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闲见水
“我会保持安静的,你不要赶我走。”
季应祈愣了下,因为他隐约带着哭腔的声音,和一副尽力忍住却还是控制不住露出的、可怜又委屈的表情。
郁汀紧咬着唇瓣,有些控制不住的想伸进衣领碰一碰,手却被男人按住了。
“不赶你走。”
季司祈从行李箱里翻找出药膏,眉眼沉沉的抹到被他抓的破皮的红肿处。
看了眼身下棉质沙发,虽然说不上多柔软,但绝对也没到粗糙到硌人的程度。
一个被居心不良养父抚养长大的小亚裔,皮肤怎么会这么雪白娇嫩,偶尔不经意间指腹相触,就像是牛奶泡过一样滑腻。
季司祈自认倒霉的把床让给郁汀,他再铁石心肠,也做不到让对方继续睡沙发,就像在逼迫他受折磨一样。
在郁汀欣喜一点都不推辞的高兴表情下,季司祈绷着一张冷峻面孔警告他:“不要让我再听到你发出声音。”
不知道是没心没肺惯了,还是真的累了,床上的人很快就睡着了。
对于郁汀来说稍显宽松的沙发,对他来说却有些短了,他只能蜷缩着腿侧躺在沙发上。
被子里溢满了一种不属于他的绵甜香味,争先恐后的往他鼻尖钻。
季司祈的掀开被子,床上翻动的声音传来,他面无表情的转头看去。
壁炉微弱的火光照射下,只见郁汀一只脚伸出被子搭在床沿,白皙柔软的脸蛋侧陷进枕头里,睡的无知无觉。
第66章 死亡暴风雪
“咚咚咚——”
轻缓的敲门声响起。
“祈,你醒了吗?楼下的厨师让我们下去吃早餐。”温柔的女声传来,是劳拉的声音。
季应祈觉浅,再加上沙发又窄又小,晚上没怎么睡好,所以当敲门声响起时,他第一时间就起来了。
他看了眼床上连头都快埋进被子里,还在呼呼大睡的人,表情变了变。
“咚咚咚——”
没有听到回应,劳拉似乎是有些担心,敲门声重了一点,略微疑惑和担心的说:“祈?”
郁汀被敲门声吵的微微皱起眉,加上在系统的催促声中,郁汀睡眼朦胧的睁开眼睛,在看到立在他床边,脸色冷沉的男人时一下清醒过来。
听到外面的敲门声,郁汀连忙爬起来,家居服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他穿着拖鞋就连忙要往厕所躲。
“啊——”
慌乱中拖鞋拌到了床边的羊毛地毯,整个人不受控的往前栽去,郁汀在惊吓中短促的叫了出声。
在即将摔倒在地的瞬间,被旁边的男人一把横箍住肚子。
硬梆梆的手臂搂住他软白的肚肉,因为是向下横倒的姿势,郁汀几乎全身的重量都压在那只手臂上,硌的他发痛。
“谁在里面吗?”
郁汀的声音引起了劳拉的警觉,在加上迟迟没有有人开门,她的声音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劳拉,怎么了?”又一道脚步声往门前走来,黛西疑惑的问道。
“祈一直没有说话,我刚刚好像听到了叫声,我担心是不是出事了?”劳拉略带着急的说。
两人好像在商量是否要去找房东太太拿备用钥匙,郁汀睁大眼,想也没想的,匆忙推开季应祈的手,迅速跑到浴室里躲起来。
季应祈皱眉看了眼紧闭的浴室门,顿了下打开了门。
“祈,你没事?”劳拉看着站在门后,神色有些疲惫的人诧异的问。
“嗯,睡得太沉了没听见敲门声。”季应祈敷衍道。
一旁的黛西凑近往房里看,却被男人不着痕迹的挡住了视线:“还有什么事吗?”
“祈,你房里还有人吗?刚刚劳拉听到了叫声。”黛西揶揄的笑了声。
郁汀蹲在浴室里听着门外几个人的话,怕她们真的进来看,有些狼狈的蹲在浴室角落,动也不敢动。
他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躲,只是听到敲门声时下意识的就想要躲起来,而后才反应过来其实不必要这样偷偷摸摸,他们根本没做什么。
但是现在出去的话,反而会显得奇怪。
“是不是多箩西?别告诉我们你不知道她对你有意思。”门外黛西还不死心的想往里看却被季司祈再次挡住。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还有其他事吗?”男人的表情非常冷漠,语气中夹杂着一丝不耐。
“没、没有了。”多箩西看着他冷漠的表情,讪讪地说。
此时,劳拉见状连忙将黛西拉了回来,没有再继续纠缠这个问题,连忙岔开话题:“那可能是我听错了。”
“祈,我和黛西先去餐厅,你洗漱完记得来吃早餐。”
关门的声音响起,门外两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出来。”
光听语气就知道对方的情绪应该很糟糕,任谁一晚上只能在沙发上憋屈的睡着,早上还要被人像是捉奸似的调侃,心情应该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而那个霸占了他床的罪魁祸首睡得倒是很安稳。
郁汀探着头小步走出来,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季应祈。
男人眉目冷沉,一贯面无表情又冷冰冰的脸上,夹杂着一些轻微的不耐和怒气。
郁汀捏了捏手指,看着男人有些疲惫的神色,又看了眼沙发,估计对方应该一晚上没怎么睡好,难得有些心虚。
“对不起。”郁汀伸手拽了拽男人的衣袖,讨好的说:“祈,我听她们是这么叫你的,可以不要生我的气吗?“
季应祈本欲甩开他手臂的动作顿住了,心脏”咚咚咚“的跳动着,名字从他口中叫出来,似乎都带着点含糊示弱的意味。
眼前跟他一样发色的漂亮小鬼,正眨着双大眼睛巴巴的看向他,软绵绵的说:“我叫郁汀,你的全名是什么?”
季应祈呼吸加重,告诫自己不应该对这个刚认识一天的小亚裔有什么好态度。
明明刚见面胆小的要命,只不过看他一眼就往人身后躲,穿的保守又老土,给人一种怯懦害羞的错觉。
可是事实长着张无辜青涩的脸,明明胆子很小,却又惯会纠缠人。
只要稍微不注意给点好脸色,就会借坡下驴得寸进尺,很会撒娇和示弱。
就像现在这样抖着睫毛,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睛可怜巴巴的看向你。
“祈?”见季应祈垂着眼不说话,郁汀凑近到他眼前,丝毫没有意识到家居服领口歪斜松垮,还在晃来晃去。
屋外狂风大作,远处的乌云压的很低,大雪夹杂着冰雹粒砸的窗户噼啪作响,
季应祈抬眼看向他的脸,余光却无意识的瞟到他身前,颈窝下白花花的一大片,往下还有点不应该有的微妙弧度。
古怪的、甜腻的香味再次传来。
整个房间里都沾染了他身上的味道。
季应祈动作激烈的甩开他的手,往后退一步,隐藏在细碎黑发下的耳朵漫上层薄红,声音急促低哑:“别离我这么近。”
郁汀猝不及防的被他甩开,看着自己的手愣了下,刚准备想要说些什么。
“啊——”
“凯莉,被恶魔吃掉了。”
一楼传来尖锐又凄厉的哀叫声,声音穿透力十足。
郁汀吓得打了个激灵,茫然又惊慌的看向季司祈。
男人冷清的眉目微微皱起:“应该是出事了。”
郁汀觉得这道女声很熟悉,思索了下想起格礼昨天说过的话,凯莉貌似是卡罗琳太太小狗的名字。
两人简单收拾了下,就急忙赶到楼下,只见大厅里围满了人,都是些郁汀昨天见过的面孔。
卡罗琳太太正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奔溃大哭,手上拿着一条染着血迹的牵引绳,旁边的男人应该是她的丈夫,正搂着她的肩膀安慰他。
“这是怎么了?”房东太太穿着家居服匆匆走近,裹着条大披肩,头发还散在脑后,应该是刚起床的样子。
“我早上起床的时候发现他就这样了。”克雷尔戴着顶乌山卡帽,两侧的毛绒羊皮遮住耳朵,双手冻的发红的凑到嘴边哈口气搓了搓:“你们知道的,我每天一大早就会出门锻炼。”
“她的尖叫声都要震破房顶了。”
“我的凯莉,有怪物吃掉了我的宝贝。”卡罗琳双手握住牵引绳,声音哽咽嚎叫到快晕厥过去。
坐在吧台上的安东尼端着杯伏特加,皱着眉不解的问:“抱歉,打断一下,你们说的是个真正的婴儿吗?”
“我想应该没有母亲会用牵引绳来拴一个婴儿,对吧?”
听到此话,卡罗琳哭叫着握住拳锤打了一下面前的大理石桌。
他的丈夫亨利愤然起身朝他说道:“看在上帝的份上,安东尼,保持点尊重吧。”
“OK!”安东尼挑了下眉,摊开双手转过身去。
房东太太连忙倒了杯热茶递给她面前,满脸愁容的拍了拍她的肩以示安慰。
“外面有怪物,有吃人的怪物。”卡罗琳猛地站起身,朝所有人惊恐的说道:“我可怜的凯莉,凌晨我只是把它放出去拉了个便便,外面忽然猛烈的一拽,牵引绳弹缩回来,只剩下一滩血了。”
安东尼背靠着他们,缓缓的晃动酒杯,不急不满的说:“可能是野狼。”
克雷尔太太接上他的话:“或者是貂熊,亲爱的,要知道森林里很多猛兽都吃小狗,你那只小不点简直就是它们的盘中美餐。”
黛西不想搭理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想要上楼回房间去,她打开手机却怎么也没有信号:“这是什么破地方,怎么连网都没有?”
众人听到她的话,都纷纷点开手机,克雷尔崩溃的举着手机在大厅晃荡了一圈,拍了下脑袋,嚎叫一声:“该死的,为什么偏偏现在断网了,我下午还有视频会议。”
克雷尔太太连忙搂住他,抚慰道:“亲爱的,冷静下来,应该只是小故障,很快能修好的。”
郁汀却一点都乐观不起来,知道这是要进入副本主线了,离奇死亡的小狗和突如其来的失去信号,如果他猜的没错,那场死亡暴风雪应该已经降临了。
果然,一直不见踪迹的格礼急匆匆的从外面走进来:“伙计们,有点糟糕,外面好像全断电了。”
他诧异的看了眼大厅,不知道怎么围了这么多人。
雪上加霜的消息让卡罗琳太太再次大哭出声。
他这才意识到,似乎大事不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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