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如何饲养超乖物种 第65章

作者:清风不解其意 标签: 灵异神怪 甜文 萌宠 马甲文 治愈 玄幻灵异

在场没有人不认识白采,只要关注谢坠凌,就必定会关注他。

甚至就在不久前,他都还在被赵常威强行压着,被推进鸣谷里面去牵制谢坠凌,他的模样漂亮脆弱,就像是个任由拿捏的小型妖物,然而此时周身却环绕着藤蔓……那是藤兰枝条独有的强大,甚至近乎恐怖。

所以藤兰……就是白采!

藤兰怎么可能是白采!

这个认知在无数异能者的脑海中轰然炸裂,甚至催化了他们的发狂,短暂的清醒只会给他们带来更猛烈的摧毁,突然间,整片密林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痛苦哀嚎。

人类强悍的异能者们几乎都集结在这里,当他们力量与神志错乱,声音甚至比妖物更加凄厉,此起彼伏又震耳欲聋,直至逐渐被鸣谷的黑雾所覆盖。

而这其中最受到震撼的,当属赵常威。

与其他发狂的战斗员跟异能者不同,赵常威的意识是清醒的,即便藤条贯穿血肉、碎断他的骨头,可却像是强迫他的意识必须专注似地,从头到尾都仿佛有东西极致拉扯着他的神经。

他的痛苦最为强烈,这种痛又发疯似地转换成了恨意——这到底怎么回事?藤兰我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来?难道它不应该会跟谢坠凌殊死决斗吗?当鸣谷醒来的时候他们全都得死!

直到自己带血的视野骤然清晰,他看到白采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依旧是那张漂亮雪白的小脸,可眉眼灼热,仿佛有压抑不住就要爆发的火星,骤然危险感跃然而出,仿佛轻易就掌控着他的生死。

茧里的赵常威瞳仁震颤,拼命想要从喉咙里面挤出几个字来,然而动动,却只有如注的血液往外喷薄……他这个时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喉管都已经被切开。

偏偏神经意识如此清晰,甚至控制着他的眼睛,让他睁大眼看清楚这一切。

藤兰就是白采。

白采就是藤兰。

他处心积虑那么久,想尽办法让谢坠凌去杀掉藤兰带回尸首,却从来没有想到过藤兰居然早就潜伏在他们的身边,甚至还与谢坠凌有如此亲密的联系!

所以谢坠凌早就在包庇藤兰!他果然是个人类的叛徒!自己早该让他去死的!

或许是看出来他眼底喷发的怒意,身上的藤蔓骤然绞紧令他痛不欲生,白采俯身盯着他,清亮的嗓音慢慢地吐出,“你好像很恨我。”

“明明我从来都没有惹过你们。”

这等同于亲口承认他的身份!

白采就是为复仇而来的!

可这两句并非是白采想说的重点,他答应过谢坠凌自己要好好复仇,不但要凌迟赵常威,还要让他知道自己为什么被凌迟,知道他在面对绝对强大的力量面前究竟有多么愚蠢。

所以随着藤茧越收越紧,白采想了想,语气里面的情绪反倒是慢慢缓和下来。

“原本你刚才想利用我去伤害谢坠凌的时候,我就想直接杀了你的,但是为什么没有呢?因为那样直接让你死太便宜你了。”

“你是不是觉得,现在你都还没有死,还是有机会伺机复仇的?我知道你意志力强大,但是没有用,因为此时站在你面前的我,已经把分枝全都找回来了,力量也比几年前你见到我的时候更强。”

寥寥数语,赵常威睚眦欲裂,是真的逐渐升腾起了绝望。

几年前他亲自感受过藤兰的恐怖,知道那绝对是人类无法掌控的东西,随后才会有跟监察队的连手,有了异能者们的污染跟对妖物引诱……因为人类解决不了的东西,让妖物自相残杀当然是最好的办法,而他们只需要坐享其成就好。

但是让他们最失策的是,即便藤兰被分食的场面如此震撼凄惨,最后竟都没有带出他的躯体……因为谢坠凌的存在,阻碍了一切。

第75章 终局

藤兰被分食,接下来人类就应该能带回他的躯体才对。

但紧随其后的,却是谢坠凌的发疯行为,所有异能者对于藤兰的感应全部断掉,巢穴被封闭,他开始屠杀混沌地的妖物,硬生生将这里变成了尸山血海。

这种状态的谢坠凌谁敢惹?更何况他当时还失忆、失去智,都是整个特管局费了极大的代价才强迫他稳定下来。

当时赵常威觉得,这是谢坠凌跟藤兰两败俱伤造成的。

而且谢坠凌身上的力量缺了一块儿,大概率是去过鸣谷了然后才遇到的藤兰,才会导致伤得这么严重……毕竟当时藤兰都已经被人类异能者们联合算计,连分枝都被吞噬了。

现在看来,怎么可能两败俱伤!

谢坠凌当时缺失掉的力量到底在哪儿?是不是留给被分食后的藤兰了?这才是导致藤兰能够复生的最重要原因?

他又是到底为什么失控发疯,到底是因为被自己的精神力影响,还是因为……藤兰死了?

赵常威的智痛苦而又清醒,当真相抽丝剥茧一层层涌现出来,前所未有的愤怒瞬间猛烈燃烧。

怎么会这样?

谢坠凌跟藤兰怎么会有这种关系?当初谢坠凌不是去混沌地里面杀他的吗?为什么到头来却是他俩联合欺骗自己,欺骗所有人类!

这种怒火让他的血流涌得更快,而在身体疼痛超过一定阈值以后,甚至已经变得麻木,他睚眦欲裂拼命想要怒吼,却完全没有觉察到自己到底被藤条绞杀成什么样,几乎都要成了肉泥。

白采说完那番话,就站起来,居高临下却认真地盯着他的反应,将他的挣扎尽收眼底。

“谢坠凌说得没错,你果然很生气。”

人类好像总是这样,的痛苦能够忍受、再重的伤都好像能够重新站起来,唯独精神脆弱经受不了任何打击,只要推翻他所相信的就能彻底摧毁他……这点就与妖物截然相反。

可是看他无能狂怒,白采就还蛮开心的,所以说啊,就是要有仇报仇,创伤才会真正的缓慢愈合。

不管是被分食时撕扯的幻痛,还是见到他伤害谢坠凌时的极端暴戾,都在逐渐平息。

“对了。”白采盯着他看了不知道多久,灼热的眉眼忽然迸发出星火,明亮得惊人,“还有件事情你应该不知道吧,你有想过为什么……现在你还能如此清醒吗?”

赵常威猝然愣住,恐惧后知后觉地席卷所有神经,令他颤栗发麻。

没错,为什么他到现在还能如此清醒?

在通过鸣谷的痕迹跟谢坠凌对视以后,他旧伤口就在痛苦发作,令他连思索对策时都冷汗淋漓难以集中精神……可是偏偏如今都被藤蔓绞杀到这种地步,却还能如此清晰地听的白采讲话,连痛觉好像都麻木了。

猛然间,他的听觉嗡鸣了声,世界好像陷进了虚幻。

又是那种与谢坠凌冷漠眼眸对视的感觉,他的意识从自己的身体里面抽离出来,客观的看清楚自己此时的状态,被绞杀得血肉模糊、存存骨裂,唯独头颅完好,正从耳膜中荡出一点点金色的浮光……

那是谢坠凌的精神力。

赵常威的瞳仁剧烈收缩,层层叠叠的恐惧终于将他推向毁灭,像是挤压到极致的水球轰然爆裂。

……是谢坠凌!几年前谢坠凌从混沌地里出来时状态差到极点,赵常威甚至尝试过进到他的大脑里面掌控他的力量……但是最后失败了,给自己留下了非常疼痛的创伤。

以及印记。

能够让谢坠凌的精神力随时反噬他、操纵他的印记。

“啊——!”

赵常威所有的智与意志力被瞬间摧毁,躯体再是如何坚韧也抵挡不住精神洪流般地坍塌。

他发出死亡前最后的嘶吼与愤怒,听起来应当是想要骂人泄愤,然而藤条已经绞进了喉管,除了最后竭力的挣扎什么都无法发出来。

在他的神经彻底崩断的刹那,金色的浮光在他脑袋上轰然炸开,独属于谢坠凌那极强掌控感与可怖感的精神力,无声地弥漫开来。

赵常威的身体彻底被摧毁成了碎片,渣滓,带着血色散落在四周。

藤茧也慢慢地散开,枝条朝着四面八方弥漫出去,而精神力的金光也开始与它纠缠,浮动叶片的周遭,看起来柔韧又漂亮。

赵常威死了。

白采安静地抬头,看向眼前的场景。

天空昏暗,鸣谷的黑气弥漫,异能者跟战斗员们也都陷进了癫狂,源源不断地往鸣谷注入自己的力量与污染。

雷鸣声从远及近越来越强烈,频率也越来越高,仿佛炸在耳边,然而血色染地,绝大部分人都浑然未觉。

“白采!”

谭乌跟金随冲过来,又猛的在他面前停住。

知道白采本体藤兰是一回事,真正见到他藤条缠绕又是另外一回事,正何况现在他眉眼里的灼热未消,有种触目惊心的明亮。

“你……”谭乌还是没忍住道:“你没事吧?”

白采摇摇头,示意他们去看地面血色的残屑。

想到在特管局待了这么多年的局长,有朝一日居然轻易就落得如此一场,谭乌不免得心惊肉跳又感慨,果然人类的生命就是如此短暂脆弱。

可好像妖物也是如此,强大如白采,当年也在这里发出过撕心裂肺的悲鸣,如今只不过是轮回罢了。

“谢坠凌要回来了。”片刻后,白采的视线又落在远处,距离所有人越来越近的鸣谷。

“你们先走吧,鸣谷醒来以后会很危险。”

“那你呢?”谭乌蹙眉道:“鸣谷会先吞噬力量最强的,你是打算去帮谢队吗?要是你俩……”

吞噬?白采抬起脸蛋,眉梢轻动好像在笑。

“几年前的鸣谷或许还有这种可能性,但是现在他想吞谢坠凌,除非它是真的想被毁掉。”

在他们俩记忆取回来以后,身体里面所有残缺的部分跟伤口全都得到治愈,再加上这几年谢坠凌完全无法克制住力量暴涨的欲望,他比起那时候恐怖太多了。

最重要的还是,白采的力量已经与他彻底交汇融合,鸣谷如果想要吞噬他,那就是在同时吞噬他俩……它受不了的,会爆掉。

所以它不会那么做,甚至会产生恐惧。

所以谢坠凌要做的,其实是彻底掌控它。

定定地望了会儿鸣谷,白采没有再会谭乌跟金随,而是朝着那边走过去,他也没有再进去,反倒是轻轻嗡动鼻翼,去嗅这里面的气息。

谢坠凌精神力的味道越来越强了。

他的感知甚至能够勾勒出里面的场景,金色浮光形成一道道细线缠绕着整个鸣谷,控制他的意识,掌控它的双眼。

随着金色细线越来越多,缠得越来越紧密,鸣谷开始剧烈挣扎,连带着整个混沌地都颤抖起来。

地震摇晃中,站立在密林里面的人们不受控制地扑倒在地,偶尔有被黑雾彻底吞噬进去的,传出来痛苦的嘶鸣惨叫,那是被鸣谷所融化。

可不管鸣谷再怎么疯狂挣扎,依旧无法挣脱谢坠凌精神力的掌控,终于在它彻底醒来的瞬间,也是它的末日,那团黑雾眼睛所在的地方轰然爆裂——

整个混沌地骤然像是陷进黑洞。

白采依旧还站在原地,神色轻轻的,可谭乌跟金随却头痛欲裂,仿佛意识瞬间坠落无尽的深渊,眼前的画面破碎,在鸣谷里面发生的一切都在重组、排负与清算。

不论是从极点缓慢移动到巢穴,沿途吞噬的那些妖物尸体、力量还有污染物全都被金线切割成了粉末,嘭地散落四周。

极夜到此为止,身处这块土地上的人类意识,也好像慢慢从痛苦割裂中缓和过来,他们睁开眼,发现黑气在随着狂风逐渐消散。

密林里面终于重见天日,连带着好像混沌地终日缠绕的雾气也都不见了,一眼看过去仿佛能够穿透平原看到很远处的云与山。

鸣谷也不见了。

谭乌跟金随相互搀扶着爬起来,那头罗单铭带着申燃也狼狈地、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抹了把满脸的血,沙哑问道:“现在是怎么回事?”

“鸣谷去哪儿了?”

“谢队他们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