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闲见水
而他的话显然非常有分量,族长见状忿忿的收回手,看向被闻述礼护在身侧的郁汀。
郁汀见他好像还不死心,整个人都躲到男人身后,手指紧紧的拽住他的衣服下摆。
他只注意着身前,却丝毫没有发现身后有人朝他走过来,一到明显带着怒气的脚步快速的走到他身后。
郁汀被人往后一拽,猝不及防的对上闻随咬牙切齿的脸,他不知道又哪里得罪了对方,整个人偏向闻述礼的方向一缩。
闻随刚刚看到郁汀短促的叫声时,本是要上前,被见他完全忽略掉自己转而看向他哥,莫名有种被抛弃的实感。
他本就堵塞的心情更是差到极点,语气冰冷不受控制:“你现在逮着机会就往我哥身上凑是吗?告诉你有我在你想都别想。”
和当前氛围完全不搭边的一段话,让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两人身上,郁汀苍白的脸被他这不找边调的一番话激的血气上涌 ,反瞪向他声音难得有些硬气:“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闻述礼也因他这一番话眉头紧锁,冷斥道:“小随,我平常就是这样教你的吗?他是你的长辈。”
闻随却被他紧紧拽住大哥衣摆的手激红了眼:“他算什么长辈,年纪还没我大。”说着便一把扯开他的手。
因为他冒犯的语言和叛逆,闻述礼脸色一沉:“还不住嘴。”
只要他一生气,闻随就害怕的紧,他有些憋屈的闭上嘴,却还是红着眼将郁汀拽到他的身后。
而族长见注意力都被转移,眼神阴沉下来:“大少爷,我知道您一向公正,现在我儿子变成这个样子,跟他脱不了关系,您刚才看到了,闻成刚刚从水里被捞出来后就没动静了,却在看见他后就发狂自残,要不是我们及时拦下,他怕是要活活撞死自己。”
闻述礼看向地上好像失去痛觉的闻成,皱眉说道:“我看,还是先把闻成送下去,找个医生看一下吧。”
族长却大声阻拦:“不行。”
好像意识到自己反应太过激烈,补充道:“我儿子现在变成这样跟他脱不了关系,只有他死了闻成才能好起来。”
“你怎么证明跟郁汀有关系,就因为看了他一眼吗?那他刚刚也看我了,我怎么没事。”冷静下来的闻随冷声反问。
族长苍老的像枯树皮一样的皮肤紧锁在一起,他看了眼郁汀,最终还是咬咬牙说道:“因为我发现闻成最近一直在偷看他,这宅里谁不知道他的作风,只不过老爷在世时,碍于身份不好说些什么。”
说罢竟激动的留下眼泪来:“我警告过闻成,不要被他迷了心窍,可谁知道还是逃不过。”
郁汀看向一脸悲痛的族长,又看向被麻绳捆着一脸血肉模糊的闻成,郁汀想到了主剧情“向他表白过的人都会出现大大小小的意外,高烧不退、食物中毒甚至莫名自残。”
他今天上午就想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却没想到来的这么惨烈。
闻随看向有些呆愣的站在他身旁的郁汀,眉目含水,那一张脸蛋的漂亮,确实能毫不费力的吸引人,可他除了漂亮实在看不出哪里聪明,又看了看他‘衣衫不整’的样子,刚冷静下来的脑袋里又冒出一股无名之火。
“闻成喜欢他,这也只能说明闻成大逆不道,你又怎么能证明闻成变成这样跟夫人有关系。”
“族叔,我看闻成这样子更像是精神出了问题,还是把他送到外面去治疗吧。”闻述礼压住心中的不耐,他的修养让他没有说出更难听的话。
而郁汀听到这话则是愕然的睁大眼,其他人好像都只是觉得闻成精神出问题了,难道没有人注意到他突然间诡异全黑的眼睛吗?
他压抑住心里的不安,眼下这情况说出来只会明显对他不利,进而引发更深层次的恐慌和猜忌,他甚至都能猜到对方下面会说什么,受害者有罪论会将会变成他们攻击的武器。
闻述礼话语中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觉得他在说些无稽之谈。
族长苦笑一声:“大少爷,我知道你们不信这些怪力乱神,可如果我告诉你以前老爷子的门房佣人,也是每次都偷看夫人,甚至还跟踪他被发现后,整个人就陷入了昏迷,一直高烧不退,现在还躺在佣人房里,你也还觉得我在胡说吗?”
“所有喜欢上他的人,都会莫名其妙的遭遇意外,先是佣人高烧不退,然后老爷惨死,现在闻成也变成这样,真的有这么多的巧合吗?他分明就是不详啊。”
闻述礼不信世界上有这么多的巧合,可他也不相信什么天生克命、不详之人的说法,起码不会像是郁汀这种、一眼就能看穿心思的浅显之人。
郁汀呼吸一滞,确实像是一套完美的逻辑闭环,抚仙村的人既然愿意供奉仙人,就代表他们心中对着着怪力乱神之事坚信不疑,在族长说出这番话后,他隐约听到佣人们倒吸凉气的声音。
这下只怕原本还只是见风使舵的人,以后都会开始仇视他。
看向闻述礼晦暗的神色,他紧咬下唇,没有把握对方会继续帮助他,毕竟他只是个外人,而死者和伤者都是他的族人,郁汀手心冒汗,他必须要自救。
他低头看向手腕上的佛珠,突然间灵光一闪,抬头看向族长,小声又坚定的说:“如果我真的是不详之人,可我每天都会去仙人庙供奉仙人,如果仙人真的像你们说的那么灵验,那我为什么还能一直平安无事。”
郁汀转头看向闻述礼,没错过他一惯稳重的脸上一闪而过的讶然:“大少爷也知道,我今天早上还去了仙人庙。”他半真半假的说着,隐去了上午被闻成在仙人庙表白的事。
就在他说完这段话后,左手手腕上的佛珠好像在隐隐发烫,灼烧的痛感让他眉心紧皱,有些无法忍受想用右手取下来,却发现佛珠通身冰凉,刚刚仿佛是他的错觉。
供奉仙人是抚仙村人的信仰,没有任何人敢对仙人有丁点质疑,所以在郁汀说出这段话后,刚刚还想要讨伐他的族人们瞬间噤声,似乎是惊慌于他大胆的言论。
而闻随出声肯定了他的话:“他去仙人庙的事我和我哥都知道。”
场面一时间陷入僵持,闻述礼见状眼里闪过一丝冷然,淡淡的说:“确实跟小随说的一样,我看大家都各执一词,不管怎么样,这接二连三的事情也确实太过巧合,而且父亲的死也很蹊跷,夫人确实有嫌疑。”
他话语一顿,:“不如这样,再找到真正的凶手之前,找一个人跟着夫人,不让他单独行动,一是为了防止再次出现意外,二来也可以证明他的清白。”
闻述礼的建议已经是最好的解决办法,郁汀没有也不敢有意见,反正他已经是这样的处境,而族人们对郁汀更是怀疑担忧偏多,这样一来两方人都满意了。
可问题是找谁来跟着他?
族人们纷纷低下头,显然是对闻成刚刚的惨状心有余悸,而佣人们更是一脸惊惶,谁都不愿意揽下这个活,交给外人他们都不放心。
沉默已久的闻随,见他们这样子冷哼一声:“我来吧。”
又在郁汀愕然的眼神中,扬唇一笑,一字一顿的说出了那个他从没有叫过的称谓,语气生涩古怪:“夫人,把你交给别人看我可不放心。”
第39章 乡村遗产
众人都知道二少爷对郁汀很是厌恶,由他来监视郁汀没有人有意见,甚至还乐见其成。
族长苍老的眼神看向闻随,声音沙哑粗粝:“那这件事就交给二少爷了。”然后叫人抬着闻成就要离开。
闻述礼视线轻微的在闻成身上扫过,黑沉沉的眉眼里藏着几分厌恶,淡淡的开口说道:“族叔,今晚的事就到此为止了,如果闻成没有好转,就把他送到外面去治疗吧,我会给他找最好的医生。”
他着重强调了一下到此为止这个词,就是不希望把这件事传出去造成恐慌,也算是家丑不外扬。
族长有些沉重的点了点头,两人想法一样,他警告的扫视了眼周围的佣人们,眼里闪过一丝阴狠和暗芒,佣人们纷纷害怕的垂下脑袋。
很快就只剩下三人,郁汀手还被闻随拽住,乌黑的睫毛抖了又抖,眼睛因为惊讶而睁大。
不知道为什么“夫人”这个称谓从闻随的嘴里说出来就十分的怪异,和闻述礼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更像是在故意冒犯或者是讥讽。
郁汀抿了抿嘴唇,垂下眼鹌鹑似的缩在一起,不敢还嘴更不敢去看闻随有些阴测测的眼神。
他恍惚间想到,进入副本每次见闻随他都在生气,而且每次的原因都是因为闻述礼,只要自己和闻述礼有丁点接触,哪怕只是眼神对视,都要被他拷问。
心里头不免浮出一丝怪异,难道这就是网上一些人说的兄控?
可他要通关必须要抱住闻述礼这个大腿,事实证明他说话还是非常有分量的,按刚才那个架势,不出意外的话,族人们恐怕能把他生吞活剥了。
刚刚闻述礼的话里提到了闻老爷子死的蹊跷,找出真正的凶手是副本的主线任务,也是最重要的事,而起码在这件事上,三人的目标是一致的。
郁汀小心的挣了挣被握住的手腕,却被人用力握紧,两人的小动作也被闻述礼看见了,他不赞同的看向闻随:“小随,还不松开。”
闻随皱起眉松开了手,却见手腕上红了一片,他啧了一声,明明没多用力,又看小郁汀细白嫩肉的手,不由的摸了摸鼻子。
他有些心虚的移开视线,转向他哥:“哥,他们刚刚说的那些话你怎么看,那个闻成先是跳水后是自残,难道宅里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闻述礼表情还是淡淡的,眸色深幽:“是真的有鬼,还是有人在装神弄鬼很快就会知道了。”
他转头看了眼有些可怜的郁汀,整个人还穿着薄衫,连袜子都没来的及穿就套着双拖鞋,衣服上也脏兮兮的,淡声对闻随说:“我今晚要去守夜,你把夫人送回去吧。”
闻随听到这话扯了扯嘴角,一脸乖巧的保证:“哥,你放心吧,我一定把夫人平安送回去。”
郁汀听到这话脸白了下,比起闻随送他宁愿自己一个人回去。
果然闻述礼刚走,闻随就换了副面孔,眉尾微挑,一手捏住郁汀的下巴,冷笑一声,恶狠狠的道:“现在我哥走了,看还有谁会来救你。”
他长得人高马大,比郁汀整整高了一个头,被他掐住下巴时,郁汀都要被迫垫起脚,他求饶似的叫出声:“痛——”
其实也不是很痛,只是他觉得闻随说话语气有些吓人,就故意用可怜的语气这样说,因为有一种无法言说的直觉告诉他,闻随吃着一套。
闻随被郁汀抖着眼睫有些可怜巴巴的样子看着,手臂一僵,不自觉的放松了力道,可以转念又想到,他刚刚也是用这副样子向他哥求助,转瞬又眉心一拧:“你还装?”
“你以为我会向我哥一样被你迷惑吗?”
郁汀半张脸被拢在闻随的手掌里,软肉被挤成一团,嘴被捏成圆嘟嘟的样子,一脸要哭不哭的表情,手指蜷缩成一团,虚虚的搭在闻随的手腕上。
“我没有。”他抬起眼皮,含水的眼睛直直的看向闻随,吐字模糊。
湿热的呼吸洒在闻随的虎口,让他浑身一麻,却没有立即放开,捏了捏好几下他饱满的脸蛋才装模作样的松开手。
郁汀嘴被他捏住都有些合不拢,抬手擦了擦嘴角,衣袖顺着手腕滑下去露出了手腕上的佛珠。
闻随眼神一变,抓住他的手冷声问道:“这个佛珠哪里来的?”
以前看到他的时候分明没见他戴,今天出门一趟就带上了,他咬牙切齿的想着是不是哪个野男人给他的。
郁汀不确定他知不知道这个佛珠的来历,硬着头皮撒谎:“以前在庙里求的。”
“那怎么以前不见你戴?”闻随不太相信他。
郁汀心里千回百转,小腿肚都在悠悠的大颤,看着一脸冷酷的闻随。撇了撇嘴细细声的说:“最近宅里的事让我有点害怕,这个佛珠请大师开过光,我想着怎么也有点用。”
“还有,你抓的我的手也好痛。”说完就颤颤的垂下眼,眼睫好像都湿成了一簇一簇。
细白的手腕上全是族长攥出来的指印,闻随冷淡的表情再难以维持住,嘴角抿成一条平直的线,手’啪‘的一下松开。
皱着眉低声骂了句:“这个老东西,力气怎么这么大。”
郁汀撇过头没有搭话,撇着嘴眼皮微微颤着,脸白的不像话,看起来一副不太高兴的样子。
实则是紧张的不行,闻随脾气坏的要命,他刚刚掐了下自己的大腿才逼出一点点眼泪,手上的指印看着吓人其实也不是很痛,他害怕一出声就露馅,惹得闻随找他麻烦。
闻随紧皱着眉头,低头看着郁汀却只能看到他的半张脸,像水蜜桃一样饱满圆润的脸气鼓鼓的转向一边,不合时宜的想到了朋友家的小妹妹,人小脾气大。
他手有些痒,想去捏他的脸,拿他只怕是要更生气,可他没有哄人的经验,有些生硬的服软:“你想怎么样?”
郁汀仰起脸:“我有点饿了。”
“你说什么?”闻随难得露出有点不可置信的眼神,他都做足了心里准备,却没想到会是这句话。
“我今天一天没吃饭了,肚子有点饿。”郁汀脸色白白的,一天都在睡觉也确实肚子饿了。
闻随脸色很难看,又联想到他早上也是自己去厨房拿的早餐,这宅里的人个个都是人精,估计也没人给他送饭。他以前虽然是不喜他,但也从来没想过要苛待他,难怪脸色看起来这么白,瘦瘦小小的一团,心里颇不是滋味。
好在食堂离这里很近,闻随拉着郁汀往厨房走去,因为葬礼的缘故,厨房里二十四小时都有食物:“在这里吃?”
“回去吃。”郁汀看着餐桌上的糕点,肚子咕咕叫了声。
厨娘们看着闻随不太好的脸色,连忙将糕点打包到食盒里,闻随臭着脸接过:“以后每天都按时给他送饭。”
两人一前一后的往回走,却不是走的来时的这条路,闻随带着他往假山林中走,准备抄小路过去。他一马当先的都在前面,人高步子大一下就和郁汀拉开了距离。
假山遮挡了烛火的光线,再加上树影丛丛很是昏暗,风声凄凄显得很是可怖。
郁汀穿着拖鞋跟不上他的脚步,他胆子又小又怕黑,咬了咬唇还是没忍住叫住他:“你走慢点。”
闻随僵在原地,察觉到他跟上来后,才放慢了脚步继续走着。
而就当郁汀看到男人手中提着的食盒时,正犹豫着想要向他道谢,却听见前方岔路口传来几道脚步声。
郁汀还没反应过来,火光电石间就被闻随一把捂住嘴,藏到了假山后狭窄的缝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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