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闲见水
听到这话,郁汀眉心皱了皱,不懂季应祈为什么要这么说?明明他昨天说的是凶手还会继续行动。
到底是什么情况?他直觉现在最好不要说话,只是非常隐蔽的看了眼季应祈,注意到他的食指在桌上不经意的敲击了两下。
是在给他打信号?
索菲亚没有察觉出两人之间的奇怪气氛,闻言迫切的询问:“真的吗?这么大的暴风雪,救援队真的会来吗?”
“当然。”男人转头看向她 ,继续道:“我们家有最顶级的直升救援队伍,拿了工资,如果连这点事都做不到,那跟不会吠的看家狗有什么区别,你说呢?”
郁汀这下明显感到气氛不对了,男人语气却一反平常的尖锐,又带上点久居上位着不可一世的高傲,完全不像是他的风格。
是在试探吗?
可他不是否定了索菲亚是凶手的说法吗?
郁汀摸不透他的想法,只是悄悄打量了下索菲亚的神情,试图从她脸上找出任何不舒服或者反感的表情,却只见她的表情僵硬了一瞬,很快又反应过来点了点头。
但季应祈并没有就此停止,反而若有所思的看向窗外,:“大概只有凶手不希望救援队过来吧,不过没有关系,昨晚平安无事就证明凶手不在我们中间,只要维持原状就行了。”
“对吧,索菲亚太太?”男人不紧不慢的说着,语气平淡,好像只是稀疏平常的对话。
如果不是昨晚两人的对话,郁汀大概也听不懂里面暗含的深意。
“当然当然,只要保持原状就行了,上帝保佑。”索菲亚扯了扯身上的披肩,双手捂在胸前,祈祷的语气说着。
第75章 死亡暴风雪
屋外风雪交加,冬季的白日本就比平日短,再加上暴风雪,浓重的雾气使得能见度大幅降度,木屋的房檐前凝结着密密麻的冰柱。
索菲亚走到壁炉前,添了几把柴火,让火燃烧的更旺一些,屋内也亮了起来。
餐厅就剩下他们两人,郁汀直接问出来自己的疑问:“你刚刚为什么故意那样说?”
季应祈视线转向他,眉心微拧:“只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郁汀心脏募的一紧,双眼睁圆,小声道:“哪里不对?”
刚刚季应祈说的一系列反常的话语,郁汀也猜到了可能是他发现了什么,可他并没有察觉到索菲亚太太有哪里不对劲。
季应祈拿起桌上的三明治,朝郁汀示意了一下。
“三明治?”郁汀皱眉。
他们这两天,所有人除了第一顿饭以外都是吃的索菲亚做的三明治,因为旅店没有其他帮工,所有事情都是索菲亚一手操办的,也没出现什么不正常反应。
郁汀想不到其中的关窍,鼻尖微皱,想了想说道:“你觉得她动了手脚?”
季应祈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还记得昨晚你睡前跟我提到的,你觉得很奇怪的一点吗?”
郁汀垂眼,仔细回想两人的对话。
季应祈在一旁提醒道:“声音。”
郁汀猛地表情一变,总算记起来了,当时他还在奇怪,克雷尔夫妇死去的那晚,那声床板砸地的巨大声响,连他都听到了,其他人都不提起。
当时他把这个疑点跟季应祈说的时候,季应祈还沉着脸摇摇头,说晚上根本没听见什么声响。
按理说对方连他在床上翻身的细微声音都忍受不了,可以说是对声音极度敏感,没道理这么大的声音听不到。
季应祈见他表情愣住了,便知道他理解了关窍,继续说道:“你当时跟我说这件事,我当时就觉得奇怪,如果只是我还能说是巧合,可劳拉她们都没听到就很不正常了。”
“直到刚才,她把三明治递给我,我才察觉到不对劲,那天晚上,我们所有人都吃过这个三明治,她如果在里面放了让人陷入重度沉睡的药物,那就说的通了。”
郁汀惊愕的睁大眼睛,颤着睫毛看向季应祈手中的三明治,想着难怪那天晚上,强烈的预感告诉他肯定会发生些什么,可是脑袋沾上枕头的一瞬间就沉沉的睡过去,第二天醒来时,还觉得头晕脑涨。
当时没想太多,只以为是太累的缘故,如果是被下了药,那就说的通了。
可随即,他有察觉到些许不对劲的地方:“如果三明治被下了药,克雷尔夫妇怎么能听见敲门声起来开门呢?而且她自己也吃了。”
季应祈抬眼看向他,眉眼掩盖在细碎黑发的阴影中,语意不明:“如果不是所有人都被下药了呢?”
“什么意思?”郁汀怔怔的说,那天晚上在客厅里他看见所有人都吃了三明治。
“我们的三明治是她给我们送上楼的,你们的呢?都是自己随机拿的吗?”几乎是话音刚落的瞬间,男人反问道。
郁汀脸色白了白,那些被他忽略的小细节开始浮现在他脑海,当时所有人都沉浸在恐惧和怀疑中,是索菲亚端着餐盘将三明治一个一个递给他们的。
她完全可以做到将没下药的三明治精准送给克雷尔夫妇!
当时他们争论着要在旅店住下,又冷又饿筋疲力竭,没人会对看起来慈善温和的索菲亚设防。
“所以你刚才是故意那么说是在试探她?可昨晚平安无事啊。”郁汀很快反应过来,有些惊疑不定的看向男人。
相比起郁汀的惊惶,季应祈看起来就冷静的多,低声解释:“刚刚试探只是想证实我的猜想,但并不代表凶手就是他。”
“客观来说,在不弄出大动静的前提下,杀死两个有手枪防身的成年人,并不是她能做到的事,还有一种可能?”
郁汀有些迷茫,露出点紧张的神情:“什么?”
季应祈被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心跳莫名加快,想起刚刚西拉斯说的话,莫名觉得郁汀眼眶有些红,莫名转了话题。
“早上多萝西欺负你了吗?”
原本紧张不已的郁汀倏然睁大眼睛,没跟上他的节奏,迷茫的说:“啊?”
季应祈冰凉的手指轻点了下他的眼皮,卷翘的睫毛不自觉的颤了颤,在郁汀不解的眼神下说:“你哭过了?”
其实不是很明显,薄薄的眼皮带着点粉,配上那张无辜乖巧的脸,显得很容易被欺负。
郁汀眼睛眨了几下,终于明白他说的是哪件事。
其实一开始是觉得有点难受,毕竟无缘无的被威胁,然后还用各种恶意的词汇形容,也不会有什么好心情。
但是在系统安慰过后,他就想通了,既然不是自己的错,如果一直沉浸在受伤和难过的情绪中,那就是用别人的错在惩罚自己,既然如此,为什么要被别人支配自己的情绪呢。
所以他并不觉得有多受伤了,甚至已经就要将那个插曲抛之脑后,只是在季应祈提起来时略微有些惊诧。
“没有。 ”郁汀回答他的话,不觉得被欺负也没有哭。
他的心思很单纯也很好懂,季应祈看懂了他的潜台词,原本一开始只觉得他孤僻胆小,除了异常可爱外,还是个有点小脾气的漂亮小鬼。
所以听到西拉斯说他被多萝西欺负时,先入为主的以为他肯定会哭。
他嘴巴有时候很厉害,但别人稍微强势或者凶恶一点,就会胆小的不敢反抗,只敢在窝里横,很会看眼色,但又很好骗。
可其实郁汀跟他一开始以为的完全不一样,他性格软但很有主见,胆小却也有原则。
季应祈笑了笑说:“那你很勇敢。”
郁汀腾的一下脸红起来,睫毛翘起来,又不住的眨了眨,闷声小气的说:“也、也还好吧。”
面上不显,心里其实高兴的快要飞起来,偏又害羞的不行。
可爱听过很多次,但勇敢,从来没有人这样说过他。
季应祈手指往下移,戳了戳他软乎乎的脸颊肉。
“也很漂亮。”
郁汀被他视线盯的有些坐不住,眼神飘呀飘,小脸粉粉的,模模糊糊的说:“你别说了。”
男人哪里会听他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整个人都凑了上来,又转了话题:“那天晚上你来敲我房间的门,我对你说了不好听的话,对不起。”
郁汀怔愣了一瞬,半晌又咬咬唇:“没关系。”
那时候自己也是带有其他目的,虽然他说了不好听的话,但是也把床让给了自己,在郁汀心里,其实已经两清了。
季应祈正式的道歉,也让他觉得有些惊讶。
“这么简单就原谅我了吗?需要我帮你做些什么吗?”季应祈语气诚恳,脸上带着点恰到好处的悔意和愧疚。
郁汀磕磕巴巴道:“你不、不用帮我做什么。”
他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而且他并不觉得有这么严重,季应祈看起来好像真的很难过,让郁汀有些不知所错。
他不是很会安慰人,抿了下嘴唇,犹犹豫豫有些僵硬的伸手拍了拍季应祈的衣袖,含糊说:“我早就没有生气了。”
季应祈跟他前两个副本遇到的人都不相同,谢行枳和闻成属于那种嫉恶如仇,像是校园里脾气很差的风云人物,在说完一堆难听话,非要把他弄哭后才会手忙脚乱的道歉。
闻述礼则是很成熟,没有多坏脾气,守礼克制,但是很有上位者的压迫感,而林薄初从来不会让他生气难过。
后知后觉的回忆起来,郁汀发现他们好像都不一样。
季应祈发现他好像有点走神,眼神一暗,强行覆住眼里的阴郁,不动声色的说:“你对其他人都这么好吗?也会轻易的原谅他们吗?”
男人并没有先询问,而是直接用他们代替了,他想知道在巴特的威胁强迫下,郁汀有没有对其他人这样过,哪怕他的反应足够青涩,连客房服务这种暗示都听不懂。
其实不是多高明的语言陷阱,但对郁汀来说足够了。
这样迂回又满含醋意的试探,完全不像他的作风,但他就是做了,还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郁汀愣了下,黑白分明的眼睛睁的很大,完全没意识到这个问题是个悖命题,有些茫然的说:“什么其他人?”
但也幸亏他头脑构造简单,不仅没听懂潜台词,连表面意思都一知半解。
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那股古怪的香味,细细密密的随着冰凉的空气飘入鼻尖,让季应祈轻耸了下鼻尖不自觉地往前凑,想要闻更多。
他的手顺势往下握住郁汀的手腕,细伶伶的手腕一把就能握住,眼神仔细又专注的盯着他,似乎要看清楚他的每一个细微表情。
“你的男朋友们。”
郁汀觉得这类话术该死的耳熟,直觉告诉他,要是说有就完蛋了。
他试图装傻敷衍过去:“没、没有。”
“呵呵。”系统冷笑。
郁汀还以为系统在嘲笑他,恼道:“你不准说话。”
【?】系统要是有实体,大概就是老父亲看女儿被坏小子哄骗的眼神,不停的嗖嗖发冷刀子。
但他不能做表情,所以只能看着宿主被一招以退为进的低级语言陷阱哄骗,还要被误会牵连。
“没有什么?没有男朋友还是没有轻易原谅?”
季应祈一点都不好打发,没有让他敷衍过去,偏要让他开口回答个清楚。
他真的很可爱,又很乖,雪白的两腮晕着火光,眼睛圆溜溜的,即使被问的紧张也会乖乖的,不会躲避,季应祈薄唇微抿,心跳不可自控的加快。
郁汀手指细颤了几下,迎着男人灼灼不容忽视的眼神,睫毛抖了都,含含糊糊的小声说:“都没有。”
藏在细碎黑发下的耳尖开始冒红,他自我安慰也不算说谎,毕竟他连那个猎人男朋友的面都没见过。
更何况,也只是‘他’单方面的一厢情愿和强迫,算不得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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