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麒麟认错反派师尊后 第7章

作者:柴帽双全 标签: 仙侠修真 萌宠 沙雕 美强惨 玄幻灵异

“原来是此等小事!”方道文朗然笑道,“福顺,速去厨房拿一份饭食来。”

路乘的眼睛“唰”一下变得无比明亮,欢快到仿佛有一只尾巴在身后摇摆。

郭朝阳和杜子衡略有些奇异地看了他一眼,他们年纪修为都跟路乘相仿,他们都已经辟谷多年,路乘竟然还没辟谷?虽然心中奇异,但他们却也并未多说什么。

过了会儿,福顺端来一盘餐食,在路乘开始大快朵颐前,商砚书突然又状似不经意地说:“方道友不吃吗?”

方道文愣了一下。

福顺一脸骄傲地说:“我家老爷是修习过仙法的仙人,从来不用饮食的!”

“这样。”商砚书拿碧霄在指尖转过一圈,笑吟吟道,“我还以为方道友既然决定做一个凡人,便会像凡人一样一日三餐,照常饮食呢。”

“是该如此,只是我辟谷多年,一时改不了这习惯。”方道文笑了笑,很快恢复了常态。

第009章 算生辰

路乘吃完饭后,一行人也聊得差不多了,郭朝阳和杜子衡起身告辞,准备前往县衙去查看案件卷宗。

商砚书却说:“这个不急,我和爱徒初来此地,还没有落脚的地方,方道友既是同道,又聊得如此投缘,能否烦请收留一二?”

方道文:“这……”

“可是有不方便?”商砚书眉头微拧,环视这偌大府宅,像是很关切。

“没有没有。”方道文立刻笑笑说,“商道友肯赏光暂居寒舍,我自然是求之不得。”

他说着要带众人前去客房安置。

“我和朝阳在客栈开一间房就可以了,就不叨扰方前辈了。”杜子衡说。

“我府中还有空余的屋舍,何必舍近求远?两位小友一起留下罢,也让我略尽地主之谊。”方道文一副热络好客的样子,二人推辞不过,便跟商砚书路乘一起留下了。

此刻还是白天,他们又都是修士,随身行李都装于储物法宝中,并不需要去屋中安置,不过杜子衡和郭朝阳先前除邪祟时衣物上沾了血气污秽,正好趁此机会去换身衣服。

一行人由方道文领着前往东院的厢房,途中,经过一片种植着灵草的灵药田。

“方道友还通晓培育灵草之法?”商砚书目光扫过田中那几株灵药,和田边精细维护着的供灵法阵,状似讶异道。

“是略懂一些。”方道文也看向那片灵药田,叹息道,“夫人自流产后便一直身体不好,而且我虽已放弃修行,但修为尚在,外貌衰老比常人较缓,寿数也更长些,我总忧心夫人不能陪我长久,便试着种些灵草,用作她调理身体,延年益寿之用。”

“方前辈对夫人真是用情至深!”郭朝阳赞叹道。

杜子衡也看了一眼药田,好心提醒说:“这些药草虽都是灵物,却都是至阳至刚的属性,夫人是女子,又有身孕,贸然服用,恐无益有损。”

“自然是要调配其他药草中和的。”方道文笑笑。

说着,几人来到了东院的厢房,厢房有左右两间,郭朝阳和杜子衡一间,商砚书路乘一间,郭朝阳杜子衡进屋换衣时,路乘也想进屋里,躺着睡午觉,却被商砚书揪起来。

“不是要找邪祟吗?嗯?”他微笑道。

“师父你去找就行了。”路乘打了个哈欠,又想躺下。

商砚书本来也不关心什么邪祟不邪祟,完全是路乘一路在替他搭高台,结果这家伙自己倒是对案件进度毫不关心,只想着甩手他人。

商砚书笑得愈发温柔了,他拎猫一样地把路乘拎起:“不行,为师没你可不行,起来。”

郭朝阳杜子衡换好衣服后,路乘也被商砚书拖出了屋子,他打着哈欠,满脸倦意,若非有商砚书用手拎着后领,可能就要随风倒去了。

“……路乘道友这是怎么了?”杜子衡关心道。

“没什么。”商砚书笑笑说,“我们照常去查看卷宗便是。”

几人步行,以及路乘被拖行着离开方府,因为怕他们初来乍到不认路,方道文还特地派了那名叫福顺的小厮同行领路,他自己则留在府中,会同前来认尸的死者家属一起,为那位死者准备超度的法事,虽然魂魄已经不在,但一场超度的法事总归能让活着的人好过些。

平安县是座偏远小县,县衙的规模不大,人手自然也不会多充足,这段时间命案频发,陈县令一边要维持治安安抚百姓,一边又要主持日常的税收农务,可谓是忙得焦头烂额,方才在方府时便先行离开,此刻几人过来,也只是短暂出来迎一下,随后就叫人带他们去档案库,随便翻阅,自己则继续去忙地方上的政务。

几个人大致将卷宗看过,果然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郭朝阳杜子衡便又提出要去那些曾经发生命案的地方实地看看,虽然时间过去了那么久,能有所发现的概率不大,但总好过什么都不做。

县衙人手不足,但好在福顺是本地人,也是认路的,于是仍然由他领着几人前往。

案发地多是偏僻的小巷,前日刚下过雨,这巷道里便阴暗又潮湿,虽被清理过,却也透着股不散的血腥臭气,蚊蝇乱飞,郭朝阳杜子衡两人倒是不惧这脏污的环境,穿着那身刚换上的干净白袍,踩着淤泥便进入巷中,他们在其中认认真真查探,试图搜寻出遗留的蛛丝马迹,商砚书则提溜着不住打哈欠的路乘,远远地站在巷外干净处,跟福顺闲聊谈天。

“那是,我家老爷跟夫人可是城中出了名的感情好!”福顺是个能聊的,商砚书不过起了个头,他便滔滔不绝,“城中的富贵人家,哪个不是妻妾成群?也就我们老爷了,这么多年,哪怕夫人一直未育,也不离不弃,专一不二,平常夫人的饮食起居也是无一不上心,对了,就连脂粉这样男子一般考虑不到的女子用物,也是老爷亲自挑的呢!”

路乘挂在商砚书手臂上,想到之前方夫人来时带着的那阵脂粉香,那股浓烈的气味仿佛从记忆中再次涌向鼻尖,冲得他瞌睡顿时都没了,他不由捂着鼻子说:“那他的品味可不太好。”

“哈哈哈,老爷到底是男子嘛,不懂这些的。”福顺也揉了揉鼻子,想来即便是常年在府中做工的他,也觉得那味道有点刺鼻。

“方道友确实是位用情至深之人,只是……”商砚书话锋一转,似是很忧虑,“方道友是修者,寿数比常人长许多,方夫人却只是凡人,待到日后佳人老去,方道友这一片痴心可如何是好?”

“不会的!”福顺摆摆手,“老爷时常会炼制灵药给夫人进补,夫人这些年容颜不光未老,看着还年轻了许多呢,一般人见了,根本猜不到夫人的年龄。”

“哦?不如我也来猜一猜?”商砚书微笑说。

“可是仙长只隔着屏风见过夫人一面,如何猜得?”福顺道。

商砚书转着碧霄,轻笑一声:“凡人以面相人,我以此法,亦可相人。”

说着,煞有介事地伸出左手五指,掐算一番后说:“我猜,方夫人的生辰是辛未年癸丑月丁未日,但不是亥时,可对?”

“分毫不差!”福顺惊异道,“我虽不知夫人具体的出生时辰,但确实不是夜间,仙长当真是神通了得!”

路乘也是一脸奇异地看着商砚书:“师父,你还会算命?”

他哥哥分明是不会的,这种窥探天机的本事一向只有极少数人或法宝能做到,例如天外镜。

商砚书怜爱地抚过路乘的小笨脑瓜,笑而不语。

三人在这儿说了半天话,那边郭朝阳和杜子衡也终于调查完毕,带着一身再次被染脏的白衣出来,果然没有收获。

但他们并不死心,又继续去下一个地点,商砚书便也带着路乘悠哉悠哉地跟在后面,到地方后依然是郭朝阳杜子衡两人负责调查,商砚书带着路乘在旁边聊天,又陆续去过几个地点后,大约是商砚书也对这样重复无用的举动感到厌烦了,又或者是觉得溜路乘溜够了,便在下一次调查时,随便找了个借口,跟郭朝阳杜子衡两人暂时分开,他们继续去调查,而商砚书和路乘,则去了街边的一家茶楼,坐在二楼的雅座,吃着点心喝着茶,再点两首这偏僻县城的特色戏曲,好不悠闲。

等到日落,夜幕降临后,因为近来邪祟作案一事,县中百姓都不敢夜间出行,傍晚时各大店铺酒楼也都陆续闭门歇业,街上一下空寂非常,于是无处可玩的商砚书便又带着路乘回了方府。

在他们回府后又过了一阵子,一直到戍时末,郭朝阳杜子衡才和福顺一起回来,几人都住在东厢客房,在院中碰头后交流了一下情报,商砚书路乘这边悠哉地玩了一下午,自然是没有收获的,郭朝阳杜子衡这边累得满身泥泞,脚底的靴子都磨薄了几分,却也是同样的结果。

他们显然也意识到这样找下去除了把鞋底磨穿不会有其他结果,便转换了思路道:“根据卷宗记载的案发时间,邪祟伤人的频率明显是越来越快的,初时七八天才一起,现在却是两三日就一起了,料想昨夜犯过案后,不出三日便会再次作案,保险起见,我们准备连夜在城中四处布下铃阵,只要邪祟一出现,我们就能立刻发觉。”

“好办法。”商砚书装模作样地赞了一句,随即说,“我不会布铃阵,那今夜就劳烦两位了。”

“我也不会。”路乘抱着胳膊坐在旁边,学着商砚书的神情,以一种毫不羞愧甚至还有点理所当然的语气说,“交给你们了。”

说罢,师徒两便以一种分外和谐默契的姿势,一起回房休息去了。

郭朝阳和杜子衡:“……”

虽然他们本来就准备自己来通宵布阵,但是对于这师徒两理所当然的甩手态度,以及心安理得早早睡去的行径,不知道为什么,拳头不自觉捏紧了呢。

第010章 寒光照夜

熬了一夜后,直到用早饭的辰时,郭朝阳和杜子衡两人才终于把铃阵布完。

从进城开始,一昼夜的时间,两人几乎忙得是脚不沾地,而反观与他们同时来的商砚书路乘二人,睡了足足的一觉后,正在院中悠闲地吃着早饭。

商砚书不用饮食,不过他心情不错,便跟路乘坐在一起,帮其剥煮鸡蛋的壳,见到郭朝阳杜子衡二人回来了,还假模假样地关切道:“二位忙了一夜辛苦了,要不要坐下一起吃些早饭?”

“多谢前辈好意,但我们已经辟谷。”杜子衡礼貌谢绝。

郭朝阳则终于忍不住说:“修士当追寻大道,心无旁骛,怎么能成日耽于饮食之乐?”

他昨天就想说了,路乘都筑基了竟然还没辟谷,原以为是对方心性不坚,拒绝不了诱惑,现在看来,这个做师父的根本也是一味放纵,简直是误人子弟。

“非也,道法本自然,一味克己灭欲,自欺欺人,岂不是与大道渐行渐远?”商砚书有理有据。

“就是就是。”路乘连连点头,“凡自性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明心见性,本自具足,心无桎梏,则身无藩篱。”

“爱徒说得甚是。”商砚书笑眯眯地把剥好的鸡蛋喂到路乘嘴边,他已经习惯了,他这徒弟虽然大部分时候都透着股清澈的愚蠢,但时不时又能蹦出一两句经典,也不知道在哪儿学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简直胡说八唔……”郭朝阳还想辩驳,但是被杜子衡捂着嘴拖走了。

“前辈,我和朝阳先去屋中歇息片刻,白日邪祟应该不会现身,但以防万一,劳烦前辈照看一二。”把郭朝阳拖进屋后,杜子衡又走出来,对着商砚书拱手行礼道。

“自然,我和爱徒本也是为邪祟而来,二位安心歇息便是。”商砚书答应得一本正经,转头,就带着路乘到街上以查找邪祟的名义到处闲逛,又是听曲又是听戏,好不自在。

一个白天过去,邪祟果然没有现身,郭朝阳杜子衡二人调息了一番,终于恢复了精力,夜间他们一个去城东巡视,另一个则负责城西,至于商砚书和路乘,自然是窝在屋里,安心休息。

如此过去了两天,在来到县城的第三日,夜间,杜子衡独自在城东行走。

照往常一样,他着重搜寻阴暗偏僻的巷道角落,在走到某一处时,突然注意到,他前日挂在房檐上的铃阵,有一处断裂。

铃阵只是以刻上符文的铃铛,用红线串联而成的预警法阵,除在感受到邪气而摇动自响的警示作用之外,其本身并没有任何攻击或防御性,因此其实很容易损坏,可能哪只野猫淘气地伸了下爪子,又或者哪家孩童顽皮扯动了几下,便会出现这样的破损,因而杜子衡见状,虽也带上了些许必要的警惕心,却也并未太过大惊小怪。

他稍微后退几步,助跑几下,便在不借助任何法术的情况下轻盈地蹬墙而上,跃到房檐边后,从储物袋里拿出备用的红线,将断裂处重新系上,但他很快又发现,位于这一处阵位的符铃也有异样,其上覆盖了些许污渍,像是某种鸟类的粪便,正巧落在铃身的符文上。

符铃和符箓一样,是沾不得秽物或血腥的,否则就会失效,而眼前这枚符铃,八成应该是没用了,但难办的是,红线杜子衡有很多,符铃却没有多少,为了布下能够大体覆盖整座县城的铃阵,他和郭朝阳已经将身上带着的符铃全用出去了,眼下并没有替换。

杜子衡想了想,从储物袋里拿出干净的布,又取了捧水,将这枚符铃上的秽物擦掉,然后取出画符的朱笔,准备将铃身上已经失效的符文重新刻画一遍。

画符需要非常专注,否则一笔错,便是前功尽弃,杜子衡正在凝神画符时,不可避免的,对于周围的感知洞察力就会减弱许多,在他身后,月光照不到的阴影处,一团不辨形状,却又如活物般不断扭动的黑气从屋脊的背面缓缓向其靠近。

在蠕动过程中,黑气不断往外渗出血水一样的黏腻腥臭液体,它的体积不断膨胀,便如一只狰狞的怪物正在张开巨嘴,而在这缓缓张开的恶臭唇齿间,又涌现了数处凸起,慢慢成型,竟似一张张活人的脸孔,在黑气中挣扎外涌,却难以逃出,因为它们早已融为一体。

怪物不断逼近杜子衡,它悄无声息,便如躲在阴冷处蛰伏狩猎的蛇,待到猎物落到自己的攻击范围后,怪物的体型也膨胀到最大,它身体间无数张脸孔在此刻一起咧开邪异可怖的笑容,在下一刻,一齐向杜子衡扑咬而去!

方府东侧的厢房,路乘原本正像往常一样枕着商砚书的腿睡觉,但在这寂静昏沉的夜半时分,他突然醒了。

路乘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商砚书,他夜间是很少醒的,这些年每每醒来,多是感觉到了商砚书的异状,不过跟以往不同,商砚书这回似乎并没有什么异状,他甚至没有在入定,路乘看他时,他便也低头看着路乘。

“醒了?”商砚书眉梢一扬。

“嗯。”路乘应一声,手又不放心地在商砚书身上脸上摸了摸,确认对方的状况。

“为师没事。”商砚书任由路乘在自己身上乱摸,哪怕其动作间扯落了衣衫,露出些许肌肉轮廓完美结实的胸膛,他的嗓音也依然懒散且随意,便如一只慵懒的大猫,因为跟某只小动物相处了太久,而能够展露出一些对旁人没有的纵容。

而且不知道是否是因为路乘那至今不肯承认也不肯吐露名称的法术缘故,商砚书这些年反噬的发作频率越来越低了,上一次发作已经是两年前,他近来也未感觉有什么不适,想来还能继续保持很久。

等路乘摸够确认完后,商砚书又伸手捏住路乘两侧的脸颊,轻笑道:“你倒是敏锐。”

有时候,他还真不知道他这徒弟到底是愚钝还是机敏,说他机敏吧,这些天路乘是真的对一切毫无所觉,只安心吃吃喝喝,说他愚钝吧,但他今夜偏偏又醒了。

“什么敏锐?”路乘眨眨眼,一副“师父你在说什么”的懵懂神情。

“没什么。”商砚书笑笑,“既然醒了,不如就出去玩玩罢。”

“现在?”路乘看了眼屋外夜色,不解道,“有什么玩的?”

“去了就知道了。”商砚书神秘兮兮,他率先起身,随即又回头向路乘伸手。

路乘没怎么考虑就把手搭了上去,在不饿不困的情况下,他一向是跟商砚书形影不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