兄与前辈那日离开青霄峰,独留下我一人,可知青霄峰上的弟子,都是如何在背后议论我的?他们说……说我是贺家的丧门星,活我一个,却克死了贺氏全族……个个都恨不得离我远远的才好。”

沈忆寒沉默片刻,道:“贺公子,人活于世,谁不曾受闲言碎语指摘?可旁人怎么说,终究是旁人的事,他们误解你,你又何必往心里去。待真相查明,这些闲话自然也就不攻自破了。”

贺兰庭看着他道:“旁人误解……是么?其实有一件事,晚辈心中一直想不通,先前云师兄分明已打定主意,要将我收入门墙,为何与前辈见了一面后,他便忽然就不肯了?当真……不是前辈劝说师兄,才叫他不愿收我为徒的么?”

沈忆寒:“……”

沈忆寒:“你也说他已打定主意,那我又怎能劝动?此事我确不知情……”

贺兰庭笑了笑,道:“是么?沈前辈与云师兄相识千年,修界人尽皆知,前辈是师兄唯一的好友,除了梅真人,云师兄只听前辈一人的话,我还当只要你肯开口,莫说收徒这等小事,便是要他为了你赴死,他也是眼都不会眨一下的呢。”

沈忆寒一愣,不知他这莫名其妙的话是什么意思,贺兰庭却忽然两指一捻,沈忆寒定睛一看,却见一粒小小的种子正漂浮在他两指之间。

沈忆寒简直瞳孔地震,一时没忍住惊道:“这是……芥子?怎会在……”

贺兰庭笑道:“沈宗主,你便是为了这个……才肯出来救我的吧?”

沈忆寒心念几乎如海啸般汹涌,一时想,原来这小子早不知在什么时候得到了芥子,一时又想,他既敢将此物示于自己,再听贺兰庭方才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恐怕多半没安好心——

倏忽之间,沈忆寒已经意识到了危险,抬步便要后退,却也为时已晚,贺兰庭两指一弹,眨眼间那枚小小的芥子已然出现在沈忆寒眼前,速度之快,简直匪夷所思,他根本不及闪避,已觉眼前景物飞换,身体一阵失重,仿佛坠入巨渊幽海。

待眼前景物不再变换,却哪里还有什么贺兰仙岛、朝天台与贺兰庭的影子?

只见头顶一片漆黑,若说是天幕,却不见日月星辰,脚下似土非土,似石非石,地貌不平,嶙峋崎岖,举目望去,四方辽阔无际,不见尽头。

沈忆寒听见远处传来不太清晰的闷响,这声音有点像是巨石撞击地面,渐渐靠近,他朝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天地之间,隐约可见似是笼罩着一层灰影,不仔细去看,压根留意不到。

他心下已然明白自己身处何地,自然也就不难猜到那声音和灰影是什么——

那是芥子世界中,无处不在的罡风暴。

第56章 花叶

梦中贺兰庭的厉害法宝不少,若论最得用的,狮佛芥子或许排不上第一,但若论哪件宝物对他臂助最大,却又非让他修得仙魔之体的狮佛芥子莫属。

可惜甲之蜜糖、乙之砒霜,狮佛芥子中的罡风凶险无比,贺兰庭能消受得了,盖因这小子身上稀奇古怪的保命手段实在太多,饶是如此,他使用此物尚且十分克制,每次进入都是不到数息功夫便即离开,从不敢在其中久留。

也亏得梦中被他骗入芥子的是云燃,才能凭借一身强横剑道修为在芥子中保住性命,换做旁人,只怕是十死无生——

譬如此刻的沈忆寒。

他来不及想太多,远处那团灰影已在倏忽之间越卷越大,将周遭的一切都吞噬殆尽,且还在不断扩张,像是幽暗的天地间扭曲摆动着的一条巨蟒。

沈忆寒看在眼里,自然知道厉害,不等那风暴靠近,已足踏鸾鸳,扭头就跑,可惜还没飞出多远,却见前方、侧面也出现了罡风暴,他被夹在中间,竟是四面楚歌,避无可避。

心下暗叹一声,不由想道,修行之路,生死当真在一念之间,自己从前受外祖父庇护,他老人家仙逝后,又不思进取的过了数百年与世无争的逍遥日子,如今临到危险关头,总慢半拍才反应过来,今日若是葬身于这芥子之中,也实在怨不得旁人。

这么想着,周遭罡风已在倏忽之间逼近,沈忆寒身处其中,只觉四面狂风呼啸,沙石卷动,叫人几乎睁不开眼,他全凭灵识感知风从何来,一道罡风从高空朝他劈来,还未落下,沈忆寒已感受到了其中肆虐着的魔气与煞气,险险驭鸾鸳躲过,那道罡风劈了个空,落在地面上,却将地上生生凿出一道半臂深的凹痕来。

这一道罡风却只是个开始。

沈忆寒还来不及后怕,前后左右又有数道罡风从各个刁钻角度袭来,他动作十分灵活,御着鸾鸳闪转腾挪,连躲数道罡风,然而风暴之中罡风却越来越疾密,沈忆寒避无可避之间,被两道罡风连续擦破了后背、左臂,顿觉伤处一阵剧痛,那两道伤口虽算不得深,心神却仿佛因其受到了两记重击。

他后脑一沉,顿觉周身真元似乎都运转不畅起来,此刻别说是调动紫府内的灵力修复伤口了,连继续御着鸾鸳飞行,躲避罡风,也力有不支,沈忆寒半跌半坠间落到地面,扶着满是罡风肆虐痕迹的地表呕出一口血来,他听得头顶罡风呼啸,心知这次恐怕是真的避无可避了。

难道真的只剩下死路一条了么?

可他还不想死。

生死关头之际,沈忆寒脑海里忽然电光石火般想到一物,也顾不得去思考同为空间法宝,此物在芥子中能否使用了,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他将手搭到腰侧,下一刻便觉眼前一黑,待再看清一切时,周遭景物已换,不再是飞沙走石的芥子世界,而是已然身处于祖师婆婆的那座石髓洞府之中。

沈忆寒跌坐在地,胸口剧烈起伏着,一时不知该感慨自己命大,还是该感谢自上回瘴气中遇袭后,祖师婆婆竟又于冥冥之中救了他一命——

这座洞府当日在昆吾山中得到后,除了用来装小石头离开传承,一直没派上什么用场,云水石髓不能被灵识探知,因此从外貌看来,平平无奇,压根瞧不出是件空间法器,此石触手温滑,石质又润如黑玉,沈忆寒闲暇无聊时,倒是经常摸出来将其当作转珠把玩,后来索性编了个长生结,将其挂在腰侧。

芥子空间中乾坤袋无法打开,这石髓洞府却能使用,他若没把此物坠在腰上,今日或许便要葬身于罡风之中,无心之举,居然阴差阳错救了自己一命。

既能进入石髓洞府躲避,那这罡风四起的狮佛芥子对他来说也就不再是致命的险地。

眼下当务之急是疗伤后,想法子离开芥子,若他记得没错,这芥子之内的时间流动比外界慢许多,梦中阿燃进入芥子七日,外头才过了半天,不知阿燃现在外头发现自己不见了没有?

得赶紧出去才是。

沈忆寒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全身的剧痛起身打坐,此刻乾坤袋无法使用,没有丹药可服,想要恢复伤势,只能凭借自己,然而他还是低估了这芥子中罡风的厉害——

强自运转灵力,将其在周身经脉走了两个周天,后背、左臂两处伤势,却别说愈合,连一点恢复的迹象都不见。

反倒是灵力在经脉中游走的时时刻刻,他都会感觉到剧烈的痛苦,沈忆寒很清楚,那些罡风中掺杂着浓重的煞气与魔气,这些煞气与魔气顺着他的伤口进入周身经脉,灵力运转的同时,它们也在自己体内游走肆虐。

修士的经脉宽度往往与境界息息相关,真元有多凝厚、经脉才有多宽实,若说低阶修士运转灵力,如涓涓细流游走在小水渠之中、高阶修士运转真元便如江河川流、奔腾不休——

简而言之,有多大本事用多大碗,如果境界没到那程度,经脉自然也不会随之拓宽。

沈忆寒本来突破在即,眼下周身经脉强度正待拓宽,可以说将将能容纳他如今元婴巅峰的真元与灵力,多一点都有负担,然而此刻游走的灵力,却岂止多了一点,多的不仅不止一点,还偏偏是煞气与魔气,运功两周天下来,游走的灵力对伤处恢复杯水车薪不说,体内还平白添出几处细小暗伤。

两周天运功结束,沈忆寒胸口闷痛,心知不能再如此疗伤,只怕非得将这些煞气魔气逼出体内不可,但却又不知该如何将其逼出,梦中阿燃离开芥子后,日日以登阳剑罡在体内游走,也足足花了两个月,才完全逼出体内魔气,眼下自己无法离开芥子,又没有疗伤丹药,该如何是好?

他尝试着默念门中心法口诀,试图逼出魔气,然而足足花了一刻功夫,指尖才凝出一丝细弱的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魔气,看着那缕魔气,心下不由苦笑一声。

照这速度……岂不得几十年才能将体内杂质清理干净。

谁知正在此刻,那缕本来已然逼出的魔气,却忽而好像被什么东西吸引一般,“噗”得一声顺着沈忆寒的指尖又钻回了他体内,沈忆寒心下一惊,待要阻止,已来不及——

他着实万没想到还有这种事,只觉那缕魔气倏忽之间已如鱼游般一路上窜,进入了自己灵台。

吸引这缕魔气的,竟是他灵台中的那枝桃花。

一缕魔气顺着花茎被桃枝吸收,数日不得养分的花枝好像终于饮得了些许雨露,花茎上本就盛开的那朵桃花舒展了些,除此之外,没有一点变化。

魔气似泥牛入海,沈忆寒没感觉到分毫痛苦。

他愣怔了一会,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看指尖,心中忽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不对,或许不该说是大胆,而是理当如此。

……是啊,祖师婆婆本就是魔修,她的功法能吸纳魔气,哪又有什么奇怪?

沈忆寒尝试着换了运转的心法,将门内心法口诀,换成了祖师婆婆的桃源心经,灵力在他体内再度运转了起来,却发生了与先前截然不同的变化——

祖师婆婆的桃源心经运转法门,与妙音宗秘传心法不同,每一周天,真元都需自灵台经过,而这次运转的真元才刚一到灵台,不必沈忆寒刻意将其中掺杂的魔气逼出,桃枝已如饥似渴的将其中的魔气鲸吞虎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