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小师弟先上 第33章

作者:糯糯啊 标签: 天作之合 甜文 轻松 玄幻灵异

身为献祭有被神明选中带走的可能,被选中则是万分的幸运,因为这代表着他的家人可能会得到神明的眷顾,好运恒通。

萧淼清起初听着还勉强可把这祭神仪式当做是本地民俗,然而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什么神需要献祭人去祭祀?

第33章

萧淼清首先想到的是凌时, 只有邪神才会接受信众以身献祭。

但凌时只是被召唤而来,并不长久存在于这个世界,与这十年一次的定期献祭扯不上关系。

萧淼清与闻淳追上邵润扬他们, 萧淼清将自己的猜疑说出, 邵润扬却看着他笑道:“若是师尊在这儿,定要治你个不精课业的罪。”

“什么?”萧淼清不解他这话的意思。

段西音在旁笑说:“兰通城的祭神仪式早在从前的师兄师姐们的历练经历中便有记载, 也并非是这几十年来才有的, 而是早已盛行了数百年, 传闻最初是因为兰通城临海, 出海时常遇鲛人, 故而要以献祭向鲛人示好,后来鲛人数量渐渐少了,这仪式的意思也就变了。”

邵润扬补充着为两个师弟解释:“所谓被献祭的人, 十中有九都会安然回到家里。”

萧淼清刚要说那不是还剩下一个吗?

就听邵润扬继续道:“至于十分之一的那个, 则是被主持仪式的巫师收养入庙里, 通常住上半年观察一番, 有缘分的就留下作为巫师的继任者,无缘分的就送回去。”

前人早已经详细调查过这些, 故而邵润扬他们并不疑心。

萧淼清听完以后先是松了一口气, 不管是不是他多想,没有这种邪门的祭奠总是比有要好。

不过邵润扬再次提起了鲛人, 叫萧淼清又想到了他们这次在兰通城, 大约是整个历练当中最有可能遇见鲛人的地方。

萧淼清和闻淳落后邵润扬他们两三步, 准备与张仪洲与付意会合。

萧淼清低头躲开酒肆外挂着的幌子, 同闻淳打听:“你见过鲛人没有?”

“当然见过。”闻淳说,“你问这个做什么?”

萧淼清道:“好奇嘛,我又没见过, 也不是年年有机会下山。”

他其实是很想知道原著中自己所知的最后一个男配是什么样的。萧淼清并不确定自己知道全部男配,他只晓得在兰通城里张仪洲会遇见一个鲛人,与其他人男配天天想要与张仪洲同床共枕不同,这个鲛人对待张仪洲更多的是信徒版的狂热。

虽然很多时候两者中追捧似乎没有很大差别,但是身为鲛人这种重欲的种族,对男主角没有身体上的渴望,这已经够离奇了。

闻淳碧绿的眼珠子盯着萧淼清看了一会儿,没有在萧淼清脸上看出什么,这才慢吞吞道:“那你想知道什么?”

“我上次听于金提起过鲛人的习性,我想知道的是鲛人里头有没有比较清高的?就是对喜欢的人都绝对不多碰一个手指头的。”萧淼清掂量着用词说。

闻淳却是因他的话嗤笑一声:“你在想些什么,哪有这种鲛人。”

“别说喜欢的人了,你就是把随便一个人推到鲛人面前,他连是男是女都不看。”闻淳的语气中有一丝鄙夷,“大部分鲛人即便能够化形也是被原始□□驱动的低劣种,许多行事便是在魔族当中也骇人听闻,不耻与之为伍的。”

闻淳已经说得很委婉,但是萧淼清还是听出了他话语下掩藏的恐怖,正为自己的想象而脊梁骨发寒时,却听闻淳画风又一转:“不过这百年来,鲛人的数量在不停减少,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萧淼清咬住闻淳下的钩子,满脸认真听他讲。

闻淳脸上难得出现了些不合他年纪的深沉,不知是笑还是纯然的冷意:“许多鲛人长得极美,起先人族捕鱼时意外捕捉到他们,会将他们带回人界贩售,后来可以化形的鲛人找到这条生财之路,会将同族引诱上岸,然后卖了他们。”

萧淼清微微怔住,完全没想到是如此走向。不过仔细想想,这样的事情又岂止发生在鲛人之间。只是无论发生在哪个种族当中都叫人不齿罢了。

萧淼清专注和闻淳说话,再抬头就看到张仪洲和付意站在不远处。

这几日张仪洲大多数时间都在房间里打坐调息,就连今天早上都是先离开的,萧淼清已经好几天没有见着他,此时见张仪洲在那,便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猛冲到张仪洲身前然后一下站住,脆生生开口:“师兄!”

连付意都侧目多看了萧淼清一会儿,从下山以来小师弟已经许久没对大师兄有从前的亲昵态度了。

萧淼清一来是在意张仪洲是否在之前与神鸟一族的打斗中受了伤,那怎么算都是因他而起,大师兄是为了保护他。二来则是如今眼看师尊回云瑞宗的日子一天比一天近了,到时候倘若师尊发难,萧淼清还要靠着张仪洲维护帮忙才是,自然要好好溜须拍马。

这可不关什么喜欢大师兄的事。

众人方才站定,还不等商讨中午的行程,萧淼清的余光之中就瞥见了街对面远远行来的一大队人马车轿。

这一眼看见队伍前后的仪仗,以及当中红艳暗深缀着流苏的繁华大轿,萧淼清还以为那是一只迎亲的队伍,然而那队伍却在街对面一间装饰豪奢的酒楼前停下了脚步。

眼见着酒楼里迎出喜气洋洋的老鸨,萧淼清还没有太反应过来这究竟是什么,只以为老鸨是媒婆或者家里长辈。

直到那边放了炮仗又落下满地红纸,街道上的男宾一股脑挤在门前时,萧淼清才觉察出有些不对劲,这家吃喜酒的难道只有男子?

他再抬头看看酒楼的牌匾,牌匾上写着“知意楼”,门柱两侧却挂着辞藻浓艳的对联。萧淼清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那是春花柳巷地。

只是春花柳巷中怎么会有这样的大红花轿抬进去,里面坐着的是谁?

萧淼清满面不解,目光在自己的师兄师姐身上转了一圈,最后定在张仪洲脸上。两人对视了两三息,不必萧淼清开口问什么,张仪洲便平平淡淡地说:“抬进去的应该是新买的鲛人。”

萧淼清吃惊极了,前面他才向闻淳打听过鲛人,听说过鲛人买卖,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活样板。

萧淼清看看知意楼的大门,又看看张仪洲,再看看知意楼大门,再看看张仪洲。

张仪洲没等萧淼清再转第三次脑袋就出言打断他的动作:“有什么话就说什么,转来转去做什么?”

萧淼清嘿嘿一笑,本来他倒不必求着张仪洲带他去。

只是上次同张仪洲曾说好过要带自己去见识的,何况这类禁忌地,现在若是同别人一起去叫大师兄抓到,恐怕不用等师尊开口,张仪洲都要直接把他踢回云瑞宗了。

还是谨慎为上,不可出一点岔子。

“师兄,”萧淼清往张仪洲那挪了半步,还晓得控制适当距离免得叫张仪洲不悦,“你能带我去那里看看吗,我就是想见见鲛人长什么样子,回去以后我就写在自己的游记当中,往后说不定也可以供其他师弟师妹学习。”

也可以给师尊看,叫师尊知道自己在山下并不是消磨时间,多少干了许多正事的。

不过现在嘛,萧淼清可不在张仪洲面前提师尊二字,巴不得叫张仪洲忘记师尊才好。

闻淳凑上来:“我陪你去啊,说不定这楼还是我家的呢。”

萧淼清见他态度殷勤,觉着闻淳是因为想同张仪洲一起才如此,也理解地点了点头,但嘴中还是先拍张仪洲的马屁:“反正一切都听大师兄的。”

张仪洲未马上开口。

萧淼清有了危机感,赶快再加码一句:“唉,如果没了这次机会,还不知道下一次出山是什么时候啦。”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垂着脑袋满身颓丧的可怜样子。

张仪洲眼中几乎有了丝外露的笑意,但被他很快掩去:“哪有青天白日进去的。”

萧淼清起初以为这句话是拒绝,正要泄气,忽而脑袋一转眼睛就亮了。

青天白日不能进去,那就是入夜以后了?

“谢谢师兄!”

如此一来,萧淼清对入夜就有了盼头,一整日在街上寻访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中间与邵润扬他们分开,直到天色擦黑才重新在春风楼的内院里看见他们的身影。

萧淼清本来是准备掐着时间去敲张仪洲的房门来着,不过先看见邵润扬与段西音,又见段西音手上提着东西,便走了过去。

“师姐,你手上拿着什么?”萧淼清才问完,段西音就转过身来,同时她手上之物的全貌也顺势露了出来。

那是一只精巧的小鸟笼,里面装着一只黑扑扑的小鹩哥。

乍然转过来看见萧淼清的时候,它还在鸟笼里跳跃了一下流里浪气地叫了一声:“小美人!”

萧淼清现在对会说话的鸟都心有余悸,忍不住想起自己把栾凤关在鸟笼里给人喂鸟食,利用丹药叫栾凤学自己心声说话的事。

对这事他一如既往并不多亏心,他只是心虚。毕竟一只小鸟妖不能如何他,栾凤可能分分钟能弄死他的。

萧淼清不由自主地止住了前进的脚步,顺带往后退了一步:“师姐,你怎么提一只鸟……哪儿来的啊。”

萧淼清这几日看所有飞鸟都心存怀疑,怕是栾凤手下化形的。

段西音见他这样,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故意抬起鸟笼在萧淼清面前晃了晃才笑道:“买的一只灵宠啊,我准备教它学说话,以后说不定有大用处。”

萧淼清听见此言,脸上惊惧忌惮不减反增,直叫邵润扬看不下去:“你就别吓他了,”他说着转头对萧淼清解释道,“这只是一只普通鹩哥,并没有半点灵性,是三师叔年轻时养过,如今闲了想找找当年意趣,叫你师姐找了带回去的。”

三师叔是段西音的亲舅舅,平素与段西音亲近,有此要求也合理。

萧淼清的神色这才好转,不过还是离鸟笼远了些:“那这鸟怪不正经的。”

“是啊,不知之前的主人怎么样的,后面非得给它正一正,不然回了云瑞宗还这样,如何拿得出手。”

段西音说着将鸟笼挂在了走廊里。

那鹩哥一蹦一跳的,还时不时叫一声小美人。

萧淼清离它远远的,等天色全黑才欲起身去敲张仪洲的门。不过没等他上前,张仪洲便出来了。

其他师兄们对见鲛人没有太大兴趣,闻淳本来倒是说要同去的,但临了不知叫什么事情绊住了脚,只在出发前打发于金过来,说是陪同他们一道去。

不过萧淼清看于金那贼兮兮的样子,就猜测到多半是闻淳派过来盯梢的,不叫自己和男主独处。

萧淼清倒无所谓,反正他只要看得到鲛人就成。

入了夜,知意楼门前与白日有很大不同。白天萧淼清只能看见华丽的外饰,好看归好看,却与晚上灯笼只只垂亮,光晕点点的景色无法相比。

萧淼清和张仪洲换了寻常衣物,免得叫人认出自己的修士身份。才一进门便有脂粉香气扑面而来,萧淼清闻了一口,虽然是浓香,但又带着些清新雅致,颇为难得,显然是有心的布置。

他们来得不算早,许多包厢已经叫别人占去,其中一间就是闻淳早早让于金来订下的。

来之前闻淳对于金耳提面命,放下狠话,倘若叫知意楼里的男女碰到萧淼清一个手指头,就把于金的手给剁掉。

包厢有一侧窗户打开以后能够正对楼下的舞台,萧淼清将窗推开,已经可见楼下灯影重重,众人酒酣耳热,只待好戏出场。

萧淼清弯腰撑着窗,回头问坐在桌边对楼下样子毫无兴趣,只进监护责任的张仪洲:“师兄,听说鲛人极会迷惑人心,只要与他对视久了便会丧失心智,这是真的吗?”

张仪洲淡淡道:“只有心智不坚之人才会如此。”

萧淼清估计了一下自己的心智,又问张仪洲:“那如果丧失心智,还救得回来吗?”

张仪洲直接打消萧淼清的跃跃欲试:“丧失心智,那自然就成了失魂的傻子了。”

失魂这两个字叫萧淼清心头一跳。

上辈子他便是失魂后成了一具空空的躯壳,即便想不起完整的过程,但偶尔梦回时体会到都叫他心惊胆寒。

只是上辈子他究竟是怎么失了魂,萧淼清想不起来了。修士失魂的原因太多,难以断定是哪一种。就连偶尔闪回的前世片段,有些他难辨真假,有些则在醒来以后不久就会忘得干干净净。

萧淼清自己想着这也许是叫他莫要流连前世的吧。

只他出神这一会儿,周围也开了窗的包厢传来喧哗起哄的声音。

萧淼清低头看去,发现是有人推着一只正正方方,盖着方布的巨大四方形物体到了台子正中。

在脂粉香气当中,萧淼清隐隐约约闻到了一丝鱼腥味。

于金在旁边小声嘀咕:“还是我们河鱼味小。”

萧淼清不知这有什么好比较的,他只盯着那块遮掩住一切的方布,期盼着这块布能够快快落下好叫他一睹其中鲛人真容。

萧淼清听见背后传来脚步,很快有个人在他身旁站定,是张仪洲。