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上的美人命不久矣怎么办 第60章

作者:醉灯 标签: 强强 欢喜冤家 天作之合 仙侠修真 轻松 HE 玄幻灵异

“你们朝云派的雄峰更是奇绝,相比之下我们这里就显得小家子气了。”

许久不见必然少不了客套,池盈举手投足间都是温雅的气度,给曲成溪的碗里加上水,又抬眼看向萧璋:“你还叫我姑姑,可是要折煞我了,如今你已经是天境,我应该尊称你才对。”

萧璋连忙:“不敢当不敢当。”

曲成溪看着二人你来我往地闲聊,池盈的神色看不出丝毫的不自然,她就像是任何门派里的长辈一样,周身散发着一种柔和平静的气质,就算是曲成溪这种识人无数的人,都没有觉得有任何违和。

“还有这位屈漾大能……”话题终于转到曲成溪身上,池盈看向曲成溪,淡淡笑了一下,“当真是一表人才,敢问师从何门?”

曲成溪微微低头:“家师是云游的散修,他老人家放荡形骸,池掌门恐怕是没听说过的。”

池盈笑了笑,也不追问。

她举起自己面前的杯子:“今日请二位来,是为了感谢。如果这次不是二位及时出手相助,只怕死伤会比现在更惨烈得多,我在这里替孩子们谢谢你们了。”

态度真挚,言语温和,以茶代酒,气氛融洽,如果这个茶局从这个时点结束,那它将是一个完美的感恩局,但是它不是。

曲成溪将杯中水一饮而尽,放下茶杯,开门见山道:“池掌门,今日你请我们来,应该不是只为了感谢和沟通感情的吧。”

看似和谐的友好氛围忽的凝滞住了,池盈的微笑不变:“此话怎讲?”

“两列门生列队房门前,这规格作为感谢,未免有点太重了。”曲成溪也笑着,但是那笑容却藏着锋芒,“您找我们来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池盈的笑意微微凝固了。

明明此时应该将注意力放在池盈身上,但是萧璋却忍不住侧目看向曲成溪。

那漂亮的男人凤眼微眯,慵懒中带着深不见底的锋利。

一个散休,在面对着顶尖修仙门派的掌门人时没有丝毫的不自在和下意识的害怕,反倒在气势上比对方还要更高一些似的。

萧璋心里微动,只觉得曲成溪就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剑,又像是妖艳带刺的花,常人根本无法直面他的压迫感——那是常年身居高位的人才特有的气质。

习惯谈判,习惯尔虞我诈,才会这么敏锐和直白。

可这种说话方式,为什么会出现在屈漾身上?

“屈大侠是个痛快人,那我也不绕弯子了。”池盈脸上一直温润的笑意稍微淡了下去,放下茶杯看向萧璋。

“无矜,我虽然相信你父母的人品,但是我们毕竟百年未曾见面,我并不了解你。屈大侠,我更不了解你。我之前从池清口中听说过秦淮楼的事情,你们救了我的孩子,我不胜感激,但是……”

一切以但是开头的话都不回是什么好话。

果然,池盈轻声道:“为什么灾祸总与你们同行?星河雪梅百年不遇却让你们遇上了,万物教屠戮学生更是史无前例闻所未闻,这两件罕见的灾祸事件里都有你们的参与,二位你们觉得,我应该相信这都归咎于碰巧吗?”

燕北,花月教后山,几个时辰前。

入冬以后,山路变得更加崎岖不好走,更别提加了复杂禁制的山路,有的时候就连张显本人都要在自己的阵法中绕上一阵,才能准确的找到前往鸽子房的路。

不同于教中的信鸽,这藏在山野中的鸽子,是他亲自养的,只认特定的人。

昨天对沈钦的述职进行得比想象中顺利,那替罪羊完美的抗下了所有的罪责,沈钦并没有挑出什么破绽。

真是出奇的幸运。

张显迫不及待地打开鸽笼,选了最靠谱的一只鸽子绑上“别担心”的消息,用力抛上天空。

白鸽拍打着翅膀消失在天边,一桩心事也随之落定。

张显呼出一口气,坐到了鸽子房外的山坡上,眺望着南边的天。

天幕湛蓝如海,一丝云彩都没有,回信一般要等几个时辰,但是他却不想回去。

他从骨子里,是厌恶花月教的。

哪怕是只有放飞鸽子的一点点的安宁时间,对他来说都是不可多得的奢侈。

可惜他不能久留,否则沈钦会起疑心。

张显意犹未尽的看了一眼天,站起身来。然而就在他回头的一刹那,身后忽然响起了温润如玉的笑声:“看够了?”

那一瞬间张显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冷意如同毒蛇一样瞬间从脚底冲向头顶,他不可置信地猛然回头,只见沈钦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后,旁边是一脸兴奋冷笑的凌玲:“教主!他果然有问题!”

“左护法。”沈钦笑意温良看着张显,乌黑的眼底却卷起疯狂的浪涛,“等信回来了,我能和你一起看吗?”

*

作者有话要说:

第67章 罪名

张显的冷汗无声地浸透全身,开口时却依旧是往日如常的平淡,多年在花月教沈钦身边已经让他练就了无论发生什么都面不改色的本事。

“教主,这些鸽子只是我用来联络江南下属的。我不知道右护法说的问题是什么问题,我不信任教中的鸽子,自己养了些,这是什么大罪吗。”

奢华的黑色大氅包裹着沈钦苍白的脸,将那双深渊似的眸子映得宛若夜色般幽黑:“养鸽子不是罪,但是私自潜入我的藏宝阁,确实是个大罪。”

藏宝阁三个字一出,就像惊雷在张显的大脑中炸响,他浑身都麻了,只觉得一股蚀骨的冰寒和恐惧顺着脊骨窜上来,让他的嗓子都像是被掐住,几乎无法呼吸。

山谷里的风呼啸着,鸽子房里鸽子像是感受到了诡异的氛围,在箱子里激烈地扑腾着,白色的羽毛从铁栏杆的缝隙飞落出来。

“你是不是以为自己隐藏身法的灵力已经到了顶峰,做什么都神不知鬼不觉了?”凌玲在沈钦身边笑得如同艳鬼,笑着向他款款走过来,“哈哈哈哈哈!可惜你不知道,你每天行进的路上早就被我安置了上百个拇指大小的娃娃,只要有你有任何异动都会被我立刻发现。”

“那日我正在屋里给我的新娃娃缝衣服,忽然听到听到墙上监视你的传声铃铛响个不停,我立刻潜伏到了你的居所附近,果然看到你正在往平时不会去的方向走了过去,”凌玲眼睛发亮,“你去的方向,是藏宝阁。”

“我那时心里奇怪,和尚好端端的跑到藏宝阁去干什么?”凌玲绕到张显的身后,手指揉上他的胸口,“难道是教主有令?不可能,教主从不允许任何人进他的藏宝阁。正想着,我就远远地看到你从怀里摸出一个东西,按在了藏宝阁大门的机关锁上。”

张显:“够了……”

“我立刻明白了,你是要偷偷进去!”凌玲的眼里溢出兴奋的光:“可教主藏宝阁的大门何其严密,寻常□□怎可能轻松破开?但是你手里的东西却发出了一道光,紧接着我就听到一阵细微的机关响动,这东西竟然直接解开了大门的禁制!”

“那时候我只是惊叹于你竟然找到了这么高级的开锁宝物,并没有细想,”凌玲贴在她耳边低声呢喃,那动作甚至是亲昵的,“可是后来,我忽然想明白了过来,这教中还有谁能有那么高超的机械制造本事呢?”

张显猛地挣开了她!

凌玲大笑起来:“你开门偷偷进入了教主的藏宝阁,我立刻丢出一只傀儡虫紧跟着你溜进去,看到你掠过一排排放着奇珍异宝的架子,径直走到了最后一排,取走了架子上的止痛金丸。”

“你要止痛金丸做什么?我困惑了一下,立刻兴奋得要命,我以为你最近要练什么高级的功法,怕遭到反噬才提前备着。这样的机会我真是求之不得,如果能在你虚弱的时候杀了你,实在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于是我并没有阻拦你。”

她就这么直接的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恶念,就像是说今晚吃什么一样自然,一旁的沈钦并没有对凌玲的话有任何反应,只是无声地盯着张显。

张显只觉得胸口发闷,头晕目眩,那是在重压之下难以克制的生理反应。

“我……确实进过藏宝阁。”许久,张显艰涩地说。

他抬起头,眼底全是血丝,脸色苍白,像是再也承受不住这种压力,知道自己已经暴露,终于长长呼出一口气:“教主!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我进入了禁地藏宝阁,偷走了止痛金丸,理应受重罚……我都认了。”

然后他跪了下来,膝盖扑通一声落进了雪地里。

一步,两步。

沈钦缓缓走到了他面前,用一根手指挑起他的脸。

张显浑身颤抖,闭上眼睛,俊美的脸上是视死如归的表情。

但沈钦忽的笑了:“左护法,有的时候我真的不得不承认,阿漾看人的眼光当真不错,都到了这种时候,你还在护着他。”

张显的心脏像是被猛地揪住,瞳孔极具紧缩猛。

“教主,他还真是忠心呢!”

凌玲的笑声再次从他身侧响起,娇滴滴对张显道:“别那么着急认罪啊,我的故事还没讲完,谁说你的罪名只是进入藏宝阁了?”

张显脸上的血色终于在这一刻全部褪去!

“自你从藏宝阁出来,足足两天,你那边都没有动静。我等不及,找了个由头跟你打架,趁机拿走了你贴身携带的止痛金丸,换成了无效的假药丸,”凌玲开心地微笑着,“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你根本没发现。也是,那时候你的心思估计都在被某人身上,你担心他的安危,心烦意乱,根本注意不到我做了什么。”

张显浑身剧颤起来。

沈钦淡笑着,那笑容几乎让人毛骨悚然。

凌玲:“我心想你没了止痛金丸,在修行时如果遇到大痛,只能强忍,可是等了十几天,你竟然一点问题都没有!那一刻我终于意识到,这金丸可能不是你给自己偷的,而是给别人准备的。”

凌玲歪了歪头:“是谁呢?你这么个孤僻没有朋友的独狼,有谁能让你甘愿冒这么大的风险去偷药,还时时刻刻记挂在心上呢。就在我纠结于这个谜底,朦朦胧胧间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关键的东西,只觉得就差一点点就能破解的时候,忽然,被囚禁的副教主死了,再然后,他的棺材被雷劈了,死不见尸。”

“所有人都以为是老天显灵,只有我在那一瞬间将一切串联了起来!盗取止痛金丸,为的是克制的是假死的疼痛。天雷劈棺,为的事了掩藏人还活着的证据!”

凌玲疯狂地笑起来,一把揪住张显的衣领:“你这么多年一直装作他的死对头,实际上暗中与他交情极好!我一直跟着你,果然发现了更多的破绽!于是我立刻告诉了教主。曲成溪根本没有死对不对,他还活着!活得好好的!”

话音未落,她手里的张显忽然被轰然踹飞了出去,沈钦这一脚几乎用了十成的力道,张显飞出去几十米重重的砸在了山石上,猛然咳出一大口血。

下一秒,沈钦鬼魅般闪现在他面前,一脚踩在了张显的胸口上,生生踩断了张显的三根肋骨!

耐心耗尽,疯狂的本色山呼海啸般爆发出来,让人心惊胆战的魔气冲天而起,沈钦的黑发在灵力中翻飞,一双眸子变得血红,嘴角勾起疯魔的笑意:“我就知道他死不了,左护法,在我把你的心脏踩爆之前告诉我,我的阿漾呢,他在哪?”

***

江南,平澜派小岛。

茶香袅袅,气氛紧张。

池盈,这个年纪的修仙大能里最杰出的女性的代表,凭借着一己之力让整个门派在暗流涌动的江湖上立于前位,本身的灵力虽然不是最高,但是心思只细腻却绝非常人能比。

而此时这千回百转的心思正全部用在面前的萧璋和曲成溪身上,紧盯着他俩,轻轻地问:“这些年江南一直风平浪静,为什么你们出现之后就乱了呢?”

曲成溪忽然打了个巨大的喷嚏:“阿嚏!——”

一股凛冽的风从湖面上吹来,曲成溪吸了吸发红的鼻尖,心说今天为什么阴风阵阵的,缩了缩脖子把自己裹严实了。

池盈:“……”——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啦,我好不容易崩出来的威严很容易就破功了呀喂!

“我也想知道,”曲成溪撩起鬓角的头发别到耳后,稍微往萧璋那边凑了凑给自己取暖,“要是早知道窑子里有星河雪梅那么晦气的东西,我就不去了。”

“不去你就遇不到我了。”萧璋提醒他。

曲成溪笑起来,一双媚眼看得人春心荡漾,顺势靠近萧璋怀里,伸出食指挠了挠萧璋的下巴:“那是有点遗憾。”

池盈:“……”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两个狗男人是不是有点太有伤风化了啊喂!

虽然早就知道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但池盈没想到他俩竟然这么明目张胆。

——萧璋这小子这些年吃错了什么药?小时候圆咕隆咚傻乎乎的也看不出有这心思啊。

——等等,这两个人不会在池清面前也这样吧?……会教坏小孩子的啊喂!

不愧是修仙界的顶尖人物,池盈矜持地控制住了自己面部的肌肉抽搐,藏在桌子下的手却忍不住在大腿上狠狠抓了抓。

曲成溪观察着她细微的表情,脸上露出微笑:“如果想要对孩子们不利,我们早就在秦淮楼的时候就动手了,根本没有必要这么大费周章。”

池盈眯起眼睛:“或许你们想要那花,但是又怕带在自己身上太多引人注目,所以借孩子的手暂时放在我这里,用我们平澜派转移江湖上众人的注意力,再暗中把花盗走呢?”

这话一说,曲成溪立马笑得更艳丽了:“倒是个好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