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和他的小萤火虫 第28章

作者:禾花 标签: 灵异神怪 宫廷侯爵 轻松 日常 玄幻灵异

“感觉你要吃掉我。”

雪沛也开始答非所问了,他垂着头,眼睛盯着自己绞在一起的手:“你像是要把我给吞了。”

萧安礼声音还哑着:“那你喜欢吗?”

“不知道。”

雪沛抬起胳膊,用手背贴了贴自己滚烫的脸:“我有点害怕。”

他很诚实。

雪沛不想骗萧安礼。

被掐着下巴亲的时候,他的身体就开始僵硬,而随着对方动作的深入,雪沛已经微微颤抖,那碗烧刀子似乎随着唇舌进了他的肚子,烧得他眼睛都变红了。

这种感觉,太陌生了。

雪沛没见过,也没经历过,他自知不是一个多聪明的小精怪,按部就班地过着自己的日子,全部愿望就是攒很多亮晶晶的东西,若是遇见了会发光的同类,可能会有求偶的冲动。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陛下是喜欢自己吗?

不然,干嘛要这样从后面抱着他,喘息着亲他呢?

雪沛不敢继续往下想,他把头低得更低,无言的情绪开始蔓延,连骏马都受了感染,犹犹豫豫的,不愿再继续向前。

萧安礼张了张嘴,居然什么都不会说了。

突如其来的吻,把他俩都变成了傻瓜。

不。

傻瓜的只有萧安礼。

他把一切搞砸了。

为什么不经过雪沛的同意,没有问,也没有任何心里准备,甚至连自己都不知道,在雪温柔地飘落下来时,鬼使神差的,他吻住了对方。

“别怕,”萧安礼的喉结滚动,“朕跟你闹着玩呢。”

雪沛轻声道:“陛下,我不喜欢这样。”

若是别人这样对他,雪沛早就一巴掌呼过去了,可不明白为什么,他这会儿不想打萧安礼,甚至心里还有些酸酸胀胀的,很难过。

哦,想起来了。

像是在胸腔里,灌满了黏糊糊的胶水。

“朕的错。”

萧安礼突然笑了一下,很轻松的样子:“别多想……是在故意逗你开心。”

说完,他真的很无所谓的样子,扯紧缰绳,唤着骏马奔驰起来。

雪沛没敢回头看。

这一圈很快就结束,等骏马站稳了,萧安礼率先下马,然后扶着雪沛,几乎是给人亲手抱下来。

“怎么,”他哑着嗓子,“还吓得哭鼻子了?”

雪沛这才拿眼睛瞪他:“没有。”

萧安礼挑起眉梢:“真的?”

他说着就伸手,随意地捏住雪沛的脸颊:“看,小脸都吓白了!”

雪沛恼了,也抬手去揪萧安礼的脸——这几日太熟了,实在是没大没小,目无尊上了,萧安礼竟也不生气,低头,由着他来胡闹。

然后把手,覆在雪沛的手背上。

掌心微凉。

“别多心。”

萧安礼笑着,今夜,他似乎一直在笑。

“朕没有欺负你的意思。”

-

这天晚上,雪沛花了很久的时间都没睡着。

他在劝自己,陛下是真的为了闹自己,逗他开心,所以才亲他的。

在王大海家里,他也见过卧床的老太太,亲昵地捧着孙辈的脸,挨着,一个个地亲。

雪沛没有父母亲人,当时看见的时候还很羡慕,跟在孩子后头,凑过去说奶奶,也轮到我了。

给老人家笑得不行。

可到最后,老太太还是没有亲雪沛,只是撑着重病的身体,亲手给雪沛做了个老虎枕,说小仙君若是不嫌弃的话,拿去用吧,辟邪呢,小孩儿枕着这个睡觉,不会做噩梦。

雪沛从来不做噩梦,事实上,他连梦都没怎么做过。

毕竟,他开灵智的时间太短了。

仍是山野精怪的性子,懵懵懂懂的,解不了人间的悲欢离合。

可雪沛很喜欢那个枕头。

只是最后离开得太匆忙,给落下了,想用也用不了,老虎枕已经被萧安礼放进墓里,当他的衣冠冢了。

雪沛用被子完全盖住自己,忧伤地叹了口气。

陛下……应该也是这种心态吧。

他听对方说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一切都是陛下的,还有什么爱民如子,所以,就是单纯地想哄自己开心?

雪沛愁坏了。

他也没有不开心呀!

都不知捱到了什么时候,窗外突然传来一声鹰唳,雪沛被吓了一跳,猛地睁开双眼。

然后发觉,他居然在无意识地,摸自己的嘴唇。

正是不久前,萧安礼亲过的地方。

雪沛把手缩回来了,按在胸口的位置。

“砰、砰、砰……”

他至今都记得,开了灵智修炼成人后,雪沛第一件事,就是摸自己的心跳。

是血肉之躯。

完啦。

雪沛绝望地闭上眼睛。

他一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这一觉睡得昏沉。

雪沛罕见地做了梦,梦见他还是萤火虫的时候,躲在草丛上喝露水,河面波光粼粼,他看得痴了,觉得浑身都暖洋洋的。

又梦见自己在骑马,马儿越跑越快,他害怕了,着急地往后看去,想叫萧安礼停下,可一扭头,陛下不见了,他一个人骑在马上,双手握着缰绳,而骏马已经抬起前腿,仰天嘶鸣——

雪沛被吓醒了。

他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胸口剧烈起伏,连着喘了好一会儿的气,外面天光大亮,有宫人掀开帷幔进来:“公子?”

“陛下呢?”

雪沛愣愣地扭过脸去:“陛下在哪儿?”

问这干嘛呀,他自己心里也知道,只是个梦而已。

那个上了年纪的宫人笑着:“今日放晴,之前的落石也全部收拾完毕,道路通畅……”

雪沛头一遭打断对方:“陛下呢?”

宫人顿了下,才重新温和道:“陛下事务繁忙,已经一早就出发了。”

雪沛的手紧紧地抓住被子,仿佛他真的是在颠簸的马上,而被褥是他唯一能握住的东西:“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已经午时了,”宫人看着他,“陛下此时,应该已经到宫里了……公子?”

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话还没说完呢,床上就已经没了雪沛的身影。

不对啊。

宫人疑惑地揉了揉眼睛,他现在是有些老花,偶尔看东西也会重影,但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难道真的需要去看大夫,来治一下眼疾了?

以及那散落的衣襟……

他猛地打了个寒颤。

雪沛就穿着里衣,还没换衣裳呢!

陛下可是交代过了,要让这位公子吃好喝好,仔细伺候着,想去哪儿都行,谁也不许阻拦,若是待腻了要回去,车马早就备着了。

他慌里慌张地往外跑,抓住门口看守的侍卫:“公子呢?”

对方莫名其妙的:“不是在屋里吗?”

-

“好累啊!”

雪沛已经放弃了飞,悄咪咪地落在一顶轿子上歇息。

他翅膀很小很薄,飞得就慢,所以得用法力,可雪沛的法力太低微了,还没到地方呢,就累得受不了了。

干脆借着人家的马车,同乘一段路。

这应该是趁着放晴,去相国寺拜见僧人的官宦人家,可能是为了姻缘或者求子,轿内都是一些女眷,只有最后一顶里坐着个年轻公子。

雪沛就藏在这里。

轿内空间不大,那公子可能有些无聊,正满脸痛苦地翻着一本书,应该是什么圣人之言,上面的字密密麻麻的,雪沛也看不懂,但瞧到对方眼神中的无奈,就觉得有些好笑。

过了会儿,那公子长叹一声,把圣人言阖了起来,转而从旁边一整摞的书中,抽出一本薄册子。

同时,还小心翼翼地左右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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