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回南雀
他也带了保镖,但只有两个,没有梁炜仁那样夸张。
菲利亚第一个冲上去:“Dad,I miss you so much(父亲,我好想你).”
她不管不顾将花束塞进金发老头怀里,说完话,还在对方脸颊上响亮地亲了口。
她之后,沈鹜年与梁炜仁也纷纷上前,与对方拥抱、握手。
“You must be tired from the journey(一路辛苦了).”梁炜仁尽显主人家风范,说酒店餐饮都已经安排妥当,无论是想先休息还是先用餐都没问题。
金发老头笑呵呵地,表示想先休息。
一行人出了机场,分两辆车走,沈鹜年、菲利亚,老头一辆,梁炜仁一辆。
一坐到车里,金发老头便长长叹了口气:“我的老朋友,想不到就这样去了天堂,上次见面分明身体看着很不错,我们还一起喝酒来着。”
“人世无常,您节哀。”沈鹜年垂下眼睫,一副跟着唏嘘难受的模样,“父亲,梁在今日本来也想来接您的,但因为有他哥哥在,为了避免争端,最后还是决定不来了。明晚他会亲自设宴款待您,以弥补今天的失礼。”
“他还是这么面面俱到。”金发老头眼里精光闪过,“可惜就是……太聪明了。”
闻言,沈鹜年与菲利亚对视一眼,又很快错开。
第47章 我再也不要喜欢他了
好奇怪,最近做的关于沈鹜年的梦,都好奇怪。
尽管可以解释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不同时间做的梦能串联起来的概率有多少?而且梦里还出现了我不认识的人,那个人怎么看都是沈鹜年和菲利亚的养父阿什麦金吧?
我捂着额头,晃晃悠悠地开门去到客厅。
“真的能看到?你不会骗我的吧?”
“真的啊,你不信我还不信我妈吗?”
谢云泽与彭黛这对小情侣可能是为了看顾我,大好的周日都没有出去约会,两个人围着茶几席地而坐,叽叽喳喳,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彭黛先看到了我,一下直起身:“小艾,你怎么起来了?烧退了吗?”
“退了。我想起来走走,躺久了有些腰酸背疼。”
除了有点无力,身上已经没什么感觉了,连身后的撕裂都只剩下轻微刺痛。该说人类的身体真强大吗?或者,也可能是我年轻恢复力强。
“哥你要吃点什么吗?有香菇鸡肉粥和南瓜小米粥,你想吃哪个我给你热去。”谢云泽麻溜地从地上起来。
“南瓜小米粥吧,谢了。”我说。
“客气什么。”谢云泽经过我时,拍了拍我的肩,快步往厨房而去。
我转到洗手间简单洗漱了一番,喉结上的牙印已经褪去不少,只剩下一团青紫的痕迹。
我时睡时醒,昏昏沉沉,三天里全靠谢云泽与彭黛的轮番照顾。我不确定他们有没有看到我身上的痕迹,应该是看到了,毕竟喉结上这么大个牙印,但两人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我也就当他们不知道了。
洗漱完,我坐到沙发上,见茶几上摆着一副飞行棋,猜测他们方才应该是在下棋,只是彭黛手里还握着一副红色镜片的眼镜,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这是谢云泽妈妈给他的,说是能找出人群中的红线症患者。”彭黛见我面露疑惑,主动解释道,“什么通过发射特定波长的远红外光来激发红线虫的显现……”
厨房里的谢云泽听到了,生怕彭黛误人子弟,忙扬声纠正:“我刚是这么跟你说的吗?我说的明明是——红线虫的显现波段是很窄的,大概是8.3到8.5微米之间,如果有别的光线,它们就会像变色龙一样,不被人类感知,但是这个设备可以模拟极窄波段的单色光环境,并且过滤掉别的光线。”
听彭黛的解释我还云里雾里,谢云泽一出口,这眼镜的原理就好理解许多。
我惊叹道:“一直听说红线虫可以被远红外线照射显现,我还以为那种红外理疗仪就行……”
世界上的罕见病千千万,就像没孩子的人不会去关注母婴用品,普通人也不会特别去关注红线症的红线会在怎样特定的情况下显现。之前策划余晓山的红线展时,我虽然有做过功课,不过这块却是跳过的。
谢云泽大笑起来:“如果这么简单就好了,我妈他们也不需要搞这么多研究。”
“最近世界各地关于‘正视Redvein人权自由’的游行那么多,大家都吵着还Redvein隐私权,不让政府再对外公布Redvein的身份信息,这副眼镜还能面世吗?”彭黛把玩着手里的红色眼镜问道。
余晓山的那惊世一跳,不光在国内引发热议,在国外同样反响强烈。也算是……不枉他牺牲生命也要成就这最后一件作品了。
“肯定面世不了了,不然我妈也不会把眼镜寄给我玩了哎呦转太烫了……”谢云泽从微波炉里捧出粥碗,一路嘶叫着过来,“快快快接一下,我不行了!”
我赶忙抽了纸巾去接,一转身,就见彭黛戴上那副眼镜,正呆呆望着我。那模样,简直像是被眼镜摄了魂。
我不安地放下粥碗:“……怎么了?”
彭黛甩头摘下眼镜,二话不说给了一旁的谢云泽。
谢云泽稀里糊涂戴上了,随后张开嘴,与彭黛如出一辙地呆呆望着我。
这种感觉不太好,不是说他们看着我的感觉不太好,而是我有预感,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会不太好。
“小艾,你是……红线症患者吗?”彭黛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放心我们不会歧视你的,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生病了。”
“红线症?”我错愕难当,“我……我不是啊,我没有任何症状,也没有大理石纹。”说着,我稍稍扯开一点T恤领口给他们看。
谢云泽脱下眼镜给到我,给出了另一种可能:“如果不是Redvein,那应该就是Cure了。”
戴上眼镜,视野瞬间变作诡异的红色,我低头看了眼身上,胸口的位置赫然长出一条泛着荧光的细线。这条线又细又长,缠绕在我的身上,仿佛一团怎么也解不开的麻线。
我霎时头皮发麻,抬头去看彭黛和谢云泽,两人的胸口干干净净的,身上没有任何荧光反应。
“我是……Cure?”从未想过的可能降临到我头上,叫我一下子有些懵。
彭黛反应最快,一把将我拉起来就往门口走:“是不是,去做个检查就知道了。”
“唉?你们等等我啊!”谢云泽又是找手机又是拿钥匙,一番手忙脚乱,追着我们一道出来了。
国内的红线控制局总部设在首都,正是谢云泽妈妈工作的地方,我们自然不可能为了做检查就千里迢迢奔赴那么远。所幸江市的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内有个隶属于红线控制局的红线门诊,能做简单的红线症检查。
“我开个单子,付完钱去隔壁的房间做检查,是不是Cure立马就能知道了。”
红线门诊处冷冷清清的,只有一间诊室,一间检查室,和一间药房兼收费处。一听我们的来意,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便开单让我去做检查。
检查室是间十几平方的小屋子,头顶有台巨大的宛如手术灯一样的仪器对着地面。屋子中央画着一个圆圈,医技人员通过对讲装置让我站到圆里,随后关掉了屋子里的灯。
一片漆黑中,耳边只有头顶仪器发出的嗡嗡声,可能半分钟都不到,屋子就重新亮堂起来。
“好了,可以出去了。”喇叭里再次传出声音,告知检查已经做完,让我原路离开检查室。
彭黛和谢云泽等在外头,见我出来了,纷纷起身,陪我回了之前的诊室。
“无关人员出去。”医生看了眼彭黛他们,下逐客令。
两人对视一眼,只能灰溜溜地出去了。
诊室只剩我与医生两人,他看着电脑上的报告,缓缓道:“你确实是Cure。不过雌雄虫已经是结合状态,过几天,或者几个月,等它们交配完产完孢子就会消失了,对你身体是没有影响的。”
我愣愣看着他,半晌,启唇道:“为……为什么会这样?”
可能从起床就没喝水的关系,我的声音艰涩到就像有两张砂纸互相摩擦一般。
“如果你问的是你为什么是Cure,那我没办法回答你,因为目前红线虫传染人类的机制尚不明确。如果你问的是为什么雌雄虫处于结合状态,那我就要反问你……”中年医生平静地注视着我,问道,“你最近爱上谁了吗?”
沈鹜年。
脑海中几乎是条件反射般跳出这个名字,随后,一切声音都慢慢远去,医生的话语就像某种远古的回音。
“有些Cure和Redvein联结过于紧密,会出现类似于梦境感应的情况,一般发生在Redvein情绪较为激动的时候。不过没事的,随着红线虫的结合消散,这种情况也会逐渐消失的……”
梦游般拉开门,我没有理会走上前的彭黛他们,一个人兀自往外走去,越走越快,最后奔跑起来。似乎有人在背后喊我,但我并没有因此停留。
怎么坐上车的毫无印象,怎么下车的更是空白一片,回过神的时候,我已经站在沈鹜年的公寓门口,一遍遍地按着门铃。
按了好几分钟,始终无人应答,我又用手去拍门,拍到隔壁邻居都出来看是怎么回事。
“这户人家前两天刚搬走。”卷发的阿婆说完,好奇地打量我,“我记得你之前也住在这里的,人家搬家没跟你说啊?”
“搬……搬走了?”我一步步后退,重新回到电梯前,哪怕知道按一下和按几下没有区别,还是神经质地不断按下下行键,企图让电梯快点上来。
等了可能才十秒我就等不下去,改走一旁的安全通道。
一边下楼,我一边给许美晴打去电话。
“喂,美晴姐,你知道沈鹜年搬去哪里了吗?”电话一通,我就迫不及待地开口。
那头静了片刻,许美晴的声音才响起:“沈先生今天应该是在梁家赴宴。”
梁家?
“是梁在家吗?”
对方叹一口气道:“我不能再说更多了,沈先生不让我告诉你这些的。”说罢,不再给我追问的机会,利落挂断了电话。
也许是走得太快,也许是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脚下一个不查,我整个人从楼梯上滑下去,危急时分还好抓住了一旁的扶手栏杆,这才没一滑到底。
掌心升起绵密的疼痛,我颤着手拿到眼前一看,只见掌心上半部分,四根手指的根部被磨掉一大块皮,伤口争先恐后地冒出细小的血点,模样十分瘆人。
晾着那只手,我就这么坐在楼梯上,给裴焕臣打去电话。
“喂?”裴焕臣很快就接了,嗓音是一如既往的阳光开朗。
“沈鹜年是不是在你家?”我直截了当地问。
“对啊他在,我还问他为什么不带你来,他说你有事。小艾,你的事处理完了吗?”
“我现在过去,你能不能跟山下的安保说一下。”
“好啊好啊。”裴焕臣一口答应下来。
我直接打了辆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梁在家。
裴焕臣如上次一般,候在门口等我,一下车就迎了上来:“小艾你终于来了,我们一起进去吧,他们在里面吃饭呢。”他挽着我的胳膊,将我往里带,“我谁都没说你会来,等会儿吓他们一跳。”
吓一跳确实是吓一跳,我和裴焕臣一进餐厅,气氛便肉眼可见地凝住了。
我以为裴焕臣口中的“他们”指的是梁在和沈鹜年,没想到不仅有菲利亚,还有我梦中见到过的金发老头——阿什麦金。
所有人都满含诧异地看向我们,或者说我,而沈鹜年,不止是诧异,目光里更带了几分不可思议。仿佛不明白天鹅的聚餐里,为什么突然多了只蛤蟆。
“瞧我这记性,连有几位客人都记错了。”梁在人精似的,没有一点失态,也不问我怎么会来,直接招手就让佣人布置了新的餐具。
我被安排在了沈鹜年的对面,一抬眼就能看到他阴鸷而难看的脸色。
见我看他,他的视线多一秒停留都没有地错开了,转而与其他人谈笑风生起来。就像……从来不认识我一样。
紧紧握住杯子,我本已经平复一些的心情,因为他这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再次翻涌起波澜。
“这是你的朋友吗,焕臣?”
我一愣,看向餐桌上发问的阿什麦金,他不知怎么突然将话题引到了我的身上。
裴焕臣道:“对,小艾是我的同学,也是沈鹜年的……”
“我的助理。”他还没说完,便被沈鹜年及时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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