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闲见水
他们慢慢的靠近房屋,里面一片漆黑,没有任何光线。
季应祈走在前面,弯下腰观察了下台阶上的脚印,低声说:“脚尖是单向朝外的,他们应该出去了。”
糖果屋是木制的,或许是有些年头了,风一刮能听见老式格子窗磕磕绊绊的声响。
季应祈尝试着扭动圆形门锁,随着一声清脆的金属回弹声,门开了。
他用手电筒环视了一圈,发现没人便示意两人跟着进来。
房屋不大只有一层,客厅很拥挤,手电筒打开,瞬间就将这个客厅照亮。
卡罗琳太太的确是个狂热糖果和狗狗爱好者,客厅内是糖果味甜腻的香薰,柜子上摆放着许多精巧的糖果造型工艺品,还有一些狗狗玩具,墙上挂着的也是她和狗狗的合照。
右手边的卧室门缝隙处透过来一些光亮,西拉斯将手放到嘴唇边,示意两人噤声。随即从口袋里掏出手枪,慢慢的靠近,季应祈也在掏出手枪跟在他身后。
‘咯吱’卧室门被打开,门后的防窥珠帘撞击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卧室内也空无一人,只有壁炉敞开着,在熊熊燃烧。
或许是出去的急,窗户也没有关,风打着窗帘往里吹,壁炉的火也随着风乱飞,在地上落下长牙舞爪的阴影。
三个人走进卧室,季应祈走在后面,顺手将卧室门关上了。
床尾处铺着层毛呢地毯,紧挨着的就是衣柜和小斗柜,窗户处有一个棉质沙发,斗柜上有一个金属罩灯和一瓶干花摆件,床上乱糟糟的,布局一览无余。
西拉斯走到壁炉前,看了眼柴火:“看样子应该出去有一会了。”
“找找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季应祈收起手枪,走到窗前将窗户关上,打开衣柜,仔细查看着。
郁汀环视了一圈,床上和沙发上都堆着些衣物和毛毯,他边看边往里走,站在斗柜前的西拉斯忽然蹲下身去翻看抽屉,他侧身往床尾避让。
腿擦着床尾走过,脚下传来一个异物感,他低头往下看,发现是一个蓝色的毛绒玩偶。
郁汀俯下身捡起来,因为啃咬的太过厉害,依稀能看清是个大耳朵小象,很明显应该就是那只小狗的玩具。
他顺手将玩偶丢到床上,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床尾,在看到地毯边上的印记时,视线顿住了。
地毯是米白色的,所以那一点点污渍印记就特别明显,郁汀有些不太确定的蹲下,手电筒的光线集中照射在那一块。
赫然是几滴暗红色的血渍。
看血迹颜色大小和方向,像是将什么东西塞入床底时,不小心沾上的。
他瞳孔骤缩,拿着手电筒的手下意识但抖了下,有些不敢往床底下看。
恐怖情节不可控的浮现在脑海里,似乎每个人接触到的第一个恐怖故事都离不来床底,昏暗的房间里,隐藏在床底下更浓重黑暗里的未知生物。
任何在细微的声响都会被无限放大。
一直在翻找衣柜的季应祈,余光看见他好半晌没动,几步走到他身前,垂下头问:“怎么了?”
郁汀有些惶然的抬起头,火光照射在他脸上,脸颊两侧的碎发向后散开,雪白的脸蛋上布满了惊惧,又黑又圆的瞳孔里,倒印着火光和他的身影。
季应祈心跳不可自控的加速。
西拉斯听到两人的动静也转过身,视线落到郁汀身上。
只见他嘴唇嗫喏几下,手指颤巍巍的指向床底。
声音模糊又隐含恐惧。
“床底下好像有东西。”
第79章 死亡暴风雪
手电筒照亮了床底,没有想象中的血腥和恐怖,只有一个银质器械在光线下泛着冷光。
西拉斯半趴着,伸手到床底下拿了出来。
是一个钢铁材质的手套,只不过每个手指都是一把锋利的刀刃,形似某种动物的爪子。
上面血迹斑斑,仔细看还粘黏着一些皮肤组织,因为温度过低,那些皮肉里的水分被冻住,显得有些干巴。
很显然,巴特他们尸体上的伤口就出自于这个利爪手套。
根本就没有什么野兽和怪物,尸体上的伤口,不过是凶手为了掩藏和转移视线的手段。
郁汀看着手套,眼前浮现出锋利刀刃插入皮肤,滑开血肉的情景,如同演示般,抽出的肌肉,狰狞的表情和喉管被划破无法喊叫,只能疼痛着扭曲身体活生生死去的画面。
他脊背发寒,毛骨悚然的同时又忍不住犯恶心。
为了金钱上的利益,就能活生生的将人这样残忍杀害吗?
季应祈褪下自己的手套,将手套进那个利爪中,短了点,但没差太多。
“是成年男子的手形。”
他随意的活动了几下手指,关节出的刀刃很灵活,可以精准的控制到每根手指的刀刃上。
季应祈环视了一下房间,站起来对着斗柜上用力的一划。
“呲——”
伴随着一声让人牙酸的沉闷声响,木屑飞溅,斗柜上出现了深嵌的划痕。
见状,一旁的西拉斯站起身来,挑了挑眉,眼里是藏不住的阴冷:“呵,有意思。”
郁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现在生气极了,听不懂他话里的深意,郁汀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季应祈。
“怎么了?”
季应祈转过身,褪下手套随意的扔在壁炉上,面容冷肃,对上郁汀仓皇的表情温和了些语气。
“我们在安东尼车上发现了卷刃的军·刀,然后在这里又找到了杀害克雷尔他们的凶器。但很明显这几人并不是一伙的。”
“他们如果都是为了保证森林温泉项目顺利开发,那为什么要在我们房间放窃听器呢?除非……”
郁汀思路顺着季应祈的话展开,好像有什么明确的东西即将浮出水面,他连呼吸都屏住了。
“除非还有人隐藏着背后操纵这一切。”西拉斯扯着唇角接上他未完的话,语气森然。
一时间气氛都凝滞了,挂在墙上的钟表滴滴答答的转着,时钟的指针已经走过了六点。
“还有人?”郁汀脑子里轰然一响,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语气里满是惊疑不定,完全没想到这么复杂的可能性上面来。
“如果说还有谁完全置身事外,我想答案已经很明显了。”西拉斯声音带着冷嘲,表情玩味的凝向郁汀。
郁汀几乎是立马知道了西拉斯说的是谁。
“你是说格礼?”排除掉季应祈他们几个外来者,唯一活着且好似完全置身事外的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可是理由呢?他为什么独独要针对你们?而且他也没有对你们动手。
季应祈紧皱着眉,在脑海里回想片刻,确信的开口说:“我以前从未见过他。”
西拉斯冷笑一声:“祈,你们国家不是有句话叫树大招风,说不定他早就盯上我们了。”
郁汀一愣,被他话一提醒,某个片段从脑海中一闪而过,又被他飞快抓住。
他猛然睁大了眼睛,忽然说道:“他认识你。”
季应祈和西拉斯同时看向他。
“他说见过你的照片。”意识到自己话语里有歧义,郁汀解释说:“上次在旅店里,他说在报纸上见过你的照片。”
“那可真就有意思了。”西拉斯眼里似笑非笑,眼神冷的可怕:“我从来没在公开场合露过面。”
郁汀手心冒出点冷汗,已经意识到格礼说的是假话,却还是不死心的寻找其他可能性::“有没有可能你记错了,或者说被偷拍……”
声音在西拉斯毫无波动的表情中越来越小。
“不会,我们几个的照片都不可能会在我们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公开在刊登在报纸杂志上。”季应祈的话断绝了这个可能性。
几乎是不能细想,当时他还觉得奇怪,为什么会这么巧,他为了避免两伙人起冲突,随意编造的谎言刚好就能和格礼的话对上。
原来当时他就知道自己在撒谎,故意这样说的吗?
当时的情况下,他只想着避免两伙人起冲突,发生一些不可控的事,再加上当时西拉斯还能准确的说出报纸上的场景,打消了他大部分怀疑。
再加上格礼的证词和他的目的是一致的,所以即使有些巧合,也被他下意识的忽略掉,现在回想串联起来,似乎都很不对劲。
壁炉里的火光慢慢黯淡下来,没有一开始的张牙舞爪。
安静的半晌中,季应祈似乎也意识到了奇怪的点:“你们当时为什么聊到西拉斯?”
郁汀见他表情严肃,害怕漏掉什么线索,尽可能详细的将当时的情况和对话还原出来。
“如果真像你说的这样,他之所以帮你圆谎,也是不想我们和小镇里的人起冲突。”季应祈听完他的话,冷静的总结。
“那他这么做,无非只有一个原因。”
“什么?”郁汀下意识的追问。
在郁汀疑惑惊惶的视线下,季应祈垂眼看向他,目光掠过他苍白的脸,低声说:“两伙人起冲突会扰乱他的计划。”
计划?
郁汀回忆起和格礼相处时的对话,然后再对应上现在的局面,似乎一切都有迹可循。
“但是有一点很奇怪,如果一切都是他的计划,为什么一直没有动手?”季应祈拧着眉心,声音有些发冷:“猜不透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西拉斯眼神目光落到那副利爪手套上,锋利的刀刃上蒙着一层血迹,关节凸起处划过一丝冷芒,侧过脸说:“跳梁小丑而已,抓过来问一下就知道了,有的是办法让他开口。”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带着点跃跃欲试的兴奋。
西拉斯褪去那层伪装的面具,狭长的眉眼隐藏在阴影里,嘴角轻扯一抹弧度,有一种复杂交织的阴冷感。
郁汀瞳孔震颤了下,脑海里不受控的浮现出他描述克雷尔夫妇死时的画面,也是这样轻笑着,让人不寒而栗。
季应祈似乎对这种话已经习以为常或者说免疫了,并没有多大的表情波动,只是在看到郁汀脸上表现出害怕时,才略微警告的开口:“西拉斯,这不是在你的实验室。”
西拉斯看了眼两人,眉梢上挑,薄削唇角扯了扯:“OK,我会尽量控制,但是为了达到目的,有时候不得不用点特殊手段。”
他视线落到脸色苍白的郁汀身上,唇角缓缓咧开俯身凑近,明知道他害怕,还是故意吓唬他:“甜心,你不会想知道特殊手段是什么的。”
郁汀往后退了一步,大脑因恐惧一片空白,他咬紧下唇,红润的唇瓣咬出一条白线,努力控制不泄出声。
几乎不用思考,他都知道这不是简单的手段,在联想到季应祈所说的实验室,肯定也不止是单纯意义上的实验室这么简单。
两者联系起来,背后的血腥残忍让他浑身发冷。
季应祈走上前捏了捏郁汀的手,将他护到身后,眉眼冷沉,语气中夹杂着一丝厌恶:“你那古怪的癖好我管不着,不要再说出来恶心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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