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糯糯啊
萧淼清拳拳助人之心如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他不解道:“有什么心愿你直接说,笑什么?”
南归收起笑意点头道:“一番美意我不好辜负你,当真什么心愿都可以告诉你吗?”
“当然。”萧淼清说。
南归往前走了一步,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对萧淼清说:“我的心愿啊,就是找个人吸一吸精气。”
他的声线忽而透出几分邪肆,结合他说出的话,一股冷风吹到萧淼清的耳朵眼里,更叫他浑身一凛,终于察觉到不对劲。
他的目光往下,看到南归身侧别的那个拨浪鼓,拨浪鼓正随着南归笑时的身体抖动而发出轻微碰撞声,闷闷的。
这拨浪鼓声好似一道引出萧淼清回忆的序曲,回想起最初自己有关于此的季忆,电光石火间叫萧淼清一口气差点没有喘上来。
那天夜市里,他跟在凌时身后,他问过凌时拨浪鼓叫什么。
凌时没有告诉他,但现在萧淼清也已经知道了。
原来第一次见到南归腰间拨浪鼓时候的怪异感觉早就是对自己的提醒!
萧淼清往后退了半步,心情忐忑:“是你。”
他虽然没说凌时的名字,可双方都清楚对方是什么意思。
南归已经收了笑,他顺着萧淼清的目光随手取出腰间的拨浪鼓拿在手里把玩。
萧淼清只觉得被南归拿捏在手心的不知是拨浪鼓,还有此刻无依无靠的自己,不由悄悄咽了口口水。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萧淼清假装没有大骂凌时的前尘往事,尴尬一笑,“我差点把你当成鬼了。”
凌时笑说:“像我这么凶险恶毒的人,自然是多几个心眼与变换的。”
这都是萧淼清亲口说过当面骂过的词,现在重新在萧淼清的脑海里跌宕不休,形成回音,叫他瞬间心都凉了。
不久之前凌时就顶着南归这张朴素无害的脸,在酒桌前面与他一唱一和大骂自己。
凌时真是做得出!
凌时轻笑一声,看萧淼清时好像狼盯着肥兔子,“你若看不惯,我变回去就是了。”
只要他张嘴就可以轻松绞杀猎物,但是猎物的反抗与小把戏又太有趣,叫他不忍立刻一击毙命。
萧淼清闻言立刻猛摇头,他哪能叫凌时抓到正经能杀自己的把柄:“不用不用,真的不用!”
骂凌时或许不会死,但看见凌时的真容那是真的要嗝屁的啊。
“这么晚了,我要回去休息了,你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说吧。”萧淼清假作无事,又往后退了一步。
他本以为凌时会不叫他随便离开,却没想到凌时站在原地没动,只看着他走了十几步也未曾开口叫他站住。
这样反倒是萧淼清自己站住了,他回过头看向凌时,犹豫着开口:“那天在夜市上,你看见那个凶兽了么?你知道他是什么吗?”
凌时的身份摆在这里,萧淼清相信他能看到的和自己是完全不同的世界。这个疑问埋在萧淼清心头许久,他早就觉得如果可以该问问凌时。
凌时轻飘飘道:“不过是个受贪欲所困之人。”
竟然的确是人。
“什么样人能因贪欲一下变成妖怪?”萧淼清求知若渴,向凌时讨教起来。若能在这里问出结果,那他们在云镶城也能快些有个结果。
萧淼清期待从凌时口中得到一个具体的答案,凌时却说:“什么样的人不能?”
萧淼清闻言一怔,随即想起凌时的邪神属性。在凌时眼中普罗大众无一不被欲望缠身,是可以随时被抹除存在的低劣物种。
这从人的角度来看未免是个太过于消极的观点。不仅关系到其他普通人的性命,也关系到自己的生存。
萧淼清立刻把话往回兜:“其实话也不能这么说,世上还是有无欲无求的好人的。”
口说无凭,萧淼清抛出实际例子:“比方说我大师兄。”
别的不说,即便是两世为人,萧淼清也不能否认张仪洲在这方面的素质。到底是人人但求一睡的清高男主,品行自然没得说。
他是迫不及待想让凌时爱慕张仪洲,好叫自己不必如此胆战心惊,自然卖力推介。
然而在凌时看来萧淼清提起张仪洲时脸上多几分得意,好像是迫不及待拿出自己珍藏爱物炫耀,却是另一种意思。
“无欲无求?”凌时审视着萧淼清的神色,脸上的笑容收起几分,反问道:“你当真知道你师兄是什么样的人吗?”
他一脸看傻瓜的神色。
萧淼清吃瘪,不太高兴。
而说起凶兽,萧淼清难免想起那天凌时逗完闷子就把自己扔在夜市上独面凶险,实在也很可恶。
两重叠加,萧淼清偷偷怒视凌时一眼。
凌时没错过萧淼清瞬息收回的怒目,他看萧淼清装作老实的模样又觉得好笑:“骂成那样也叫你无恙的站在这里,瞪我一眼倒要这样偷摸摸么?”
萧淼清叫他戳破,干脆讲出来:“凶兽一来你就扔下我跑了,我差点叫它打死。”
“我不是因为那东西才走的。”凌时道。
萧淼清满脸狐疑,不太相信凌时的说辞。凌时显然并没将凶兽看在眼里,可当下这句话隐约透露的忌惮又是真的。
可那天凶兽来后没多久,大师兄就赶到了,分明没有任何其他危险。
结合前面凌时的反问,萧淼清又有了点猜测。
“是因为我大师兄?”萧淼清问。
第18章
凌时看着萧淼清无知无觉的脸,觉得此时点破这点恐怕也无济于事。况且这本是人间事,与他无关。
只这一瞬的纠结,萧淼清已经得知了他的答案。
可是回想原著中的情节,凌时对张仪洲并没有过忌惮与怀疑的阶段。
萧淼清稍一思索,自己得出个答案来,并且觉得挺有道理。
也许只是害羞了,类似于近乡情怯般,不敢离男主太近?虽然看着面前凌时的样子与害羞二字很难扯上关系,但是原著在萧淼清看来就挺不讲道理的。
张仪洲几乎是走到哪儿哪儿就有人喜欢他,能把邪神迷得神魂颠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啊。
为此萧淼清不必等凌时回答,便对凌时窃窃一笑,好似一切都叫他掌握住了:“没有关系,我知道的,你不想说可以不说。”
凌时:“……”
他知道萧淼清大约可能又想歪了,但结合刚才的经验,他不太想直接问。
萧淼清也不知道这次凌时怎么没太为难他,不过他乐得自在离开。
回去还是静悄悄的,只是在再次经过张仪洲的房门前时,萧淼清又忍不住侧目过去看了几眼。
凌时的话与萧淼清固有的印象相悖,多少叫他疑思。
原著当中张仪洲就是一个清高孤冷,一心求道的人,萧淼清在看过相关剧情以后都觉得大师兄能在全书大半人都往他身上扑的情况下还保持初心,并非寻常人能做到。
换句话说,有这种心境,这男主就该张仪洲当。
纵观自己自小在师门长大的经历,所有记忆里的大师兄也无一不是各方面的佼佼者。
然而凌时的话并非无证可寻。
萧淼清在黑暗中扯了扯被子,闭眼想起那次他闯入张仪洲内院,撞见对方泡在清心灵池当中的情景。
那池水是翻涌的血红色,是凶烈碰撞的戾气与不染俗物完全相悖的污浊,偏偏张仪洲静静地站立其中,好像与那池水融为一体,在某个时刻借由池水外放出了他内心地的隐恶。
那抹血红色在萧淼清的脑海里跌宕不休,一直进到他梦中,想起自己三两岁时的情形,那是与现在完全不一样的光景。
皑皑白雪中,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童穿着大袄,脖颈当中围绕着一圈狐毛,沿着下巴要遮住他下半张圆圆胖胖的脸蛋。
他从师尊的重山殿跑出来,躲在廊柱旁边探头看正在院子当中练剑的师兄师姐们。
没看到自己想看的人,小童扭回圆嘟嘟的脑袋,正要偷偷溜回房里,背后忽然有一双手将他托抱起来,叫他稳稳坐在了那人的臂弯当中。
小童低呼一声,回头看去,立刻露出惊喜的笑容,双手环过去做出依偎的样子,奶声奶气叫了声:“大师兄。”
已经脱离幼童行列的半大少年对他笑了笑,随便叫他抱着,只说:“师尊若找不见你,恐怕又要罚了。”
小童却不管,自顾自高兴地问:“我听说师兄下山去了,做了什么有意思的事么,讲给我听吧?”
梦到了关键处忽而渐渐远去,只剩袅袅余音好似扬在半空。
“我替小清许了愿……”
萧淼清呆坐在床边,回想这个梦境,觉得这个梦做得莫名,叫他分辨不出这到底是梦还是曾经自己脑海里真正的记忆。
他只知道当自己真的记事以后,从没有和张仪洲有如此亲密的互动。张仪洲待他和其他师弟无异,只是他自己追在人家屁股后头跑罢了。
不过这不是要紧事,萧淼清晃了晃脑袋把这些放到边上。
不管张仪洲到底清心寡欲与否,其他人又会与他有什么纠葛,这都是萧淼清已经决定放到一边事。与其关心这些,萧淼清倒觉得等凌时与闻淳他们,以及后面的诸多男配相见时将可能碰撞出的敌意与火花才是一出好戏。
与其做买股文中的炮灰,不如成为买股文中真心搞事业的励志小师弟。
他自己整理一番后出房间的头一件事就是直奔张仪洲的房间抬手敲门:“师兄,你在吗?”
方敲了两下,门从里头打开,几乎同时打开的还有一边闻淳的房门,闻淳的脑袋还是先探出来的。
萧淼清以为闻淳要来盯梢的,也习惯了,不过没想到他才转头过去看了一眼,闻淳忽然又缩回去了。
奇怪,但张仪洲已经出来,萧淼清也懒得计较闻淳,只和张仪洲说:“师兄,对这次捉妖的事我想到一些关键,想说给你听。”
张仪洲应了,侧身叫他走进去。
张仪洲虽然清冷,但并不是冷漠,大部分时候他甚至很温和,只是在温和当中有远近之别罢了。
在几步路的行进过程里,萧淼清的视线落到张仪洲的背影上,如何看都只看得出清俊端雅,好像无论将任何一丝的怀疑加诸于对方身上都是不可救药的亵渎。
萧淼清大略说完,才想听听张仪洲的想法,付意便从外头进来道:“师兄,云镶城的城主的家仆想请咱们去城主家中客住。”
萧淼清看过去,门口站着一个面色不安的老叟。
云镶城的城主并非只邀请了云瑞宗的弟子,几乎正在城里的所有仙门弟子都收到了邀约,只是对云瑞宗的邀约更加恳切,不容拒绝。
按照以往的处理来说是要推辞的,不过这次张仪洲却答应了,当日下午就带着师弟们到了城主府上。
路上萧淼清闻到路边烤的酥脆喷香的酥饼,忍不住频频回头去看。只是别人相邀,他不好贸然离开去满足口腹之欲。若叫城主府的人见了,岂不是短了云瑞宗的面子么。
在马车里行了一刻钟,终于到了地方。
萧淼清本来以为他们所住的客店已经十分豪华,却没想到城主的家宅还要好上十倍不止。一踏入门内就几乎叫他看花了眼。
云瑞宗的建筑已经数一数二,只是风格到底清雅简略许多。萧淼清还是头一次见识到如此豪奢的装饰风格,统共上下好像由金银与宝石堆砌而成一般,横流的物欲已经到了无法遮掩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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